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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三也停了手中的扇子,一双眼紧巴巴地盯着程修。
“自古婚姻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和苏家小姐有何干系,她爹娘同意,她还能不从?”程修挺着胸脯,说的煞有介事!
管三捏起扇子一边,冷不丁地往程修昂着的脑袋上砸去,“真是得志便猖狂,这话你小子当着苏家小姐的面说一次试试!”一时也掩不住心里的喜意,瞪着程修问道:“现在就去找媒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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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亮,程府便陆续抬出一抬抬的红木箱子,从东边走,一时堵住了几条街,众人看着这箱上红艳艳的大红绸缎,吹吹打打的一行人,都不由好奇地跟在后头,想看看这到底是去谁家提亲?
程府和苏府也就一条街的路程,从程府抬到苏府,前头进了苏家,尾头还留在程家,这般热闹如意的时候,管三先生怎会让它如此含糊过去,特特一早起来,硬是将聘礼围着整个城墙转悠了一圈。
等到苏府,打头的除了赵二昨个去找的杨媒婆,安言师傅,还有晃晃荡荡的一群看热闹的人。
两只白色,没有一点杂色的大雁打头,红木箱子足足有六十四抬,这还是离仓佑城路程遥远,管三缩减了再缩减的,抬到苏府大门口的时候,守门的苏杰惊得目瞪口呆,一路狂跑着进去禀报老爷,那两只大雁一看便是来行纳征之礼的,可是没听说自家小姐允亲了啊。
正在用饭的一家四口,也是有些呆愣,苏侯氏还没来得及告诉女儿,将她许配给程修了,苏志宏也是有些挑眉,这小子竟直接省去了前头的纳彩、问名、纳吉,竟直接送聘礼了。
苏清楠嘴里含着一口金角馒头,微张着口,也忘了吞咽,含糊不清地问道:“蕙蕙要嫁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苏清蕙捏着筷子,缓慢而有力地问道:“谁家?”声音里的颤抖竟像波浪一样要将她盖过去一般。上辈子爹娘便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嫁给了张士钊,这辈子,她都说了誓死不嫁了,爹娘还这般执拗吗?
苏侯氏一愣,忽地抿唇轻笑道:“还能是谁家?你这孩子,你都说了不嫁张家了,娘还能逼你嫁不成?自是程家了!”她那晚可就在船上看出来了,这程家小子,怕是一早就勾了蕙蕙的心,那夜里,她看着程家小子的眼神,还能瞒得过她这个当娘的。
苏清蕙忽略心里的那点苦意,上辈子不也是她不愿意,爹娘也是让她嫁的。想到程修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心里又是惊喜,又是羞怯,一时也不愿意理众人,低声道:“我吃饱了,先回房了!”
苏清楠看着一脸含苞待放的春意的妹妹施施然地出了前厅,忙吞下口里的馒头,愣怔道:“蕙蕙,这,这就要嫁人了?”
苏侯氏嗔道:“以你妹妹这名气,不定下来行吗?我可想过几日安生日子!”一时看着大儿斜飞的英挺剑眉,棱角分明的轮廓,已然长成为一个男子了,心下不由微转了心思,也该娶儿媳了。
李妍儿和李焕原也在自个屋里用早饭,听着外头轰隆隆的声响,两人心下都惊奇,派了丫鬟过去看看,没一会便见那丫鬟一脸喜色地跑着回来,道:“公子,小姐,苏家小姐竟定亲了,今个是男方来送聘礼呢!”
兄妹两人心里都“咯噔”一声,李妍儿尖着嗓子问:“哪家?男方是哪家?”
刚一脸喜色的丫鬟,看着两个主子都变了脸,忙掩了掩手,那程家可真大方,她就去前头看看,都赏了她一角银子,此时低着声音回道:“奴婢听说是程家,先前救了苏家小姐的程家!”
