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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无力望天,却总是棋差一招,又让她给跑了。
都是托这小狐狸的福,纪展元斜眼瞪她,阴阳怪气道:“小狐狸,你想让我告诉你,也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罢已早有防备的往后退了一步,“你得先告诉我,你明明就是狐狸,为什么就不准我叫你……狐狸精。”最后三个字说完,他下意识的就捂住了肩膀,想了想,又去摸手臂。
锦禾一脸诧异,不知他要问的是这个,一时之间实在是无从说起。千言万语,始终是难言。
追溯起来,那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擦干净污尘,找到回忆,年幼的记忆里,她只记得总有一群看不清面容的人围拥着她和娘亲二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高低不同。锦禾已经不太记得他们的模样和表情,但他们说的话却是一样的,都是“狐狸精,狐狸精”。
娘亲就是因为这句话带着她来了密林,并且再也没有离开过,直到被狼妖残害。
锦禾那时还不懂狐狸精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本是和纪展元一样的想法,她们本来就是狐狸啊,为什么要怕那三个字。但现实却是娘亲被逼退,一直到她凄惨的死去。都是那句“狐狸精”,像个炸弹,在锦禾所有的忌讳里牢牢的盘踞第一。
她又想到了娘亲,想到那些人是用着怎样的口吻说着“狐狸精”。锦禾忍了又忍,还是悲从中来,月色凄迷,眼泪已经在打转。
纪展元等了又等,还是听不到她的回答。他迟疑着,稍稍放松了戒备的双手,决定还是先上前看看。
锦禾已经快坐到了地上,低着头,显得颓废无比。
仿佛又是那天的样子,纪展元有些吃惊,疑心她是不是又哭了。可要他去安慰,更是想不出找什么理由。
他想了又想,只能也坐到了锦禾身边,含糊了口齿,结结巴巴道:“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知道。那我问你其他的,比如……比如,你今年几岁了?”
话一说出,纪展元简直想翻自己的白眼,他怎么能蠢到跟一只妖去谈年纪。
锦禾本是凄楚,听纪展元另提其他,却是能接受了。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八十七了。”
纪展元无语凝色,半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其实这年纪在妖中实在算小的了,其实他就不该问。
良久无言后,才呵呵笑道:“刚好,可真巧,我是八十八岁。”
“胡说。”这下可把锦禾的精气神都给勾起来了,她一脸的错愕,“你怎么会只比我大一岁。”
“怎么就不可能了。”纪展元笑嘻嘻的,“你是妖,我也不是一般人。修行道法的人阳寿也是很长的,像我师傅,他都活了两百岁了。”
锦禾又惊又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且去打听打听,多少仙官都曾经是我们道家传人。”纪展元极是坚定,转一转脸,突然笑道:“要算起来,你该叫我一声道士哥哥才对。”
除非是弱肉残食,天劫难避。否则,妖的寿命是难以算计,更会随着修行而增。锦禾虽然妖龄短浅,但对她来说,百年也不过弹指一瞬。而现在这个只比她大一岁的道士却指明要叫他哥哥,锦禾吞了吞口水。可是看他那么振振有词,实在不像是假的。
