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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菁只觉得呼吸窒闷,她发现自己实在没有办法面对着这样的华樱说出那些残忍的真实……
小元宝抱着翁岳天的大腿,紧抿着唇,他虽然不知华樱是否真的失忆,可他也没有再多说关于华樱以前的事。小元宝心里的悲伤难以形容,原本,他以为自己今天交到了一个好朋友,想不到这个人竟然是7311的组长华樱!
华樱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这女人的话,他真的是这个名字吗?既然她认识他,为什么不肯说出他的身份,不肯告诉他,曾经的他做过什么……
难道说,真的像小元宝所说,他曾经是一个坏人?
华樱望望文菁,再望望小元宝,还有小元宝的爹地……他们的沉默,让华樱的心越来越沉,越来越冷……
华樱痛苦的眼神,更加让小元宝难过,他狠心别过头去,不再看这边,只是小小的肩膀在隐隐抖动着……他在得知华樱的身份时极度气愤,但随之而来的是伤心……在他心里,童童哥哥已经不在了,他失去了一个好朋友。
华樱惨白的脸色近乎透明,他不敢再追问下去,他怕听到自己难以接受的答案。不知为什么,他会在意小元宝妈咪的眼光,在她的注视下,他觉得自己好像没穿衣服一样,一切都无所遁形……她好美,不是那种惊心动魄的艳丽,却让他的心禁不住砰砰乱跳。华樱很清楚,这奇妙的感觉,并不是因为她所说的话太过震撼,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呼唤和感应,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见过这个美丽的女人……
似曾相识,就是指的他现在的感受吧。
“你们都在这里……”罗神父的声音打破了僵局,他像是没看到这么尴尬的气氛。
“文菁……”
文菁慌忙回神,紧张地望着罗神父:“您来得正好,这个人,您认识吗?是您让小元宝把泰迪熊送给他的……”
罗神父很干脆地点头,他刚才站在不远处的室内,从窗户里看到了这边的动静……看来,文菁那天没有认错人,她好像真的认识这个少年。
“他是我收留在教堂的,他不记得自己以前的事,连名字都忘记了,我给他取个名字叫童童,不过既然你说他叫华樱……那我们,以后就叫他华樱吧。文菁,我不知道你们之间以前有什么恩怨,不过他现在只是一个需要安身之所的孩子,从他来教堂一直到现在,他没有做让我失望的事,他勤快,乖巧,听话,我看到的是一个善良单纯的人,至于他曾经的身份,我不想追究。你们是小元宝的家长,如果你们不想让小元宝和华樱做朋友,我也没什么意见,你们会怎么看待华樱,我并不会为他求情,只希望你们不管会怎么做,请你们……先正视自己的心,听听自己的心里话,遵循心里的声音。”罗神父温和慈祥的面容,将这番话娓娓道来,婉转地告诉文菁,华樱已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最后那两句更是颇有深意。
文菁语塞,下意识地握紧了翁岳天的手,抬眸望向他,却见他温柔如水的眼眸里并无太多波澜,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罗神父轻轻拍拍华樱的肩膀,柔声说:“孩子,我们走吧。”
华樱乖乖地站起来,手里抱着“泰迪熊”,望向小元宝的眼神里流露痛苦之色……小元宝不看他,这让他十分伤心,他知道,小元宝不会去教堂找他玩了,也不会打电话给他。刚才那半个小时的快乐时光,不过是一场美丽而虚幻的梦境,现在,醒了,他还是一无所有……或许,怀里的“泰迪熊”是唯一证明能他曾和小元宝做朋友的证明……
后院儿里又恢复了清静,就好像适才那阵阵欢快的笑声只不过是人们的幻觉,如一缕清风消散在空气中,无迹可寻……只是,雁过尚且会留影,何况那是两个单纯无猜的孩子最真实的经历,岂能如此轻易被抹去呢。、。有时候,埋藏在心底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才是最不可承受之轻……
文菁软弱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望着华樱离去的背影,他悲伤痛苦的眼神深深烙印在她心上,无可抑制的心痛传来……她不懂,为什么她明知道自己对华樱的感情不是爱,却会如此纠结呢?看着他明亮的眸子变得那样暗淡,看着他因为临走时得不到小元宝说一声再见而伤心,那微微泛红的眼眶,欲言又止的神情,脆弱得让人心碎……她心里的酸涩在蔓延,汹涌……
小元宝缩在翁岳天怀里,小小的身子在瑟瑟发抖……直到华樱的背影消失了,小元宝还是难以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是真的,他竟然会跟7311的大坏蛋,做朋友,还把“泰迪熊”送给了那个大坏蛋……
爹地的怀抱好温暖,好安全,能够驱赶走他的彷徨和恐惧,渐渐的,小元宝不再发抖了,只是撅着小嘴儿在发呆。
翁岳天一手抱着小元宝,一手揽着文菁的肩膀,他心里其实有点不是滋味,儿子和妻子都因为华樱的出现而受到影响,他竟会感到些许微酸。最让他难以释怀的是,他其实跟文菁的心境相似,面对华樱的时候,他也会感到矛盾……原本依照他的行事作风,他应该立刻将华樱赶走,即使是教堂都不能允许华樱待下去,像那种级别的危险人物,就该让他远远地离开文菁的生活,离开文菁的视线……
可是罗神父的那一番话,让翁岳天陷入了纠结中……假如华樱真的失忆,变成一个无家可归,无依无靠的人,那么,将他赶走,无疑是把他推向可怕的深渊。
让翁岳天倍感心痛的是,小元宝因此而大受打击,文菁心里更是不好受,即是为孩子难过,也是在矛盾着该用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华樱。
