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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银“看”到,另一种无形波动从他体内源源不断地散入空中,与先前那种不断地交织缠绕抵消。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或许过了很久,或许只过了几秒钟,黑云密布的天空中突然一声惊雷炸响,不知是打断还是结束了这场战斗。南宫银双眼一阵刺痛,捂着眼跪倒在地。战斗的另一个主角仰天厉啸,引动雷电万千。
“南宫!”阑千绝疾步上前扶起南宫银,小心地拉开他的手,看到他的眼角溢出了鲜红的血丝,瞪大了眼,“南宫,你没事吧?”
“我没事。”南宫银的视线模糊得连近在咫尺的阑千绝都看不清,他紧紧抓着阑千绝的手,说:“我们今天可能真的要交待在这里了。”
顾清雅踉跄着走到他身边,冰凉的手握住南宫银空着的那只,声音里还带着无法掩饰的颤音:“是……凤黯。”
天空……不,他们现在已经看不到天空了,无穷无尽的蓝色电光将天空完全覆盖起来,那蛇一般灵活游蹿的电弧时不时地噼啪一声炸开,惹得人心里生冷。
南宫银闭上疼痛不已的眼,冷声说道:“也许,从我们进入迷雾森林开始就已经被它盯上了。”
这个“它”指的当然是凤黯,但听到这话,阑千绝和顾清雅的心沉了下去。
闭上眼睛,南宫银的其他感官被放大到极致,似乎若有所觉,他偏头对着一个方向,阑千绝和顾清雅也看了过去,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蹿上天灵盖。
一道淡淡的黑色背影不知何时出现在离他们只有二十米外的地方,那道背影如同飘忽的影子,仿佛下一秒就会融入周遭的环境中。
宽大的衣袖和衣摆无风自动,长及脚踝的发丝轻轻飘扬。“它”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语言,只是静静地站着,也给了阑千绝和顾清雅很大的压力。唯有南宫银,虽是第一个发现他“它”的人,却丝毫未曾被他的存在影响,从气势上看,二者还隐隐有着分庭抗礼的感觉。
不需要再作何猜测,这个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凤黯。
……
封亚然形容狼狈地趴在万魂河边,大口吞咽着河里乌黑的水。水是凉的,喝进肚子里却变得炙热,烧得他脏腑经脉都痛了起来,好像生生灌进一壶滚水似的。
虽然过程痛苦了点,但这个笨方法的效果却立竿见影,封亚然喝得越多,扑到他身上的鬼魂就越少,到最后,他动一下都觉得自己的肚子像个装水的容器发出咕噜声,周身方圆几米的地方已经没有一只鬼魂了。
封亚然喉咙发痒,勉强抑制着咳嗽的冲动,他抬起头——天空中一轮即将圆满的血月散发着诡谲的红光,无数形体虚幻的鬼魂从万魂河中涌出,加入到半空中类似百鬼夜行的队伍。
他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
努力寻找办法想要离开万魂河的封亚然不知道,就在离万魂河只有不到几千里的迷雾森林中,有几个人正在面对着与他的处境一样强大得糟糕的对手。
凤黯回过头,白玉般的脸庞上,黑得幽深的眸子和红艳的薄唇都是与他飘渺的气质大相径庭的浓重色彩。他的眼神自然而又冷漠地放在南宫银身上,一丝余光都没有留给其他人。
这个其他人,指的是当然阑千绝和顾清雅,但饶是如此,同样带给他们强大的心理压力。只有南宫银,还是一副沉着淡静的模样,闭着眼与凤黯“对视”。
就是一瞬间的功夫,阑千绝忽然觉得自己精神恍惚了一下,凤黯就已经掠到他们面前。顾清雅都没看清他的动作,南宫银已经抬手与他对了几十招。
按理说,南宫银没有这样的实力,事实上,其实是有一股力量从朱明戒中涌入南宫银的体内,借着他的身体在与凤黯交手。
“有意思。”
凤黯的嘴唇蠕动几下,声音像水波一样一圈圈地荡开,听起来显得极为怪异。他出手的动作更快了,以阑千绝的眼力也只能勉强捕捉到一点残影,这用的还只是单纯的肉……体力量。
如果说,凤黯的实力让两人感到绝望,那么南宫银的表现就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于是,阑千绝和顾清雅维持着站在南宫银身边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凤黯探出手,南宫银也探出手,时间的流逝速度在这一刻慢得难以忍受,不,与其说时间流逝变慢,不如说,他们的速度已经超越了时间流逝的规则!
两双同样精致漂亮得宛如艺术品的手撞在一起,看似无声无息,平淡无奇,实则气息内蕴,指尖划过之处,一丝丝空间裂痕悄然裂开。
南宫银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视力也一直没有恢复,身体却被另一股力量控制着与凤黯拼了个不相上下。
可凤黯并不想要这种结果,他确实对南宫银有兴趣,可比起南宫银身上的另一件东西,这点兴趣显然微不足道。
于是,在南宫银再一次挡回他试探的攻击后,凤黯双臂交错,十指如花瓣舒展般依次展开,一个黑色泛着雾气的牢笼关住了南宫银。手指一收,笼子变成巴掌大小,被他抓在手里,又随手向阑千绝和顾清雅拍出两掌,身影一晃便如来时那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阑千绝被那一掌正中胸口,肋骨立时断了三根,还伤到了肺部,奄奄一息。顾清雅比他好些,还有力气走动,可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南宫银被掳走。
凤黯一路都在使用穿梭空间的魔法,千百里的距离不过瞬息便至。一把将南宫银丢到地上,看着昏迷不醒的少年,又看看面前沸腾翻滚的暗红色血池,凤黯勾起艳红的唇角。
凤黯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几千年。
有一件事除了凤黯无人知晓,那就是他并非纯粹的凤黯血脉,而是从最低等的青凤退化而来,所以,他一直都疯狂地想回归凤凰血统。
凤凰是顶级神兽,以他血脉的纯净度,若想变回凤凰,必须要取得很多种珍贵种族的血脉混在一起,配以一些名贵的天材地宝为他净化血脉中的杂质。故而这几千年来,他一直都在为此事而努力,迷雾森林里的稀有魔兽已经被他杀得七七八八,勉强凑足了九成,剩下的最后一成他找了很多魔兽都不满意,直到南宫银踏入迷雾森林,他才选中了他。
凤黯不知道南宫银究竟是什么血统,但他却敏锐地察觉到南宫银的血统之尊贵绝对不下于凤凰,也许他一个人的血脉精华就能抵上这一整个血池,有了他,凤黯的目的很快就能达成!
