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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真表哥!”
冷怀瑾听到这些话,已然明白了三分,早前在肖睿荣归故里之际,她便查觉了冷逸真的企图,却是想不到,他竟有这本事,瞒着整个肖家,将他们唯一的孙女儿哄得非他不嫁的地步。
看来,是她低估了冷逸真了。
肖家的所有人都怔住了,若说肖三容不肯嫁人,他们还能理解的过去,但她却偏偏选中冷逸真。
肖睿当即气得摔了矮几上的茶盏,起身便欲上前掌肖三容两巴掌:“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时轮到你说话了,你赶紧给我出去,别丢我肖睿的脸!”
肖三容能说出这样的话,在场所有的人心里都是清楚的很。
她定是私下里和冷逸真有了某种见不得人的誓约,而生在对女子非常苛刻的天熹国,她这种行为,足以被称之为‘淫娃荡妇’,若是传了出去,等同于毁了她的名声,让她一世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肖三容自小便跟着两位哥哥读书识字,平日里乖巧懂事,竟没想到,会犯下这样的错误来。
刘氏怔愣过后抢先上前甩了肖三容两巴掌,又心疼又难过,眼泪夺眶而出:“你怎的能说出这种话来?娘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
可此时的肖三容哪里听得进肖家人的话,倔强的挺着背脊,神色是没有丝毫的让步,执意道:“不管你们怎么说,我便是要嫁给逸真表哥!”
“你……”肖睿气得额头青筋暴跳,抡起拳头便要揍人,好在被冷昌修夫妇给拦了下来。
这种被爱慕冲晕了头的感觉,冷怀瑾懂,她平静的看着肖三容那不容置喙的模样,好似为了那个引她入坑的男人,可以连父母兄弟都不要。
缓缓的蹲下身子,目光清澈如水,在一片嘈杂的责骂声中显得尤其突兀:“三容姐,如果一个男子真的喜欢你,绝不会陷于你不义,他会光明正大的求娶你,而不是私下与你结三生之好,毁你名声,逆你父母,日久见人心,你敢不敢跟我赌一场?”
肖三容猛的侧过头,只见冷怀瑾目光锐利,信心满满,明明是稚气未脱的脸,此时却显得老在深沉,仿佛她说的这些便是人生的真理,让人不得不去相信。
是啊,若一个男子是真心喜爱你,他便不会偷偷与你结缘,而是历尽千辛万苦也要与你在一起……
心中猛的一阵抽痛,使得冷怀瑾整个人蒙上一层让人看不懂的沧桑感。
勾唇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脑海中却闪过上一世陈王赫连城的模样。
他苦等八年,为的便是和董婉玉在一起,说不嫉妒那是假的,这世间的女子有谁能幸得这么一个男子的真情?
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气,将心中的忧郁如数赶走,她再度望向肖三容,期望她能聪慧一些,与她打上这一个无法预知的赌。
肖睿和刘氏都安静了下来,对于冷怀瑾的话,没有人提出质疑,却是越发的觉得她小小年纪,便能参透世间事,实属难得。
刘氏更加笃定了冷家的家教,此时却因肖三容的不懂事,心里生出愧对冷昌修夫妇的想法。
肖三容的眼神闪了闪,最后还是洪亮道:“自然敢!”
冷怀瑾勾唇一笑:“那便等着瞧吧!”
……
早早用过晚膳,三房一家便坐上壮子的牛车回了村子,人刚到村口,便听到有人嚷了起来:“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后山出了吃人的妖怪了……”
冷昌修急忙跳下马车,上前问道:“什么吃人的妖怪?”
那村民惊得脸都白了,指手划脚道:“死了好几个人,还有个小姑娘被……”说到后头,他是说不下去了,只是拼命的扒着衣裳,做出羞辱的动作。
围着他的一行人个个唏嘘不已,冷昌修摇了摇头,只道是有人造谣生事罢了。
却不想,他刚转身,那村民便扯住了他的袖口,紧张兮兮道:“冷家老三,听闻那姑娘可是你家的侄女啊,你赶紧回去瞧瞧吧!”
