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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子人憨厚,定是对他们手下留情了,赵楠就更不用说,一个女孩家,肯定打不过那几个大老爷们了。
“怎样,伤得重不重?”冷怀瑾看了两人一眼,便转过头去问那大夫。
肖梅姑心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两个孩子跟在果园的这段时间,做事都是勤勤恳恳的,将这果园当作自家的一般管着,但凡有脏活累活,都是第一个带头做的。
眼下出了这种事,她心里难受,亦觉得对不住两个孩子。
冷昌修和冷逸琛也上前问候,心里也不好受。
大夫收起医箱,解释道:“都是皮外伤,不至于伤筋骨,只是那少年估计要多躺几日了,手腕脱臼了,身上也多处淤伤,这下手也挺重的……”
说罢,便开了个方子,嘱咐了下煎药的方法,便离开了。
壮子正要爬起来,却被冷逸琛给按了下去,斥道:“你起来做什么?我说过多少回了,不管如何,要以安全为重,你以为这些村民都是善男信女么?”
是啊,到别人的村子,有很多事都要留个心眼。
今儿个壮子和赵楠便是被那些人利用了,借着他们生事来了。
壮子干笑了两声,知道冷逸琛是为他好,挠了挠头,问道:“那几人处治了么?我不是怪他们打伤了我,主要是怪他们剪坏了枝滕,哪有人拿着剪子乱剪的道理?”
说起这事,壮子又是一脸的愤恨,拳头捏了起来,恨不得在那几人的脸上挥上几拳。
赵楠见状竟噗哧一笑,打趣道:“壮子,你就省省吧,你都成这样了,还想打呢,不过你放过,怀瑾铁定为你报仇了,他们现在指定已经送到牢里了!”
说罢,她脸上一阵轻松,冲着肖梅姑大度一笑。
她伤的并不重,壮子护着她,因此,只是轻微的挨了几下。
听了这话,冷家人一阵尴尬,谁都不好意思告诉他们,冷怀瑾今儿个心慈手软的将那几个打人的村民给放了,还允许他们继续在果园里做事。
……
有了上一次果园的教训之后,冷昌修一家四口再不敢贸然离开,因此,到了刘老夫人的寿宴这一日,冷逸琛主动要求留下。
便也是,刘家请的是冷昌修夫妇和冷怀瑾,倒是和他没什么关系。
他原本也不喜凑热闹,因此留下来反倒乐得清静。
张全也留了下来,上回葡萄园被毁的事,他总觉得心中有愧,在主子离开的时候,没有做好份内的职责,才让果园受损,因此,心里也是份外的愧疚,眼下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日夜在果园中巡视,就算多出一只苍蝇,他也一清二楚。
墨殇和赵楠则去了冷记酒楼,那一带的生意正是起步之际,虽说没什么特别要忙的,但总得有个自己人看着。
整个果园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详和,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冷怀瑾看着这一片土地,心中也不无感概,想要做好一件事情,有时候真的很难……
“瑾儿,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刘家今儿个竟特意派了马车过来接冷怀瑾一家,这事让冷昌修有些受宠若惊,因此,见冷怀瑾脸色也不对劲,便轻声在她耳边问了起来。
肖梅姑也抬眼瞧着女儿,亦忐忑的搅着衣角,心里思量着自己准备的贺礼会不会太寒酸。
她准备了一匹锦州丝绸和一坛子酒庄里上好的玉前烧。
两样东西可都是价值不菲之物,她却是第一回入这样的大户人家,心中不安罢了。
“爹、娘,到了刘家,你们切记小心行事,只管坐着,吃完我们便走!”抬起头,迎上冷昌修的目光,她认真的提醒道。
神色谨慎,似是担忧着什么。
冷昌修倒和她想到了一块,故摸了摸冷怀瑾的头,同样严瑾道:“刘家只怕不是平白无故的请咱们,你若是担忧,我们这一趟不去便是!”
