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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模糊。
挺过最初的痛苦,身体慢慢适应了痛感,首领感到一件冰凉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脑门。那形状,再加上那浓烈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哨烟味,让他再度脸色剧变。
男孩慢条斯理的声音,也于此时响起:“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等了片刻,见这家伙紧紧闭着嘴,一言不发,一副要死扛到底的模样,小帝笑了一笑,说道:“听说每个帮会社团都有规矩,要是漏了不该漏的底就要严加处置,甚至处死。你是怕死才不肯说话,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说话,会死得更惨。”
首领听罢,想起这男孩之前那神鬼莫测的身手,比自家老板手里手段最高明的杀手还要强,不禁动摇了一下,但依旧抱着侥幸的念头,嘴硬道:“你们该懂道上的规矩,不讲道义是无信,背叛老板是不忠,我绝不做不忠不信的人。”
见状,小帝正要说话,却听林紫苏说道:“时间紧迫,再啰嗦下去说不定会惊动到姓罗的,只有用非常手段了。恰好你教我的那一招,我只在丁风身上用过一次就再没试过。现在觉得有点手生了,刚好再拿他练练手。”
小帝眸光一闪,说道:“那招不错,既能让人痛苦不堪,又能吊着他不昏迷,只不过这人身子骨弱了点,要是用了,恐怕比丁风死得还快。”
“你放心,我有分寸,死前肯定会让他把该招的招完。”
“嗯,那你就上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起唱白脸,把首领听得额冒冷汗,为自己之前的轻敌冒进后悔不已。佟家是什么出身?老大佟君去金三角带专人来m国种植罂粟时,他们老板甘毒还只是个替人跑腿的马仔。这一男一女看着年纪轻轻,听那口气却是已经沾过人命的。再加上有佟君撑腰,要自己一个小喽罗的命还不是易如反掌。义气是什么?忠心是什么?在死亡面前,统统都是狗屁!
想到这里,他刚要说话,却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密集如雨的脚步声。杂乱中自有节奏,像是踩着某个节点,显得很有气势,颇有几分先声夺人的意思。
——听这声音,是有人来救他了?
想到之前派出去搜寻周围有无异样的那几个手下,首领眼前一亮。但还没等他细思为何自己只派出去五个人,现在来的人听脚步声却有几十个,来人便已上到了三楼。
三名保镖开道,四名保镖殿后,团团簇拥着一位老者。那老者的样貌非常普通,头发花白,神情刻板,脸上堆着浓浓的皱纹。但举手投足间却有种强势气场,显得十分有威严,让人不敢轻视。
他们是被这伙打手分派出去查看的人惊动到,又听到枪声,所以才赶了过来。
老者站在狭窄的过道里,脚下是横七竖八的昏迷打手,但神情却威严得如同一头雄狮在巡视它的地盘。当这头雄狮的视线落在小帝身上时,突然从尊严的帝王,变成了慈爱的长辈:“你是华儿吧?”
心怀戒备的小帝本以为这人是那群打手的老大,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但听到华儿二字,联想到附身时看到的某些记忆,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是佟君?”
他大大咧咧的直呼其名,立即引来那几个保镖怒目相向。但老者却根本不在意,目光反而越发热切:“不错!华儿,我就是你的爷爷。”
“我不是你的孙子。”从得到这具身体的那一刻起,小帝就决定与原主的旧事划清界限。他知道佟君势力极大,如果陪对方演出一出久别重逢,爷孙俩天伦之乐的戏码,一定能得到很多使得,但小帝觉得这是欺骗。
“华儿……”闻言,佟君却以为是孙子还不肯原谅自己,不禁露出痛苦的神情:“当年我在m国刚刚混得有点起色,因为怕妻儿受到牵连,便把他们……也就是你的爸爸和奶奶送到了华夏国,托付给一个老朋友照顾。不久之后,我因帮派争斗,一度落魄得连乞丐都不如,直到五年后才东山再起。但这时我再回华夏国找他们,才得知他们因为我一直没寄生活费过去,被那家人赶走了。之后我想尽办法,也没能再找到他们。直到三年前我以外商的身份给那座城市捐了一笔款,请官方帮我寻找,最终才找到了你们。却不想……”
说到这里,他痛苦地哽咽了一下,才继续道:“却不想你奶奶已经走世了,你爸爸和妈妈也因为受人唆使染上毒瘾,戒毒时不堪痛苦,一起自杀……你为此痛恨所有的毒贩,知道了我的身份后一直对我非常排斥。但从十年前开始,我已经把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统统停了,现在我每年都用收入的一半来做慈善事业,只希望多少弥补一下当年我犯的罪孽。”
听到这里,林紫苏不禁觉得有点奇怪:原本的佟之华竟是极端讨厌毒品么?那为何出事那天,他竟是拿了这东西去酒吧里卖?
她疑惑地看了小帝一眼,他向她摇了摇头,又向佟君说道:“我现在已经不恨你了。”
佟君顿时又惊又喜:“真的?!华儿,那我们——”
可小帝话锋一转,又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恨你了么?两个月前你在华夏找到我,对我坦白你的身份并说要抚养我,我因为不能接受一个毒贩竟是我唯一的亲人,所以拒绝了。那时我觉得我会恨你一辈子,恨你为什么要丢下我奶奶和爸爸,让他们吃了好多年的苦头。更恨你是个毒贩!只要一想到爸爸买来的毒品,有可能就是你贩卖的,我就恨得心里像有火在烧,一刻也不能平静。”
佟君眼中露出深切的痛苦与自责:“都是我造的孽……”
小帝没有搭话,自顾自说道:“这份仇恨持续了一个多月后,我突然想起你曾经说过的话,你说你现在是个很有地位的商人,已经不再做那些事了。可曾经做过的事、因你而家破人亡的可怜人,会因为你的从良而复活、而变得开心么?不会!所以我来到m国,拿出我爸爸留给我的最后一点钱买了白粉,准备到你的酒吧捣乱,让所有人都看清你的真面目。让他们知道,这个慈善家实际有多么虚伪,我迫不及待想看到你被送上绞刑架的那天!”
