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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来客人了?”冯爸爸看看四周,再看看冯妈妈端着的那盘苹果,好奇的问。
冯妈妈点点头,“难得臻臻有朋友来家做客,当然要好好招待。”
冯爸爸走近几步,站在冯臻房间的窗子前,细细听了一阵,却是什么都没听到,看冯妈妈疑惑的表情,微微一笑就转身回房了。
“地球是圆的吗?它要是扁掉了,是不是就不算地球了?”蒋立坤歪坐在椅子上,来回看了好几遍,眯着眼看冯臻在醺黄的灯光下笔直微翘的眼睫毛,跟对蝴蝶翅膀似的,扑闪扑闪。随口揪出个无厘头的理由就找人冯臻开口说话。
“教科书上都说它是圆的,你有精力就去问你老师去,”冯臻不耐烦的回答道。
发呆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当冯臻将自己手里的那本书看的七七八八的时候,天色已经漆黑一片,连个晶亮的星点都没有。
夜半更深,对面的蒋立坤老早就不客气的往冯臻床上倒去,甭管对冯臻如何软硬兼施,依然心安理得的赖着不肯动。
鼻端是冯臻身上一贯带有的冷冽体香,那柔软的床铺更是让人起不来床,冯臻拉扯了几次都没将人动弹离开,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倒是没再将人给丢出去。
不过,出了那么多汗,洗澡是必要的。蒋立坤晕淘淘的拿着从冯臻手里接过的衣服,明明穿在冯臻身上就显得宽松极了,偏偏到自己身上就紧绷绷的伸不开手脚,拘谨的很。
两人各睡一头,这是冯臻自己要求的。
半睡半醒间,蒋立坤忽然想起高升离开的事儿,那股子忧虑顿时涌上心头,睁开眼睛时,那眼神都有些聚不起焦来,涣散的很。
“冯臻,你说,咱们将来都会变成什么模样?”蒋立坤梦魇似的开口,听得冯臻糊里糊涂的,随口回了个‘唔’字算是给个回应。
蒋立坤歪过头,那离着自己脸部不远的白皙脚丫子,童心童趣的伸出手指在那上面戳了一把,才梦呓般继续道,“臻臻,你信我,在不久的将来,不论地球是圆的还是扁的,咱们肯定还在一起。”
“你若是在我前头走着,我就努力追上你;你若是在我后头走着,我就在终点等着你,就算咱们走的是相反的道路,我总能抓住你的。”所以,别想逃。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撒~
咳,咱又要转隔日更路线了,咩嘿嘿嘿嘿~3~。
☆、志愿书
难得好觉,蒋立坤起得有点晚,即便太阳已经晒到脚背,但他一点都不想起床。
在床上打个滚,顿时满鼻子满脸的都是那冷冽的香,也不知道冯臻是不是涂了什么东西,蒋立坤狗鼻子似的闻了一遍又一遍,孩子气的蹭蹭床单,眉眼弯弯的嘟囔,“真好闻。”
从窗口看出去的时候,冯臻正站在门边和隔壁的常桂说着什么,随后,冯臻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和两个黄瓜进来了,冯爷爷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嘴里咬着还不住的絮絮叨叨念着什么,被冯臻看了一眼,又颠着步子忿忿的往屋里走,走两步还得回头看看,然后又走回一步,再被看一眼,顿时焉嗒嗒的垂着脑袋回房去了。
“爷,”突然,冯臻开口喊了一句,冯爷爷立马欢喜的掉头,努力绷紧脸色,昂着下巴装耳背,“啥?”
