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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妈,您记住,人走到第二块砖的时候就要同时按下这两个键……”
“不行不行,您这样是冲不过去的,要先往后退,再往前,像这样……”
“吃那朵花!下去,下管道去!”
“这儿有好几十个金币呢,记得要顶出来。”
“……”
这就是一款典型的,经典中的经典游戏“超级玛丽”。
乾廷一遍一遍地教乾缤兰,她进度慢,但学得很专心。
乾廷从她专心的程度上也能猜到几分,兴许是为了陪小元宝玩吧?
这猜测不全对,但也算是对了一半。只不过乾廷没想到乾缤兰是为了陪翁岳天玩游戏机……尽管那希望十分渺茫。
乾缤兰揉揉发疼的太阳xue,轻叹一声:“乾廷啊,我真是老了,对着屏幕一会儿就感觉头晕,我们先休息休息,晚一点你再继续教我……”
“姑妈,您累了就休息,我给您按一按肩膀。”乾廷说着话的时候,眸光里那种亲切自然,不知道的人会以为这真是一对母子。
乾廷对自己这个姑妈,颇有亲切感,他的亲生父母去世得早,姑妈是乾家人中对乾廷最好的一个,虽然不能弥补乾廷失去双亲的遗憾,但也算是一种安慰了。乾廷心知肚明,在乾氏家族,只有乾缤兰一个人才将他真正地视为亲人。
乾缤兰疲倦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乾廷站在沙发背后,轻轻敲着乾缤兰的肩背,这母慈子孝的一幕,使得乾缤兰自己心里产生了诸多感慨。
“乾廷啊……你说,我这辈子,到死之前,能不能有那么一天盼到我儿子像你这样对我呢?呵呵……这是我的奢望吧,也许,我只能孤零零地慢慢老去,直到我的牙齿掉光,直到我老得走不动……”乾缤兰软弱的语调,略带凄凉的一番话,让乾廷不由得心头微酸。
乾廷手上的动作略有停滞,但很快就恢复常态,笑着安慰道:“姑妈,您别这么想,现在不像以前的年代,如今的人啊,活个七八十岁是常事,您好好保重身体,以后啊,就等着看小元宝娶媳妇儿吧。”
“小元宝?”乾缤兰一怔,当真估算了一下:“小元宝这孩子今年底才7岁呢,等他娶媳妇儿,我恐怕早就不……”
“姑妈,您会长命百岁的!”乾廷及时打断了乾缤兰的话,不是他不礼貌,而是不忍听到一个孤独的母亲在叹息。
“死”字,乾缤兰没说出口,只是,她发觉自己现在的想法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她不怕死,甚至觉得,死也不是一件坏事,也许在另一个世界,她还能见到文启华。可是现在,她不能像以前那般洒脱豁达了,她有了牵绊,有了放不下的某些人和事……她是真的,渴望着自己能多活几年,因为她想要看着儿子健健康康,想要看着儿子一家人幸福快乐的生活,盼着有一天,儿子能再亲口叫她一声妈。盼着真能像乾廷说的那样,看着小元宝娶媳妇……
乾缤兰仍然闭着双眼,只是脸色变得格外苍白,不知不觉间,眼角竟然滑出一滴晶莹的液体。
“姑妈,您……”
“孩子,别捶背了,过来,坐下。”乾缤兰平静的声音里透着丝丝颤抖,可见她此刻的心情并不如表面的那样淡然。
乾廷在乾缤兰对面坐下,紧紧蹙着眉头,神情凝重,他预感到了乾缤兰这是有话要说。
果然,乾缤兰在静默一会儿之后,倏然睁开了眼睛,红红的眸子盈动着水泽,流露出一股悲伤的气息。
“孩子,关于那天的照片,关于我和文启华,我知道你有诸多疑问,我很感谢你没有追问我,你顾全了我的面子,可是我……有些东西憋在心里太久了,我以为时间长了就没事,但是我最近特别容易感触,经常都会失眠……”乾缤兰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落寞。
乾廷轻轻点点头,他没有打断乾缤兰,他做好了准备要洗耳恭听,当一个好的听众。
乾缤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摒去心中最后一丝犹豫,略带沙哑的声线在空气中晕染开来:“也许,你能猜到,我年轻时爱上的那个男人就是……就是文菁的父亲,文启华。”
乾廷揣在裤袋里的手紧了一紧,心脏的位置禁不住抽痛,默不作声继续听,他似乎可以预见接下来乾缤兰要说什么,可是,事实上,他将要听到的事情,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乾缤兰的眼神变得柔软而迷离,露出缅怀的神色:“文启华是我唯一爱过的男人,我那个时候从伦敦回到国内,偶遇文启华,我对他一见倾心,刚开始,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他不知道我是乾帮的大小姐,我和他成了朋友。我以为,只要跟他先做朋友,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他的女朋友,可是时间慢慢过去,他对我都是规规矩矩的,没有男女之情。那时他还没有创建公司,只是一个痴迷盗墓的年轻小伙子。他时常会消失,一消失就是好几个月,再出现就会带着一堆宝贝,那都是他盗到的东西。有一次,他又不知道去哪里盗墓了,在他消失那段时间,我被迫嫁进了翁家。”
乾缤兰停顿了片刻,静谧的空气里蔓延着令人惋惜的愁绪,听她诉说这一段陈年往事,乾廷没有丝毫不耐烦,他很清楚,乾缤兰说的这些事,定然关系重大。
乾缤兰嘴角浮现出凄凉的浅笑,幽幽地说道:“我嫁进翁家之后,仍然不甘心,我不想失去自由,我时时刻刻都想着要离开,可是我怀孕了……我想联系到启华,但他不知道去了哪里……我生下了岳天,到了他八岁那年,他父亲翁国栋因为执行任务,牺牲了,我当时也正好得到了启华的消息,我们已经快十年没见面了……十年啊,可以改变太多的事,等我再见到启华的时候,他告诉我,说他几年前已经结婚了,但他爱的却是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文菁的母亲,阿芸。”
“我去见启华,原本是想着见一面就回到翁家去,可是我见到人的时候才知道他伤得有多严重,阿芸不在他身边,失去了阿芸的踪迹,启华没人照顾,他的妻子也跟其他男人跑了……我不忍心丢下他,所以就留在他身边。我心里一直都是爱着他的,不管他爱的是谁,不管他有没有结婚,我都不会放弃对他的爱。我舍不得失去跟他相聚的日子,我也自私地想要过自己的生活,我不再回去翁家了。启华伤好之后,我成为了他的助理。我以为这是上天再次给了我机会,以为这次我一定可以得到他的心,到最后我才发现,我低估了启华对阿芸的爱,他说,这辈子,他不会跟除了阿芸之外的女人相爱。”乾缤兰的情绪显得有几分激动了,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乾缤兰眼里透露出痛苦与恐惧,身子也在微微颤抖,哆嗦着嘴唇:“乾廷,你知道吗,我是一个卑鄙又自私的女人,我那时候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我不甘心自己得不到启华,我太爱他了,爱得入了魔。我……我以死相逼,逼他给我一个孩子!”