见他竟比想像中还要仇视痛恨自己,佟君痛苦地捂住了脸,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而林紫苏也担忧地看着小帝,心想莫非是身体的原主人又活过来了?
但定定看了佟君片刻,小帝却放缓了语气:“但我两次出入你的酒吧,都被保安们驱逐出来。从他们说的话里,我知道你是真心不想再碰那些东西。而且在m国,我看到了很多你出资建造的慈善机构。这让我意识到,所谓报仇,也许有一了百了的痛快。但在漫长的余生里,让你不断做善事,不断帮助有困难的人们,是不是更好些?”
听到这些话,佟君不禁又生出了几分微弱的希望:“华儿,那你现在是原谅我了吗?”
“不。你有赎罪的权利,我也有不原谅你的权利。”小帝淡淡说道,“以前我从不知道你的存在,以后我也只当与你毫无关系,”
“可我只有你一个孙子……”佟君痛苦地说道。失去发妻后,他没有再娶,却有过几位情妇,但全部都没有孩子。
“我记得你帮助了很多孤儿,我想有不少人愿意做你的义子。”说着,小帝拉起了林紫苏的手,准备离开:“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平静生活。”
看着孙子漂亮的小脸上一脸淡漠决然,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强势了几十年的佟君终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妻离子散,唯一的孙子又不肯原谅自己。莫非,这就是自己所做之事的报应?
见老大如此伤神,忠心的保镖脚步一动,挡在了小帝与林紫苏两人面前:“小子,你说话不要太过份。佟先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人,他对我们做属下的也非常体恤,谁家里有了事都毫不吝啬,想方设法帮助我们。你了解他什么,又凭什么恨他?”
小帝斜了他一眼:“我只知道如果不是他的赚钱生意,或许我爸爸妈妈就不会死。”
“你——”
保镖还想再争辩,却被佟君喝住:“尚诺,不要再说了!”
凝视着世上唯一的血亲,他心中又酸又苦,痛苦无比。他有无数种手段可以强行留下孙子,但最终却只说道:“华儿,你多保重……不管怎样,我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小帝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指着之前被制住的那个打手首领:“这个人我也要带走。”
“好……”
眼睁睁看着孙子离开,佟君一脸黯然。尚诺担忧地看着他,提议道:“我看孙少爷只是一时转不过弯来,不如我们把他带回去,好好开导两天,他一定能扭转过来。”
“不必了。这孩子是个有主意的,不要勉强他。先去查一查这批人的来历——敢动我佟某人的孙子,我必让他付出代价!”佟君吩咐道。
“是!”
这边厢,离开三楼后,小帝对那首领说道:“我会消抹你腿上的疼痛,但你要老实跟我们走。如果敢耍什么心机的话——”
他的视线故意在首领的头部停留片刻,直到对方被盯得满头大汗,才淡淡说道:“我可以让你的脑仁也一起尝尝痛苦的滋味。人脑是痛感最集中的地方,也许你愿意尝试比较一下,它与身体,哪一个更耐得住痛苦。”
他还没说完,首领就连声哀求,之前的骨气早不知去了哪里。尝过小帝的手段,再得知他竟是大佬佟君的嫡孙,此时就算再借一百二十个胆子给他,他也不敢再有隐瞒了。
乖乖跟着两人离开饭店,来到某幢大厦后面的无人背巷,不等小帝开口,首领立即招认:“是我们老大甘毒要对付你,他以为你是佟君的人,想要破坏他夺得今年玉王称号。”
“这个玉王的称号有那么值钱?”许久没有说话的林紫苏问道。据她所知,成为玉王固然名利双收,但诱惑也没大到不惜杀人的地步。
首领见他们听到甘毒的名字居然没有害怕,不禁更佩服他们了。他却不知,这两人只是人生地不熟,还不知道甘毒那小气乖张,睚眦必报的个性。
首领恭恭敬敬说道:“如果是以前,他倒也不会在意这个称号。但今年他挖到了一块重达两吨的毛料,据说是准备等夺得玉王称号后,再转手将它送给一位贵人。”
送人什么的,林紫苏倒没有在意,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那块毛料上面:“竟然重达两吨?有把握开出上等玉石么?”
“老大手下的玉石专家们,有七八成以上认为可以。”
“那这毛料预估能拍卖到多少?”
“为了造势,老大每天都安排了玉商过去参观,其中有不少起哄抬价的。到今天为止,听说已经被抬到了九千多万。现在离拍卖会还有三天,这期间大概价格会被抬到至少一亿两千万以上”
“这么贵!”林紫苏吓了一跳。本以为自己已经赚了不少钱,但放在这毛料面前,什么都不是。
一旁,小帝幸灾乐祸地说道:“看吧,我就和你说,拍卖会都是奸商搞的,价格炒那么高,你买得起么?”
“总有办法的。”林紫苏已隐隐有了一个主意,但不愿在外人面前多讲:“该问的都问完了,这个人你看着处置吧。”
首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