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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梅姑看着丈夫拿着请贴发愣,便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口,道:“怎么了?”
冷昌修这才回过神来,愤概的就将那请贴一手掷于地上,再狠狠的踩上了一脚。
肖梅姑吓了一跳,自成亲以来,冷昌修极少发脾气,若不到气极,他是不会做出如此小家子气的举动,因此,肖梅姑凑上前去,看看那请贴的内容。
却也是脸上一白,心里不知如何滋味。
上一回去刘家赴宴的事,她还心有余悸,哪里舍得再将女儿带到那地方去任人羞辱?
“你如何打算?”心里虽这么想,但肖梅姑的骨子里还是听从冷昌修的想法,因此,第一时间便是征求他的意见,在她看来,冷昌修毕竟是学问人,比她要考虑的周全一些。
“我这就出去回了刘家的人,让他们不要再来咱们家打扰了,咱们小门小户的高攀不起!”他冲动的拔脚便往外走,却正巧与进门来的冷怀瑾撞了个正着。
冷怀瑾看着父亲气冲冲的模样,却也是吃了一惊,忙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肖梅姑便将刘家送请贴的事说给她听了。
“父亲,我觉得这事还是弄清楚比较好,您便让张全跟了刘家的小厮回去问问,若是无要事,便让张全顺势推辞了,也显得咱们有教养,即使退了别人的请贴,也有人亲自上门道歉;倘若真有事,张全回来报了,咱们再思量一番该不该去,再作决定!”
冷怀瑾立即拉住父亲。
乌氏的厉害她是见识过了,眼下的冷家还不足以与刘家对抗,因此,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与刘家撕开假面。
这两全其美的方法顿时让冷昌修眼前一亮,脸上的戾气瞬间消散,抚了抚冷怀瑾的头,便呵呵笑道:“你个鬼机灵,还是你有主意!”
说罢,便吩咐了张全按照冷怀瑾的意思去办。
从冷家果园去到刘家,两个小厮两匹马,来回也只是半日的时间,待张全回来报时,面色却不太好看。
“老爷,小姐,这请贴是周巡抚的意思,刘家只是传话人!”
张全这些日子跟着冷怀瑾也是见识不少的,其中的利害关系似乎也懂得一点,周家和冷家向来无交集,这趟来,准没好事。
冷昌修和肖梅姑也是一脸的茫然,只有冷怀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该来的还是来了……
☆、076 好爷吃醋,铺子出事
是夜,沉静似水,即使到了炎炎夏日,但冷家果园因绿树成荫的缘固,倒也不觉得有多热。
用过晚膳,冷怀瑾便步出了阁楼,与张全一前一后在果园里巡视着,这个时辰,果农都休息去了,一些有家室的,则和管事报备回家去了,因此,显得格各的静谧。
听着鸣虫在树枝、草丝中低唱,鸟语果香,只觉得整个人的心境都开阔了不少。
待行至离阁楼较远远的葡萄园中,冷怀瑾这才停了下来,负手于后,立于葡萄架前,低声问道:“人带到了吗?”
派张全去一派刘家,自然不是单纯的问一问邀约的缘由,刘家人自然不会如实相告,因此,她顺便将刘坤给请来了。
张全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微微颌首,恭敬的退至一边,道了声:“小姐千万小心,若是有何不妥,直管唤我,我便在不远处守着!”
说完这话,张全眼神一提,便在那葡萄架的另一头,一名男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生得温润儒雅,混身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缓缓向冷怀瑾走来,月光为他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衣,使得他整个人便像是从梦境中走来一般。
不得不说,刘家的两兄弟都是容貌上乘之人。
“刘公子!”冷怀瑾点头向他问好,以平辈的姿态打招呼。
既然两人是合作关系,便不关长幼,因此,在私底下,她也省得这些功夫了。
刘坤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见张全站在十米之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神色有些戒备的望向他。
冷怀瑾立马明白他的意思,道了句:“自己人”,毕竟两人的合作关系,牵连甚大,若是被刘家或是她要对付的周家知道了,以目前的处境来说,都是不太乐观的。
因此,能防便防。
刘坤这才收回目光,淡淡点头,神色带着几分忧虑的看向冷怀瑾:“周家昨日突然来访,并与家父母密谈甚久,我派人探听,却丝毫未有眉目,还险些被人抓个正着,看来……这其中必有蹊跷!”
今儿个,他已然料到以冷怀瑾的聪慧必然会寻他相问,因此,暗中与张全接了个头,两个约定了今晚见面的地点。
既然达成盟友,冷怀瑾的荣辱,便与他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
刘坤经过刘老夫人过逝一事后,已然成了砧板上的肥肉,只要他犯下一点点错,便随时有被人抓住把柄而落入万劫不复之地的可能。
就连一向对他怜爱有加的刘启山,也因着那件事,而渐渐不待见他。
好几次,他在府中碰见刘启山,都能从父亲的眼神中看到对自己的厌恶和痛恨,即使大家都不再提刘老夫人过世的事,但这个刺始终是埋下了。
即使乌氏没能达到目的,但总归已经剥去了他手中的大权。
刘家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刘启山也交了重权在他的手中,但出事后,刘启山便寻了个借口,收回了他手中的权力,一些职务更是变着法子交给了旁人顶替,如今的他,已是空有刘家少爷的头衔,在府中却像个废人。
因此,他需要一个能为他出谋划策的能人替他扭转这个局面。
目前为止,真正能信得过的人,却是屈指可数,因此……冷怀瑾是他唯一的选择。
“你说的周家,可是周巡抚的本家?你之前与我提过的周秀芝便是入了那家?”冷怀瑾挑眉,虽然心中早有分数,但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以她上一世对年秀芝的了解,她有父有母,绝不是那周巡抚的妾生女,又如何能骗得过这么多双眼睛,攀上周家这样的大户,再说了,周家势力颇大,在朝为官的分支不少,又如何会任一个无亲无故的女子摆布?
