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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凭几句话,自然没有人相信,可就在这时……周世英的身上竟有东西闪动,老夫人大叫了一声,连连后退了几步,指着周世英便道:“你还想害我?你快走开,你快走开……”
几名懂医的太夫上前一摸,将那发光的米分末凑到鼻间一闻,不禁道出:“这是黄磷米分!”
黄磷米分遇火自然燃的事,在天熹国也不是什么隐情,因此,一说出来,很多人已经明了。
那么……方才老夫人院子里着的火,是不是就是周世英身上的磷米分所至呢?
再瞧跪地不起的周世英,他眼眶红红,脸上悲痛却不卑微,重重向老夫人叩了个响头后,哽咽道:“奶,即使世英曾经错过,但总归已经懂事了,您便不能再相信我一回么?”
这样的语气,这样肯求的模样,若是换作以前的老夫人,早就举双手投降了,只可惜……老夫人今儿个便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了,似乎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就算是周夫人也软下心来,在老夫人面前求情道:“母亲,世英已经知错了,况且他今夜都是寸步不离的与我们在一块,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
说到这里,众人似乎明白了为何周世英要吓死老夫人,便看老夫人如今对他的态度,便是周世英在周家最大的阻碍了,更何况被老夫人这么一闹,周世英的名声恐怕也保不住了。
“便是他,秀芝恨我不认她,便伙同了这蓄牲要弄死我老婆子,我不会让你得逞的,青江,你赶紧处治了他,咱们周府没有这样的后人!”
老夫人听了周乌氏的劝,似乎更加的激动起不,浑身颤抖着指向周世英,双眼瞪得滚圆,嘴里重重的喘着气,似乎随时有昏过去的可能。
局面到了这个地步,周青江亦不敢再轻举乱动,他知道,若是再与薛氏顶撞下去,只怕薛氏便活不过今日了。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气死自己的老母亲,明儿个他便准备下天牢去。
“娘,您别喘口气,喝口茶,有话慢慢说!”周青江接过身后的丫头递过来的杯盏,凑到老夫人的面前,却不想,老夫人竟毫不领情,手一拂,将那茶水如数泼到了周世英的脸上,周世英原本就懂得武术,因此,身子也本能的侧了侧,想要避开。
这不避还好,一避之下竟撞到了老夫人的胸口,也不知道是他的力气真的如此之大,还是老夫人今儿个故意要制他于死地。
他伸出手时,老夫人的枯稿的手掌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狠狠的骂了句:“蓄牲,你要杀了老身么?”
说罢,身后的仆妇已经扶不住她了,只见老夫人的身子重重的倒向一边,‘哗啦’一声,撞在旁边的案几上,一时之间,额头血肉模糊……
“老夫人……”
“娘……”
谁也没料到事情竟会发展成这个地步,周青江冲了过去,将老夫人扶住,双手颤抖的抚着她额头的血水,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只觉得心里一阵酸痛,眼眶立即转红,进而大滴大滴的眼泪便汹涌而出……
周乌氏怔愣的看着这一幕,脚步不稳的往后连退了两步,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议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有人大叫起来:“快请大夫,快请大夫……”
☆、114 老夫人殇,游湖诗会
周世英的脸色惨白一片,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双手僵硬的往回收,只觉得浑身冰冷得厉害,好似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子冷水,比之上一回在周府被人当场捉住,还要惨烈百倍。
毕竟,今儿个在这里的都是朝廷命官,还有宫里的安公公……
明儿个一早,这事便会传到皇上的耳中,到时候只怕周青江要保他,皇上那边也不会同意。
“奶奶……我扶您回院子,大夫就快来了!”周世华已是泪流满面,嘴唇颤抖得厉害,到了这一刻,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不在意家里人,而是太过在意,才会产生那么多的愤怒。
