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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年秀芝擦净了脸,一切已成定局,冷怀瑾双手环胸,冷眼瞧着她‘刷’的一下青白一片的脸,嘴角微勾:“这位婆子,不知道你主家何家?你家小姐既然出自大户人家,又岂会在三更半夜到这破庙里歇脚,都说贵家重名誉,据我所知,即使真是遇上夜雨,小姐们也宁可选择劳辞辛苦,也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去换一时的痛快,可见,你们这些人根本就是与那劫我爹爹的匪徒是一伙的!”
说到最后,冷怀瑾几乎是指着年秀芝的鼻梁,她双眼锐利如霜,却又明亮如冰,这般瞧着一个人,就好似要置对方于死地一般。
年秀芝是万万没想到,一个六岁大的女娃儿,居然有如此能赖,将她呛得哑口无言。
肖睿冷哼了一声,对于小侄女的话是十分的赞同,颇有几分以冷怀瑾为荣的骄傲之色。
姜婆子的脸也霎白一片,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活了大半辈子,还只有她算计人的份,从未被谁反驳的如此哑口无言。
冷昌修听了冷怀瑾的话,也慢慢的醒悟了过来,若说他之前还对那些劫匪的话有所怀疑,此时却已经完全笃定了。
他眼神冷漠的瞪了年秀芝一眼,清晰的吐出两个字:“报官!”
这种事关名节的事,不仅对闺中小姐影响极大,对即将临考的童生也是一样,朝廷是绝不会录用一些品行不正的人为国效力,因此,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只怕对冷昌修的名声也不太好。
与其如此,还不如光明正大的来个当场对质,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反正有肖睿在此主持公道,他也不怕有人仗着家大业大,在背后使手段。
冷怀瑾心中一阵畅快,看父亲的神色,便知他和年秀芝之间并没有什么,便点头赞同,吩咐大表哥肖子松:“你立马去报官,就说肖将军抓获劫匪一批,知县大人听了一定会很高兴!”
肖子松想也没想,应了声‘是’,便转身欲离去。
姜婆子见他们真的是要去报官,也是急了,跑上前便拦住了肖子松的去路,脱口而出:“你敢,你可知道我家小姐什么身份,她可是……西南巡抚周启程的义女,你们这些宵小之辈,若是敢动我家小姐一根汗毛,周大人绝不会放过你们!”
肖子松脚步一顿,神色忧虑的回头看肖睿,西南巡抚可是官拜正二品,即使是那征北大将军也须礼让他三分,又岂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守备能得罪得起的。
见众人都没了动静,姜婆子不禁得意起来,那肥硕的脸颊因着她的笑意而有节奏的颤抖着坠肉,她鄙夷的在肖睿一行人身上扫视了一遍,冷声道:“我家小姐好心没好报,反倒被你们这些刁民诬陷,今儿个便算是我们倒霉,若有下回,我姜婆子定会如实向周大人禀报,让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哼!”
说罢,她甩下一声冷哼,便拽着狼狈的年秀芝欲出破庙。
肖睿也没了主意,他并不是怕丢了官职,而是怕给征北大将军惹麻烦,朝廷的事并不是他一介莽夫可以独断的,大将军有意栽培他,因此也将他带在身边教了不少东西。
今儿个他能压下这个冲动的脾气,便是因着大将军的教导。
明白什么叫‘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冷昌修冷冷的瞧着这些人,心里对年秀芝的印象在这一刻已经跌至了谷底。
冷怀瑾的眼光由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年秀芝的身上,在这些戏码中,她不曾发出只字片语,因为她知道,女人的娇弱是最好的武器,爹爹和大舅都是男人,定不忍心去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
上前一步,直挺挺便拦住了姜婆子的去路:“小姐这就走了么?你说若是周大人知道自己的义女竟会在半路停宿破庙,还岂图‘美女救书生’,他会如何想呢?就算周大人不介意,那周夫人呢?”
