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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氏只觉得脑门里‘轰……’的一声炸响,脚跟都有些站不住了,若不是女儿在身后扶了她一把,只怕她已经倒在地上了。
她聂氏的儿子虽说不是什么人中之龙,却也不至于沦落到去偷看姑娘的身子的地步,再说了,冷逸林可是冷昌修教出来的,都说‘教不严,师之惰’,她瞬间便望向了冷昌修的方向,默默将责任推了一半到他身上去。
肖梅姑急忙将女儿的耳边捂了起来,这可是羞死人的话,冷怀瑾不适合听。
她却不知道,此时的冷怀瑾已是从女人间的阴谋诡计中爬滚出来的,这些下三滥的招数还入不了她的眼呢。
怀瑾心里发笑,想着这事只怕还另有文章,冷逸林即便想女人想疯了,也不至于去偷看赵家那姑娘。
果真,她才抬起头来,冷逸林已经激动的抓住了聂氏的手臂:“娘,您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偷看她,那日下着暴雨,爹爹让我去看看庄嫁地里淹成什么样了,回来的时候,我便找了个地方避避,谁知道,那赵家姑娘会在没人住的破屋子里烤衣裳……”
他越说越急,一张脸涨得通红。
原本还怀着一丝环转机会的聂氏和沈氏,这会已是丧了气似的,默不作声,恨不得将儿子暴打一顿。
赵屠夫不禁咧开嘴笑了起来,既然冷逸林都承认了,那这事也就容不得冷家的人拒绝了,再说了,眼下看热闹的村民可都长着耳朵呢,要是冷家背信弃义,告到官府去,他也是占着理的。
“哎哟,我说冷家嫂子,这是好事,您若是看着没意见的话,咱下个月初八就把这好事给办了吧!”王媒婆的花手帕子一挥,一张花花绿绿的脸上堆起了褶子,笑得是见牙不见眼,这事若是成了,赵屠夫那好几吊钱就到手了。
沈氏一声不吭,这事就像是一根刺似的哽在她的喉头,偏偏又没法咽下去。
这村民们都看着呢,若是她一口回绝,只怕日后出门都要捂着脸出去了。
聂氏死死的盯着婆婆,她十分清楚沈氏的性子,亏本的生意是不会做的,只不过那王媒婆之前抛下了诱耳,声称赵屠夫这次嫁女是下足了本钱,嫁妆不会少。
正在这时,李氏从外头回来了,今儿个她跑了趟娘家,跟在她后头的冷昌达也没看院子里的情形便啐了一口唾沫,扬了声道:“娘,我那大舅子还生着气呢,桃儿好说歹说,这才借上了三两银子,怕是不够的……”
冷昌达话音刚落,便被李氏狠瞪了一眼,心里直骂丈夫是个没眼见的。
但冷昌达却也有自个儿的想法,这一扬说,不是抬了李氏的脸面么?知道她是个贤惠顾家的好媳妇,这将来对自家儿子女儿也是极有利的。
冷家租了十五亩地,分成三份子,一家便是五亩,每亩地每年的租钱是五吊钱,这十五亩地,便是七两银子有余,而这三两银子,只够二房自己付租钱。
沈氏马上在心中计量了一番,眼珠子转了又转,黑着的一张脸立即就放开了,回头跟聂氏使了个眼色,冲赵屠夫道:“你看,逸林他爹还没回来,这事既然定了,我们也不会不负责任,待晚上他爹回来了,再去你家商议可好?”
赵屠夫笑呵呵的直点头,王媒婆也喜滋滋的。
待众人一散去,聂氏便冲沈氏喊上了:“娘,这亲事您怎么就答应了呢?我家逸林……”
“住嘴!”沈氏眼珠子一瞪,扬腿进了正屋,众人也跟了进去,待房门一关,她脸上闪过一丝算计,嘴角勾起了冷冷的笑意:“先把嫁妆拿到手,将这秋租给应付过去,这女人……日后大可以找个名头休了去,到时候要告官也由他们去了!”
