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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恍惚了?”
鸿鹄皱眉道:“谁恍惚了?刚刚我是……且说凤凰的事,你说矛盾,其实一点儿也不矛盾啊。我们翻阅古书,查阅典籍,还找到了实证,证明凤凰的存在。我和好友志同道合,一直在找凤凰的踪迹。不过前两日,她突然分析出了结果,证明我们找到的尾羽,是从死凤凰上得到的,也就是说,凤凰确实已经死了。”
任盼盼道:“好吧……可是……可是你刚刚还说过,凤凰是不死鸟,它是不会死的。”
鸿鹄道:“因为我说了,我不信凤凰会死。她得出结论是她的,我却不认可。或许那羽毛真是在死去状态下的凤凰褪下的,那也只是状态而已。凤凰死而复活,有什么稀奇?”
任盼盼道:“对对,说的有道理。”她其实完全没有立场,只是哪边热闹大,她就支持哪边,显然凤凰不死比较好玩,那她就支持凤凰不死。
鸿鹄道:“可惜不是谁都觉得有道理的。我们因此分道扬镳了。原本因为兴趣相投,关系比谁都好,后来一事不合,有了矛盾,闹得不好看,便比谁都差。且分开的时候,说话也不好听。”她皱眉起来。
任盼盼道:“这也是常有的事。最好的法子,就是找到凤凰,把凤凰的证据拿给她看,那才算真正的胜利。其实你们吵架还是你便宜。只要找不到凤凰的尸首,她就没办法证明凤凰已死。反正凤凰的尸首这么多年已经化了,悬而未决,还是没死的可能性大啊。”
鸿鹄道:“然而不发现活着的凤凰,也可以说是死了,这就是个死结。且五大首座中,本来就我们两个认为有凤凰,现在她也不在我这一边,我便孤军奋战了。”
任盼盼暗道:原来她的朋友也是首座,这倒是了,凤凰旁边岂有凡鸟?道:“我看这一次就能找到。你赢定了。”
鸿鹄道:“哪有那么容易,你看那些火山……”
突然,她神色一变,道:“你感觉到了没有?”
任盼盼低头一看,只见正下方有一处高山,正是个好大的火山口。只是这火山口也出奇,别的火山都是一片连一片,里许之内,有七八个烟柱同时冒烟是寻常事。但这个火山却是独一份,周围别说是火山,连高些的山峰都没有,罕见的形成了一大片低洼地。再加上这火山本身也奇高,宏伟异常,真可说的是一览众山小了。
不过这个火山,却是个死火山。火山口没有冒烟,从天上俯瞰,能看见山口当中,已经形成了一大片火山湖。不知是否是周围红色的燧石映照,湖水看起来居然是红色的,像一块鲜艳的红宝石。
虽然是奇景,任盼盼却没看出不同,问道:“这个火山怎么了?”
鸿鹄道:“好浓烈的火气!”
任盼盼这才明白,她是金属之身,并不能感应火气,道:“这里是火山地带,有火气不正常么?”
鸿鹄摇头,道:“你不懂。这火山中的火气,大多是掺杂了一丝土属地气,尤其是在没喷发的时候,几乎算半火半土,这里的火气却纯正的多,而且浓烈的惊人。”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道:“若细细分辨,还能分辨出一丝木气。火中带木,你想到了什么?”
见任盼盼反应不过来,鸿鹄道:“你往凤凰上想。”
任盼盼恍然道:“梧桐!”
鸿鹄道:“正是,总没有凤凰,也有不同,来,快降下去。”
华美的大车缓缓降下,然而越靠近火山口,火气越是浓烈,渐渐地有些难以?近。鸿鹄身边的侍女脸色变得苍白起来,许多人汗流浃背,只是鸿鹄不说停下,大车还是在往下降落。
鸿鹄摇了摇头,道:“罢了,车不要下去,我下去看看便是。你怎么样?”她问的是任盼盼,发现这女孩儿倒是神色轻松。
任盼盼笑道:“小事一桩。咱们下去?”
