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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案放出的前一周,存安一边跟张志远和夏白熟悉企划书,一边有意无意的观察陈烨。她觉得陈烨最近几天安静的有点过分了,月季花的事情她是吃了亏,但是以她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就此罢手的。谁知存安刚这么想完,陈烨就把张志远和存安叫到了办公室,递给他们一份文件说:“明天上海有一个纺织新材料大会,是上海纺织集团和欧美的大纺织集团共同举办的,会有行业著名人士集中演讲,公司决定派你们两个过去学习,顺便考察上海纺织集团的生产线。”陈烨那样一副人人欠她五百万的样子,可是语气却是温和的,不像平时那么生硬。
张志远说:“今天星期三,我们星期五就要在董事会上做纺织新材料项目的企划书推介,恐怕来不及了吧?”
陈烨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温和下来,说:“不会。你们今晚过去,明晚回来,后天完全赶得及。”
存安又说:“不如我和王晨去吧,张总这边可能走不开。”
陈烨白了存安一眼,但是立即收了回来,尽量放缓语气的说:“你们都知道,纺织新材料项目公司很重视,这个出差任务也是公司高层定下来的,张志远作为项目前期总策划,当然需要了解的比所有人都多,这个大会对于你来说,应该比所有人都重要。”
她的话一点破绽都没有,但是存安知道一定不会这么简单,她看了看张志远,后者轻轻的摇了摇头,按照陈烨现在的说法,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反对这样的安排,如果执意不去,恐怕只会招致除了温远陌以外的所有人的反感,他说:“知道了,我跟穆存安这就准备。”
他们从陈烨办公室出来,张志远立即就上22层找温远陌,过了一会儿回来,把存安和夏白叫到办公室说:“夏白,我跟存安要去上海,如果到时候我们赶不回来,你做推介没有问题吧?”
夏白稍微犹疑半天,说:“应该没有问题吧。”
张志远头非常的大,“我再问一遍,有没有问题?”这次语气是严厉的。
夏白完全顶不住这样的压力,她根本没想到要在张志远不在的情况下自己做推介,“上海又不远,高铁飞机每天无数趟,你们为什么会赶不回来的?”
存安走到张志远门边听了听,外面没有什么动静,她才回来说:“是陈烨安排我们去出差,我们怀疑是陈烨故意支开我们,好让推介出问题。现在也无法预料到时候会出什么问题,说不定他们那边有安排,绊住我们回不来也是有可能的。还好我们事先有准备,就算我们回不来,你也可以做推介,不会影响企划书在董事会的展示。”
夏白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说:“企划书我熟悉的差不多了,但是我不知道到时候面对那么多董事会不会出问题,毕竟我从来没有在那么多人面前做过项目推介。”
张志远立即说:“存安,叫上企划小组的人,我们一起去会议室,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我们监督夏白再多练习几次!”
存安看了看手表说:“好。我们是晚上七点的飞机,现在一点钟,我让小王去收拾东西,到时候我们直接从公司去机场。那我们至少还可以在公司待四个钟头,夏白,你不要紧张,四个钟头的强化练习足够了。”
企划组的人这天在会议室里待足了四个钟头,陪着夏白练习推介,开始的时候她还因为紧张有些磕磕碰碰和漏掉的部分,后来总算是顺了几遍下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张志远和存安从会议室出来,立即下楼上车赶往机场。他们在车上再次核实了一下公司订的机票,去程是今晚七点,回程是明晚九点,出票信息都已经发到他们各自手机上,没有任何问题。又想了各种可能出现的问题,觉得都有应对之策,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他们到了上海,住进酒店已经将近晚间11点,两人酒店房间正好对门,张志远站在门口说:“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了,我们做了充足准备,不怕他们动歪心思。”
存安点了点头,开门进屋。张志远看她进门,才拿起钥匙开自己的门。
存安进了房间,放下行李,忽然没来由的难过起来,她一向不喜欢住酒店,小时候跟爸爸妈妈去南昌旅行,住小旅馆,一进去看到那种黄色的组合板家具就开始哭,想要回家,爸爸妈妈完全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强烈的反应,只得由穆刚带着她去马路上散步买零食,直到走累了要打瞌睡了,穆刚才扛着她回旅馆,第二天一家人立即回家。后来她长大了问她为什么不喜欢住旅馆,她说家具太难看,味道太难闻,其实后来她自己仔细想过,觉得应该是陌生的地方让她缺乏安全感。
他们这次住的豪华酒店,可是她心里的感觉与多年前住那个小旅馆的感觉是一样的,甚至更糟,那时候有爸爸妈妈陪在身边,现在他们却不在了,而且永远也不会在了。她坐在那里,闻到纯白的床上用品散发出漂白水味道,眼泪忽然流了下来,心里异常的难过。她拿起电话,一页一页的翻看电话号码,最后终于停留在温远陌三个字上,仿佛只能打给他,可是他会接吗?她犹豫半天,终于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她的心砰砰跳的厉害,随时都有搁下电话的冲动,可是又总是不甘心。终于电话被接起来,“存安?”
温远陌的声音有点匆忙,存安一阵失望,“是我,打扰你了吗?”