聂氏的双眼一亮,抓着儿子的手连连点头。
李氏和冷昌达互望一眼,皆带着几分鄙夷的瞧着聂氏,这若是换成了他们的儿子,他们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冷昌修夫妇默不作声,已经不想理会其他两房的事了。
冷怀瑾今儿个却是出奇的高兴,待冷昌盛从地里回来,知道了这事的缘由,也是一个劲的叹着气,可到了夜里,却还是不得不去一趟赵家。
“大伯,赵家的梨子可香呢,上回三哥还摘了两个回来!”冷怀瑾甜甜的喊着冷昌盛,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一笑之间眯成了两条弯弯的线,那模样既天真又可爱,再加上她软糯的嗓音,真真是让人甜到了心里去。
冷昌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嘴角淌着晶莹的汁水,只怕是馋得。
他转念一想,这事谁也不愿意出面,他一个人去也怪尴尬的,何不领着冷怀瑾去,就当是串串门子好了。
这么一想,他便牵了冷怀瑾一块去。
冷昌盛虽然是个男人,心里却遗传了沈氏的计量,这婚事,他们冷家是吃亏了,但在聘礼和嫁妆上,他又占了大便宜,自己回家一算,竟多出了五两银子的收入,不禁又喜上眉梢。
肖梅姑左等右等,终于将自家女儿给等回来了。
这几日已经能起身的冷怀琛一早便看出了妹妹异样,眼下见她拎了好多梨子回来,不禁狐疑道:“妹妹,你去赵家便是为了这些梨子?”
冷怀瑾勾唇一笑,却是麻利的将屋子里母亲刚酿好的米酒搬了出来,倒出一大罐,再将那梨子切好去了核逐个逐个丢进去,待差不多满罐后,便拿盖子封好,再在上头压了块大石头,又草绳又使劲的绑了一圈,这才挪回角落里重新放罢好。
如若她没有记错的话,在商州县里可是有一条酒酿街,那里出入的都是富贵人家。
这果酒可是贵家太太最为喜爱的东西,即使是皇后也是拿此来招待贵客的,而她重生的这些年里,这种果酒还没有出现,如若没有记错的话,由别人发明酿出来,还要等足足十年的时间。
她何不趁着现在,先找一条挣钱的捷径呢?
☆、016 怀瑾藏酒,秋后算帐
“哥哥,爹,娘,我昨儿个晚上做了个梦,梦见赵家门前的梨子树,仙人说只要将这梨子丢到米酒中,便能酿成好喝的果酒,这些果酒还有不同的功效,比如梨子酿,便能止咳化痰,葡萄酿便能美容养颜……”
冷怀瑾一早便想好了说辞,再说了,前世的记忆她如今是真的当成了一场梦,这样跟父母哥哥解释,也不算是撒谎骗人了。
因此,她明亮的双眼中倒是没有一丝闪烁之意。
冷昌修忍不住‘噗哧’一笑,却也没将冷怀瑾做的那个‘梦’做在心上,只当女儿是小孩子心性贪玩罢了。
肖梅姑虽然有些可惜了那些刚刚酿好的米酒,却也舍不得责怪女儿,摇了摇头便忙开了。
冷逸琛倒有些好奇起来,那双与冷怀瑾同样明亮的眸子在妹妹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只觉得她做事绝不会依着性子胡来,定是有什么源头的。
冷怀瑾冲哥哥眨了眨眼,心想着,等事成了,再跟大家商量这果酒的事,以免被人发现了。
夏末一过,初秋便来了。
干枯的田地让整个大坑村都死气沉沉的,辛苦劳作的农民个个哀声叹气,对着满地的枯枝败叶愁眉不展,冷家大房、二房的房门紧闭,好几日都是进出匆忙,许是怕三房问她们借租钱。
冷昌达透过纸糊的窗户偷偷望向三房的屋子,嘴里喃喃道:“怎的不见三弟一家急呢?”
再过几日,好爷的人便要上村子里来收租了,按理说,三房是拿不出这租钱来的,可为何他们是一点儿也不急呢?
李氏也想不通:“是不是娘私下借了钱给他们?”