她笑得诡异,眉眼弯弯,唇瓣勾起,仰望人时,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纯真,偏偏是这样的一个孩子,从其嘴里说出来的话,句句诛心。
年秀芝浑身一颤,装了一个晚上的柔弱竟被冷怀瑾的一句话给破了功,她银牙紧咬,双眼迸射出恶毒的光来,指尖深深的掐进心掌肉中,若不是肖睿在此,她恨不得亲手掐断冷怀瑾的脖子。
姜婆子再看冷怀瑾,这心里竟是出奇的惧怕,每每那双清澈的双眼望向她时,她便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肖睿再次咧嘴大笑,是啊,这对于女子来说,可是毁名声的大事,只怕周大人听了这些事,也该不认这个干女儿了吧?
正要上前将人拿下,却在这时,破门被人‘呯’的一声撞了个米分碎,一名身着戎装的少年急报:“将军,不好了,冷家出事了!”
☆、039 调虎离山,死无对质
冷怀瑾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她猛的转身看着那来报的随从,一张脸‘刷’的一下青白一片。
眼角的余光触见那姜婆子和年秀芝泛起淡淡的嘲讽的目光,她猛然意识到,这是一场调虎离山之计。
是的,年秀芝不会要了冷昌修的性命,她一直想要的压根就是肖梅姑和冷逸琛的性命。
只有扫开母亲和哥哥,年秀芝才能堂而皇之的入主冷家三房的当家主母,才能切断冷昌修对娘亲的念想。
而她,冷怀瑾,因为是女子之身,两世都被年秀芝忽略。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有话好好说!”肖睿蹙了蹙眉头,心里却是提了起来,他了解自己的属下,若不到紧要关头,是不会乱了分寸的。
“将军,属下赶到的时候,冷家一片血色……”随从赶紧如实禀报,话未完说,肖睿一行人已经风驰电掣的冲出了破庙。
冷怀瑾浑身冰冷,死死的捏着拳头,脑袋像是要炸开一般。
不,娘亲和哥哥不会死的,她明明重生了,明明已经处处防备了年秀芝。
可是,她千算万算,却还是算漏了这最关键的一点。
她阻止了年秀芝给爹爹下的套,却没有预算家里会出事。
一万个懊意在她的胸腔奔腾着,涨得她整个人冷汗连连,脚步都有些虚实了起来,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几近站不稳。
“表妹,你还好么?”肖子松急忙上前扶了她一把,见她脸色发青,整个人都好像被抽干了血色一般,亦是吓了一跳。
冷怀瑾急忙抓住他的手:“表哥,把这些人都抓起来,若是我娘亲和哥哥有任何闪失,我绝不会放过她们!”
说罢,她眼神一骤,回头冷冷的看着年秀芝:“你最好祈祷我娘亲和哥哥没有任何闪失,如若不然,你在背地里干的那些丑事,今夜便会呈现在周夫人面前!”
