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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狠话叫顾延舟愣了,林梨向来冷静自持,遇着再大的事也没失过分寸。怎地今日,竟像变了个人似的。
这等威胁的狠话,实不像出自林梨之口。
纪展元闻此,更是拿重了手里的活计,咬牙切齿,“我今日非收了你不可。”
林梨冷哼了一声,微闭了眼,只片刻的功夫,周围杀气凝练。唇愈红,眼愈浓,整个人妖异的像重镀了层色。她攥紧双拳,“我今日就挖了你的骨,叫你也不得超生。”
她怒张了双眸,指尖锋利,一股股的杀气在怀。她恍惚听得顾延舟在叫她,但半点也不想去理会。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宰了这个可恨的臭道士。
林梨怀着极大的怒意正要出手,忽地,却听“吱”的一声,一团白色的异物朝纪展元猛扑了过去。
纪展元正凝神要对付那妖物,猛见一道白光就这么扑到他怀中。纪展元大惊失色,接着,手腕一痛,竟是被那异物一口咬的结实。
他这才看清楚,尖嘴长耳宽尾,竟是一条狐狸。
他手上刺痛,用力一甩,谁料那白狐更咬得更深。蓬大的长尾还左右摇动起来,晃的纪展元眼前都是一片白。
受这突然一击,打散了纪展元的剑拔弩张,也挥去了林梨的怨愤之气。眼中的厉色渐渐褪去,她这才回过神来,只觉得,仿佛是睁着眼做了个梦。
直到看见同纪展元纠缠的白狐狸,顿是明白,又是锦禾帮了她。
刚才她若是自控不住,恐怕又得开杀戒了。
出神间,顾延舟已经拉住了她,“快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狐狸
亏得锦禾的拖延,才免了林梨大失常智。顾延舟实不愿她二人动手,见得了机会,立是握住林梨单手,半刻也不再停留。
林梨被他拉着,匆忙间转过身看了一眼仍在尽力缠住纪展元的锦禾。她本对锦禾还有几分疑心,现下看来,她确是真心待她。
可是,她这样岂不是让自己身陷险境。林梨自认绝不是什么好人,但锦禾舍命为她,她也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锦……”她正欲挣脱顾延舟的手,不过只喊了一字,却看小狐狸回头冲她尖叫了一下。那嗓音又尖又细,白尾乱摆,急切的想要表达什么。
林梨自是看得懂的,她侧过首,随着顾延舟离了这不善之地。
锦禾一双乌仁眼珠直盯着林梨背影,直至看到她二人远去。一直到看不到了,终放宽了心,狐狸尾越渐招摇。
接着,“碰”的一声,锦禾的身子被高高抛起,一阵风的带过。
“好你个臭道士,想活活摔死我不成。”锦禾冲着他叫了一声,落地时忙念了心法,狐尾大张,眼脸尽变,雪白的绒毛随着四肢变化渐渐散去。
“狐妖!”纪展元已摆了符咒在前,“可算是现出原形了!”
他冷眼瞧着锦禾渐现人形,发了狠话道:“你要自毁修行,也怪不得我了。”
锦禾正落了地,两手撑着前头。摇了摇,褪去了兽样,难得的没有露出尾巴。
她化作了人形,缓缓站起,精亮的眼里都是笑意,“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好好修行!”
纪展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先是一怔,神情有细致的迷茫复杂。“见鬼了。”他忍不住自言自语,“最近是犯什么太岁,怎地现在的妖精一个比一个好看。”
他虽然轻声细语,但始终瞒不过妖的耳朵。锦禾仿似不信,但防备的姿势也松了下来,笑盈盈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纪展元略略尴尬,只能假装咳了几声。偏了头去,手上的符纸也是撤了。
“我看你也不像胡作非为的妖精,为什么是非不分,要与那女魔作恶?”纪展元看她一脸天真,又是一副精灵古怪的长相,若非早知她是妖,看她的模样根本与寻常女孩无异。这般想着,竟是有些不忍下手。
其实,若是能不用法术,单纯劝得她弃恶从善,也算是好事一件吧。
锦禾本有笑意,但一听他这话,十分不快,当即板了脸来,“你才是是非不分,姐姐她于我有恩。你们做人的也说了,要知恩图报,怎地到你嘴里就成了是非不分。”
“有恩?”纪展元本是收妖,听她这么一说,好奇心却是被勾起来了,“当真是怪事,我追了她这么久,只知她害人,哪里还有救人的?”