冷昌修脸色一变,赶紧往家里赶,却发现,院门紧闭,整个家里空荡荡的,心中暗道不好,随了那些看热闹的村民,便赶到了一直被传得极为诡异的后山口。
谁知,远远的便听到沈氏那哭天抢地的声音。
冷昌修拔开人群一看,冷家一家人几乎都聚在了这里,沈氏的怀里抱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冷怀素,李氏跪在旁边淌着眼泪,身子抖得厉害,冷逸真两兄弟则左右搀扶着李氏,大房三个孩子呆立在旁边,不知所措。
村子里的向大人被好心的村民请了过来,此时正为冷怀素把脉。
此处仅仅是后山口,冷怀瑾往前走了几步,却见在后山的林子里,隐隐有几具陌生的男子尸首横七竖八的倒在泥沼里,满面的血迹,双目瞪得滚圆,虽看不真切死因,但从他们身上的衣饰可以辨断七八,这些人都是练家子……
这绝不是村民们所说的什么‘吃人的妖怪’。
显而易见,这里在不久前,或许是昨儿个夜里,经历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厮杀,冷怀瑾突然想起赫惊鸿前两日所受的伤,以及近段时间他经常不见踪影,心中一紧,想到方才回到冷家时,家里空空如也!
人群中,向大夫已经收了医箱,淡然道:“姑娘这条命是保住了,只不过往后这身体便要废了,手脚的筋脉尽断,即使接好了,行动上也是比常人要差一些的……”
向大夫的话说的婉转,但众人心中都明白,冷怀素这是成了半个废人了。
沈氏又是一阵嚎啕大哭,李氏再也经受不住这种种的打击,双目一翻,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冷昌修恼怒的瞪了三个少年一眼,遇上这种事,居然只顾着惊慌,却是无一人上前安顿了这些老弱妇儒。
他一把抱过冷怀素,吩咐道:“先回家,逸林去抓药,逸华和逸真照顾好你娘,逸琛看看向大夫有什么需要,怀玲去煮水,动作快一些!”
说罢,人已以飞快的往回跑去。
众人在冷家的人离去之后,却是再不敢停留,争先恐后的相继离去,生怕自己也着了那后山的妖怪的道,落得好似冷怀素这个下场。
一时之间,整个后山只剩下冷怀瑾一人。
静谧的林子里传来低低的鸟鸣声,在这空旷的环境里,透着一种渗人的诡异,配上林子里浓重的血腥味,真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别说是一个小姑娘家,即使是成年男子一个人呆在这种地方,只怕也要吓尿了裤子。
但冷怀瑾此时却顾不得那么多了,赫惊鸿前两日重伤归来,如今又不知去向,直觉告诉她,这一切的厮杀都和赫惊鸿有着牵连。
脚步向前一步一步的迈进去,绕过那几具尸道,再度往深处走。
更加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整个密林中像是被血洗过一般,潮湿的空气打在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红,好几处地方都留下了深浅不一的血红的印记,随着天色渐渐灰暗,若是人从远处望,这整个后山,便如同深山鬼林。
一阵寒风刮过,带起树叶不规则的沙沙声,冷怀瑾只觉得头皮发麻,背后一阵凉意闪过。
抬头,却见一道黑景在眼前掠过,将她的发丝吹得翻飞舞动,她整个人僵在了原处,冷汗顺着后背一路往下滴,湿了里衣……
“赫惊鸿,是你吗?”强烈的恐惧让她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唤那个她要寻的人,同时也为了给自己壮胆。
便在这时,四面八方的枯枝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一道接一道的银光闪过,如闪电般迅速凌利,待冷怀瑾反应过来,四周已经围了不下八名黑衣死士。
“我误闯此地,向各位爷赔个不是,还请各位爷高抬贵手!”冷怀瑾的双腿已然发软,故作冷静的抬高了声调探听虚实。
