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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夫人刚起床,身体开始发热。”宜欢笑道,“世子说夫人午休,冰放得多了容易着凉,便着我们撤了一些。大堂那边冰放得多,夫人要不要去那儿走走?正巧方才有人来拜访,世子此时正在大堂待客,夫人打扮得这样好看,不如也去给世子瞧一瞧?”
酒如觉得这丫头忒会说话。
她一面出了门一面问:“他见的什么客?”
宜欢在后面答道:“四公主。”
酒如眼皮跳了跳,脚步一顿,然后继续往大堂那边走:“去看看。”
晏溪的紫竹轩占地面积很大,一路上,宜欢和宜宣一面强忍着对小白的恐惧一面同酒如讲了宫里的近况,包括大公子晏渊怎么动用私兵残害手足,结果被赵王发现,弄得自己被削除世子之位,而且牵连他的母后以及一干相关大臣,流瑛夫人被软禁,朝中大公子一党被大换血,连累着原本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四公主晏芸潇也没了靠山,气焰顿时委顿了不少。
酒如一面听着,一面给她们解释小白乃是一条战斗力很强然则性情很是温和的蝮蛇,只要肚子是饱的,决计不会随便伤人。听着宜欢和宜宣的话,虽然讲得绘声绘色很是跌宕起伏,酒如却晓得,这两个丫头虽然年纪都比她大那么一两岁,在赵宫中待的时间又比较长,但到底也只是宫中的人而已,这些朝堂之事,她们了解的亦不过是皮毛,许多分析都只能算是猜测,并且带着强烈的个人情感,不太能当真。
酉时的日头已经不如下午那般厉害,但竹林中热气仍未褪去,酒如走了半刻钟,身上却也起了一层薄汗。大堂前面并未种竹子,大道两旁是花花草草并着假山流水,显得开阔而气派。
酒如走在道上,远远地便望见大堂里,晏成蹊一身玄色衣衫坐在主位上,侧面的椅子桌上坐着一位穿着秋香色宫装的女子,后面立着一名侍女伺候着,二人似乎在说着些什么,只是距离太远,她听不见。
大堂里,晏芸潇正同晏溪讲着话。她知道她的母后和大哥做了很多对不起二哥的事情,这其中她也有份,但现在,他们什么都没有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在宫中这么没有人望,以前总围在自己身边转的人,现在一个个的都对她不冷不淡,这让从出生便趾高气扬对身边人颐指气使的她怎么容忍。可她只能每天怒骂着那些人狗眼看人低,却什么都挽回不了。她一直都不讨厌眼前这位二哥,但因为大哥视他为眼中钉,自己便也连带着对他不热络,而且她最厌憎的夏九如成为了他的妻子,她就更加地不愿意同他往来。现在出了事,她却只能来求他,虽然知道二哥十有八/九不会同意她的请求,但她也抱着一线希望能让他向父王求情,将大哥和母后放出来,不求恢复往日尊荣,只求能让他们像其他的王室子女一样享受荣华安稳。她说了很多,甚至低声下气地求晏溪,然而后者始终淡淡地听着,没什么表示。
对于晏溪,晏芸潇无法否认他的出色,却厌憎极了他这种泰山崩于眼前面不改色的从容态度,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中,一切对他来说只是过眼云烟,根本就没有值得愤怒或者重视的东西。这种姿态,简直与当年的夏九如如出一辙。
晏芸潇咬了咬牙,看着晏溪那淡然的神色,平复了一下心情,正准备继续试图说服他,却见后者眼神忽的在某处一顿,然后那唇角衔起一点笑意,是她从未见过的温和。晏芸潇一愣,却听得晏溪道:“四妹,你不必再说了,你大哥做了哪些事情,你知道的仅仅是皮毛而已。这件事情你不该管,父王那边,我也帮不了你。今日天色也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如此明显的拒绝和逐客令让晏芸潇感到自己的自尊简直被人踩在了脚下,她立刻便知道晏溪定然是看见了什么人才要赶她走,于是顺着他的目光往门外看,一道紫色的倩影出现在门口,正抬腿迈过门槛走进来。那一瞬间,她眼中的憎恶几乎化作泪水干涸在了眼眶。
作者有话要说: 俺到家了!今晚的更新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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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公主便应当有公主的体统
酒如甫一踏进大堂,便觉得一道凶狠的视线朝自己射来,心下默默地道:四公主,您老人家眼下过得不如意可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要算账找你大哥去,他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在这里赖着也没用,晏溪他虽然有一张人皮,但那人皮下面包着的可是一颗狐狸心,你软磨硬泡都没用的。
她从小便受惯了晏芸潇这种视线,虽然此番比儿时要更加凶狠何止百倍,却也能淡然处之,直接走过晏芸潇,行至晏溪面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薄汗。
晏溪见她热,着宜欢将冰盘拿近了一些,用袖子给她擦了擦汗:“醒了?”