锦禾不以为意,睨眼瞧着纪展元。心想他到现在也没动手,看来还是有心的。若能将姐姐的事迹告诉他,说不定能让这道士改变看法,会放过姐姐也不一定。
这般想着,心下又松快起来,开心的紧。殊不知纪展元怀的正是跟她相反的心思。一个想苦口婆心,一个想放手一搏。
锦禾事无巨细的,将林梨恶战狼妖之事仔细说了。尽是挑了夸赞林梨的话来讲,“你说,若不是姐姐,我早就被那可恨的狼妖给咬碎了。此恩大于天,我该不该报。”
纪展元仔细听了,他皮笑肉不笑的,不懂这恩从何来。
“她本性不纯,本就犯了杀孽。若说救你,也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根本不是她特意。”
这种本就覆盖在杀意上的恩惠在纪展元看来尤为不屑,何况,那林梨本就犯了杀生,连害了两条人命。即便是无意中救下了一条性命,也抵不了她从前的恶行。
“巧合也好,必然也罢。”锦禾打断他,脸色青白难看,“偏偏是那日,偏偏是姐姐,这份恩情,我定是要报。不管是何人,只要想对姐姐不利,我定然不会坐视不管的。”
她说的绝对,毫无反驳的地。也让纪展元怒目,“这么说,你是非要从中阻碍了。”
“你这道士好生奇怪。”锦禾也是怒言相向,激愤中露了长尾,“我报我的恩,你非要自以为是。”
纪展元哪料得自己的一番好心变成了危言耸听,顿时觉得师傅说的对极。与妖是讲不得什么道理的,就该为民除害才好。
“好你个小狐狸精。”纪展元重握了法器,“我好心相劝,你非要执迷不悟。”
他重话才说了一半,殊不知这句话正扯到了锦禾的痛处。
刚才还怒气冲冲的锦禾停了下来,一张脸刷白无比,活像被施了定身咒。
纪展元却兀自不休,“看我今天不把你打回原形,再想成精,就等下辈子吧!”
不亚于又被捅了一刀,锦禾心内像被猫抓似的一痛,她激怒下的长尾也收了起来,满面的揪然,“你!”
话到嘴边却如何也说不出来,伶俐尽失,只是黯然。
纪展元还未发觉,只当是这小狐狸怕了。毕竟,玄妙道法面前,万妖皆惧。
他略略得意,正准备着手收了这妖。却看锦禾面上幽凉,双眼泪津津的,一道道冷然划于面上。
怎地,竟是哭了?
纪展元也惊了颜色,可他还没施法呢?
他跟着易天师这么久以来,什么妖魔百态都看过。无非是死到临头大呼改过,或是厉言相逼,再或是跪地求饶。可这……师傅就是没告诉他,这妖怪哭了该怎么收拾?
仔细想想他倒是见过,只不过那些妖哭的时候都是一脸的狰狞,实叫人无心怜悯。只是这小狐狸就不同了,梨花带雨的,把纪展元都给哭乱了。
“你!”纪展元都忘了面前这是只妖,也是手足无措,除妖的法器都不知要往哪摆,只能色厉内荏道:“你哭什么?”
