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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这事是周世华做的?
“老爷,有……有鬼啊……”曲婆子吓得哆哆嗦嗦的,一时不知道说是不说的好。
这时候,屋子里有人丫头来报,说是老夫人醒过来了。
一行人这才迈了步子,往老夫人的屋子里挤去。
便见老夫人在周世英的伺候下坐了起来,此时周世英正喂着压惊的茶水给她喝。
屋子里的一众下人也都在旁边候着。
周青江脸色缓和的看着这个儿子,心里也微微宽慰了起来,曲婆子已经跟了进来,见周青江瞧着这一幕,便接口道:“老爷,好在大少爷及时赶到,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是啊,若不是周世英让他们别怕,又极力护着老夫人,只怕此刻以老夫人的年纪和身体,已经归了西了。
“世英,你总是能面面俱到,辛苦你了!”周青江一句淡淡的话语,已经将这个儿子的功劳全部概括了起来,但谁人都知道,能从周青江的嘴里听到一句赞赏的话,那是比登天还难的。
因此,大家看这位周家大少爷的目光中又添了几分敬佩。
“世英,你可有看到什么?”周乌氏也欣慰的笑了笑,母以子为贵,世英是她的亲生儿子,因此,她也以他为荣,故,上前轻缓的问道。
若是有周世英作证,周青江必会信几分。
“回母亲,儿子方才什么也没瞧见,来的时候也没顾得上其他,便过来看老夫人了!”周世英回转身去,温文儒雅的面容上带了几分平日里不曾有的严肃之色,十分警慎的回答着周乌氏的问话。
周青江不禁点了点头,这个儿子确实是识大体,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添乱的。
心里对他的认同更深了几分。
便在这时,刚刚到来的二太太问了句:“怎的不见二少爷?”
众人这才发觉,周家的人几乎都到齐了,唯独差了二少爷周世华。
周青江心中的疑虑更慎,额头几乎有青筋爆起,先不说其他,一屋子里的人都在照料着老夫人,怎的就差了他一个?他的孝心哪里去了?难不成这事是他搞的鬼。
他恨周家人都排挤他?
“来人,去二少爷的院子!”见老夫人在周世英的伺候下已经好转,周青江面色一变,双眼怒意腾飞,一转身,便步出了老夫人的屋子。
周乌氏上前问候了几句,也随着周青江一道去了。
周润芝自然也想知道周世华到底去了哪里,因此,也随着周乌氏一道出了老夫人的屋子,冷怀瑾一路跟着,心里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事,诡异的厉害,虽与周世华见过几回,但以她的眼光来看,周世华绝不是那般愚蠢之人,若是他恨周家的人,一早便已经下手,何必等到今日?
况且,年秀芝又是在今日落的水,这一切的巧合,绝不是偶然。
府里的侍卫已经全部集中了起来,加起来三百余人,浩浩荡荡的往周世华的院子前进。
“二少爷,您在么?”管事冲着里头喊了一声,却见整个院子都空空荡荡的,连个灯火也未点,院子里静得能清晰的听见风吹树叶的声音,就连平日里值夜班的奴才似乎也不在。
“怎么是空的?”周润芝上前一步,先在院子里跑了一圈,发觉,确实没有一个人。
周青江的脸色已经沉如锅底,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喝道:“这个孽子,若真是他做的,我定不会饶他!”
说罢,一扬手,身后的几百名侍卫便冲了进去,灯火点起来,将整个空洞洞的屋子照得恍如白昼,各个房间的门都被拉大打开,周青江身边信任的婆子和随从分头合作,里里外外的开始搜查起来。
一众主子紧张的立在院子里头等着。
这一刻,他们心情复杂,虽说众人都不喜周世华,但他毕竟是周青江的亲生儿子,亦是周乌氏十月怀胎辛苦所生,与周润芝亦是亲兄妹。
他们的身上流着相同的血啊。
约摸半盏茶过去了,陆陆续续有婆子和随从出来,便听闻一个尖锐的声音喊了起来:“这是什么?”
周青江的心弦一绷,立马拔腿过去,在灯光的照耀下,他眼睁睁的看着那随从的手里拿着一个用青布扎成的小人儿,上头写着周世英的生辰八字,前后都刺了尖细的尖针,看上去既诡异又可怕。
“啊……是大哥的生辰八字,娘,二哥好生心狠!”周润芝毕竟还太年纪,一时之间遮不住口舌,便这么大刺刺的叫了出来。
周乌氏此时也看清楚了上头的小字,亦是吓得脸色发青,心里一阵筋挛,脚步不稳,身子已经往后栽了下去。
“夫人……”婆子们七手八脚的将她扶了起来,掐了人中,这才缓缓转醒,却不想,周乌氏一醒来,嘴里便‘呼’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整个人像是被抽光了力气一般,瘫软了说不出话来了。
便在这时,又有人拿了什么东西冲了出来。
“这是什么?”那人的手里托着一个紫木盒子,却是双手颤抖得厉害,听到周青江的问话,也不敢答,只是颤颤的将盒子打开,里头竟躺着三个还未做好的人偶,一个是周乌氏的、一个是周润芝的还有一个是老夫人的……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的东西,无法想象,周世华居然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但铁证如山,如何容得他争辨。
周青江的额头青筋涨得如青条舞动,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拳头死死的握紧,一扬手,便抛翻了那个紫木盒子,看来,已是怒到极至。
便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惊讶的呼唤声:“父亲?”