李妍儿眸中一喜,对着丫鬟挥手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又扭头对着自家哥哥道:“哥哥,那程修可是蜀地的,苏家也真舍得,将女儿嫁的这般远!”拿起筷子,重新夹了一筷子金玉满堂。
李焕轻轻“嗯”了一声,抿着唇,面上显出几分紫红,像是生生憋住了气一般,扒着碗里的粥,有些食不下噎,看着妹妹那张容光焕发的脸,一丝丝厌烦竟漫上了心头,放下筷子,提起书袋,径直往苏家大门处走去。
李妍儿察觉到哥哥的异样,继续低头喝着粥。
李焕刚出跨院,便见着倚在东边廊道转弯处的一身烟罗紫轻绡如意月群的少女,抱着一只雪白小巧的猫,时不时无意似地探出身子瞧一瞧前头的热闹。此刻清蕙面上泛着动人的光泽,乌黑柔亮的发丝利落地地挽成一个双刀髻,李焕忽觉得此刻的清蕙竟有几分陌生。
从她去了江陵后,他便一直没有再得见,听着外头风言风语地传她和程家、张家的事,他努力忽略,她却终要嫁人了!
苏清蕙感到一道灼灼的视线,微一扭头,竟见到了李焕哥哥,见到面上发紫,双目微红,心下微微一叹,笑道:“李家哥哥可莫说瞧见了我!”
说着便带着绿意转身往蕙院里走。绿意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那人盯着自家小姐背影失神,不着痕迹地拉着小姐快走了两步,转过了弯。
不说李家落败,便是李家小姐,也够让人头疼的,而且,绿意和牡丹这两个小妮子,自程修去救了她们以后,对程公子可是感恩戴德,一心盼着自家小姐和程公子修成正果。
李焕看着空无一人的回廊,目中惊痛,他料想过蕙妹妹会嫁人,他也曾痴想过待他功成名就风风光光地上苏府提亲,可是,他一直知道,蕙妹妹等不起。
到了巳时正,知府家的小姐定亲的消息便已经在大街小巷里传遍了,男家正是在水阳江上灭了水寇救了苏家小姐的程校尉。张刘氏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刚得了消息便疯一般地跑出去的儿子。
心里又心疼,又松口气,这苏家小狐媚子祸害别家正好,不然,她这老婆子以后日日对着她还不膈应坏了!派了下人去看着公子,也便撒手不理了。两家都到纳征了,接下来便是请期了,儿子还能扭转局面不成。
张士钊到的时候,苏家大门外围着许多看热闹的人,一眼看过去,院里头停着许多红木箱子,都已经一一打开,亮出里头繁花似锦的蜀锦,晶莹如雪的珍珠,灿烂如光的金子,耀眼闪亮的红蓝绿宝石,还有许多酱红色的石头。两只困在笼里的大雁,不甘地扑着翅膀,雪白的羽毛像是雨后初洗一般!
事实上,确是管三先生吩咐吴大和赵二洗过的!
第29章 蛊惑
管三先生第一回上苏家门,见苏志宏剑眉朗目,面上依稀有几分君子之风,可管三依旧没有错过苏志宏眼里的那几分隐晦的打量,知道这是个胸中自有丘壑的,心下已满意几分,十分热忱地攀聊起来,言辞之间都是子休年少气盛,以后还请苏大人多多□□。
丝毫没有庇佑程修的意思,似乎是终于将家里的熊孩子卖出去了一般,弄得苏志宏和苏侯氏都错愕不已,自古只有女方恳请婆家多多担待女儿的,哪有男方这般,就差说出,以后他就是你们苏家儿子了,你们想揍就揍,不想揍也要时不时揍几下,千万别手下留情!
作为熊孩子的程修,看着就快老泪纵横的管三叔,不自然地轻咳一声:“管三叔一向视我为己处!”
管三摆摆手,哼道:“这时候知道套交情了,你小子以前不听我的,以后还敢不听你老丈人的?”
程修顿觉无奈至极,窘迫地看向一边端坐喝着茶的叔祖母,安言师傅眼里掠过几层笑意,“今个热闹,你管三叔庇佑你这么些年,难得找到一个能数落你的家人!”