不问也就罢了,锦禾听了他的声音,悲意更盛,竟索性大哭了起来。
纪展元什么妖魔鬼怪都可见,对女人却实在是一窍不通。尤其是女妖,就更加琢磨不透了。
他耳边都是啼哭,听的心里又慌又忙,“你好端端的哭什么,我又没欺负你。”
“这又不是小孩打架。”他重申道:“你若有异议,我们先打一场再说。”
他语无伦次的,也不知这是收妖还是收人。
他念了个“打”字,反正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锦禾当即撇了嘴,尖嚎了一声,利齿尽现,一猛地就朝了纪展元扑去。
纪展元还愁着心,毫无防备,他连躲闪都来不及,顷刻间被锦禾扑倒在地。
狐狸的动作向来都是敏捷,锦禾扑在他身上,二话不说,尖牙森森,一口就往纪展元的肩上咬去。
这一口咬的可真是结实,纪展元痛的大叫。他也只能怪自己大意,尚能自由的手左右乱摸着法器。若是被这小妖吸干了阳气而死,那如何对得起祖师爷。
纪展元一张脸涨红的似血,他喝了一声,刚下了狠念。谁料肩上的痛又是撤了,他对上一双眼,似怨含怒。
“你这道士。”锦禾一抹唇边的血色,面色好似含了黄连苦药一般,“你听着,不许叫我……狐狸精!”
最后这三字,锦禾只说出口就溢满了悲切,“你不许叫,听到了没有。”
纪展元肩上还痛着,嘴上还是不饶人,“我又没说错,你本来就是狐狸精。”
“你还说。”他不在乎的态度惹恼了锦禾,一只手变作了狐爪在他肩上重重一按,立叫他疼的脸色的都变了。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刺肉的痛也不能能承受的。纪展元还想呛她,只是奈何痛处被人抓着,默念了句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能是松了口,“我知道了,嘶,你轻点。”
锦禾见他知道乖觉,也不再为难。极速的向后掠去,抹了抹脸,飞快的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三章:长姐
纪展元肩上还火辣辣的痛着,他勉强支起身来,却只能瞧了个余光。见那小狐狸一步一蹦的,化了道白光跑远了。
他愣在当地,足足有半响才含糊着解过味来。
他为了这一遭准备了许久,事前都精打细算过。只不过,天有不测风云,有些细节还是出了偏差。虽然没控制住大石,也没生擒住那女魔。只是好歹,怎么那些妖物都没事,反而是他,竟无端被咬了一口!
他一动弹,肩上的皮肉就纠在一处,疼的他立是“嘶”了一声。
“你个臭狐狸!”他千算万算,本以为最糟糕的不过还是放虎归山,绝对没料得竟会被反咬一口。
他气的牙痒痒,“你给我等着。”
纪展元自尊受挫,暂时是追捕不得。这般下,即使是没了马车的助力,也给了顾延舟二人足够的时间逃脱。
静地荒僻,但须得穿过而行。顾延舟亦是觉得不安,怪自己分了心,忘了忧患,险些让那道士又伤了林梨。
想到此实在不由头疼,可恨那道士,怎就咬紧了他们不放。
顾延舟重重一握掌中,明明已有暖温。他知道林梨是用了极端的法子,可不打紧,看她现在的模样,分明是十足十的常人,哪里像妖了,哪里又是魔?
更何况,这是林梨第一次主动的为他。
顾延舟极力自持,脑中已乱成了一团乱麻。他只能紧紧拉着林梨,不让她离了自己半点。
一直到了热闹纷呈的地方,宽阔街道,鳞次栉比,另有小贩叫卖和挑货郎的脂粉香。顾延舟猛的喘了口气,稍稍安下心来。即使那小道再追上来,在人多的地方,想他也不敢轻易使用道术。
能得稍稍宽心,顾延舟欲去看身后的林梨。岂料掌中温热却在抽离。
“你松开些。”林梨抽回了手,竟是有些赧然,“已经是人多的地方了。”
顾延舟道自己是急了糊涂,也是松开了手。匆忙间环顾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