前些日子冷怀瑾和刘景有些交集,也曾得罪过刘景数次,因此,冷昌修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刘景要对付怀瑾,趁着这次刘老夫人的寿宴给他们全家难堪。
刘景的性子,冷家人都是知道一些的,便是被骄宠惯了的富家大少爷。
“刘家能派上马车,想必是非请不可了!”冷怀瑾摇了摇头,故作轻松的咧嘴一笑,心里却是越加的没有底了。
闭上双眼,窝进父亲的怀里,不再让他们增加心理压力,佯装睡着,这一路倒也算是平坦的到了刘家。
刘府与肖府一样,位于商州长胜街,只不过肖府占中央位置,刘府却是街尾,因为占地甚广,因此带给人一种错觉,好似长胜街的一半地界都被刘府承包了。
而今儿个的刘府更是热闹非凡,到处张灯结彩,门前马车络络不绝,来贺之人都是非富即贵,看得出来,这次的寿宴办得非常的热闹。
许是刘老夫人已年近七十了,寿命不多的缘固吧。
冷怀瑾与父母下了马车,便由门口的小厮登记了姓名礼单,之后由下人引着绕过九曲回廊,进到已经热闹非凡的花厅中。
这花厅分两道,其中一道招待男眷,一道招待女眷。
因此,到了这里,冷昌修和肖梅姑便分开了。
隔着九重牡丹扇面屏风,刘家老爷刘启山正应接不暇的接待着男宾客,而乌氏正和女眷们络络其谈,欢声笑语不断。
冷怀瑾随母亲入内,便见到舅母和表姐迎了上来。
“梅姑,怎的这么晚才来,刘家夫人都等你好一会儿了!”刘氏和刘家原本是远亲,平日里不常来往,眼下肖睿得势,肖家又搬到了长胜街,因此,这些日子两家倒是走得近了起来。
刘氏脸上挂着笑意,拉着肖梅姑的手便往乌氏的面前走。
其余夫人瞧见有人来了,便都让开了一条道,用各种探究的目光打量着肖梅姑母女。
待看清两人身上穿的不过是普通的锦绸裙子,质地普通,花样朴素,头上的插饰也极为平常,便都露出了鄙夷之色。
纷纷调转了头,不屑再看多两眼了。
毕竟都是贵家出身,即使肖梅姑拿出家中最好的衣裳,却也装不出那般花枝招展的气度来。
这事,她却也早已意料到了,因此,也不去看众人的目光,只是淡淡的笑道:“来晚了,刘夫人莫见怪!”
乌氏立即站了起来,十分热情的挽起肖梅姑的手,亲昵道:“冷家弟妹这是什么话,时辰还早着呢!”
说罢,掩着嘴笑看着冷怀瑾。
此时的冷怀瑾亦是有模有样的向她行了个晚辈礼,便毕恭毕敬的立在了肖梅姑的身后。
原本那些笑话她的夫人们,此时却是收了鄙夷,不过七岁大的孩子,生得是米分雕玉琢,皮肤白晰的像是能掐出水来,着装虽普通,但她身上的气质却早已掩盖了其他的一切。
几句得体的话下来,众人只觉得这是哪家的女娃儿,竟教得如此之好。
慢慢的,看向冷怀瑾的眼光中便存了些许的赞赏之色。
这一切可都没能逃过乌氏的双眼,她不动声色的将众人的反应都尽收眼氏,脸上无异,心里却得意得很。
待寒喧几句过后,她又笑道:“冷家弟妹,这里人多,咱们到里头品一品我府上新送来的碧罗春如何?”
冷怀瑾眉心微微往里一拧,看来……今儿个这场寿宴,倒还真是不出她所料了。
肖梅姑一进来便受到了乌氏的热情款待,原先在路上的担忧已经抛去了脑后,未思其他,便欣喜的点了头:“好啊!”