“没有,我在洗澡,有事儿吗?”
存安觉得他的语气很不耐烦,忙压下自己的心跳说:“没事,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说完不等温远陌回答,就将电话挂了。
她觉得自己很傻,怎么会期望温远陌给她安慰,事实上,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跟她有关系,她此时此刻是孓然一身的,她再次体验到了那种无处可藏的孤独。她想回到九江的家里,那里至少有爸爸妈妈的痕迹;或者回到穆宅也行,那里是战场,没有空隙让她想起孤独这种事情。她想着想着趴在床上哭了起来,越哭越大声,边哭边告诉自己,仅此一次,以后再不要有这种愚蠢的举动。
她正哭着,忽然听到电话响,她停住了哭声,拿起电话一看,尽然是温远陌。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存安擦干了眼泪,接起电话,却不说话,因为不知道自己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
温远陌语气温和:“存安吗?怎么不说话?”
“是我,没事。”存安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完全哑了,她几乎吓了一跳。
显然温远陌也吓到了,“怎么了?我刚才在洗澡,你电话来的时候我头上身上都是泡沫,该不会因为这个就哭了吧?”
存安立即想到他满身泡沫的情景,不禁笑了起来,心里也暖暖的,她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几口水,觉得嗓音有所缓和,才说:“谁哭了,我就是因为飞机坐太久,嗓子有点哑。”
温远陌也不追究这事儿,问:“怎么样,以前去过上海吗?”
存安其实想跟他说自己的孤独,想问他叫韩冰带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得回答他的话,“没有来过,我不喜欢旅行,除了九江和北京,还有南昌,其他地方都没去过。”
她想也许温远陌会问她为什么不喜欢旅行,那么她就可以讲自己不喜欢旅馆的事情,可是温远陌说:“上海有几处地方不错,可惜你明天要回来了,没空过去。”
存安有点被噎住的感觉,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又舍不得放下电话。终于温远陌轻轻的问:“刚才怎么哭了?”
他这么一问,存安立即又要哽咽,连忙止住,也轻轻答道:“想我爸爸妈妈了。”
温远陌沉默了一会儿说:“给我讲讲你爸爸妈妈。”
存安想了一会儿说:“我爸有点文青范儿,虽然是个工人,可是特别喜欢看书,八十年代的小说诗歌家里有一堆,最爱的是王朔,那个时候我来北京,他还跟我说要是碰到王朔记得帮他要签名。他平时没事喜欢做手工,我们家里好多他做的铁艺品,他还做过一个我的肖像,腰细细的,肩窄窄的,像红楼梦封面上的林黛玉,一点都不像我。我妈就比较啰嗦,爱管我跟我爸,晚上看电视都不能超过11点,我们根本没办法,只有听她的;但是她做菜特别好吃,我小的时候,我爸爱去长江里面抓鱼,那个时候还有河豚,别人家轻易都不敢吃,怕中毒,我妈特别会做,不仅能够巧妙去毒,而且做出来肉味鲜美。”存安说着说着不禁笑起来,可是眼泪同时也流了下来。
又是大段的沉默,他们能够在电话里听到彼此的呼吸,以及存安流泪的声音,“对不起,存安,本来这个时候我应该讲个笑话把你逗笑的,可是你的话让我想起了我的父母,我发现我对他们的记忆全都模糊了,我的心里和你一样难过。”温远陌说的很无奈,同时也很伤心。
存安这才发现她与温远陌竟然是如此的同病相怜,他们有着同样的伤痛与孤独,她真的恨不能现在就在他身边,那样他们就可以彼此取暖,互相安慰。她不自觉的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温远陌笑了,他说:“存安,两个一样孤独的人是没办法互相取暖的,就像我们现在这样,也许你不跟我说这些话,你此刻已经睡着了,明天起来顶多也不过是一个不够愉快的夜晚而已。可是我们两个现在的谈话,却使这种难过变得深刻,也许明天想起来,心里会更疼。”
存安确实更加难过了,因为他的话,他不住的将她往外推,可是她却愈加的深陷其中。她固执的追问:“那你为什么还要给我打电话?”
“我现在要挂了,晚安,存安。”
存安觉得很突然,她的心一下空了,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挽留他,也只得说:“晚安。”
可是他们谁都没有挂电话,听筒里传来彼此的呼吸声,微弱的,可是同时也是惊心动魄的。
“存安,听话,睡觉去。”温远陌的声音所散发出来的吸引力与他的说出来的话是矛盾的。
“你让韩冰来给我传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存安的声音却突然冷静起来。
温远陌心头一跳,他觉得自己这次可能不是对手了,他也很懊悔自己的反复无常,他说:“存安,那天回去以后,我忽然发现,其实我最希望你能好好的,平安快乐的活着。存安,不要再想着复仇了,你能答应我吗?”
“温远陌,当初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我知道,是我错了,我现在后悔了。”
存安心头一跳,她希望他能说多一点,她想他承认喜欢她,她追问道:“你后悔什么?”
温远陌却突然气馁,“算了,不说了。存安,我其实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不要对我抱太多的幻想,你会失望的。早点睡吧。”他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存安听到电话里的盲音,觉得自己就像是沙漠中饥渴的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