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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娘死在孟姨娘手里,她不信苏清汐不知道!
苏清蕙淡淡地对福伯道:“请她们出去吧,就说王府和杨国公府素来无亲无故,高攀不得!以后,杨国公府的人,也不准放进王府里来!”
福伯一怔,王爷去了蜀地,她还担心着这么一个温婉的王妃留在京里,不知要被怎么撕扯呢,没想到王爷刚出去,王府便露出了爪子,和以前的夫人竟是像了九成。
连连笑道:“好,好,老奴这就去让护卫请她们出去!”
一张皱纹纵横的脸上,连开了几朵绚烂的花,看的白芷和绿意都忍俊不禁,笑道:“再不知道福伯也能笑成一朵花呢!”
福伯瞪了两个丫鬟一眼,咕囔囔地道:“还来我们王府充主子,真是没脸没皮的!”
福伯呼啦啦地带着一众护卫来到偏殿的时候,杨胡氏正指责着偏殿伺候额小丫鬟,“你们就是用这种茶来待客的,真是辱没了王府的名头,我们国公府拿来喂狗都不喝的茶……”
那小丫鬟又气又怒,又不敢说话,羞愤的红了脸,直直地盯着杨国公夫人看。
待福伯带着人过来,那丫鬟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忙走到福伯身边,低声道:“夫人嫌弃府上的茶狗都不喝!”
苏清汐在后头给杨胡氏扇着扇子,笑道:“夫人莫气,等姊姊回来,我让姊姊给您沏壶好茶!”
一向忠厚的福伯,听了这话,心头顿时火起,当他家王妃是什么,给谁沏茶,我呸!
一句话也没说,直接示意护卫将人架出去!
以前程府在便是说一不二的地位,等夫人和老爷先后离世,有管三先生看顾着,程府向来没吃过什么委屈,福伯也是一方独霸惯了的,向来便有威严和胆识!
如今王妃开了腔,他对着什么国公夫人自是一点不用客气。
先前一旁候着的丫鬟也来帮忙,国公夫人她不敢动,上前便掐了苏清汐的胳膊,扭着往屋外推!
跟过来的杨国公府下人一时目瞪口呆,难以相信,她们堂堂的国公夫人,竟然也能遭受驱赶这种“礼遇”,从前只有她们张牙舞爪,耀武扬威的份啊!
等这帮下人反应过来,要解救国公夫人的时候,杨胡氏已经被推搡到了院儿里,鬓发散乱,苏清汐更是青白着脸。
福伯的脚程快些,此时,苏清蕙刚好在白芷、绿意等人的环绕下,进了院儿,看到杨胡氏和苏清汐,眼都每抬,自顾走开了,杨胡氏看着宛若不认识她的晋王妃,气的牙疼!
狠狠地瞪了苏清汐一眼,怪道雄儿不肯过来!
枉她这番年纪,还被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侍鼓动了,竟来晋王府找碴子!
杨胡氏推开晋王府护卫的人,自己大步出了大门,福伯也不管她,等她出去了,派人将掉落地上的钗环捡起来,扔到大门外!“嘭”地一声关了大门!
苏清汐看着苏清蕙被簇拥着离开,那一身正红的宫装,那耀眼的凤钗,一时有些愕然,不是说,她是使了什么见不得的法子才嫁给晋王的吗,不是说晋王厌弃于她,新婚没过半月就主动避到了蜀地去!
不该,苏清蕙请求她施施援手,指一条出路的吗?
苏清汐咬着牙,眯着眸子,如果眼神可以化成刀,此时的苏清蕙已经被扔了好几个血窟窿了!
走在前头的苏清蕙微一停顿,一转身便看到了苏清汐愤恨交加的眼神。
苏清汐不妨苏清蕙会回身,站在那里,脸上青一块红一块,不知该昂首,还是磕头,一想起,这是仓佑城的苏清蕙,苏清汐的膝盖不由又直了直!
苏清蕙看着梳着妇人发髻的苏清汐,几月不见,像是丰润了许多,那发上的金饰在雨后初晴的阳光下闪闪耀眼,该是在国公府过的很是如意。
这才会想到让伯娘给她姨娘挪位置吧!