说罢,便拉着冷怀瑾与乌氏一同出了花厅,到了旁边的小阁楼中。
相比于花厅的热闹和隆重,这里却是清雅安静的,下人已以沏好了茶,准备了几样精致的小点心,便放下了帘子。
一时之间,整个小楼阁中便只剩下冷怀瑾母女和乌氏了。
看来,乌氏要摊牌了。
想起上一回刘景说过的话,她也好奇乌氏到底找她所为何事?
“肖妹妹,这样叫你不介意吧?我第一眼瞧见你,便觉得亲切,总像是一家人似的!”乌氏笑着将茶杯往前推了推,执起,轻轻的抿了一口,眼神望向肖梅姑时,也满是笑意,只是那笑意看在冷怀瑾的眼中,却是不达眼底的。
她请了肖梅姑来,却又没有避开冷怀瑾,看来这事是关乎于整个冷家的,而并不是单纯的做酒的生意。
冷怀瑾仍旧礼仪得当的坐着,时而抿一口茶,却并不插话。
肖梅姑被她这么一叫,似又觉得不妥,因此思量了一下,道:“刘夫人太高抬我了,你却是喊我一声妹妹,我也不敢喊你姐姐,实在是不妥啊!”
这话似乎正中乌氏的意,她轻轻一笑,却也没再反对肖梅姑的说辞,而是将目光一转,落到了冷怀瑾的身上,摸了摸她的头,笑得温和:“怀瑾这孩子聪慧可爱,我第一眼便喜欢的紧,也不知道定亲了没有?是哪家的公子有这福气娶了这孩子!”
扑通……一声,冷怀瑾紧绷的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拉了一下,便这么绷断了。
她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乌氏是这个意思。
她一直觉得之前和刘景做生意,乌氏定是不满意她给出的方子只能酿梨子酒,而要逼着她将其他果酒的方子一并卖给刘家。
却不想……
肖梅姑自然再迟顿,听了乌氏的话,也明白了个大概,既然人家一开始便打马虎眼,她自然也不能斩钉截铁的拒绝,因此,亦笑着望向冷怀瑾,宠爱道:“孩子还小,哪里舍得为她定亲,还是过几年,待她懂事了,再问问她的意思再决定!”
乌氏抬头:“你们倒是宠着她了,如今的孩子都是早早的定了人家,若是晚了,只怕好的都被人挑走了!”
“这个还要看缘份,有缘份的到底会碰上,不能强求!”肖梅姑低头抿了一口茶,许是觉得乌氏的目光太过渗得慌,心里已然没了初见她时的那份亲切,眼下只想着快些逃离这里。
她今儿个来这里,绝不是来卖女儿来了。
肖家虽然不是大户人家,但她早前是听哥哥说过的,大户人家都有先纳妾后娶妻的习俗,再观冷刘两家的差距,便知道乌氏是想替儿子纳妾。
她可舍不得让女儿去给别人家做妾,即使再有钱,也总是低人一等,上头被人压着,这样的日子,可是看不到头的。
她相信女儿一定也同意她的想法,因此,也未同冷昌修作商量便擅自作了主了。
乌氏轻轻的‘哦’了一声,眼中却泛起了失望。
冷怀瑾装作不懂,把玩着手中的杯盏,‘哎呀’一声,却是将茶水洒了一身,她随即跳了起来,外头的下人听到声音纷纷跑了进来。
肖梅姑顺势责备了冷怀瑾几句,笑着向乌氏道歉道:“刘夫人,不好意思,小女不懂事,我带她去清理清理!”
乌氏点了点头,正当肖梅姑转身之际,脸上的笑意尽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戾之色,被修剪的尖细的指尖紧紧的掐进手心。
外头进来一位年过五旬的老嬷嬷:“夫人,冷家人真是不知好歹,咱们二少爷看得上她,是她的福份,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您也别再心软了!”
乌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名贵茶杯狠狠的掷落地上,压低声音冷冷道:“照计划行事!”
那老嬷嬷道了声:“是”,恭身一退,已经退出了帘子外头。
花厅内
刘景今儿个装扮得尤其精神,一身月牙白的锦袍,以同色束带束腰,繁复装饰的刺绣纹看起来既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