这不是太奇怪了么?
“便是那家,怎的?你认识周家的人?”刘坤眉心微微往里一蹙,只听冷怀瑾几次三番的问起周家,若不是有亲便是有仇了。
“不认识,不过我倒是与那周秀芝有几分渊源!”她摇了摇头,嘴角却勾起一丝冷淡的笑意,直至眼眸深处都漆黑得让人寒颤。
可知……这世间有一种仇是隔了两世的刻骨之仇,前世今世,倘若不报,她便枉活了这一世。
随着她嘴角的冷笑,冷怀瑾浑身都散发出一种诡异的寒气,冷酷、疏离、无情……使得刘坤都为之一怔,感觉面前的这个女孩就如同从地狱中爬出来一般,他想起上一回老夫人过世的那一日,她便是用这种目光望着乌氏,似乎要她十倍偿还……
低头沉思了一小会后,刘坤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抬头望向冷怀瑾,紧张开口:“明儿个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答应,刘乌氏的亲姐姐便是周大人的正夫人,因此,我怕他们会联合起来找你麻烦!”
刘坤担心的是那果酒的事,早前刘景与他关系甚好之际,曾透露过一些,知道这酒方子是从冷怀瑾的手中买来的,后又被乌氏上供到了御前,因此,在乌氏眼中,冷怀瑾便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她害怕冷怀瑾总有一日会捅破这欺君枉上的窗纸,给刘家一个重重的打击。
刘坤明白,冷怀瑾自然更加明白。
因此,她抿唇一笑,抬头望向刘坤,双眼泛着慎人的冷光,一字一顿道:“只有乌氏倒,你才能扭转乾坤,你可懂?”
要对付她?如今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那一日在刘府是她太过大意,才让乌氏有机可趁,如今,她羽翼更加丰满,身边也有不少能人异士,乌氏再要对付她,那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了。
她对自己的安危是非常的放心,哥哥如今跟了肖睿,她也不颇为安心。
唯有自己的爹娘,心地纯良,容易被人欺瞒。
刘坤震惊的瞪圆了双眼,脚步生生的后退了两步……
乌氏倒?
这三个字似是烙了印般的在他的脑海中不停的回放,在此之前,刘坤从未想过要对乌氏如何,他仅凭着自己的实力,将刘家的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却又凭着自己的实力取得了刘启山的信任和赞赏,因此,此刻听到冷怀瑾那无情的话语,他几近幻听,一张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这……”虽不是亲生母亲,但乌氏自小待他不薄,他也一直尊敬着她。
到长大后,她虽明白,亲情那种东西只是可遇不可求,却已经看开了。
“明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只需将刘景唤回府便可!”冷怀瑾抬头看着他,目光清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停顿片刻,继续说道:“十日后,我给你一个扭转翻身的机会,就看你自己如何把握!”
说罢,眼神一闪,抬手示意他离开,一阵响动过后,她招手示意张全过来,纤细的小手不着痕迹的拾起一根木棍,两人交换了神色后朝着那茂密的葡萄架的后面走去,张全腰间的小刀也紧紧的握在了手里,先冷怀瑾一步挡在了她的前头,正要朝着冷怀瑾所指的那一处狠狠的攻击过去。
却不想,竟被冷怀瑾给拽了一把,张全脚步一顿,正不明所以,眼前剑光一闪,脸面上寒风阵阵,额头的几缕细碎的刘海给削去了一大截。
压根看不见是什么东西,那迅速之快,下手之灵活,若不是高手中的高手,他想到的只有鬼神之说。
却是,冷怀瑾已然松了一口气,并未回头,冷冷的喊了一句:“好爷今儿个好兴趣,竟学人家听墙角来了!”
这种紧要关头,萧一居然不出手,便说明那不明之人定是赫惊鸿。
自打上回她受伤后,萧一再不敢轻易的离开半步,有时夜里她做梦惊醒,萧一也能迅速出现。
听了这话,张全显然有种脑子不够用的错觉,回头一看,却见那葡萄园的支架下立着一抹颀长玉立的飒爽英姿,月光下,他一身直缀月牙折锦袍,外披透明外纱,长发束起,以紫玉钗固定好,双手负立,脸上虽挂着一抹清清浅浅的笑意,可那对妖娆的丹凤眼却丝毫未有波动。
她便知道,他此时并不高兴。
挥手示意张全退下,冷怀瑾上前一步,仰头望她,笑得一脸的甜美:“哟,今儿个是谁开罪咱们的好爷了?快说给我听听!”
赫惊鸿却是并不理她,而是冷哼了一声,故意仰起头不看她。
冷怀瑾也不恼,耸了耸肩道:“既然不想说,我便回去了,爹娘要找我了!”
说罢,作势抬脚便走,却是刚迈出一步,腰间却被一只有力的手给紧紧的环了起来,紧接着身子一轻,随后便被赫惊鸿轻而易的抱了起来。
她惊得一声低呼,刚要的挣脱他,却见赫惊鸿十分憋屈的将头埋入了她的颈项,无奈道:“我该拿你如何是好?你可知道,若是被人瞧见了,你岂不是要嫁与那个刘坤了么?”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赫惊鸿嫉妒的发狂,若真被人瞧见了,她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的,更何况,冷怀瑾如今对他的态度是不清不楚,他眼下也不敢对冷怀瑾承诺什么。
在那件事还没有落下帷幕之前,他既不愿意耽误她,又不想她被人抢走,因此,怀着这种复杂的心里,赫惊鸿想早一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