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时对方已经关上了车灯,借着昏暗的光线,岑曦终于看清楚坐在座驾上那男人的脸容。
有时候岑曦会想,也许萧勉就是上天派来拯救自己的英雄,每当她狼狈、失落、孤单的时刻,他总会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自己眼前,给她依靠,给她力量。
隔着厚实的挡风玻璃,岑曦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车里的萧勉。萧勉打开车门下车,他迎风而来,晚风吹起他大衣的衣角,也吹乱了他的头发。
他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来,岑曦动了动唇,话没出口,嘴角已经不自觉地往上翘起。
司机迷惘地看着他们,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岑小姐,请上车。”
岑曦仍旧看着萧勉,话却是对司机说的:“不用了,有人来接我。”
尽职的司机继续说:“可高总让我把你平安地送回家。”
这次回应的不是岑曦,而是萧勉,他的声音不冷不淡的:“替我谢谢他。”
说完,他便搂过岑曦的腰,将人带向自己的座驾。
岑曦挣扎了一下,萧勉的脸立即沉下去,她有点想发笑,但还是尽量用严肃的口吻说:“萧先生,我的行李还没有拿呢!”
回家的路上,萧勉专注地开着车。岑曦坐在副驾上,将手肘支在窗框上,侧着脑袋看着他:“诶,你怎么又来了?”
他应声“我不应该去?”
岑曦知道他别扭什么,但没有道破:“我问的是你怎么知道我在公司。”
萧勉说:“猜的。”
岑曦长长地“哦”了一声,他又说:“晚上七点半抵达的飞机,快九点了人还没到家,你也不用交代一下?”
“诶,你平时也没有跟我汇报行踪好吗?”岑曦有意打趣他,接着追问,“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我?如果在公司等不到我,你又要到哪里守株待兔?”
萧勉分神瞥了她一下,捕捉到她眼中的笑意,他仍是从容不迫地回答:“无论去哪里,都要把你逮回来。”
这趟出行,从某种程度来说可以算是度假,然而岑曦却觉得回家才是真正的享受。奔进卧室,她连衣服也懒得换,直接把自己埋进床铺,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将行李箱搁到角落,萧勉一手捏住岑曦的脚踝,利落地将人拖到床尾。
毫无防备的岑曦低低地惊呼,还没反应过来,坐在床尾那软榻上的萧勉已经将她拉起。她以为萧勉跟自己玩闹,随后又想躺下去,不料他却不肯松手。
岑曦扭了一下,萧勉干脆勾住她的腰,手一使劲便把人抱到自己腿上。
身体失去平衡,岑曦差点撞到他的下巴,她不明所以地抬头,结果撞见他那充满探究的眼里。
不同于在车里的轻松气氛,岑曦隐约感觉到这男人的低气场。她不敢造次,乖乖地坐在他腿上,安分得像一只小绵羊。
萧勉垂眸看着她,半晌以后,他才出声:“刚从公司出来那会,你正想些什么?”
岑曦内心略有起伏,但表面上还是维持镇静:“工作上的事呀。”
“哦?”萧勉平静地发问,“是什么公事能让你魂不守舍,差点就撞上大堂的玻璃门?”
没料到被他看见自己的糗态,岑曦有点脸红,抬眼看见萧勉那严肃的神情,她只得说:“那是因为太累了,搭了十来个小时的飞机,我已经分不清方向了。”
不知道萧勉是相信了,还是不再探究,他没有追问。岑曦悄悄舒了口气,在他脸侧蹭了蹭,她便朝浴室走去:“我先洗澡了。”
脸上似乎还留着她唇上的余温,萧勉看着她那走得像逃一样的身影,良久才收回视线。
第八章
第八章
回国很多天以后,萧勉才告诉岑曦,在她出差的那段日子里,她母亲曾经打过电话到家里来。
由结婚之初,钱小薇对萧勉就颇有微词,而萧勉也知道他不待见自己,因此平时很少随岑曦回家走动。别人都是丈母娘看女婿总是越看越顺眼的,但在他这里,似乎是一个例外。
虽然萧勉从未说过什么,但岑曦知道他有点忌惮自家母亲,好像也不能说忌惮,只是有点后辈对严厉长辈的敬畏罢了。
岑曦笑他:“你该不是故意不说的吧?”
萧勉沉默了一下才回答:“忘了。”
岑曦很清楚,钱小薇那通电话说是找自己的,实际上肯定是为萧勉而打来的,不然的话,她又何必不拨自己的手机,特地打家里的电话。
找了个空闲一点的晚上,岑曦才重新给母亲拨了通电话。刚接通,她循例被叨念几句,这些话快听得耳朵起茧,她“嗯嗯哦哦”应着,结果引起母亲的不满:“诶,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挠了一下被震得发痒的耳朵,岑曦回答:“在听,认真听着呢。”
“我看你半个字都没有听见去吧?”钱小薇囔囔道,“上次让你回家吃饭,到现在也没看见人,是不是嫁了人就不知道回家了?”
这个罪名实在不轻,岑曦连忙说:“行行行,我回马上回,明晚就回。”
钱小薇终于满意,随后又说:“前些天我打电话过去,是你老公接的,他说你去开罗办公了。我说你这是怎么回事,结婚没多久,不是萧勉外出,就是你跑到大老远出差,整天聚少离多,你们夫妻两能培养感情吗?”
“妈,”岑曦一派轻松地说,“有感情的话,不需要整天腻在一起,要是没有感情,天天腻在一起也培养不出来,您就少操点心吧。”
“天真!”钱小薇嗔她,“萧勉这人,一看就不是容易收服的主儿,你连高衡那么老实的孩子都看不住,又怎么能看得住他呢?”
