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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上去,别……别送我了……”文菁颤颤巍巍地下车,头发散乱,面如死灰,眼神浑浊不清,她只觉得自己好象随时都会死去!
亚森还想说什么,却只见她已经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公寓里走去,夜风里,隐隐有一阵比哭还要凄厉的低笑……“呵呵……求婚呢……他拒绝我了……老天爷真是不开眼,为什么要让我在这个时候遇见她?为什么不可以多给我一些时间……那个恶毒的女人,怎么还能好好活到现在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坏人总是长命?”
为什么……那么多的问题,却找不到一个答案,或许,唯一的解释只能是造化弄人。
文菁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七年前的那一天……是她永生的灾难和噩梦!那一天,在文启华的卧室里,文菁和文启华正在玩“寻宝”游戏。
文启华是靠着“盗墓”起家的,神偷之名也是因为他最开始“盗墓”后来技术太过精湛,全面,他就不再“盗墓”,改为去偷一些世界级的宝物。他不缺钱,他喜欢刺激惊险的过程。但文启华由于有过“盗墓”的经历,很迷信,也很多疑,他住的地方是在郊外单独修葺的别墅,周围只有农户和田园。并且在他家里有不少机关,卧室的墙壁上特意安装了一道暗门。那道暗门的另一端是杂物房的壁柜。他是以防有人对他不利,关键时刻用来脱险的设置。
文家所谓的“杂物房”里摆放的东西其实都是文启华以前从各处偷来的。虽然不能与他珍藏的“宝库”相比,但在外人眼里也是相当大的一笔财富,平时这房间是上了锁的。
他和文菁经常玩“寻宝”游戏,他会在家里放一些小东西,当然了,都是值钱的。然后在纸上画下线索,让文菁按照提示去找。就在这天,父女俩又玩“寻宝”游戏时,文菁无意中按开了那一道暗门,被关在了里边。
正当文启华想要去杂物房将文菁放出来,有人突然进来他的卧室,随之而来发生的事,远远超出了文菁的想象……她从墙壁的另一端,透过墙上的猫眼,亲眼目睹了父亲的死……
自那之后,魏榛和魏婕成了文菁不敢触碰的回忆,只要想到名字都会战栗!如果当时她不是幸运地按开了暗门,没有被人发现,说不定这世界上早就没有了文菁这个人!
如果今夜,翁岳天去见的那个女人不是魏婕,文菁不会这么失控……如果他干脆回答愿意结婚,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心灰意冷。
爱情里,是不是,没有最伤,只有更伤?
文菁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公寓的,她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像荒野的孤魂……回家吗?是否回家等他?
她不知道……
文菁刚拿出钥匙将门打开,只听得身后有异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个男人,将她推进门……
“砰!”门被重重关上,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文菁连惊叫都没来得及,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已经被抵上了一只黑洞洞的手枪,持枪的人,正一脸笑意地望着她……
“二小姐,哦,不,该叫你的小名……小元宝,我们又见面了……”魏榛从魏家别墅一路跟到这里,终于是逮到了机会!
“小元宝”是文菁的小名,小时候她最喜欢听父亲母亲叫她“小元宝”,这充满了慈爱和宠溺的称呼,如今从魏榛嘴里喊出来,却让文菁感到胃部在抽筋,恶心!
文菁一动都不敢动,整个人都僵化了,瞬间面色惨白,呼吸都不顺畅了,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死死瞪着魏榛,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魏榛不仅在笑,还双眼放光,似乎文菁在他眼里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座金光闪闪的宝库。
“二小姐,你怎么在发抖呢?难道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文先生的助手,你小时候还叫我魏叔叔的。这七年来,你怎么没有来找我和你姐姐呢?我一直很好奇,你宁愿在养母家被虐待,也不愿意找自己的亲人吗?今晚圣诞夜,在魏家别墅门口,那一出,精彩吧?哈哈,不枉我和你姐姐煞费苦心,终于逼得你现出原形了。”魏榛笑得很是亲切,只看这张脸的话,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样慈祥的长者会用枪抵着她那8个多月大的肚子!
“我不是什么二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文菁最终找回自己的声音,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艰难出声,她此刻,心里早已经血流如注。
“别装了,你就是文启华的私生女,当年那个小不点儿,难怪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会有种特殊的感觉,原来果然是你……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不想拿回属于你的一切吗?文启华的财产,你一点都不想要?你这些年来,躲着我们,究竟是为什么?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不知道当年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事情,所以才害怕我们?二小姐,不如你坦白告诉我?”魏榛的一只手拿枪,另一只手抚上文菁苍白的脸颊,他竟然是要去摸她的眼睛!
“你……我没什么可说的,财产我不想要,当年的事,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你……拿开你的手!”文菁惊悚了,下意识别开头,脸上的肌肤犹如被恶心的虫子啃咬一样难受,只因魏榛这个丧心病狂的恶魔!
“别动!”魏榛手上加大了力道,提醒着文菁她正被威胁着的事实。
文菁惊恐的双眼里浮现出血丝,却再也不敢动了……宝宝……宝宝……妈妈该怎么办?宝宝……文菁心底在恸哭,悲鸣!可是她绝不会让自己在魏榛面前掉眼泪。到了这境地,文菁明白,就算她不承认也于事无补,魏榛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早有图谋,早就确定了她的身份!