如若没有记错,上一世,西南巡抚周启程的正夫人乔氏,一直都对这个干女儿诸多不满,还曾在外头嘲讽过她以媚诱男人,早早便想将她赶出周家,却是苦于一直没有抓住她做错事的把柄。
姜婆子扶着年秀芝的手颤了颤,不安的望着年秀芝。
要知道,自从出了刘家,年秀芝是想尽办法才攀上周家的高枝,她年纪不轻了,且不能跟那些真正的闺中小姐相比,更何况,她还是被刘家休出来的弃妇,名门望族娶妻纳妾都是要调查背景的。
周启程能替她瞒下这事,总归一日,会被揭穿,因此,她要保住名声再觅良夫,唯有舍高求低。
放眼整个商州周遭,压根就没几个她看得上眼的。
唯有冷昌修……
未等年秀芝说话,冷怀瑾已经快步跑出了破庙,与爹爹和大舅一块往冷家赶去。
刚到了村口,便听到了嘈杂的说话声忽高忽低,冷家的院子前聚集了整个村子的老老小小,里正和乡绅坐在院子里头,神色严肃的等待着三房的当家人。
沈氏和大房、二房的人,都惶惶不安的缩在角落里,血腥味扑鼻而来……
冷怀瑾跳下马,便冲了进去,凄励的大喊道:“娘,哥哥……”
肖梅姑听到声响,赶紧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紧紧的抱住早已泪流满面的女儿,压抑在心中的愁和苦终于挣制不住的喷涌而出:“我的女儿啊……”
随着肖梅姑出来的是冷逸琛,经历了这一回,他已经成熟了不少,静静的立在两人的身边,像是守护者一般,警惕的看着周围。
“梅姑,你没事吧?”冷昌修拔开人群,便看见妻子儿女都平安无事的拥抱在一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落了地。
肖梅姑含着泪摇了摇头,见丈夫回来了,又是哭又是笑……
肖睿一进门,便寻着血腥味找了过去,在冷家的院子东角,找到了已是奄奄一息的赵屠夫,他浑身是伤,地上还淌着一滩未干的血水,身旁一把血染的杀猪刀离他半米之远。
这院子里的腥味只怕是从他的身上传来的。
见妹妹一家平安无事,肖睿也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但很快又提了起来,赵屠夫向来与冷家三房无怨无仇,今儿个为何会对肖梅姑母子下手,而且还是选在冷昌修不在家的时候,这事情确实是巧得很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肖睿回头扫了一眼冷家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在里正的身上。
聂氏一瞧肖睿的架势,急忙上前七嘴八舌的说道:“亲家大舅,我看还是请个道士来驱邪,这屋子定是阴气重,赵屠夫许是鬼上身了,今儿个才会发疯……”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冷怀瑾一声大喝给制止住了:“大伯娘,这鬼上身怎的就冲着我们三房了,难不成,你和大伯就没住在冷家么?”
聂氏撇了撇嘴,早已领教过冷怀瑾的厉害,也不敢再与她作争辨,只得灰溜溜的缩了回去。
眼下看赵屠夫这样,八成是活不成了,这事该从哪里下手去查?
对冷昌修一家来说,都是个难题了。
“冷家老三,你赶紧进屋去谢谢你那远房的侄子,若不是他以死相救,只怕三嫂子和琛哥儿都……”里正和乡绅们也是商量不出所以然来,这事看起来是赵屠夫突然发了疯,但谁知道其中原由是怎样?
见他八成是活不了,这事也就棘手了。
因此,大家在同情冷家三房的同时,也都叹着气相继离去。
远房的侄子?冷昌修这才记起屋子里还有一人,想不到那少年不仅救了冷怀瑾的命,这回又救了他妻儿的命。
他快步跑回屋子,膝盖一弯,便要冲对方跪下去,喉头哽咽道:“冷某谢公子对妻儿的救命之恩,此生定当铭记于心,一世感激!”
“咳咳咳……”三声咳嗽声传来,冷昌修一抬头,便对上一对如黑曜般耀眼的丹凤眼,修长浓黑的剑眉斜飞入鬓,泛着不自然的血红的薄唇轻轻的颤抖着,当初的一身锦衣华服已经换作了粗布麻衣,他徬徨不安的望着冷昌修,似是受了惊吓般的便窜出了三房的屋子。
目标明确的朝着冷怀瑾冲了过去,扑上前便可怜兮兮的嘟嘴道:“姐姐,我怕怕……”
☆、040 装疯卖傻,步步推敲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少年的身上,从起先的惊艳演变到惊讶,再从惊讶演变到同情。
话说,长了副如此天妒人怨的面孔,却是个傻子,真真是浪费了这副好皮囊。
冷怀瑾的嘴角抽搐,姐姐?这人看上去已经十三、四岁了,怎的好意思唤她一个六岁的女娃娃作姐姐。
正要厉声喝斥那少年,却见父母正望着自己,到嘴的话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也罢,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揪出整件事的缘由,能给年秀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