“明宗去哪儿了,冯美美跟着他吗?”冯臻习对冯爷爷那番小作态习以为然般不以为意,往灶头底下点了火就开始烧水。
冯爷爷一怔,随口回道,“他找李大爷家的李栓去玩了,估计等会儿就回来。”回答完就拿眼去看自家大孙子,见人丝毫不见松口就更是郁愤,跺跺脚就要回房去。
“待会儿南瓜饼做好了出来吃饼,我不放糖的,”冯臻看冯爷爷脸色稍霁,又慢吞吞的补充道,“回头我给你炒南瓜子吃。”
“好,好,”冯爷爷被哄开心了,捧着托常桂买回来的针线又颠颠的往屋里走,眯着眼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乐陶陶的去做他的衣服去了。
经过蒋立坤旁边的时候,冯爷爷还很好心情的和他打了招呼,拍拍他的肩膀,咧着缺了半颗牙的嘴就夸他,“好孩子好孩子…”
“……”这是一头雾水的蒋立坤。
冯臻仍在忙碌,傻站了有一会儿的蒋立坤立马舔着脸凑上前去,“臻臻,你在烧热水吗?咳,那啥,现在天气也不是很冷,我洗冷水就好了,我…。。”
“这是给明宗烧的水,”冯臻淡淡的回了句,伸手拿出木板盖子合上那个大铁锅,又蹲下身去塞了两个大木头进去。
看蒋立坤撇着嘴转身去找漱口杯子和牙刷的模样也没在意,找了小刀开始削南瓜皮,然后切成片状放到大铁盘子上开始蒸。
过了一会儿,果然就见冯小弟捧着两个鸟窝回来了,浑身脏兮兮的,偏笑得无知无觉的跑去冯臻面前献宝,“哥,你看,我掏了好多鸟蛋,今天给我做蛋羹好不好,我分你一半,”扭头看见正拿着他哥牙刷开始刷牙的蒋立坤,不客气的哼了一声,“不给他吃。”
“水已经烧好了,赶紧去洗,”冯臻上下打量一番,戳着冯小弟的额头就让他赶紧提着水滚蛋了,他知道这小笨蛋每次看见蒋立坤就要张牙舞爪一番,偏偏还每次都斗不过他,样子简直蠢透了。
冯小弟一股脑儿将鸟蛋放在大碗里,看见那蒸的发软的南瓜,摸着嘴笑道:“哥,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好了,回来给你碾南瓜,嘿嘿…。。”
冯臻漫不经心点点头,包了两手的旧布去端那盆熟南瓜,拿着大勺子开始一一碾碎,蒋立坤嘴上一抹,随口吐掉嘴里的那口泡沫就急吼吼的过来抢活儿干。
碾碎成糊糊状的南瓜慢慢混进白花花的面粉,将两者通通揉在一起,并渐渐融合吃透过来之后,再在大铁锅里放些猪油,将揉好的南瓜面粉揪出一团,揉圆了又摊平,放到大铁锅里的时候就是一阵‘嘁嘁嚓嚓’的油炸声,不出一会儿就有一股诱人的香味传来。
蒋立坤在旁边站着没事干,闲着就往灶头底下塞木柴,看冯臻手里忙活个不停,洗净手后也学着他那样子揪了面团,揉圆了又摊平,看冯臻拿着铁铲子将南瓜饼翻了个面,耸着鼻子吸了两口饼的香气,转回头又看了眼那鸟蛋,瞄了瞄冯小弟那方向,贼头贼脑的朝冯臻小声念叨,“待会儿给我留两个煮了,我不要鸟蛋羹,煮了撒盐就挺不错,嘿嘿。
“孙,孙,我…。” 冯爷爷从房间里探出脑袋,话还没说完,就被冯臻回了句,“你已经预定了两个黄瓜饼了,今天不吃小甜糕了吗?”要知道老人家胃部消化系统有些退化,吃太多东西,尤其是煮熟的鸟蛋类更容易感到胀气。
然后,蒋立坤就看见冯爷爷急忙抹了抹嘴角,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梗着脖子道,“我,我吃得下……”
冯臻拧眉,将锅里的最后几个南瓜饼全部铲到盘子里,放了水就把鸟蛋全部敲破口子盛在一个碗里,架了木隔板就将整碗鸟蛋放上面蒸,蒋立坤刚才说的完全当没听见一样,全部无视掉。
早饭是南瓜饼就清粥,还有冯爷爷自制的一碟子罗卜干,吃着挺爽口,冯小弟则美滋滋的吃着他哥给他蒸的那碗超大份的鸟蛋羹,蒋立坤一眼又一眼的瞄着冯臻,吃完了自己手上的那三个大份的南瓜饼,又喝完了两碗清粥,磨磨蹭蹭的看着冯爷爷吃完了回房,又看着冯小弟慢吞吞的挖完了那碗鸟蛋羹,再眼睁睁的看着冯臻转身去收拾灶台,收拾碗筷,努力咽了咽口水,动作迅速的将冯臻原先还剩在碗里的那半张南瓜饼,几口咬完吞下,这才舒了一口气儿似的,大爷似的跷着二郎腿看冯臻忙碌的背影。