提起高衡,岑曦便沉默了。
回想起初相识时,高衡确实是一个踏实又有干劲的男人,当时他也是采购部的一个小职员,他身兼数职,几乎把整个部门的杂物都包揽了。岑曦的职位跟他差不多,他们经常一起加班跑业务,相处多了,渐渐就生出了革命情谊。至于后来的交往,也算得上是自然而然的事。
岑曦原以为自己拥有的不过是一段简单又平凡的感情,她从来没有想过,高衡竟然能够平步青云,不足十年就坐上了cooing总经理的位置。这样的转变使他们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高衡越来越频繁地应酬,他的西装一套比一套大牌,他的汽车一辆比一辆昂贵,而饮食也一天比一天讲究。尽管如此,高衡对她还是很好的,他虽然忙碌,但总会挤出时间陪她,对她也从来不曾吝啬,即使她很少接受他过于贵重的礼物。
由于他们的恋情很低调,公司里知道他们关系的人并不多,岑曦之前没有高调宣告,之后更不会随便公开。高衡的想法应该跟她无异,他们没有谈过这个问题,但也很有默契地保持低调。
在外资公司当高层,高衡做事是外派作风,但骨子里却是极传统的中国人,打算先立业再成家。在很久之前,岑曦就听他讲过自己的人生规划,因此这些年来,她并未催促过高衡。她也不急着把自己嫁出去,相比于婚姻,她更享受这种谈着自由的恋爱又有伴侣可以依靠的日子。
然而高衡的求婚比她想象中要来的得。岑曦很记得那个晚上,他忽然提出要随她回家吃饭,她没有多想就答应了。结果当晚饭后,他竟然当着父母的面向她求婚,她既惊喜又错愕,还真下了非君不嫁的决心了。
后来岑曦才知道,高衡已经跟一个年轻貌美的调香师鬼混已久。那调香师确实是个尤物,她肤白腿长,身材凹凸有致,人柔美娇嫩得像水蜜桃一样,一颦一笑或许就能惹得男人失了心魂。
高衡把这事藏得很好,而岑曦对他又是百分百的信任,若非是那女人找上门来,她想她根本不会知道。
电话那头久久未有声音,钱小薇自知失言,语气倒放缓了很多:“曦曦,你还在吗?”
岑曦倏地回神,她装作没事,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我在开罗给你买了一条围巾,很漂亮的,明晚带过去。”
钱小薇说“好”,她耳尖,听见那头似乎传来关门声响,于是就问,“萧勉回来了?”
“嗯。”岑曦说,“刚回。”
“这么晚才回来……”钱小薇低声叽咕,接着叮嘱女儿,“明晚一定要把他带过来吃饭。”
待岑曦挂了电话,萧勉才走进客厅,坐到面对的沙发问她:“你妈?”
“是啊。”大抵是看到她那幸灾乐祸的表情,萧勉便猜到她正跟母亲通电话,“明晚有空吗?一起回家吃饭吧。”
萧勉“嗯”了一声,顿了顿又说:“明晚我接你下班?”
岑曦说:“不用太早过来。”
萧勉点头答应,但第二天下午,他还是早早地前往岑曦办公楼下等待。平时岑曦自己开车上班,他前来接送的次数并不多,然而公司里总有人能把他认出来,刚到下班时间,她的微信一下一下地震动着,不少同事向她汇报——你老公在等你!
从落地窗朝下看,岑曦隐约看见萧勉的车。从高处俯瞰,那车子缩得很小,像个火柴盒一样。道路上的路人和车辆往来匆匆,而他却静静地停在路旁,不焦躁,也不催促,只是固执而耐心地等待着她。她不自觉露出微笑,胡乱将东西收拾了一下,之后就提着手袋离开办公室。
钱小薇虽然不待见萧勉,但他来家里吃饭,她还是为他准备了他爱吃的菜。
在厨房里,岑曦帮忙削土豆皮,钱小薇就告诉她:“萧勉喜欢吃糖醋里脊,他上次吃了很多,你平时可以给他做做。”
“哦。”岑曦敷衍地应声。
“平时家里都不开伙的对吧?就知道工,哪有当老婆的样子!”钱小薇又忍不住数落她。
岑曦把削好的土豆抛进水池里,如实回答:“他很少回家吃饭的。”
钱小薇问:“那你有没有叫他回家吃饭?”
岑曦沉默。
钱小薇无奈地摇头:“你跟曼曼都不让我省心啊。你妹妹是小孩子心性,把人缠得紧,一丁点小事就闹得天翻地覆,是个大麻烦。而你呢,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管,就知道维持一下夫妻的样子,是个更大的麻烦。”
岑曦有点恍惚,差点就削到了自己的手,她干脆将刀子放下,倚着料理台听着母亲的训话。
家里的两个男人在客厅里聊天,钱小薇不想让萧勉听见,故意压低了音量:“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萧勉根本就不上心,或许说,没有像当初跟高衡谈恋爱时那么上心。我真不懂你是怎样想的,你要是还不能走过来,就不应该跟萧勉结婚,现在这婚不该结也结了,还是你一意孤行的,那你就该好好地跟他过日子,听见没有!”
岑曦仍是沉默。跟高衡分手以后,她发现自己对感情的认知已经处于一个很茫然的阶段,她虽有喜有乐,但始终未能像旧时那样,全身心地爱一个人。
正因受过伤害,再爱就会变得有所保留,岑曦对萧勉正是如此。其实她也不想敞开心扉,但她心房的门似乎被敲坏了,再打开恐怕要先修补完好才行。
看见女儿盯着地面发呆,钱小薇忍不住敲她的额头:“不就是被个男人绊倒而已吗?重新站起来有什么难的!赶紧给我振作起来,我跟你爸都等着抱外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