鸿鹄点头,离开大车,将身上原本华丽的披帛和大氅留下,带着任盼盼缓缓降下。
火山口越来越热,两人还算平静的面对,只是任盼盼不修火气,比鸿鹄吃力些。到后来红色湖水映照在两人脸上,宛如打了胭脂,倒也红扑扑的可爱。
到了火山口上,鸿鹄暂时停住,目光在脚下逡巡,突然眼睛一亮,指着湖边的岩石,道:“你快看!”
任盼盼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但见湖边一块奇石,生的满是窟窿,正是寻常的火山石灰岩,道:“那石头怎么了?”
鸿鹄道:“石头缝里。”
任盼盼再看,就见石头缝里,依稀有一抹绿色,然而这依旧不足为奇,道:“是青苔吧?”
鸿鹄道:“地狱之门的火山,从来不生青苔。”伸手一招,石缝中的一抹绿色脱离石头本体,飘飘荡荡来到她手里。
那是一片嫩芽,…尽管任盼盼对植物不怎么了解,也知道那不是青苔,定是树上的东西。
她问道:“这是什么?”
鸿鹄低声道:“梧桐……”任盼盼没听清,正要再问,就听鸿鹄大声叫道:“这是梧桐树的新芽啊!太好了。”说着转身抱了任盼盼一下。
任盼盼也是脸上放光,道:“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找到了?!”
两个少女笑逐颜开,击掌庆祝。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却还因为兴奋而面有潮红,就像擦了上好的胭脂。
任盼盼道:“快把石头掀开,就算把这里掀一个底朝天,也要看看里面是什么。”
鸿鹄道:“当然——”
两人正要动手,突然湖面一荡,一丝波纹凭空生出,好像有风吹皱了水面一样。
可是此时干燥无比,哪有风吹过?
无风自动,恐有玄机。
两人目光转回水面,就见一道波纹起,又是一道波纹赶上,波纹此起彼伏,不知从何而起,却已经成了浪潮。
四周无声无息,唯独波纹丛生,水面震荡,真有几分诡异。
任盼盼有些发毛,道:“什么鬼……”
鸿鹄突然一伸手,阻止了她,道:“这是声音。”
任盼盼不解,鸿鹄继续道:“底下有声音传来,虽然没能入我们耳朵,但震荡了湖水,才有如今的波纹。”
任盼盼觉得有理,道:“那又是什么声音呢?”
鸿鹄道:“这怎么知道呢?”突然轻轻挥手,一把瑶琴凭空出现。
她虚坐在空中,双手按琴,只听“铮——”的一声轻响,这边的湖水也起了一道皱纹,和对面的波纹正好来路相反,双方一碰,无声无息的抵消,湖水霎时间恢复平静。
任盼盼目瞪口呆,道:“好厉害!你……”
鸿鹄摆手,道:“这是以琴辨音的法门,两方对冲,说明我弹得对了。你别出声,我要专注的看。”
任盼盼立刻闭嘴,且用手掩住口,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只见鸿鹄凌空虚坐,瑶琴横膝,一双如水葱般的手在琴弦上勾挑弹拨,清冽的琴音从指尖倾泻而出。
开始,那琴音不过一个个蹦出来,波纹也是一道道荡出,渐渐地,音符连结成曲,形成了一首动人的旋律。
琴曲优美之中,却带着一种盛大的雍容,仿佛礼乐,虽然有些庄重,却又悦耳入魂,令人心旷神怡。受琴音影响,一道道波纹荡开,和对面的波浪迎面相对,如出同源,携手而归于平静,湖水就在这种迹般的激荡和平静中循环着。
任盼盼一面看湖水,一面欣赏琴音,偶尔回头,就见鸿鹄一头青丝披下,与雪白的肌肤黑白分明,更衬得丰姿如玉,更别说弹琴的时候,仿佛缠绕在身上的那股飘渺仙气,更令人难以忘怀。
她不觉得心中一荡,一阵迷醉,暗道:我的娘,我看了都这样,要换那些男的看来,还不醉死在这里?可是她如此仙姿,哪有人配得上她?