对方没作回答,脚步有节奏的往她的方向慢慢的前行,如若没有猜错,这些人都是没有思想的死士。
看来,她这一回是走到阎王殿了,若真这样死去,她又怎会甘心。
‘吹……’的一声,风吹树叶,又是一阵响动,八道银光齐齐向他挥来,冷怀瑾尖叫了一声,本能的抱着头往地上钻,却闻头顶一声‘哐当’响,自己小小的身子已然落入了熟悉的怀抱。
她闭着双眼死死的攀着来人的脖颈,像是无尾熊一般贴在来人的身上,心里却安定了下来。
她活下来了……
一阵打斗声后,耳边总算恢复了平静。
赫惊鸿无奈的瞧着拼命往自己脖颈间缩的毛绒绒的小脑袋,嘴边勾起一丝微不可见的宠溺的弧度,却惊悚了身旁的风、雨、雷、电,四位随侍。
这个女娃娃是谁?竟被他们视为神诋的主子像珍宝似的捧在手心,方才那惊心动魄的厮杀间,他们明显的能感受到赫惊鸿的紧张和小心翼翼。
手指抚上冷怀瑾柔软的发丝,低头,轻声安抚:“没事了,别怕!”
尤如轻叹的低沉嗓音,瞬间让四位随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赫惊鸿抬头看了四人一眼,眉心一蹙,四人立即识趣的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
冷怀瑾抬起头时,面前只剩下赫惊鸿一人,一对乌黑明亮的双眼迅速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她此时是处在一个山洞里,面前燃着火堆,因此也不觉得冷。
“我不怕!”嘟着小嘴,她倔强的望着他,不知为何,心里却安稳了下来,这一刻,她似乎不后悔走进后山来寻他。
赫惊鸿突然仰头大笑了起来,不知是帖得极近的缘固,还是刻意为之,柔软的唇在冷怀瑾的面上轻轻一掠,指尖敲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两个字:“逞强!”
说罢,已然将她抱起,脚尖一点,快速的掠过诡异的竹林,往山下飞去。
冷怀瑾抱着他的脖子,任风在耳边呼呼吹过,感受着赫惊鸿将她护得严严实实的,心里和身上都仿佛都被暖化了,她突然想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后山,又为何要藏在大坑村……
嘴唇刚动,那环抱着她的人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低下头淡然道:“倘若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真相!”
冷怀瑾攀着他脖子的手紧了紧,到嘴的话却是生生的被她吞咽了下去。
回到冷家,向大夫刚收拾好东西离开,冷怀瑾和赫惊鸿刚进屋子,李氏便冲了进来。
“三叔,三弟妹,我全招了,我全招了……”膝盖一弯,李氏便要跪下,被肖梅姑扶了一把,身子软软的靠在桌子边,好似抽了筋扒了骨般无力。
原本俏丽的面容几日之间已是憔悴不堪,泪痕连连,发丝凌乱,哪里还有平日里的秀气模样?
“二嫂子,你有话好好说!”冷昌修给她倒了杯水。
冷怀素今儿个出了这种事,他心里不好受,虽说分了家,但毕竟都是冷家人,他不搭理他们,却也不希望他们出什么事啊。
“都是我的错,一定是刘家,刘家的人怪我没办好事,找我算帐来了……”李氏捶着胸口,哭得陷些背了过去。
冷怀瑾和赫惊鸿对望了一眼。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李氏怕已经吓破了胆,故才会乱了方寸,没过脑子就将责任一味的推给刘家去,因此,这话估计不会有假了。
“二伯娘,你说清楚一些!”冷怀瑾已经冲进了屋,抓住这个时机便要将李氏的话都套了出来。
难不成那年秀芝还和刘家扯上了关系?
“我已经将牌子放到了村口的榕树上,明晚那接头的人就会来取了,这一回,我全听你们的!”李氏带着几分乞求的望着冷昌修夫妇,似乎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