他刚才就有这种冲动了,看着冯臻拿着南瓜饼慢悠悠的一口饼子一口粥,吃的特别香,明明知道自己嘴里的东西和他的都是一样的,但是心里就是觉得眼前那人的南瓜饼比自己的好吃,感觉那就是潘多拉盒子,就是欲望的深渊,而他是受到引诱的夏娃,不管如何想方设法,总归是要吃到肚子里才算心里舒坦了,满足了。
饭后冯臻抽了一小时时间来温习功课,顺带着蒋立坤也跟在他屁股后头一起看书。只是,本来蒋立坤的心思就不在书上,对书本的兴趣也不高,看了没多久就有些坐不住了,他对自己的学习成绩还是挺满意的,既然自己不看书,他就开始想着法儿的问冯臻问题,装作一副很认真的模样和他说话,但是,在听过冯臻那一句句一针见血,精辟简洁的解释之后,他也就慢慢收回了自己以往不重视的心理,并且因此重视起学习的重要性来。
毕竟,蒋立坤这人本性还是霸道又好胜的,他可以嬉皮笑脸和你聊东聊西的拉扯一大堆,但是他决定的事儿坚决不肯为别人更改,和自己比较重视的人在一起就更是力争先锋,勇拔头筹了,那是一种本能,换句话说,也叫做大男人主义。所以,他是坚决不愿意看到自己被冯臻比下去的模样的。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自打冯臻那次松口让他留下来吃饭睡觉开始,这三天两头的,蒋立坤就往冯家跑,搞的赵叙整天可怜兮兮的说自己被抛弃了。
冯爷爷倒是挺高兴,蒋立坤家底子厚实,背景也牢靠,家传的好东西不少,尤其那些玉器翡翠类的东西,更是常有人往家里送,而蒋立坤自己就有一个蒋家传子不传女的千年古玉。
蒋立坤是下了狠心思想要和冯臻做朋友,虽然他现在也无法正确定义清楚他想和冯臻做的是哪种朋友,但是他想对他好,想要和他再靠近一点的心情却是掩饰不了的。
因为蒋立坤时常带些玉器翡翠之类的东西借冯爷爷欣赏,两人之间的关系竟然以一种冯臻无法想象的速度暖化,那态度亲切的,冯小弟表示他都有危机感了,虽然冯爷爷最上心的还是他哥冯臻。
有了冯爷爷做中间人,那蒋立坤的到来就更显得理直气壮起来,冯臻有时候也拿冯爷爷没办法,不过,好在蒋立坤自己举手发誓,坚决不让冯爷爷乱吃小甜糕,答应自己一定看着冯爷爷,不让他偷着藏起来吃,免得老了还要和那些高糖病症沾边。对此,冯爷爷一直撇嘴。
这天,冯臻来学校挺早,大中午的蒋立坤也没找着人,只是在听到冯爷爷说丁雅之前先于他来找冯臻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跟冯爷爷打了招呼就踩着单车去学校了。
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蒋立坤锁了单车就蹬蹬蹬跑去找冯臻,他包里藏了一串大葡萄,是他妈妈单位里的同事送的,说是进口葡萄,平时很难能吃到的玩意儿,虽然他吃着觉得还不如自家产的葡萄好吃多汁,但是秉着有好东西就该和朋友一起分享的心态,除了赵叙分到一些之外,其余的都被他装包里给冯臻带去了,他不喜欢说不得冯臻就觉得好吃了呢,虽然有些小忐忑,但他确实很喜欢看冯臻吃东西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想想就觉得心里欢喜。
去到冯臻班里的时候没找着人,丁雅瞪着眼没好气的告诉他冯臻被老师叫办公室去了,他俩一直对对方很不得劲儿,看哪儿哪儿不顺眼,觉得对方简直糟劲儿到不行,恨不得将对方在冯臻的世界里抹消去了才好。
只是,一个是冯臻打小认识,并且比起蒋立坤来非常相熟的小青梅,一个则是冯臻赶都赶不走的牛皮糖,对此,冯臻已经无奈到无语了。
走到办公室外候着的时候,冯臻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