孩子?乾廷听到这里,哪里还能淡定,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脑子里闪过,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来……难道说,还有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吗?乾廷终于明白,乾缤兰要说的重点就是她口中的这个“孩子”!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乾廷不由得摒住了呼吸,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收缩,鲜少有什么事能让他如此紧张,甚至带着几分莫名的恐惧。“
乾缤兰的脸色苍白得吓人,一只手紧紧抓着旁边的抱枕,显然是在尽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即使这样,她还是会禁不住微微颤抖,痛苦的神眼里夹杂着惧意。以为自己早已经看透世事,但其实她也有底线,在触及到某些人和事的时候,她再也无法保持淡定……而此刻她口中所说的,正是其中之一。
乾廷紧紧咬着牙,一言不发,只是起身为乾缤兰倒了一杯水。
乾缤兰接过杯子,咕咚咕咚灌下一大半,温热的水流进身体,却无法温暖她的心,极力稳住情绪,才得以继续下去:”我知道他不爱我,他的心里只有阿芸。我也曾怨过恨过,可是,爱情是不分前来后到的,我比阿芸更先认识启华,我对他一见钟情,之后就像着魔一样的难以自拔,阿芸认识启华是在我之后,但是她却能让启华产生爱慕……我以前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明明我哪里都不输于阿芸,为什么启华没有爱上我?当他亲口告诉我,他不会接受我的爱,我就像是疯了一样,我拼命想要抓住什么,所以我就……我就以死相逼,逼他给我一个孩子……他不愿意跟我发生关系,但是又被我逼得没办法,他怕我真的会想不开去自杀,最后,只好用那种方法……他那天夜里交给了我一样东西,我拿到之后就直奔医院去了……“
不需要做那种事也能让女人怀孕,那会是什么方法?当然不会是一种,而人工shoujing就是这其中被采纳得最多的一种。
乾廷在听到乾缤兰这么说时,震惊之余,竟然又感到是松了一口气……原来文启华并没有背叛阿芸,他不是跟乾缤兰发生了关系,而是被逼无奈却又不想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消失在自己面前,所以才会想出了将自己的(和谐……亲们该想到这省略俩字是啥的。)交给乾缤兰。而人工shoujing的成功率并不是百分百的,能否顺利怀孕,谁都无法预料。
乾缤兰红红的眼眶里弥漫着水汽,回忆起这些往事,虽然时隔多年,却依旧如同发生在昨天那样令人心痛不已,哽咽的声音说:”我知道,启华当时的心情有多痛苦,就算没有跟我做什么,他将那个交给我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打算,以后不再见我……他和我多年的友情,是被我一手破坏的,是我不甘心只做朋友。我那个时候是鬼迷心窍了,我没有考虑那么多,就是想要一个属于我和他的孩子……人工shoujing的机率并不大,启华其实也不希望我真的能成功,可是,这个世界上,孽缘太多了,我就是自作孽……“
”我后来真的怀孕了,我每天小心翼翼地活着,生怕肚子会有个什么闪失。在我快要生的那几天,启华才知道这件事,他终究还是不忍心放任不管,他派了一个人来看我,就是当时文家佣人的丈夫,专门为文启华打理花园的人,是他陪着我去的医院……或许是老天爷都不能够原谅我用这种方式怀上启华的孩子,所以才会惩罚我。我刚刚生下孩子,是个男孩儿,但医生告诉我,孩子已经……已经……夭折了!“最后那三个字,好比重于千斤,耗尽了乾缤兰仅剩的力气,长期以来压抑着的情绪,终于是在这一瞬间彻底崩溃!
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整个空间都弥漫着悲伤,这一段尘封的往事,被刻意掩埋在斑驳的时光里,一旦被揭开,仿佛如同一条丑陋但惨烈的伤疤,血肉模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那个一出生就夭折的孩子,也是一条命,他何其无辜呢,来到这个世界,就是死亡的那一刻吗?名窒摒息。
乾廷现在的心情复杂至极,好比沉重的铅球压着。他怎么都想不到,姑妈年轻时竟然会强悍至此,爱到疯魔,不惜亲手毁了她和文启华的关系,只因为她的爱是无望的,她要为自己这一生留下点念想,到头来却发现是制造了一场伤人伤己的悲剧。文启华与她的友情再不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