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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没事的,相信我。”
相信他,就足够了。
陌安西淡淡勾出笑,她相信,当然相信了。
“老公,夜里的医院好安静,要是你不在,我一定会吓哭的。”
上次是,这次也是。
她并不胆大,医院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甚至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吸了吸鼻子,她把鼻涕眼泪都擦拭在那白色的医生工作服上,撒起娇来真像个需要主人关爱的小狗。
夜里的走廊之上,微弱的灯光之间,除去值班的护士,就剩下她和他静静坐在长椅之上,安静无声。
“老公,你当初为什么想做医生?”
都说嫁女儿最好不要嫁给医生,尤其是动手术刀的男人,最好不要嫁。
靳淮南沉默,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眸色深深,似乎划过一抹黯淡。
她咬唇,她是问了不该问的事么?
对于他,她其实真的没什么了解的地方。不管是他的过去,还是以后,她都不知道这个男人的想法。
而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看穿她。
“带你去看个人。”
牵着她的手,在女人的迷茫之中,带着她去到了隔离病房。
陌安西借着淡淡的走廊灯光,看到了玻璃窗里,那沉睡的男孩。
“他……”
“他就是上次车祸幸存下来的孩子。”
那场车祸,陌安西不会忘的。就是他么,那个母亲是艾滋病患者的孩子?
“我救活了他,却没能救活他的母亲。”男人说着,那言语中的凉薄,是透着微微的低哑。
tang陌安西侧过头,看着靳医生毫无瑕疵的侧脸,静静看着,不说话,听他把话,说给她听。
“他的母亲,在怀孕期间就患上了艾滋。”
什么!
女人目光一怔,木讷看向那隔离病房里,睡得安稳的孩子。
所以,这个可怜的孩子,从小也染有艾滋么。
“所以有时候我在想,救他是对还是错。”
救活了一条小生命,却从此继续让这生命活在痛苦和被排斥之中。
就像,当初的靳淮南一样。
不被人接受,自己也无法接受自己的存在。
“不,你没有错。你是医生,救人是你的职责。”
陌安西扬起宛若初春般的笑靥,一字字告诉身边这个男人——
“人的命运是无法改变的,可上天会眷顾每一个有心跳的人,阳光是存在的。我相信这个孩子,也会在痛苦中找到快乐的。”
就陌安西而言,幼时父亲的离世,只会让她更珍惜亲人。她是幸运的,有爱她的母亲。
现在,还有一位时刻温暖她心弦的老公。
而陌安西不知道,她才是那抹绚丽,在靳淮南原本黑白空洞的世界里,点亮了那一米阳光。
他嘴角扬着好看的浅笑,嗯,她的存在,就是对他的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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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就向公司请了假,免不了要被那杨主管斥责几句,不过她反映了一下母亲的情况,那人也不好再说什么难听点的话。
李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靳淮南给她做了一些意识检查,情况很稳定。
陌安西知道,这个时候的她,要很有自信,要随时保持笑容。
“妈,我们就听靳医生的,接受化疗。”
“傻丫头,癌症是治愈不了的。但你妈我心态好,没看过报纸上说有的癌症患者,可以活到八十多岁的么。”李珍笑着,她可不要在医院里,一点点虚弱下去。
“可……”陌安西还想再说什么,就被打断了,李珍说着饿了,让她去买点营养餐来。
支走了女儿后,靳淮南将手中的病历本合上,看着有话要和他说的病人。
“妈,有话就直说吧。”
“我……不想住院,有没有药可以抑制一些,让我回家休养吧。你的话,安西会听的。”
他是医生,又是女儿的丈夫,一句话,胜过她的千万句。
“化疗只是偶尔住院观察,妈你不用担心。”
李珍听这话,就明白女婿的意思了。可……
“我都老了,不想折腾了。”
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李珍却不这样。
从安西的父亲离开的那年,她就看淡了生死,只是世间还有一个女儿放不下。现在,女儿很幸福,她也像无忧无虑,过完剩下的日子。
“抱歉,不行。”
男人噙着淡笑,却是说出来的话,坚定如许。抬眸对上李珍的眼睛,每一个字,落在李珍心间,都闪过一抹苦涩与凉薄——
“我舍不得,看到她哭。”
那个小女人的,一丝一毫难过,眼泪,都是他最后的底线。
失去了母亲的她,会悲伤,会拒绝他。
而他,会因此而发疯的。
一个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的泪水而崩溃无助,甚至疯狂,并没有可什么奇怪的。
因为那个男人,爱她逾越自我,逾越生命。
……
陌安西很好奇,不过才一顿午饭的时间,母亲竟然改变了自己原先的态度,愿意接受治疗。
好好配合,好好治病,不再想那些消极的事,只想自己活久一些。
妈妈能想通,真好。
嘴角扬起的笑容,那般满足。
他只是睨着那浅笑的酒窝,就觉得心弦温暖,格外心安。
看着接下里的几天,母亲很配合靳医生的话去治疗,陌安西就放心了。
果然,有他在,她什么都不用怕。
在母亲治疗的过程中,她去了一趟隔离病房。
里面的小家伙正在看着书,她敲了敲隔离玻璃,男孩抬头看到了站在窗子外的大姐姐。
下了病床,慢慢朝那玻璃走近几步。
但男孩似乎有些怯弱,走出三步,就停下了脚步。
即便是隔着隔离玻璃,他还是不敢,朝陌生人多走近一步。
他们,都怕他。哪怕距离千米之远,都只会有人想拼命逃开,直到消失在他能看到的视线之内。
哦,不对。
也许那些人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反正,越远就越安全。
看出了那孩子瞳孔中的拒绝与黯淡陌安西拿出纸和笔,写了几个字,抬起来给里面的人儿看到。
她和
他打了招呼,可对方只是冷漠的看着她,不为所动。
蹙眉想了想,又写下一句话——
“我是潘多拉,你可以向我许愿望。”
怕他小不知道潘多拉是什么,就画了一个很那看的盒子,然后放着“光芒”一般的丑陋画技也是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可那孩子,脸上出现了一抹迷茫,外面的这个大姐姐,好奇怪。
不由得,走近了几步,呆呆看着。
——想要什么,我都能帮你实现。
——玩具车喜欢么?