众人回头一看,竟是身着黑色戎装,一身风尘朴朴的周世华。
他似乎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眼神四下张望了一番,正欲开口问些什么,却不想,被大步上前的周青江狠狠的一掌甩在脸上。
‘啪’的一声,周世华的半边脸被打得红肿不堪,歪向一边,嘴角淌着鲜红的血液。
他惊愕却又倔强的回转头来,不可置信的瞪着周青江。
而在此时,周乌氏已经抓了下人找到的那些东西狠狠的往他身上掷去。
“畜生,我乌氏怎的会生出你这样丧尽天良的东西,从此以后,你再不是我乌氏的儿子!”她被下人搀扶着,说起这话来是上气不接下气,似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周润芝也含着恨意跑上前去,恶狠狠的指责他:“你简直猪狗不如,祖母就算不喜你,你也不该如此害她,你可知道此时她已经卧病不起,如了你的意了……”
下人皆用一种恐惧的目光瞧着周世华。
这一句句往死里去的指责,直将周世华呛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不是蠢笨之人,亦从中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周青江如此大张旗鼓的在他屋子里搜查,定是已经给他定了罪。
好半晌,众人都以为周世华要解释些什么,却不想,他竟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一甩袖,回头,双眼阴戾的在众人的身上扫了一遍,冷冷道:“你们爱如何编排我便如何编排我,我不在乎!”
说罢,一转身,便要大步离去,还没走上两步,原本围在院子外围的三百侍卫便举了配刀一步一步向他紧紧逼来。
周世华面上的阴戾再深了一分,一回头,目光带着几分血红的望向周青江,凉薄冷酷的唇瓣一字一句道:“你竟要杀我?”
周青江没有说话,而是同样阴冷的瞧着他。
“你不打算向我们解释一下这些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吗?”周润芝冲上前去,指着他,尖锐的问道。
事情貌似并没有任何疑问,只不过,周世华这种藐视周家人的态度,让他们所有人都痛恨到了极点。
在府中行巫蛊之术,这可是犯了周家的底线,轻则被关押一世,重则可家法仗毙。
“我……无话可说!”周世华望了周润芝一眼,冰冷的眼神像是要将所有人生生掐死一般,如从地狱出爬出来的欲血修罗。
“孽仗,我今日便将你就地阵罚!”周青江呼喝一声,已经抢了身旁一名护卫手中的刀,身手敏捷的朝着周世华攻去。
周世华后退一步,生生的手刀背挡下这一击,身子重心不稳,险些摔倒在地,却是下一刻,他已经腾地而起,反守为攻,招招狠励,步步紧逼,毕竟是武将,又是年轻力壮,周青江哪里是他的对手,不过十招,便已以无力招架,退无可退。
周乌氏见他连父亲都不认,便痛下狠心,示意侍卫将其擒下。
“滚,都给本少爷滚开,如若不然,我见神杀神,见鬼杀鬼!”此时的周世华已经杀红了眼,哪里还注意到杀过来的人是谁,一刀刀的砍下去。
不出一小会,血腥味已经充斥着整个周府的上方,遍地哀嚎。
而周世华的身上也受了不少的伤,鲜血淋淋,发丝凌乱不堪,形同鬼魅。
即使如此,他的双眼仍旧愤恨的瞪着周家一家,似乎要在死前记住这些人的嘴脸。
周青江越加的愤怒起来,指着他便喝道:“杀了这个逆子!”
有了他的命令,那些侍卫便不再畏手畏脚,个个都似是打了鸡血一般,招数狠辣的将周世华逼至绝境。
眼看着,他即将被乱刀砍死。
便在这时,冷怀瑾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声大喝将所有人都怔住了:“住手!”
打斗声外的所有人几乎都被她震住了,不明所以这个小女孩发现了什么,她再跑上前去,一连在侍卫中喊了几次:“住手,住手,住手……”
场面这才停顿了下来。
此时的周世华已经奄奄一息,浑身是伤,衣裳已经被血色浸透,面目全非,已经分不清是人是鬼。
周乌氏掩面而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即使是犯了错,她也实在忍不下这个心。
“华儿,我的华儿……你怎的就不认错呢?”伤到极处,周乌氏反而有了些力气,冲上前去便将周世华抱在了怀里,手指颤抖的在他的脸上和身上安抚着,就好似小时候,她抱着他哄他睡觉一般。
周世华朦胧的双眼中泛起了淡淡的嘲讽的笑意,用已经说不清楚的声音,道:“娘,我输了,输给了大哥!”
“周大人,这事另有蹊跷”冷怀瑾既然喊下‘住手’,心里已是想通了一些。
若是从旁观者清明的双眼来看,这分明是一场栽赃嫁祸的戏码。
那幕后之人分明极为了解周世华与周家人之间的恩怨,借着年秀芝的死,在府中兴风作浪一番,实则,他的真正目的是冲着周世华来的。
“说!”周青江冷冷的瞪着冷怀瑾,似乎在警告她,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定不会轻饶她。
周润芝也拉了拉冷怀瑾的袖口,示意她不要掺和这事,毕竟父亲的怒火任何人都承受不起。
冷怀瑾冲她点了点头,安慰道:“小姐,二少爷是你的亲哥哥,你难道希望他含冤而亡么?”
世间最大的痛苦便是含冤而亡,她已经死过一回,那种不甘,绝不是生还的人能想象得到的。
再说了,她要救周世华并不是因为她好心,而是,周世华这个人若将来真的能闯出一片天地,于她来说,是个不错的棋子。
她要扳倒陈王赫连城和董婉玉,便要建立属于自己的一支势力,并且绝不能在权势上输给他们。
“当然不希望!”周润芝的眼中已经泛了几分犹豫,毕竟是亲哥哥,血浓于水啊。
冷怀瑾这才上前一步,目光如炬的看着周清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