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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怀瑾点了点头,对于萧一的办事效率她从来不持怀疑的态度。
冷怀瑾回到院子里,原本侍候的丫头已经换下了,如今,来得又是另一批陌生的面孔,吩咐了歇息之后,她便将所有的下人都遣散了,黑暗中,萧一压低的声音传来:“主子,按您的吩咐,果然发现刘贤妃有不妥,她手腕上竟戴了两个同样的镯子,因此我便偷偷将你的镯子换下了!”
赫惊鸿上前正想说几句,却不想又被德馨死死缠住,只得叹了一口气,急匆匆的离开了。
如今正是风头火势之际,以冷怀瑾如今的威望,要得到她和要陷害她的人,几乎持平。
待他两人走后,赫映月与马佳敏娜也相继离开了,太子临走前深深的看了冷怀瑾一眼,顿了顿脚步,轻叹了一声,提醒着:“你本不该留下来!”
若不是赫连战推了他一把,只怕他连脚步都迈不开了。
一时之间,他整个人都像是被人泼了冰水一般,好半天都动弹不得。
赫连城定定的看着冷怀瑾,他不过是想为今晚的耻辱翻牌,却不想,连带着自己的母后都被搭了进去。
说罢,冲皇后使了个眼色,便与太后身边的嬷嬷一同扶着她走进了内殿。
唇瓣一扬,一抹娇媚的笑意又染上了眼角眉梢,上前扶住太后的手臂,一手替她顺着气,劝慰道:“太后,既然是误会,自然是皆大欢喜了,这什么丢了都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太后的身子啊!”
而刘贤妃虽气恼没有因此扳倒冷怀瑾,却好在她一直处在暗处,因此,这事也算不到她头上来。
虽没有指名道姓的,但任谁都知道这说的自然是皇后了。
太后在宫中打滚了几十年,心中早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气愤难平的同时,狠狠的瞪了皇后一眼,嘴里嘲讽道:“今儿个这事,哀家看是贼喊捉贼的把戏!”
与他一块搜查冷怀瑾院子的其余几名太监也都同样死去了。
便在这时,那小太监眼神一白,嘴角一团黑血吐出,整个人便倒地不起。
听到小太监的这一番话,皇后顿时醒悟,他这是要揭她们的老底了,眼神一紧,一瞬之间,整张被胭脂铺盖着的脸上便显现了恶毒之色,正要上前,却被安公公在暗中拉了一把。
他反正要死了,但总不能再害死自己的亲娘啊,想到这里,小太监的嘴张了张,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腰肢挺了起来,直直的冲冷怀瑾磕了个响头,恳求道:“求县主饶过奴才的娘亲,奴才今儿个便为县主洗冤了……”
那名小太监的身体由于冷怀瑾的几句话颤抖得更加厉害了,眼中也续了些许泪花……他只知道她娘来了京城做仆妇,却不想,竟是在冷怀瑾的府里。
只可惜……在整个慈宁宫里,除却赫惊鸿,没有一个人能猜透她的性子。
但凡了解她的人都该知道,她越是表现的童叟无欺,便越加的可怕。
说到这里,冷怀瑾的脸上更加的温和了,眼中似乎噙着善意一般,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
冷怀瑾可不顾这些,却又接着道:“我府上有一位仆婆与你十分相像,她平日常说自己的儿子在宫里当差,我见你长相与她相似就大胆猜测了,如今,你可有什么话要与你的亲娘交待?”
可不是?那小太监的身子猛的一抖,十分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冷怀瑾,似乎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说起这些。
她自然要记着,只有记着上一世的事,这一世,她才能掌控住别人的软助。
当然,这些信息都是上一世残留在她脑子里的。
“且慢”,她似笑非笑的望着司马皇后,上前,挡在了禁卫军的跟前,低头瞧着那跪在原地瑟瑟发抖的几名小太监,问道:“这位公公,如若本县主没有看错的话,你便是安公公的侄子,原本是江南人,后因家境不好,就来投靠安公公了……”
说罢,禁卫军正要上前要抓人,却被冷怀瑾伸手给拦了下来。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她又怎能留下这些活口,日后留下隐患呢?