翁岳天深邃的凤眸里涌起绵绵的柔情和疼惜,缓缓地说:“老婆,你心里在想什么,我能体会到,你痛苦的根源都在于怎样对待华樱……其实我认为,华樱是否失忆,这一点暂且不论,你想想,他在教堂里住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如果他想要对我们不利,他早就下手了,不会明目张胆的出现,凭他的手段和能力,要想在我毫无防范的情况下伤害你和孩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就像刚才,他和小元宝在这里一起玩,起码有半个小时了,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听罗神父说起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他已经重生了……”
文菁暗淡的瞳眸亮了亮,有点意动,却又不是十分明白,水汪汪的大眼睛茫然而困惑,喃喃道:“老公……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
不只是文菁不明白,小元宝也是揪着眉头,很努力在思考,但他毕竟还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不太懂大人心理和复杂的感情。
翁岳天嘴角漾起温润的笑意,柔得滴水的声音说:“我的意思是,我不希望你不开心,不想你为了华樱的事而烦恼……既然心中存在着恨意会让你这么难过,不如就放开胸怀,放过自己,不要再去想以前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就把现在的华樱当成是一个普通人,或许这样,你的心情才会轻松一些。罗神父最后说的那几句话,就是让我们看清楚自己真正的内心世界,跟随着心里最真实的声音前行,我知道你是个心肠软的人,你心疼华樱的遭遇,也感激他在最后关头放了你,但你又觉得,如果不去恨他的话,你会鄙视自己,也怕我会鄙视你……其实你不必这么想,我相信你,你是一个好妻子,也是一个好母亲,你对华樱的怜惜,就像是对孤儿院这些孩子们一样……你说,我怎么会因一个孩子而吃醋呢?”
文菁怔忡地望着翁岳天,慢慢细细体味他所说的话,她心里的迷雾逐渐散开,彷徨踌躇的情绪也消退了,
“老公,你是说……让我不要再想着过去的恩怨,就只是坦然面对现在的华樱……呜呜呜……老公,你怎么这么好呢……呜呜呜……老公……”文菁心里都被幸福所充盈着,翁岳天的体谅和开解,让她豁然开朗,沉重的心情瞬间仿佛轻松起来。何了适清。
每当我们彷徨迷茫的时候,有爱人的理解和开导,就像是迷雾中的灯塔,指引着你前进的方向,给予你最真诚的温暖。翁岳天对文菁的爱如大海一样深邃宽广,他的包容也是如此。并非他天生这么大度,而是他对文菁的爱已经融进他的骨血里去了,这个女人就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他爱她,希望她快乐,所以他可以冷静地为她分析有关于华樱的种种,他会劝慰她放下心结,因为他知道,放下了,才会活得简单而快乐。
小元宝将脑袋埋在爹地怀里,一直都没说话,他不像妈咪那样一下子就想通了,他还是不能释怀今天所发生的事,他讨厌自己会忍不住去想华樱临走时那种受伤的神情……
文菁的情绪到是缓过来了,可是她低头看见小元宝时,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疼,轻轻地抚摸着孩子柔软的头发说:“宝贝儿,对不起,妈咪今天是不是吓到你了?妈咪向你道歉……”
小元宝的脸蛋皱成苦瓜一样,摇摇头,小声嗫嚅:“妈咪,是我不乖……我以后都不会跟那个人做朋友了,我……我不要再看见他……”
小元宝的声音越来越小,憋屈的扁着嘴,可怜巴巴的小模样,让人心疼不已。
“儿子,你不要这么说……今天的事不能怪你……你是妈咪的乖宝宝,永远都是。”文菁的心都揪紧了,她该怎么安慰孩子才能让他好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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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六一儿童节里所发生的事,对于文菁一家来说是极为震撼的,翁岳天对于文菁和小元宝的保护也越发严密了。不管华樱是否真的失忆,他都不能让文菁和孩子有危险,华樱的身份特殊,即使他现在没有伤害谁,但翁岳天不会怀着轻视之心,防患于未然总是不会错的。
一家三口回到家里,文菁急急忙忙去给小奶娃喂奶了,小元宝去楼上书房陪翁震下棋,翁岳天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见自己床上摆放着一个漂亮的盒子。
咦,这是?难道是谁送来的礼物?
翁岳天不禁感到好笑,今天是六一儿童节,是孩子们的节日,他是成年人了,怎么还会有人送礼物呢?兴许是给小元宝的?那也不对啊,给小元宝不是该送去隔壁房间吗?
一个礼物盒子就让翁岳天费神了好半晌,觉得挺有趣的,他也产生了那么一点好奇心。
紫色的礼物盒,上边扎着一条粉红色的带子,里边究竟会是什么呢?
男人那粉润的薄唇不自觉地扬起一弯好看的弧度,他的心蠢蠢欲动,也许会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慢慢地,轻轻地将礼物盒打开……当看清楚盒子里是什么,他脸上的笑容竟在不知不觉间凝结了……
那是一个游戏机,款式十分老旧了,还有两盘游戏卡带,里面全是一些经典的小游戏,例如魂斗罗,超级玛丽,冒险岛……等等。这是九十年代初期时候,许多小孩子都爱的宝贝,那些经典的游戏,直到现在二十年过去了,依旧还是我们童年里不可缺少的珍贵回忆。
翁岳天只觉得心脏的位置在狠狠抽搐了几下,他有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样的游戏机了?曾记得,小时候,第一次拥有游戏机,是在某一年的儿童节,父亲送给他的一份礼物。当时的他,爱不释手,每天都会玩游戏机,但都是在作业完成之后。他记得,父亲曾和他一起玩遍了这上边的所有游戏,每次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