酒如嗯了一嗯,把脸凑近冰块扇了一扇:“听说你这边凉快,就过来蹭凉了。”
晏溪将她拉得远了一些:“你才刚起床,当心着凉。”
酒如拍了拍脸,笑道:“就一小会儿。”
晏溪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宜欢和宜宣站在一旁,看着自家世子和夫人亲热,很是欢喜地相互挤眉弄眼,却陡然听见一声尖叫。
酒如和晏溪顺势看去。
只见小白从晏芸潇的脚背上爬过,正龇着牙露出一副十分凶恶的模样对着晏芸潇,且作势要往她身上爬。晏芸潇吓得面色惨白,其身后那个侍女已经甚不中用地吓得嘴唇青紫说不出话来了。
酒如晓得,小白大抵是飞快地认出了晏芸潇便是当日在逐州挑衅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姑娘,紧接着迅速调整状态展现出了对她的敌意,这让酒如对它的智商倍感欣慰的同时,也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这么吓人家四公主不太好,于是招呼道:“小白,回来。”
收到命令的小白迅速闭上嘴,吐了吐信子,从晏芸潇身上挪开,爬到酒如的脚边,竖起一截身子,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背。
晏芸潇的脸色已经难看得不能再难看。
酒如望着晏芸潇,微微一笑:“四公主,别来无恙。”
“果然是你,夏九如。”晏芸潇牙齿打颤,“当日本公主在逐州看见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就知道一定是你。你好大的胆子,已经嫁到了我赵国,竟然还敢和其他男人同食一桌!”
听见这话,酒如笑了笑:“四公主与当年可真是一点都没变,仍旧这样不带脑子说话。你当日在逐州看见的那个人此时正在后院赏花,而当日你挑衅我的时候,你二哥也正巧在门口瞧见了。我们三人一路同行不分彼此,你若是以此便自以为抓住了我的把柄,那可该仔细掂量掂量。败坏我的名声是不要紧,横竖你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只是你二哥可未必喜欢你送的这一顶绿帽子。”
晏溪眼中浮起一丝笑痕,打消了原本要帮酒如逐客的意思,干脆操了手看那两个姑娘拌嘴。
晏芸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气得浑身发抖。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这个夏九如永远都是这样一副姿态,换做旁人,明明就已经被挑衅得忍无可忍了,可她仍旧是这样高高挂起的模样,一点一点地慢悠悠地讲话,嘴里吐出来的话无比的刺人,可看上去偏偏就是像在同你讲道理一样。
“你与当年相比,也是一点都没变,如此的讨人厌。”晏芸潇盯着酒如,牙缝中一字一句迸出来,“你可知道,当日我在逐州发现是你的时候,心里有多高兴。你流落宫外,宫中主位被别人所占,我恨不得让你就那样死在外面,永远都不要入我赵王宫。”
酒如扬了扬眉,她竟然不晓得这晏芸潇已经这么讨厌她了。
“唔,那真是对不住,我平平安安地了回宫,碍了你的眼。”酒如道,“那还请四公主回去罢,省得总看见我在你眼前晃来晃去,难受得很。”
晏芸潇愤怒之余瞥了一眼晏溪。她差点被酒如气昏了头,竟然忘记了自己来到这里的初衷。她是来求情的啊,怎么又和这个夏九如吵起来了。