——毛绒熊?
她似乎写了很多东西,他都不为所动。
吹了口气,哎,拿这孩子没辄儿,到底是想要什么呢?
就在陌安西丧气的时候,病房的人儿已经找出了之前靳医生送给他的画本,他不会写那个字,只好皱着小脸,尽量画出一个图画。
“糖?!”
陌安西脱口而出,对方顿了很久,才微微点了点头。
竟然是……糖。
而且他画的,只是一根棒棒糖而已。
从起初的纳闷,渐渐到了轻笑点头。
原来,孩子终究只是孩子,他们那么单纯,仅仅甜蜜的味道,就能让他们得到满足。
亦或者,他不敢奢求太多,童话只是童话,他满足于现实,却又只是想,尝一尝甜的味道。
鼻间酸涩,她笑着点点头,在纸上又写下了一句话。
男孩这次,看得认真,似乎要把它记在心间。
她写了什么,是秘密。
她这个潘多拉和这个孩子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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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先回去多休息,进一步的报告出来,再配新药。”
“嗯。妈……这段时间,你要不搬来公寓住吧。”
离开医院时,陌安西说出这样的话,虽然没有问过靳淮南,但她知道,他不会拒绝的。
“不了……我还是习惯住了三十年的地方了。”
“可我不能随时看着你。”
“放心,你小姨这段时间上来照顾我。”
李珍才不想耽误女儿和女婿的生活呢,再说了,她实在是,不习惯那公寓。
见母亲这么固执,陌安西也只好撇嘴作罢。
“靳医生,该去巡房了。”
“那你忙,我和妈先回家了。”
一旁的护士在等他,她带着母亲离开时,想到了什么。
走出了十米以外,突然回过头,唤住他——
“老公!”
男人止步,而小女人已经朝他扑来,她无缘由的抱住他,在众人面前。
而他眉目微微一蹙,这是……纯粹的秀恩爱么?
这可不像,她的风格。
只听到小女人的一句话,外加一个亲吻,她就已经大步离开——
“靳医生,你是所有人的幸运。”
这话,似乎别有深意。
勾了勾菲薄的唇角,这小笨狗,又在给他灌什么心灵鸡汤。
医生可不需要,需要鸡汤的是病人。
靳医生,你是所有人的幸运。
陌安西回家的路上一直挂着浅浅满足的笑容,是她的幸运,也是……
……
“胸口最近还闷么?”
靳淮南给小志检查了脉搏,这段时间,他的恢复不错,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只是……出院的孩子,又该何去何从呢?
小志这次有些不同寻常,虽然看上去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说话,冷着脸。
但这次,小小的眼神中透着几分……复杂的期冀。
一旁的护士,都是带着口罩,刻意往后退了距离。
除了……靳医生,一直不会疏远他这个艾滋小孩。
“看什么?”
小孩子的目光,似乎一直落在他的白衣大褂上。
是有污渍么?
不想,下一秒的小志,就已经往靳医生怀里一扑。
“……”
一侧的护士被这“可怕”的孩子的“可怕”举动给吓了一跳,更是往门的位置走了几步。
而靳淮南,皱眉,不言不语,等待着孩子的下一个举动。
嗯,这情形,似乎今天有点熟悉。
刚才小女人,好像也是这样扑入他怀里的。
而后,感觉到孩子的小手探入他的口袋之中。
果然,小志第一次,露出了惊喜的眼神,如兴奋的小鹿,差点从病床上跳起来。
靳淮南低头,才注意到,从他的口袋之中,被男孩掏出了——
一小根棒棒糖!
眯了眯眸子,这是,什么时候在他口袋里
的,他竟不知。
而小志,从未有过的欢笑——
“潘多拉说的是真的,糖果真的在靳医生的口袋里!”
他欢喜着,小手捏着那棒棒糖,爱不释手,看了一遍又一遍。
靳淮南眸色一深,潘多拉?
呵……
原来,他的小妻子,成了潘多拉。
——靳医生,你是所有人的幸运。
这一刻,他算是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她,让他明白自己的存在,是不可少的。
她,让小志明白自己的存在,是可以满足和快乐的。
“不尝尝味道么?”
“不,我要留着。”小志摇头,他怕,明天就没有这么甜美的味道了。
靳淮南只是噙着笑,抚了抚他的额头——
“吃了吧,明天潘多拉还会实现你的愿望。”
“真的吗?”
孩子的眼神,永远是单纯无暇的根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