“你若实在不想叫也行。”纪展元又朗朗大笑起来,现了心思,“那你以后不能再动不动就咬我了。”说着卷了袖管,露出那紫青的一块,两道齿痕还异常明显,“你好好瞧瞧,我连一块好肉都没了。”
当初下口只是怕他去追姐姐,不免咬的重了些。等亲眼见了,锦禾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嘿嘿的笑了两声,“对不起,我给你揉揉。”
说着就伸手上去,却是没轻没重,又疼的纪展元嗷嗷叫唤。
锦禾从来没试过跟一个道士这样聊天,时辰慢慢过去,还是越聊越长。你一句我一句的,竟是毫不厌烦。你长我短,直到了月寒鸦声。
深秋的夜晚,即使无风也是凉透如水。锦禾并不觉得,但纪展元凡胎肉骨,没一会就冷的直抖。只赖着身边有一热源,越贴越近。
锦禾的长尾不知道什么时候现了出来,长长的一条绕着纪展元取温。雪白的绒毛缠着纪展元的脖子,痒的他笑个不停。
锦禾也随着他闹,月下森凉,四下无人,只听得到彼此爽朗而毫无间隙的笑声。
不知是过了多久,也不知是说到了哪里,锦禾满足的笑声戛然而止。她停住了,一双眼里慢慢凝聚到其他,是不安的催促,心慌的叫她的害怕。
长尾几乎是僵硬了,纪展元也是一惊,那围绕着自己的柔软绒毛几乎根根直立了起来。凶悍跋扈的,仿佛在面临着一场大战。
锦禾几乎再没有片刻的停留,她猛地站起。眼仁中蕴透了血色,狐狸尖齿也露了出来,长尾焦躁的乱甩,凌厉的恐怖。
她这般防备,纪展元却没察觉到有任何异样。若有其他妖物靠近,他不可能看不见。既不是妖,又叫锦禾如此紧张,只怕是……
他蓦地也被吊起了警觉,难道是同道中人。
纪展院抚着包袱中的桃木剑,至少在今天,若真是同道,也不能让他们捉了锦禾。
也是奇怪,等真正下了决心,竟也不怕祖师爷会托梦来责骂了。
“小狐狸。”他有话说,一转眼,锦禾却冲了他一笑,“改日我再请你吃好吃的。”说罢,已如闪电般蹿了出去,快的根本看不清她的身法。不过一会的功夫,已经是消失殆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八章:命危
锦禾疾风一般的穿梭在夜空,狐狸毛都迎风炸了起来。她平时修行都在速度上着重了功夫,现在偏偏还是觉得慢了。
离得顾家宅院越近,锦禾心内惶惶,只能强自镇定着安慰,“姐姐,你可千万别有事。”
担心着,已经蹿到了胡同里,黑黢黢逼入眼中。锦禾攀上一座座墙头,快速的一一跳过,偏偏这时候心急,竟寻不着顾家的宅子。
她站了高处,俯瞰院落时才终于找回了的路。当家瞧着顾家一片的寒光,顿时心内如鼓,蹦蹦的几乎跳出了腔子。
这寒光诡森之极,平常肉眼是绝对看不出来。只有同类方能瞧的清楚。
定是姐姐遭了危险,不想这人间盛世,竟然还比不得密林安全。
锦禾惊疑中心寒无比,她纵身一跃,猛朝了顾家院落扑去。
还是四四方方的院落,却不再是这些日子看到的干净整洁。院中的那棵桂树甚至被折断了枝干,七零八落,繁枝铺散了一地。
锦禾大骇,一时也瞧不清楚是什么妖物所为。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形如鬼魅,一气撺到了林梨房前。
果然,妖光大盛。
锦禾用力抿着嘴,身子却抖个不停。她担心妖物会伤了姐姐,又怕她控制不了妖骨而乱了常性。
无论哪一种,都是坏到了极点。
锦禾哆嗦着唇,正想不顾一切的冲进去。猛地,身后却是一声尖响,锦禾记得这个声音,是顾文蕙。
仿佛有什么朝着她掷来,锦禾一扫长尾,将那物摔了个粉碎。仔细一瞧,竟是几个杯碗。
实在是没什么杀伤力的东西,她果然是急糊涂了。