酒如微微弯下身让小白爬上她的手臂,抬头时好巧不巧地正瞧见晏芸潇匆促间看晏溪的那一眼,心下了然,见晏溪没什么反应,便对晏芸潇道:“我知道你今日来是为了你大哥的事,可这件事毕竟乃是牵涉江山社稷的大事,而同深宫之中却委实没什么关系,你作为一个公主,平日里不为父王分忧,此时却来搅和。这件事你不该管,也管不了。”顿了一顿,“说来此事还是因你而起。倘若当日你在逐州假装没有认出我,没有按捺不住心绪立刻去告诉大公子,他也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动手,导致动作太大准备不足而露了马脚。”看着晏芸潇陡然间死灰一般的脸,酒如心下有些不忍,将一肚子的话憋了回去,顿了一顿,道,“四公主,人犯了错,不可能随便糊弄糊弄就过去了,惩罚总是要来,否则对其他人就算不得公平。你是一个公主,就应该晓得作为一个公主的体统,凭你大哥所犯下的错,眼下这样的惩罚还算是轻的。你今日来求你二哥,为的是你的大哥,也算是为他尽了兄妹的情分,只是大公子犯下大错,若不惩治,难堵天下臣民悠悠之口。你虽不愿意见到你大哥和自己受到这样的待遇,却也未必乐意见到父王被人说成是偏袒嫡子昏庸无道而丧失人心罢。”
晏芸潇咬着嘴唇,死死地瞪着酒如,眼里似乎有一点水光。
酒如见她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道:“你今日还是回去罢,这件事情,你二哥帮不了你。”
大堂中寂静了片刻。
“夏九如,你不要以为你这样说就能把错全部推到我和大哥身上。”晏芸潇握紧了拳头,“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们终究都会拿回来,你们就等着吧!”说着用力一跺脚,转身带着侍女快步走了。
酒如目送晏芸潇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松了一口气,摸了摸脸,蹭到晏溪旁边,从他手上直接拿过茶杯,咕嘟咕嘟喝光,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真是个磨人的小公主,把我的嘴都说干了。”
晏溪挑起眉看着她,眼中有笑意闪现:“我从来不晓得你这么能说,看来父王的眼光委实很准,你若是总有这样一副气势能镇得住我四妹这一类人,做我赵国的王后是绰绰有余了。”
酒如干笑了两声,道:“哪里哪里,只是回到熟悉的环境,有一点找到原本做公主的感觉罢了。”顿了一顿,回想了一番方才自己对晏芸潇说的话,“我刚才……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毕竟她已经不太好过,但我只是看她不太顺眼。”
“唔,这话说得很诚恳。”晏溪摸了摸她的发顶,“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你是说我看晏芸潇不顺眼还是我觉得我有点过分?”顿了一顿,“好吧其实我看她不顺眼就像她看我不顺眼一样,俗话说得好,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晏溪看了她一会儿,道:“还好,不过分。”
酒如眯起眼睛笑了笑,捧着茶盏喝了一口,蹭到晏溪旁边,卷卷他的袖子边,道:“我觉得晏芸潇有一点可怜。她生在王室,吃穿用度皆为上品,却不知道这些都是百姓辛勤劳动的赋税造就的。她不知道如何以一个公主之身去报效她的子民、她的国家,本身就不是一个中用的公主。但她自小养在深宫之中,嚣张跋扈惯了,也大多是因为大公子和流瑛夫人纵着的,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