皇后这才醒过神来,那已然气得青筋暴跳的手掌猛的挥向眼神的小太监,‘啪’的一声脆响下,殿内传来皇后愤怒的喝斥声:“真是个混帐东西,眼瞎了不成?竟害得瑾平郡主白白受辱,拉出去斩了!”
“噗……原来血凤镯是黑血玉做的,惊鸿今儿个算是见识过了!”一声半玩笑,半打趣的话凑到太后的耳边,将这个原本就混乱的局面搅得更加五味阵杂。
紧紧的咬着自己的红唇,拼尽全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惊讶过度而惹人注意。
这个女孩,她真的只有九岁的幼龄么?世人都说深宫险恶,此时在她看来,冷怀瑾要比这宫里的每一个女人都险恶。
一时之间,她看向冷怀瑾的眼神就像是见了鬼似的。
不……她明明将戏演得那般的逼真,入宫这么多年,还未有哪个妃嫔在她手下逃脱过,今日的这一切,都太过令她惊讶。
在太后的身旁,刘贤妃的脸色早已白成纸状,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想到这里,他抬头瞧着冷怀瑾的反应,这丫头似乎早已料定了结局,从始至终没有半句辨解,即使如今真相大白,她亦是淡漠的旁观着,好似这一切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立在一旁的赫惊鸿这才松了一口气,今儿个晚上,他也有疏忽,若不是被德馨缠着,他便不会错过冷怀瑾院子里的一举一动,也就不会让现在的事发生。
一时之间,整个慈宁宫中呼喊求饶声一片。
“太后娘娘,定是院子里的灯火太暗,才会看错了,求太后娘娘饶了奴婢们!”
既然连这些搜东西的小太监都承认了是自己眼拙,那么,方才口口声声指责冷怀瑾的那几名小宫女,又怎会不知该如何做呢?
齐声呼道:“太后娘娘饶命,定是这夜里灯光不好,奴才们个个眼拙,才会冤枉了瑾平郡主,还请太后娘娘饶命啊!”
未等太后责罪,那几名搜查冷怀瑾院子的小监已经颤抖着跪了下来,不住的磕着头,他们都是宫里的人精,虽说方才他们寻到的镯子确确实实是红色的,但如今,暴露在众人面前的却是黑色的,因此,他们立马改了口。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但凡是个有眼睛的都真真实实的看到了这一幕。
是啊,这哪里是什么血凤镯子,这根本就是一枚黑玉镯子,虽说亦价值不菲,但是与血凤镯子却是完全不同质地的。
“母后,这便是您的血凤镯子么?儿臣倒是好奇了,血凤镯子竟是黑色的!”随着赫映月的一声尖锐的讽刺,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里头的东西随之弹落红地毯,完好无损。
‘啊……’随着她动作的僵持,那手捧盒子的小监也吓了一跳,以至于双手开始颤抖起来,手中的盒子也不受控制般的抖落在地,发出一声极为刺耳的‘啪’声。
而就在这时,皇后那戴着华丽护甲的手指优雅的抛开了那黑木夹子,她双眼猛的一紧,原本已经酝酿好的话即将脱口而出,却在最后一刻卡在了喉咙中央。
握紧了拳头,他的胸口带起了稍为剧烈的起伏,心里在咆哮着,冷怀瑾,马上你就要跪下来求我娶你了……
赫连城似乎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冷怀瑾仍旧能对他视若无睹,原本染上的喜色,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即失望又不甘,却又含着几分报复的快感。
冷怀瑾没有说话,而是淡淡的视线又移了回去,重新瞧着那个原本应该摆在她房中的黑木夹子,眉心呈现淡淡的皱痕。
约摸半盏茶的功夫,大殿之上没有人说话,皇后的手缓缓的伸起,似乎在炫耀即将到来的胜利一般,她的嘴角勾着淡淡的弧度,那对画得过份夸张的双眼似乎也染上了高高在上之色。
是啊,这一世,赫连城几时在冷怀瑾的面前得意过?哪一次不是被她反握其中,步步紧逼?难得她也有不知所措的一日,他又如何能不得意呢?
