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靖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完,便将寒玉扇再重新还给了冷怀瑾,双手抱拳,便欲退出。
“许先生,你的话可当真?”周青江已然听出了他的意思,便是,这么精巧的机关,便是一早便找人深藏其中,绝不可能是冷怀瑾一夜之间制造而成。
那么,周世英整日拿着这把扇子,开开合合,便证明,他自己是知道这其中的机关,抑或者说,这机关根本就是他那了那匠王的大徒弟打造而成的。
在周府,他温文儒雅,即使踩死了一只蚂蚊都要心疼几番,却不想,这样的一个人,竟手藏毒针,分分秒秒准备制人于死地。
“千真万确,周大人若是不信,只需将扇面打开,里头针针相连,便一清二楚了!”
许靖被怀疑,却也不恼,仍旧笑答着周青江的话,人已经转身离开了周家的祠堂。
方才的一幕,就好似做了一场梦一般,连带着周世英,都未曾说过只字片语,那人便这么离去了,周青江已经缓步上前,将冷怀瑾手中的折扇夺了过来,交给自己属下的谋士,以手法将其拆之。
再见扇面,果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线,以蝉丝相绕,但凡触动机关,针针相扣,以下补上,层层递进,确实是十分罕见的精巧之物,取出最后一支。
再对照大夫从夏荷等人身上取下来的银针,长度粗细竟无半丝的区别。
周青江的脸色已经青黑如墨,他冷冷的看向周世英,心里却是五味陈杂,这个儿子……是他周家的希望,他一向视其为傲,今日却要手刃他……如何下得了手?
“爹,一切都是孩儿的错,孩儿不该听人挑竣,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孩儿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世华,对不起周家的列祖列宗,今日就让孩儿在祖先面前以死谢罪吧!”
被人指证谋害周家上下,还杀了人,如论这罪是不是他做的,但按常理,他都应该为自己辨护几声,或是向周家家主求饶。
偏偏周世英便没有这样做,他反倒将所有的罪都往自己的身上扛。
跪盖跪在地上,额头一声又一声的敲击地面,在周青江和周乌氏的面前忏悔认罪,分毫没有给别人指责他罪行的机会。
若说年秀芝手段高超,那么,这周世英,却是远远高于年秀芝之上的。
赫惊鸿派人连夜将匠王徒弟请来,却也没能将他一举拿下,确确实实让冷怀瑾有了一丝挫败感。
看周青江和周乌氏的表情,便知道,他们心软了。
“世英,你这是做什么?”待周乌氏看清周世英的手里已经捏直敢一把匕首之际,却是再也顾不得其他,冲上前去,便含着眼泪将他紧紧的抱在怀中。
周青江虽没有说什么,但面上却也稍稍动容,良久,只闻他一声轻叹,问道:“到底是何人指使你的?”
这一句话,任何人都听到了事情的转机,周青江竟要亲自为他寻替罪羔羊了。
他此时便忘了,他的老母亲被此人吓得几近丧命了。
周乌氏也忘了,昨儿个夜里,是谁被吓晕了好几回,口口声声扬言,抓出这个人来,定要交于官衙查办。
却不想,凶手不过是换了一个人,所有人的态度都转了个急弯。
“爹,娘,你们这样不公平,二哥被你们冤枉打成这样,你们怎的不心疼他,如今查出真凶,你们非但不惩治,还要包庇真凶,不公平……”周润芝吼了起来,双眼瞧着被打得不似人形的周世华,心里是满满的歉疚。
到此时,她才知道自己太过单纯,看事情只看表面。
原本她应该想到,二哥这般聪慧的一个人,如何会故意放了证据在自己的院子里等着众人去搜?
周青江夫妇这才想起,自己的二儿子此时已是奄奄一息,便都提了神,遣了下人将他从那木凳上扶下来,安置在舒适的地方,再将府里的大夫找来替他诊治。
看他这样子,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老族长叹了一口气,由身边的小童扶着,杵了拐仗一步一步的离开了,他人老了,心里却清楚的很,周青江这是不打算再追究下去了。
毕竟是他们一家的事,也轮不到他这个老族长来给周青江指手划脚。
“自求多福喔!”他一边走,一边喃喃道。
很快,周家人都挪出了周家祠堂,改到了周家的前厅,似乎是刻意要替周世英洗清嫌疑,周青江特意将准备离去的周青荣夫妇留了下来。
“爹、娘,孩儿愚昧,听了周秀芝的话,说是二弟要害我们,便想出这将,本意也不是吓唬爹娘,而是……”
周世英一回到前厅,便诚恳的跪在了周青江夫妇面前,十分真诚的解释了起来,他并不推辞自己的罪行,只不过,将自己从犯罪者,说成了受害者,说到最后,他已是声泪俱下,一个一个的掌着自己耳光。
‘啪啪啪’的声响回荡在前厅中,听起来既刺耳又好笑。
冷怀瑾不禁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无论如何,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要周世华不发狂,一切便有扭转的机会。
“怀瑾,大哥是真的愧过了么?”周润芝面色惨白的望着冷怀瑾,她已经不确定这个家里,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
往日里将她捧在手心的大哥,往日里众星望月的大哥,怎的一夜之间竟成了杀人犯。
有时候,周润芝不禁猜想,若是母亲没有将冷怀瑾请进周家,是不是他们一世都不会知道周世英的真面目,也一世都将讨厌憎恨周世华到底。
这场劫里,她失去了一个至亲的大哥,却又得到了一个至爱的大哥。
说不上到底是喜是悲。
“老爷,周秀芝人都去了,这事便也莫再追究了!”周乌氏最终发了话,这一句劝说,却也说到了周青江的心眼里去。
他顺势便也悲愤道:“我便不该怜她无依无靠,回了府,不仅屡生事端,如今还想害我们,真真是该死!”