魏榛的手,抚摸着文菁的眼角,他整个人的视线里,只有这一双眼睛了,一时间,他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神色有几分痴迷……
“真像……阿芸,你女儿的眼睛和你一模一样……阿芸,我的阿芸,我的阿芸……”魏榛这几声低喃,竟然是在叫着文菁母亲的名字。
文菁气得发抖,愤怒地嘶吼:“你住口!你这个魔鬼你没有资格叫我母亲的名字,不准叫,不准叫!”
魏榛脸上露出狰狞之色,显然文菁的话触怒了他。扭曲的面孔阴森恐怖,像地狱里的野鬼张开了血盆大口!哈一个菁。
“你敢说我没资格?谁有资格?你父亲吗?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他,就算他死了,我也恨!如果不是他霸占了阿芸然后抛弃她,阿芸怎么会在乡下生孩子?就是因为生下了你,阿芸的身体变得很差,没几年就熬不过去了……你,还有你的父亲,你们,都该死!”
文菁从魏榛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难道说,他居然……
文菁胸口一股血气在翻腾,差点当场昏过去,强忍住眩晕的感觉,文菁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疼痛传来,让她清醒了几分,望着魏榛那一副令人几欲作呕的表情,文菁忽然间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你喜欢我母亲,所以才处心积虑地害我父亲,谋夺文家的财产?魏榛,你难道不知道,我母亲从来没有怪责过父亲,她这一生,只爱我父亲文启华,在我母亲心目中,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只有他才配得上我的母亲,而你……比蟑螂还恶心,比豺狼还狠毒,我母亲那样善良的女人,就算她不认识我父亲,也不会喜欢你的!”文菁清冷的目光斜睨着魏榛,她骨子里天生的傲气与不屈,不经意地流露出来。在这么危机的时刻,她支离破碎的意识逐渐在重组,凝聚。
魏榛被文菁的话给刺激到了,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绅士风度,活生生地撕开了他多年的伪装。
“你胡说!如果不是有你父亲存在,阿芸一定会爱我的,一定会的!”魏榛的心结就是文菁的母亲,那是他的初恋,是他心里的女神,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戳他的伤疤!
魏榛虽然依旧神情凶恶,但是文菁从他眼里看出了恐慌,原来恶魔也不是那么无敌的,也是有弱点的。
“你给我过来!”魏榛一把揪住文菁的衣服,将她拽到沙发上,顺手拿起座机电话旁边的纸笔,笑得阴险至极。
“我没时间跟你耗下去,现在,你想活命的话,就照我说的去做。把我说的话,写在纸上,你最好老实一点,否则……呵呵,我会有很多种办法让你肚子里的孩子消失!”魏榛说着,枪口又再用力三分。
文菁连笔杆子都拿不稳了,无处宣泄的怒火和恐惧,在身体里冲撞肆虐!魏榛,这个泯灭人性的畜生,他又再故技重施,这套把戏,文菁太熟悉了,当年,魏榛就是这样用枪口抵在父亲的脑门儿!
“发什么呆,快写!”魏榛不敢继续纠缠,生怕出岔子。
文菁死死咬住下唇,嘴上浸透出血丝……宝宝,怎么就成了坏人威胁的凭仗呢?宝宝……
文菁低着头,在威震的威逼之下,将他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下来……她别无选择,她不这么做的话,万一真的这个男人发狂伤了宝宝怎么办?8个多月大了,那是一条成形的即将临世的生命!
每一个都含着她的血泪,每一个字都让她心碎无痕,当写完最后一个字时,文菁已经快虚脱了,今晚连番的打击,让她的精神遭受到了重创!平静的,美好的生活彻底被摧毁,今晚的种种,将是她未来日子里又一个噩梦!
“哈哈哈哈……成了,今后,你就老老实实被我囚禁起来吧,没有会知道你的去向,没有人会救你。我会把你关在一个特制的笼子里,天天伺候你吃吃喝喝,直到你说出宝库的下落为止,哈哈哈哈!”魏榛看着文菁写下的纸条,狂笑不止,原来他的目的,还是宝库!
“你说什么?笼子?”文菁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魏榛真是疯了吗?
魏榛的狂笑戛然而止,凶残的面目令人不寒而栗:“没错,我想好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宝库的下落,一定是你,只有你才知道!我只有把你关起来才会放心,不然……呵呵……你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不就是怕被我知道吗?为什么怕?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终于给我想明白了。当年我在文启华的别墅里没找到你,一定是你躲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看见了文启华是怎么死的,我说得没错吧?所以你才怕泄露身份。我这个人做事不喜欢太大风险,想来想去,还是把你关起来最好。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个金子做的大笼子,看你到时候还说不说宝库在哪里。”
“你……你疯了!我是人,不是动物!你不能关我……你……畜生!我不知道宝库!你会遭报应的!”文菁惊悚了,声嘶力竭地呐喊,奋力挣扎,只可惜,她的力气是那么小那么小……
“带走!”魏榛吩咐手下。
他的保镖,脸上有刀疤那个男人紧紧捂着文菁的嘴。
几个男人制服一个女人,轻易而居。文菁被带上了魏榛的车。
她不知道自己将会被带去哪里,只要一想到会被这个可怕的魔鬼关在一个笼子里,像动物一样活着,每天只能在笼子里吃喝拉撒睡……
不……文菁彻底崩溃了,绝望了……谁来救她,谁来救她!
车子在黑夜里飞速奔驰,文菁看不清楚窗外的景物,只是知道很僻静,很黑。看来是行驶到郊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