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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世英善良纯良的性子已经深入人心。
甚至,众人似乎都不打算问一问,他身上怎么会有黄磷这种东西。
而周世英这个人,却也将读心术运用的炉火纯青,他并没有惊慌失措的解释什么,而是露出了遭遇这种事的人应该有的害怕反应,寻找最亲的人庇护。
冷怀瑾的唇角微微向上划开一个淡淡的弧度,缓缓的,她将目光投向了奄奄一息,方才还挨了周青江一棍子,如今已经断了肋骨的周世华。
看……这就是你耿直的性子的下场,你不懂得逢场作戏,不懂得以计拆计,便注定成为这场赌局的输家。
周世华此时也注意到了冷怀瑾,眼中却是讶异的,他似乎一直以为冷怀瑾和周世英是一伙的,因此上一回才会对她说那种话。
周青江也很快醒悟过来,双目一瞪,怒目看着那浑身找不出一块完好皮肉,正等着受型的儿子,吼道:“孽障,你这是要将你大哥燃死么?自小到大,他处处包容你,但凡你犯了错,他都是第一个出来为你求情,你为何要如此心狠的对他?”
周青江的一番话,却也将众人从方才的惊愕中喊醒了。
也都纷纷觉得这或许仍旧是周世华要陷害周世英的把戏,毕竟在这周府,只有周世华与周世英不和。
因此,但凡周世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便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这是周世华干的。
听了周青江的话,周世华再度笑了出来,嘴里却不住的涌出鲜红的血液,他在用生命维系着自己最后一丝的尊严,冷怀瑾似乎看到了这个少年的倔强,这一刻,她彻底的下定决心要救他。
不管他往后会不会唯自己所用,但至少,她救了他之后,他不会再投靠赫连城了。
“世华,你为何到现在还不知悔改?”周乌氏痛心的捶着胸口,却是完全没有看到小儿子即将咽下这最后一口气,眼神痛恶的看着他,手指抓着的却是大儿子周世英修长的手指。
她口口声声喊周世华为儿子,但护着的却仍旧是周世英。
虽说方才那磷火烧起来之际,她的心里也闪过短暂的疑心,但很快,她便选择了信任,因为,她压根不希望周世英的身上有一丝丝的污点。
因为,在整个周家,只有周世英才是他们期望。
“噗……”的一声,又一口鲜血自周世华的嘴里涌了出来,想来周乌氏的一句话,又是戳中了周世华的软助。
所有人都用他最渴望的亲情,一刀一刀的将他送至地狱的深渊。
这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痛,是冷怀瑾在上一世经历过一回的,她仍旧记得,上一世,父亲对她疏离冷淡的目光,记得姨娘表里不一的假笑,记得妹妹嚣张跋扈的脾性,记得他们一家三口团骤时的快乐。
记得冷家所有人将她当作外人看待时的心情。
记得陈王赫连城在抛开鲜血盖头时,那失望至极的目光;记得董婉玉柔情似水的与赫连城隔河相望时,两两相念的缠绵。
好似,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了她,一切便完美。
此时的周世华的心情,便是如此吧!
“周大人,我有样东西想给您看看!”便在众人都在愤怒的目光投在周世华的身上时,冷怀瑾却缓缓的挡在了他的前头。
她目光清冷的扫了一眼周世英,而后缓缓的从袖口中抽出昨儿个与周世英赌注时所赢回的寒玉扇。
但凡周家都知道,这把扇子几乎不离周世英的身,平日里被他当宝贝似和藏着掖着,外人别说是得到,就算是想摸上一把,只怕都是难上登天的。
可如今,这把扇子就在冷怀瑾的手上,货真价实。
便在周青江心生疑惑,准备出声喝斥冷怀瑾之际,周润芝便是先替她挡了一道,快口解释道:“爹,这扇子是昨儿个哥哥与我们下注时输出去的,恰巧输给了怀瑾了!”