锦禾露了妖相,已把顾文蕙吓的眼泪横流。唯一的弟弟迷上妖魔够让她焦头烂额,可是,却是一而再三,哪里来的这么多妖怪。
她望着满院支离,哀伤默默。好好的顾家,竟被两个妖怪糟蹋成了这副模样。
她哀念着顾家损失,锦禾微微变色,明眼一看,却见顾文蕙身边左右都绕着细白纹丝,在月光下极是森森。
“这是?”锦禾仔细回想着她曾经的见闻,惊觉道:“是蜘蛛丝。”
锦禾急忙跑近屋子,果然,月下密密,房屋石砖都被缠上了蜘蛛丝,雪白萤亮,层层紧密。将整座屋子围绕的密不透风。
这是蜘蛛对待猎物一贯的做法,先将目标密密的包成一个茧,等到对方花光了力气,只能垂死挣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葬送入腹。
“姐姐。”锦禾心内如火如燎,她使了全力冲去,但很快就被轻松弹开。试了好几次,锦禾只觉得使出的力气好象都打在了棉花上,她空存了一肚子着急,屋中却还是纹丝不动。
“到底怎么回事?”锦禾无法,只能先问向了顾文蕙,她又环顾四周,却还没见到那个男人。
“顾延舟呢?”锦禾有些紧张,她也不知林梨对顾延舟到底是什么想法,但这个男人死了,姐姐总是不好受的。
她问的急不可耐,却把顾文蕙吓白了脸。弟弟被那妖精害的尚不知是死是活,现在又多出来一个,她如何敢说。
她看着那妖一步步走近,一念之间,顾文蕙想到祖上芳华。顿时,是有了种视死如归。
“妖孽。”她狠狠的唾了一声,本想与这妖孽一起赴死算了。她恐极中摸到了腰间,心下陡然一震,她怎地忘了,还有柳晨送她的护身符。
她一把拽了符咒,恶狠狠的朝着锦禾扔去。不管今天是死是活,她必得要守着顾家。
那符咒被包裹在一个香囊里,锦禾一时也看不出来。但迎面而来,压迫感甚重。锦禾只能不断后退,额上已密了汗。奇怪的很,顾文蕙一介乡间妇人,哪里来的这等法器?
锦禾立刻朝着一边扑去,闪的及时。符咒仿佛被吸引似的,直直朝着房屋掷去。一转眼已落上了蜘蛛丝,精光一闪,竟破了一个大洞出来。
亲眼目睹,锦禾暗暗倒吸一气。她不知道顾文蕙是从哪找来的符咒,但却可以确定,她定是拿来防备姐姐的。
知道了这一层厉害,再联想她近几日都有意去找林梨茶话,顿时心如明镜。
锦禾朝着顾文蕙狠狠叫唤了一声,妖相毕露。若不是挂心着林梨,只想先扑过去再说。
她匍匐着,狐爪尖利,顺着被符咒砸出的破洞爬了进屋。心急如焚,一边叫唤着林梨,又要提心那妖物。
屋内漆黑一片,锦禾摆了摆尾,房梁上立刻闪出几簇狐火。幽蓝幽蓝的,若是放在人间,任是谁都要大叫着有鬼。
狐火在屋中飘幽不定,照着地上杂乱无章。桌椅板凳纷纷倒戈,碎片丢了一地,连床帐子也被扯成了破布。
房屋不大,却乱成了垃圾堆。
锦禾大声叫了林梨,始终都不得回应。她担心着,又疑是动错了脑筋,姐姐难道不在这里,还是已经早早的跑了?
心脏被紧紧提着,锦禾正准备另外寻找。哪料她一回头,背后立刻就有了动静,鬼火森森中,林梨也正一脸寒光的看着她。她的手维持着一个戒备的动作,见着是锦禾,才稍稍一顿,更像身不由己的,那股妖力还是挥了出去。
“姐姐。”锦禾又惊又喜,连连跳开,她看着几乎浑身浴血的林梨,眉头都蹙成了“川”字,她知道,又是狼妖的恶骨在作怪。
心下也更是责怪自己贪玩,坏了大事。
锦禾一边伶俐的躲着,急道:“姐姐,你先忍着,千万别被狼妖坏了心智。”
林梨像是听到了,但根本控制不了。一招一式,都下了狠劲。
锦禾不敢出手,只能一味的躲着,但很快意识到这根本不是办法。林梨已失了常性,她若不狠下心,只怕姐姐真的要被反噬,到那时就叫天不灵了。
长尾成了最好的绳索,将林梨紧紧捆住。锦禾不敢松懈,一口气落到了林梨身后,唇齿喃喃,狐狸尾越是粗壮有力,也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