这么感叹着,她的目光再也不看湖水,只专心看鸿鹄,从她的柔顺黑发一直看到指尖,越看越是沉迷,耳边的琴音,已经成了衬托鸿鹄的背景音乐。
过了良久,又或者只是片刻,鸿鹄手一抬,琴音一收,万籁俱寂。再看湖水,已经恢复了平静,显然湖水下的声音也停了。
任盼盼清醒过来,拍手道:“好好好!好的不能再好!这是什么曲子?”
鸿鹄道:“百鸟朝凤。”
任盼盼道:“真好,对冲声音冲出曲子来啦。”
鸿鹄道:“不是我妄弹,底下有人在弹这首曲子,我弹一曲,与他相和,方有这样的效果。我要下去看看,你去不去?”
任盼盼毫不犹豫道:“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两人携手,一起往湖下沉去。
等两人下去很久,火山口上又出现一人,全身乌黑,仿佛一只乌鸦,喃喃自语道:“居然下去了。这样就可以躲过我的追踪么?等着。”说着也往下沉去。
第十卷展翅的天游VIP卷八一一不识灰头羽;谁知其中魂
“老灰?”
孟?不可思议的叫声中,灰色的身影从下而上,穿入百鸟群中。孟帅也不知道,一向在黑土世界中安安静静的老灰,怎么会突然出现,但事实上它确实出现了,且和蛤蟆一样,没有经过孟帅的同意。
孟帅来不及感叹自己的黑土世界如公共澡堂,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只是单纯的吃惊,老灰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就见老灰一入百鸟丛,便如滚油中滴了一滴水,轰的一声,立刻产生了爆炸性的效果。原本有秩序飞行的百鸟,好像受到吸引一般,一窝蜂的往老灰这边冲来,霎时间将它的身形淹没。
孟帅大吃一惊,顾不得其他,就要冲上去给老灰撑场面,突然心血一跳,便觉得之前和老灰绑定的心血契约变得微弱起来。
死……死了?
心血契约一旦绑定,非死不得松,或者有主人松开还可,孟帅没有松开,那么越来越微弱的表现,只能是老灰要死了。
孟帅心中一痛,抽出降龙锥,就要冲上去,给这些鸟畜生些厉害,卫蝉玉一怔,顺手拉住他,道:“干嘛去?”
孟帅正要挣开,突然感觉到心血一动,又有微弱的感应传来。似乎是老灰,但又隔着一层纱一样,若隐若现,远不如之前沟通顺畅。
老灰还活着,只不过……离自己远了。
这是孟帅突然闪过的一个念头,紧接着他也被自己这个念头惊到了。
这本是不可思议的,寻常灵兽不可能出现这种现象,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孟帅紧接着想到了自己和老灰的初遇。
当时自己无意中将项圈套在老灰头上,没经过拉锯,直接定下,当时他就没有出什么力,被老灰单方面主导,连他想要放生也不能。不过后来主从也算相得,孟帅就把这些小事忘了。现在想来,老灰想要跟自己订约便订约,想要解约就可以解约,有什么稀奇?
这么说……自己给人……不,鸟抛弃了?
太惨了!
卫蝉玉见孟帅神色变幻不定,拍了他一下,道:“喂,你怎么了?刚刚那是你的鸟么?”
孟帅回过神来,但还没反应过来,胡乱“嗯”了一声。
卫蝉玉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鸟上去了?”
孟帅刚刚思路跑偏了,没想到这种浅显的问题,抬头看天,仍然只见漫天翎羽,看不见老灰的身形,迟疑了一下,道:“老灰是从一个很像这里的地方来的,可能是它想家了。”
一句话说出,他自己也愣了一下,灵光一闪,闪过一个念头,却没能用言语表达。
正在这时,一声长鸣从空中传来。
这是鸟鸣声?
这是鸟鸣声!
那声音如此高亢,如此悠长,仿佛穿越了九天十地,穿越了上下千年,悠悠然传到耳畔,穿过重重帐幕,直达心底。之前也有百鸟齐和,千鸟齐鸣,声音也嘈杂刺耳,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