这话,已经是将整个局面定了下来,将一切罪行都压了一个不知所踪的人身上。
冷怀瑾悄然出了前厅,回到自己的房里收拾着回程的衣物,她带来的东西并不多,因此,收拾起来也极为简便。
没能瞧见年秀芝的死,是她唯一的遗憾,但她相信,即使自己不去找年秀芝,周家的人却也容不下她了。
出了院子,周润芝正急匆匆的跑进来,一进这架势,她已是满面的悲伤:“怀瑾,你真的要走了么?不能再留些时日么?”
相处的日子,虽不长,但两人却都对彼此有了朋友之情,冷怀瑾的睿智机警让周润芝佩服不已;而周润芝的直率大胆,却也让冷怀瑾十分欣赏。
她握住周润芝,笑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咱们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
上一世,她虽记不得周润芝嫁给了谁,却是知道是去往京城的,因为不仅的将来,周青江将会入主内阁,而周家举家都会迁往京城。
便在同一年,冷昌修亦高中举人,将会列为后选官员名单,一家人也将迁往京城。
这时候,冷怀瑾的心里突然涌起丝丝期待,那个上一世视为恶梦的地方,或许这一世,一切都将改写!
“咱们还有机会见面?”周润芝似乎不太相信,毕竟,平定县离商州县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再说了,周乌氏如今对她的管教是越加的严谨起来,她也隐隐从嬷嬷的口中听说了自己将来的路。
若是周家去了京城,再想见冷怀瑾,岂不是更难了?
“京城见!”冷怀瑾拍了拍她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脚步迈开,与她错身而过。
周润芝久久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脸上的错愕慢慢被喜悦所代替。
看来,京城也不是一无是处了。
周家书房
“哦?你要走,这是为何?”周青江又是何等的精明,便在她挺身替周世华辨护之际,他便觉得让冷怀瑾再留在周家是不合适的,因此,周青江早已做好了送她回商州的打算。
只是没想到冷怀瑾竟会先他一步前来辞行。
这事,原本该是找周乌氏,毕竟人是周乌氏找来的,但她今儿个却是来找了周青江。
对于这一点,周青江隐隐想到了些什么,伸手,示意冷怀瑾坐下说话。
“周大人,明人不说暗话,怀瑾便不跟大人打哑迷了!”冷怀瑾点了点头,在一旁的梨木椅上坐了下来,她嘴角含笑的看着周青江,面上并没有任何晚辈与长辈说话时的惶恐之色,反倒好似一个久居高位的王者,在向下属吩咐他的命令。
这种感觉让周青江着实吃了一惊。
“请说!”不由自主的,他亦开始认真对待冷怀瑾今日的来访。
“相信周大人已经知道来年我爹爹要考乡试,待中举后,可否请周大人提名,入京候补官员?”
在商言商,在官言官,周青江一听这话,心中已经有了些警惕,他要入选内阁的事,至今来说还未公开,目前争夺那八阁阁老位置的人不在少数,他自问功勋有限,再者离京甚远,颇难得皇上的青昧,因此,也只在暗中集结势力,还未曾摆在明面上说过。
“老夫只怕是有心无力!”他这话中有话,对于面前的小女孩,已是不敢小觑。
毕竟,这世上能从寒山将匠王姜传之的关门弟子许靖请出山的人,屈指可数。
“那有何难,只要周大人入主内阁,再提拔一名小小的候补官员,便如同探囊取物般简单了,您说是不?”她清清浅浅的笑着,一双眼眸大而明亮,如杏花般柔媚,水米分色的唇瓣微微勾起,就好似初入尘间的精灵,让人无暇染指。
却是这样的一副天人之姿,竟说出这种话来,周青江亦再不能从容,‘腾’的一声从坐椅上立了起来,目光如炬的看着冷怀瑾,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好似那把被熄灭的火,又开始燃烧了起来。
“当真?”良久,他一字一顿问道。
冷怀瑾微微点头,放下手中的茶盏,轻道:“周大人下回试一试那贺州主产的碧罗春,听闻当今皇太后可是最喜那种茶!”
言罢,她已然起身,慢悠悠的打开书房的门,阳光撒在她纤细的身子上,好似将她整个人包裹在了一层金色的保护膜中,如真如幻。
直到冷怀瑾走了好一段距离,周青江这才失力般的坐了下去,嘴里喃喃道:“不过是个七孩的孩子,怎的好似能吃人似的,若是润芝有她三分之一的机敏,将来定是贵不可言!”
却又想起冷怀瑾方才说过皇太后最喜贺州的碧罗春,故双眼一亮,命人马不停蹄的往前贺州产地挑选。
是啊,若是周润芝能讨得太皇太后的欢心,将来在宫中又何须惧谁?
……
离开周家后,冷怀瑾并没有立即回到冷家果园,而是先去了位于商州沐阳街的冷记酒楼。
这里的生意相对于之前已经清冷了不少,想必是上一回被陈员外家的二姨太太闹过之后,让一些怕事的人产生了后遗症。
“东家,您可回来了!”钱掌柜的一看见冷怀瑾从马车上跳下来,便急匆匆的迎了上来。
冷怀瑾冲他微微一笑,示意他稍安勿躁。
“东家,墨管事携了银子逃走了,您看看如今酒楼的生意,都成这样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些宾客都是冲着墨殇的手艺而来,也确实,墨殇的手艺可以称得上是天下一绝,即便是嘴叼得离谱的陈王赫连城,也是对其赞不绝口,在府中,便只认这一个厨子,其余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