当时,周润芝也是一脸的迷茫,怎的哥哥会舍得将这扇子拿来下注,事后一想,莫非他这是要借机给怀瑾送礼。
心里也就清亮了起来。
冷怀瑾这人生得清秀脱俗,虽出身贫寒,但浑身上下却是端庄得比她这个大小姐还要像样几分。
尤其值得一提的,便是冷怀瑾机敏的思维,每每她刻薄那些教书先生和礼仪婆子之时,冷怀瑾总能想出万全之策,避免两方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便是这一点,周乌氏便在周润芝的面前提过不少回了。
她自知以后的路艰辛,便也偷偷模仿着冷怀瑾的一言一行。
如此优秀的女孩,能被周世英看上,那是情理之中的事,因此,周润芝思虑了一夜,却也觉得两人极为般配,自没有将这件事报给周乌氏听。
“哦?便有这般巧的事?”周乌氏一听周润芝的解释,便听出了其中的蹊跷,再说了这个儿子平日里做事稳妥,周府中相貌出众的丫头也不在少数,却是无一人能牵动周世英的心,即便是周乌氏精挑细选的房中丫头,也是无一人入得了周世英的眼的。
自打十一岁打后,媒人的脚步都将门槛给挤破了,整个平定县里,巴着望着要嫁给周世英的女子那是能排上整整一条街的,可周世英偏偏清心寡欲,莫说是送礼物给女子,就算是多看人家两眼,似乎都觉得不合适。
冷怀瑾又一次冷笑着的扬起了唇角,重生后,倒是头一次涌起一种棋逢对手的错觉。
他这一招,真真是一石二鸟。
将寒玉扇如此贴之物赠与她,若是杀其不成,便反过来,造成误会。
一般女子为了保住名节,定是极力推辞,或是顺水推舟,但可惜的是……他今儿个遇到的并不是上一世的冷怀瑾。
此时的她,早已经历了一切人间苦痛,甚至家破人亡,后又经历了丈夫将近八年来的冷落,痛心而亡……
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是她不能承受的呢?
“周夫人,怀瑾也以为,这事竟有这般的凑巧!”说罢,她食指一按折扇骨架下的一个细小圆点,‘啪’的一声,折扇打开,三支尖细的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际插入冷怀瑾身前的一道圆木柱子里,银光寒寒。
祠堂中有人喊了起来:“保护老爷、夫人……”
却是未待场面混乱,她突的励声说道:“便是这般凑巧,这折扇险些要了我的命了,周大人,昨儿个小姐房里的夏荷丫头便是由此银针刺死,当时,我和小姐正在房中,若这银针真是出自大少爷之手,还请周大人彻查此事,还二少爷一人公道!”
昨儿个府中确实是死了几个丫头,周润芝的贴身丫头夏荷便是死于银针封喉,府中的大夫已经证实几人死法相同,因此,这银针便关系重大。
“你胡说,这扇子昨儿个夜里便在你的手上,谁知那机关不是你装上去的!”周世英身边的随从小童愤愤不平的挺身而出,指着冷怀瑾便吆喝了起来。
那小童的话,却也是十分的在理。
扇子昨儿个夜里已经在冷怀瑾的手里,她大可以连夜找工匠做出一个机关来,这又算何难事?
说到这里,众人的目光已经再次回到了冷怀瑾的身上。
原本护着她的周润芝都心生了摇摆,似乎觉得她是不是有意要陷害周世英,周乌氏更是蹙紧了眉头,一副根本听不下去的模样。
周青江亦心事重重,面色紧张。
“怀瑾,够了,别再说了,你若是生我的气,私下里打我骂我便好,你为何要如此伤我的心呢?”