程修面上微微一顿,看着已然和苏伯父两人把盏言交的管三叔,心里不觉涌上一层暖意,转了眸子,又道:“叔祖母也好些日子没见到蕙蕙了吧,子休扶你过去看看。”
这般狼子野心,也就程修有这等面皮说出来,厅内的几人心上都不觉鄙夷了一番。连安言师傅面上也都有些过不去,迟疑道:“这,这……”
忽地,外头传来一阵吵闹声,隐约听见,“苏清蕙!我张士钊待你一片真心,你渡口惊马,我连命都可以豁出去相救,你就如此无视我吗!”
接着便是苏家小厮在吼:“快,快拦住!”
屋内的众人都不由皱了眉,苏志宏立即起身,准备出去看看,程修拦住道:“伯父,这事怕是冲着子休来的,子休去处理便好!”施了一礼,便大步向门口走去,苏侯氏看着自家女婿抬步出门的瞬间,周遭竟开始散发着几分冷冽。
程修刚出前厅没几步,便见着了赤红着眼,一身锦缎有些凌乱的张士钊。门外还有几个被撞倒了的看众正瘫在地上揉着胳膊扶着腰,疼的直叫唤。
守门的苏杰和苏贵见自家姑爷出面,忙禀道:“程少爷,这位是东城张家的大公子,今个府上有要事,小的们说了不见客,这位公子竟硬要闯进来!”
程修听闻,不觉笑了,挥手道:“无妨,张公子既是今日来登门,也不妨留下喝杯水酒,子休一会和岳丈禀一声便好!”
两个小厮都是见过张士钊的,认得这位也是遣了媒人来过的,今个摆明是来闹场子的,看着新姑爷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怕新姑爷不知道其中内情,心下都颇纠结。
“诸事未定,程公子莫口误!”张士钊冷冷地扫了一眼程修,便要越过去,他今日定要见到苏清蕙!
程修伸手一拦,冷笑道:“张公子不觉得太目中无人了些吗?苏家小姐已然是未过门的程家妇,张公子又何苦庸人自扰,妄自蹉跎,徒留笑话呢!”
张士钊闻言,气急而笑:“我庸人自扰?没有我张士钊将苏家小姐从马车上抱下来,能有你程修后来的英雄救美?”如果没有这个从蜀地跑来的程修,仓佑城的第一才女苏清蕙,合该是他张家妇,他不信他已然抱过苏清蕙,程修还能不介怀!
这话一出,苏杰便见新姑爷已然紧握拳头,手背上青筋暴突。
程修琥珀色的眸中,一片冷森森的阴寒:“张士钊你欺人太甚!便是你救了蕙蕙,我程家和苏家都愿意以礼想谢,怎地,你还想豪取抢夺不成?”
门外的众人已经瞠目结舌,敢情这张家大公子是来抢亲的呀,群众的眼里迸射出无数八卦的小星星,连先前呼疼的也忘了揉胳膊!
原本便有意往前头瞅瞅聘礼的苏清蕙,听了这许久,到底忍不住,站了出来,挑眉问道:“张公子,你待让我如何?”
张士钊看着眼前忽地现身的苏清蕙,烟罗紫轻绡如意月群轻轻地包裹着那个他曾抱过的身躯,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柔软温热的气息,那时她害怕的捂着脑袋,他甚至想,便是当时一起跳下去,他也是无憾的。
可此时,苏清蕙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含着的愤怒、鄙夷,让张士钊不觉往后一推退,艰难地抿唇道:“清蕙,当日渡口我便曾表露心迹,你该知我——”
苏清蕙未待他说完,便打断道:“张公子莫羞辱清蕙,自古男女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清蕙自来不曾做私相授受之事!还请张公子慎言!”微顿片刻,又补充道:“如若张公子觉得昔日救了清蕙一命,清蕙便该以身相许,那恳请张公子将清蕙再次投入水阳江吧,如若清蕙大难不死,自此以后,便请张公子莫再这般咄咄逼人!”
程修一惊,忙挡在苏清蕙身前,低声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