“你娘至死,也只是一个贱妾,你也是!”
宫装美人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像是这五月的一阵微风,不着痕迹地吹过,苏清汐甚至觉得,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苏清蕙骂她,骂她娘!
苏清汐脑子一突,哼笑道:“王妃娘娘是大家闺秀,官宦人家的小姐,江南第一才女,也是,江南第一浪□□,我便是出自妾侍的肚皮里,也万不会青天白日的,歪倒在男子的怀中!”
苏清汐见苏清蕙木着一张脸,竟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娇笑道:“皇家的儿媳,竟也这般不堪!”
白芷眸子微红,作势便要上前抽苏清汐,苏清蕙轻声道:“别疼了自己,国公府的妾侍服侍主母不当,被主母厌弃,当街便抽了三十鞭子!”
又看着白芷道:“让护卫在杨国公府大门外抽,别抽脸,杨世子喜欢这张脸!”
伯娘死了,苏清蕙觉得也是一种解脱,可是,苏清汐和孟姨娘,她们死不得,不能去底下扰了伯娘的安静,便在这朗朗乾坤下,好好地享受什么叫求不不得的滋味吧!
第74章 屏障
苏清汐见苏清蕙说的凶狠,心里是不信的,竟忍不住笑了下,看着苏清蕙道:“你我同姓苏,同宗同族的姊妹,王妃娘娘敢下如此狠手,也不怕京城百姓骂你心思歹毒,一朝得势,连本家姊妹都容不下?”
苏清汐一张俏生生的脸在金碧辉煌的王府院儿里,竟像是镀了一层薄光一般,整个人神采飞扬,丝毫不在意国公夫人被赶走了!
苏清蕙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对着福伯微微示意!
便有护卫上前塞了苏清汐的嘴,将她拉到了大门外,苏清蕙自去耦园找安言师傅。
外头,杨胡氏已经带着国公府的人走了,至于苏清汐,在杨胡氏眼里,让她今个丢了脸不说,便是死在晋王府上,也是苏家姊妹不和,晋王妃有个在国公府当妾侍的妹妹罢了!
和她国公府一丁点儿干系也没有!
福伯吩咐了护卫系了苏清汐的手,一路往杨国公府的大门口去,也不塞苏清汐的嘴,她要是有脸,给她嚷嚷去!
两个粗壮、衣着统一的男子,一个眉目清秀、我见犹怜的俏佳人,一路便引来了许多看热闹的人,等到了杨国公府,王府护卫得了福伯的指令,挥舞着细细的鹿皮鞭子,呼啦啦地扯着风。
一路过来,苏清汐也只以为苏清蕙只是给她一个没脸,当鞭子真的落在身上的时候,瞬间划破了她上好的滚雪细纱,露出了一线细嫩的肌肤,红色的血迹瞬间染红了苏清汐的眼,苏清汐才惊觉,苏清蕙已经是王妃了!
撕裂的吼叫声不知道从谁的嘴里喊出来,先前吵闹的围观人群瞬间静了下来,许多怕惹事生非的,也不敢看热闹了,赶紧往家赶,生怕惹祸上身!
杨国公府的下人已经匆匆地禀报了主子,杨胡氏刚进厢房,还没来得及理好鬓发,听下人的禀报,抬起来端茶的手不觉抖了抖,勉强镇定道:“晋王妃要训斥妹妹,我一个区区国公夫人,又怎好干涉!”
底下等着回话的仆妇听了,知道夫人是不准备管了,笑着赔了礼,缓缓地退了下去,也不去前头大门处,自去找相熟的老姊妹喝茶聊天去了!
王府的护卫数到“三十”才停了鞭子。
苏清汐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缩着身子,心如死灰!
她仗着苏清蕙王妃的名头在杨府正了名,成了名副其实的世子爷的妾侍,她和苏清蕙是同宗同族的姊妹,素来无甚大的冤仇,她不明白,苏清蕙何以做的如此决绝!