便在这时,周世英突然立了起来,重心有些不稳的踉跄了几步,连带着面色都有些发白,像是被人伤到极点,即使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的模样,仍旧是那副慈悲于世的宽容。
他的一翻话,彻底的坐实了冷怀瑾与他之间的关系,周府所有的人都望着他们,心中原本对冷怀瑾的一丝敬畏似乎也被鄙夷所取代。
周夫人拉下脸面将她这个出身贫寒的女孩请进府里,授以特殊待遇,甚至以半个主子自称,却不想,来了这才没多久,便勾搭上了府中最让人尊敬的大少爷周世英。
再看看周世英,似乎还对她痴心一片,百般宽容的模样,这事若是传出去,得让多少名门小姐伤透了心呢?
“怀瑾,你到底对我哥哥做了什么?”周润芝自从昨儿个夜里想通了这事,便认定了他俩之间的关系。
此时,见到冷怀瑾用那寒玉扇伤害周世英,心里头的火便一边倒的朝着冷怀瑾汹涌排倒。
一个是她至亲至爱的哥哥,一个是她视为唯一朋友的冷怀瑾。
“周润芝,听好了,我要将他的真面目摘下来!”冷怀瑾身子微微一倾,凑到周润芝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言语,轻言细语,就好似在安抚她的激动。
周乌氏见到心爱的儿子如此痛心,在心中已然是认定了冷怀瑾必有图谋,大喝一声,道:“来人,将冷怀瑾抓起来,我要倒要看看,她到底要对我的儿子做什么?”
便在这时,萧一的身影诡异的出现在了冷怀瑾的面前,一手便挡住了那些欲上前来抓人的人。
“主子,寒山匠王的徒儿许靖带到!”他声音洪亮,说话时凿凿的看着周青江,那双眼睛就似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一般,加上他常不见天日,皮肤苍白如纸,双眼在光线下微微眯了起来,因此,便越发显得此人阴森可怖。
众人在短暂错愕之后,却被他的话惊了一跳。
寒山匠王早已隐居多年,据闻,整个苍月大陆中,他制造的机关暗器至今无人能敌。
冷怀瑾居然请得动寒山匠王?周青江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见着那许靖,却是没有立即上前寻问,而是静静的打量着他。
许靖,相貌平常,一身粗布麻衣,整个人的身上透着质朴的气息,单看外表,或许便认定是个山野农夫,但只要再观其气质,却又觉得此人有一股超越凡尘的脱俗之气,他嘴角含笑,对于众人无礼的打量,却也不多建议。
上前一步,礼仪得体的向周青江行了一礼,笑道:“家师年事已高,不便出山,便由小徒许代为走这一趟”说罢,已从袖口取出匠王姜传之的亲笔书信,那独到的手法,以及落款盖印,这世上是绝无仅有的。
即使是没有见过匠王本人的人,却也能认出,他那无人能模仿的盖印。
“恕周某待慢了,许先生请坐!”周青江看了书信后,立即脸色大变,十分恭敬的将信任收好,再看许靖时,脸色已是一派恭敬,隐隐藏着几分受宠若惊之色。
要说这寒山匠王姜传之,那可是先帝三顾茅庐也未请下山的一派高人,今日竟得他亲笔书信一封,还对于周青江来说,无非是如虎添翼的一笔。
“周大人不必客气,小徒今日来,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说完便走!”
许靖摇了摇头,态度始终如一,转身接过冷怀瑾手中的寒玉扇,脱口而出:“寒山之颤,确实是师傅的亲笔手迹!”说罢,眼光微微下移,看向那精巧得机关,缓缓道:“这机关并不是我师傅所为,而是我大师兄所作,名为‘暴雨梨花’,此机关巧夺天宫,里头设有九九八十一针,却是装在薄薄纸扇之中,以丝线牵连,能一针已出,一针待候,要制造此机关,必要用上月余的时间,即使是师傅亲自出马,也不会少于半个月!”
许靖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完,便将寒玉扇再重新还给了冷怀瑾,双手抱拳,便欲退出。
“许先生,你的话可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