大房两夫妻的为人,她是知道的,即使冷逸林的那桩婚事得了不少好处,可聂氏还是逢人便说儿子吃了大亏,弄得乡村邻里的真以为赵屠夫少了她家的嫁妆。
思来想去,唯有沈氏可能借钱给三房。
冷昌达嘴角一扬,虽说心里不太相信,可冷昌修毕竟是沈氏的儿子啊,她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心里便生出几分狐疑来。
“呯呯呯……”响亮的敲门声将冷昌达吓了一跳,脑袋往后一缩,撞在了窗沿上,痛得他‘哎哟’的叫了起来。
大房二房谁也没去开门,提着个心眼儿瞧着院子门口的动静。
好半晌,三房的门开了,冷怀瑾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大房和二房的人都忍不住撇了撇嘴,到底是年幼不懂事,这天灾一起,祸害便多了起来,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偷盗的大有人在。
他们才不愿意去冒这个险,听闻前几日隔壁村子里便出了一起抢劫案,抢了值钱的东西,还打伤了家里不少人。
冷怀瑾自然没那么傻,先是从门缝里瞧见来人是上回来送药的李家的小童,这才开了门。
那小童将药交到冷怀瑾的手上便转身要走,却被冷怀瑾拉住了袖子,扯开嗓门便唤了起来:“奶奶、大伯、二伯,爹爹,大伙都出来吧!”
众人此时已经瞧见来人是自己人,便都开了门。
已经能下床行走的冷逸琛也在爹娘的搀扶下出到了门口,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他双眼含着冷光,死死的锁定在那小童手上的药包上。
冷昌修夫妇似乎也猜到了怀瑾要做什么,面上是起伏不定。
她将一家子人唤出来,便是要证明那几颗细小的珠子是砒霜,倘若那东西不是她所说的砒霜,这事当如何收场?
冷昌修必定要担上污蔑兄长的罪名,轻则跪地认错,重则是不能参加科考的。
肖梅姑原想制止冷怀瑾,却被丈夫拉住了,女儿聪慧,这些日子已经显现出来了,他相信冷怀瑾不会做一时意气之事。
“这位小童可是李家的学徒?”冷怀瑾热情的将人迎进了院子里,嘴角扯起一抹甜甜的笑意,软糯可人的声音直听得人心里暖烘烘的。
那小童不过十几岁的年纪,红着脸道:“是,我在李家铺子呆了二年了!”他下意识的回答。
李氏的眉心一拧,心思一向深沉的她,意识到冷怀瑾今儿个有些反常,心里有些悬乎乎的,却又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沈氏和大房夫妇皆鄙夷的望向三房的方向,心想着,这受了人的恩惠理应涌泉相报才是,怎的如此无礼。
“那好,我便问你,这药是你抓的么?”冷怀瑾歪着脑袋看着那小童,余光却不经意的瞥向了李氏。
果然,听了她这句话,李氏的眉眼死死的拧了起来,原本还红润的脸上‘刷’的一下全白了,都说做贼心虚,这话是千古不变的恒理。
冷怀素偷偷凑到李氏的耳边小声道:“娘,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
李氏轻咬着下唇,闷不作声,这怎么可能?冷家世代没有通晓医理之人,再说了,即使是有名的大夫也不一定识得那东西,她也是从那个人的手里拿来的,对于出自药铺世家的李氏来说,竟也没见过那东西。
她如何也不相信冷怀瑾会认得那东西……
“即使发现了也奈咱们不何!”李氏仔细一想,心里已经平复了下来,即使知道又怎样,两副药包里,只有四小粒,是不足以造成伤害的。
冷怀素得意一笑,扬了下巴望向冷怀瑾,不知为何,自那日那名俊美少年将她从井里救起之时,她便越加的看她不顺眼了。
“自然是铺子里的大师傅抓的,我还没这本事!”小童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学了一年了,还只是个打杂的,也不知道是他没有天份还是李家刻意忽悠他。
冷怀瑾的嘴边勾起一丝冷笑,眼神冷冷的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