等王府的护卫走了,杨国公府里头才出来两个仆妇,见苏清汐衣衫破烂,血迹斑斑,一张俏生生的脸却光洁无垢,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吓得,苍白的让人怜惜,两人都不由啐了一口!
合力将苏清汐拖了进去,仆妇手粗糙,劲儿又大,扯的苏清汐又是一阵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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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蕙听完了从杨国公府回来的护卫的禀报,听到杨府竟没有一个人出来,也不意外,她毕竟顶着晋王妃的身份,便是贺承不在,只有太后娘娘一日住在慈宁宫里,杨府便不会公然与她为敌!
先前她待嫁的时候,杨府已经来示好过一次,这次自是不会这番莽撞才是,苏清蕙看着忽晴忽暗的天,觉得转瞬怕是又有一场暴雨要来了,对身后的白芷道:“你让福伯去查查杨胡氏和明远侯府的侯夫人,以及静沅长公主府,近来的动静!”
白芷应声下去,天边便闪出了接连闪出了两道银亮的闪电!
接着,便是轰隆隆的雷声伴着瓢泼大雨,哗啦啦地从天而降,屋里的小白听到雷声,便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伏在苏清蕙的膝下,安安静静的。
一旁的绿意提醒道:“主子,这两天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原因,奴婢总觉得小白有些不得劲,今个,”绿意瞅了眼主子的神色,接着道:“今个早上,奴婢去告知安师傅,王爷要出门一段时日的时候,奴婢见安师傅手脚似有些不便利!”
小白一只都是菡萏和绿意照看着,是以,苏清蕙并不担心小白会被照料不周,摸了摸小白的脑袋,见小白抬着头看过来,眼里似有恸色,苏清蕙心下一惊,问绿意道:“小白这两日去过哪些地方?”
绿意蹙着眉细细想了一遍,道:“除了正院,这两日主子不在的时候,小白也去耦园里晃荡!”
苏清蕙低头数了下手指头,一时面上血色褪尽,对绿意道:“将厨上负责安言师傅吃食的厨娘喊过来!”
不一会儿,绿意便领了两个衣着整洁的厨娘过来,小些的苏清蕙有些眼熟,她在安言师傅那里用膳时见过几次,都是这丫鬟来送食盒的!
苏清蕙压着心底的恐慌,淡淡问道:“你仔细说说安师傅最近的饭食用的如何?”
小些的丫鬟答道:“回禀王妃娘娘,安师傅这几日吃食一日日减少,到了今个早晨,只喝了半碗小米粥,其余菜色,一概未动!”
另一个厨娘道:“昨个奴婢特地做了安师傅爱吃的盐水鸡,可是安师傅也只动了两筷头!”
无边的自责与愧疚漫上苏清蕙的心头,这辈子她再次承诺要让师傅颐养天年,可是,她又再次疏忽了!
挥挥手,让绿意带了两人下去,她没能挽救伯娘,那么师傅呢?师傅之后,还有爹爹,还有娘亲,曾经庇佑她的人,已经不能再照看她了,他们需要她的看顾!
快入夏的天,像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雨也说停就停。
苏清蕙来到耦园的时候,便见着师傅躬着身在剪着院墙角下的花枝,脚边的雨布上还留着暴雨过后的痕迹,一滩滩的水迹。
见清蕙过来,安言这才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草屑,把手朝清蕙伸过去,等清蕙握住,不着痕迹地借着清蕙的臂力,慢慢地往屋子里挪,叹道:“这才安逸了几日,我竟蹲了一会就受不住了!”
清蕙见安言师傅两鬓的白发越来越多,也不复先前的白亮,发上的光泽暗淡了许多,心里暗暗忧心,低头软声道:“原本说要给您安排两个丫鬟伺候的,您偏不愿意!”
进了屋,安言师傅坐在靠椅上,缓了口气,这才道:“今个贺承走得急,只派人和我说了声,可有说什么时候能回来?”
苏清蕙鼻子一酸,摇了摇头,轻轻吁了一口气,红着眼道:“师傅,我也只敢在您面前露个软,现在家里就您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