几千年的准备和期待,今日终于能如愿以偿,凤黯已经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可就在他割开南宫银的手腕取血时,异变骤起。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像天地坍塌,空间扭转,凤黯的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一下,沉闷的剧痛与无处不在的压迫让他双膝重重磕在地上,嘴里发出“嗑嗑”的声音,鲜血不停地从嘴角滴落。
凤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觉得浑身的骨头,血肉都在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无情地碾压蹂躏,他除了承受,连反抗的想法都不敢升起,更遑论反击了。这就像一个渺小的蝼蚁承受着天地的威压,它可能去反抗,去反击吗?
不久前,凤黯是天地,而南宫银三人是蝼蚁。而现在,场面倒转,现世报来得如此之快,令他猝不及防,还有点迷糊。
颈骨被强行压折,凤黯只能瞪大眼睛看着地面,默默承受死亡前的折磨。蓦地,一片泛着柔亮的乌黑光泽的衣摆出现在他狭隘的视野中,他拼命地想抬头去看究竟是谁对他施加如此折磨,却只是做无用功。
“邪门歪道,你以为用这种方法净化后的血脉就是纯粹的吗?”那个人开口了,声音如丝滑的绸缎,带着醇厚优雅的质感,“可笑至极。”
凤黯激动地张嘴想要辩解,发出的还是不成声的“嗑嗑”声。那人施施然越过他走到南宫银身边,而他骇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从脚尖开始,一点点化为粉尘消散。
不!他不能就这么死去!他还没有回到凤族!他还不能……
凤黯的极度不甘,并没有让他在人世多停留一秒。他至死也不会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落得如此下场。
变为齑粉归于尘埃之前,凤黯顶着巨大的压力艰难地转过身看到了他此生看到的最后一个场景。
与南宫银长得一模一样的银发男子,面露温柔地抱起南宫银,亲昵地将脸贴到他的脸上。
第74章 七十三、极北之地(一)
一望无际的旷野中,一辆宽敞却简朴的马车飞奔在笔直的道路上,虽然地面还算平整,但马车的防震系数一般,所以坐在车里的人还是很颠簸。
马车里,每个边边角角都用柔软的棉布包住,两张长椅上也铺着厚厚的被子,其中一张上躺着一个少年,苍白的脸色掩不住他绝艳的容颜,发尾染金的银色长发披散在被子上,每一缕都闪烁着柔亮的色泽。
封亚然用一个一级水系魔法凝聚出一团清水沾湿毛巾,给昏迷不醒的少年,也就是南宫银擦了擦脸,又执起他伤痕累累的手轻轻擦拭。看到他手臂,手背,手指上狰狞的伤疤时,心里对阑千绝的厌恶痛恨愈发深重,恨不得现在就抓他到面前先踹一顿再说。
一个月前,他们还在光明古墓的兽棋区中挣扎着想要找到离开的办法。南宫银被凤黯带走后不久,又完好无损地回到阑千绝和顾清雅两人身边,三人,连带着南宫银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人没事就好,他们也无意深究。
了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光明古墓原本自成一界的规则被打破,古墓中幸存的人被直接传送到古墓最深处,那里有通往极北之地的空间门,以及阑千绝千方百计寻找的宝物。
宝物只有一件,空间门容许通过的数量也有限。在众人混战之际,阑千绝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整个古墓开始从内而外地塌陷。就在大家都因此而惊慌失措时,他却趁机拿走宝物并在走进空间门后启动了空间门的自毁装置,南宫银过去阻拦时被他一掌击在心口,险些掉进空间裂缝,这满身的伤痕就是被空间乱流伤到的。
千钧一发之间,斯赛芬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他自己、遗风、南宫银、丁雨夜、顾家两兄弟和封亚然一起带了出来,他们几人倒是都没事,只有南宫银因为伤势过重一直在昏睡,现在都没清醒。
三天前,斯赛芬带着遗风去办他们的事了,丁雨夜和顾家兄弟先一步出发在前面打点,封亚然和昏迷中的南宫银最后启程。本来丁雨夜是不愿离开南宫银的,看到南宫银满身伤疤时他差点暴走。可封亚然在极北之地没有门道,打点的事只能交给丁雨夜去做,顾家两兄弟从旁协助。
“南宫,你会没事的吧。”封亚然将南宫银的手放回被子下,给他掖掖被角,想了想突然轻声道,“我与你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都说距离产生美,离你远了,才发觉你对我的意义早就不一样了。可是你对我们这些人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最多对丁雨夜纵容一些,现在又出了阑千绝这件事,也不知道你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