冷怀瑾挑眉瞧着他,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这副冷漠的外表下难以掩饰的得意之色。
☆、138 连连打击,宫中鬼影
却是,话还未说完,几道白影闪过,竟是将赫连硕左右驾起,‘嗖’的一声,飞离了原地,而另外几道白影也冲着冷怀瑾冲了过来,似乎是想将她一同驾起来……
不管对方使的是什么花招,只要自己与赫连硕都受了重伤,别人便不会拿她如何了。
“快,在赫连硕的身上划几道伤痕,务必不要伤及其性命!”再次睁开眼,她已经将一切邪念压下,死死的让自己镇定下来。
冷怀瑾点了点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地段选的倒是极好的……
“回主子,前头是凤夕宫,皇后娘娘这会儿正幽禁,所以不能点灯火!”萧一这段时间已经将宫中的情形摸得十分熟络,因此,即使在黑暗中,他也能准确辨认方位。
“前头是什么地方?”冷怀瑾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咬着牙关问身后的萧一。
便在这时,不远处一团幽绿色撞了过来,紧接着,四面八方都闪过飘乎的白影,整个御花园周围像是被鬼怪团团围住一般。
看眼前的情形,他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冷怀瑾的脑子也开始有些不清醒起来,她使劲的掐着自己的大腿,整个人往后退去,黑暗中萧一在身后接她接住,声音也带了几分焦急:“主子,如何才能解你的毒?”
思考之间,赫连硕已经痛苦且煎熬的抚上了冷怀瑾的手腕,整个人神智不清的朝着她靠过来,滚烫的身体似乎在灼着他,使得赫连硕拼命的拉扯着自己的衣衫,若不是浑身无力,只怕他此时已是衣不遮体了。
只怕,那幕后之人所设的局,绝不会是下药这般简单,这其中还藏着什么玄机呢?
那幕后之人早就料到冷怀瑾要去关睢宫,因此,在这半路设好了局等她。
这才发觉,那赫连硕的手腕滚烫的像是要烧着一般,瞧他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模样,八成是被人下了药,而故意放到这里来等她。
一个激灵打在身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急忙用手去捂鼻子,却是为时已晚,那气息已经迅速的窜进了她的五脏六腑。
她警惕的上前,冰凉的手指抓住赫连硕的手腕,想瞧瞧他到底是犯了什么病,却在这时,一股奇异的味道从赫连硕的身上传来,猛的便扑进了冷怀瑾的鼻间。
那声音极为痛苦,就好似从喉头挤出来一般,紧接着,赫连硕脚下的步子晃动了几下,整个人便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
他慢悠悠的走着,时不时用手扶着额头,身上似有一股子怪味飘出来,冷怀瑾想起刘贤妃之前与她说的那些话,本能的便要调头走开,却不想赫连硕似乎先瞧见了她,伸出手来,嘴里喃喃道:“冷怀瑾,救我……”
绕过御花园之际,她还故意在假山后面逗留了一会儿,再往前行,却意外的瞧见前头一个人影亦慢悠悠的走着,原本以为正是那传说中的‘鬼怪’,却不想,上前一看,竟是东宫太子赫连硕。
这几日,天气又沉得厉害,似乎又在酝酿一场新的暴风骤雨的来临,冷怀瑾不紧不慢的走在回慈宁宫的路上,时不时哼几曲小调,心情倒是极好的。
说罢,便也不顾周润芝的阻拦,快步便出了关睢宫。
拍了拍周润芝的手,冷怀瑾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