不管以前老夫人对他做过什么,到这一刻,他都觉得无所谓了。
甚至,他希望老夫人能好起来,还像从前那样对他冷言冷语。
只要老夫人活过来。
薛氏听到周世华的声音,双眼这才慢慢的撑开一条缝,伸出手,似乎想要握住什么,周世华赶紧抓住她的手,顺势将旁边的仆妇挤到了一边,耳朵凑到老夫人的嘴边,想听听她还有什么心愿没有完成。
细若蚊虫的声音,就好似夜风吹过,但他却听了个真真切切。
她在说:“孩子,我终于不欠你了,我相信你的话,那个世英是假的,你一定要揭开他的真面目,为你哥哥报仇……”
这句话,已经费尽了老夫人最后一丝力气,说完之后,她握着周世华的手微微一松,双眼慢慢的合了起来,嘴角却是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弧度,脑袋往周青江的方向偏了偏……
“娘……”
“奶……”
“老夫人……”
大夫终于赶到,手指一探,人已经没有了气息,全身脉博尽停,已经寿终就寝了。
“主子们请节哀,老夫人已经驾鹤仙去了!”大夫悲痛的收回手,十分恭敬的双膝跪地,冲着老夫人的遗体重重磕了一记响头。
这一诊断无非是给整个周府劈上了最响的一记闷雷,哪里还有人有心思管安公公手里的圣旨是冲着谁来的,亦没有人管到底方才老夫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们却是真真切切的看着周世英推了老夫人一把,以至于老夫人重重的磕在了案几上,这才会丧了命去。
周青江抱着老夫人的遗体痛哭流涕,周乌氏亦跪地不起,周世华泣不成声!周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亦都相继跪下,哀戚老夫人的仙逝。
好好的一场喜宴,到最后竟演变成了丧宴。
周世英的拳头握得死紧,眼神在四下搜寻了一遍之后,却发现,冷府的人竟不在其中行列,他身边的人小声报道:“冷家一早便离开了!”
听了这话之后,他简直如遭雷劈。
是的,冷家离去的时候,他还曾心中狐疑,以冷怀瑾的性子,出了今儿个早晨的事,是绝不会放过他的,为何如今又会提前离席,如此一来,他即使是要指责冷家,只怕也无从说起……
好个冷怀瑾,好一招斧底抽薪的妙招!
果然,他周世英,自诩一世聪明,竟斗不过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
见到此情此景,安公公已经将圣旨不着痕迹的收了起来,上前一步,礼貌的劝了周青江几句,便领着一众人匆匆离开了周府。
其余官员也相继告辞。
片刻之后,诺大的周府里已经是静谧一片,没有人说话,连虫鸣鸟语似乎都躲了起来,为老夫人的逝去而默哀着。
良久,周青江起身,吩咐平日里伺候着老夫人的仆妇们替她净身。
周世英跪在原地,没有人唤他起来,甚至没有人再看他一眼,那种绝望的遗忘可怕得让他瑟瑟发抖起来。
过了今夜,他不知道一切都会怎样。
但……他不能死!
老夫人的院子里点起了冥灯,仆妇们将老夫人平日里穿过的衣裳都收拾妥当,所有的下人都默默的做着最后的善后工作。
而周府的三位主子,却是在老夫人的尸首前一直坐到了天明。
次日一早,宫里便传来口谕,说是皇上准周青江丧假三日,昨儿个夜里的事,元庆帝自是已然知晓,他之所以会不闻不问,无非就是想看看周青江这个当朝右相该如何处理家中的事物。
他抬了抬手,吩咐人给那传口谕的小太监打了赏,这才疲惫的起来,轻道:“将周世英押进来!”
便在这时,周府的管家来报——周世英已经连夜逃出了周府,如今已经寻不见人了。
听了这样的话,周青江只觉得脑袋一阵钝痛,许是打击重重之下,他一向强壮的身子竟踉跄了几下,险些摔倒在地,周世华及时扶了他一把。
眼看着一向强势的父亲,在一夜之间,双鬓都花白了,周世华的心里越加的不是滋味。
这一夜,他都在回想老夫人临死前的那几句话。
内心百转千回间,竟温温暖暖的,想来……昨儿个夜里,老夫人终于清醒过来,进而是吃了称砣铁了心要为哥哥报仇,这杀亲之仇,即使不丧了命去,也该一世享受牢狱之灾了。
只是老夫人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周世英居然会逃出周府。
那样层层的守卫下,他能出入自如,便说明了,他早已为自己埋下了后路,如今的周世华却是一点儿也不吃惊。
一切正如冷怀瑾所说,周世英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勾了勾唇,脸上洋起一丝苦涩的笑意,只觉得愧对了老夫人,她死前的遗愿便是为哥哥报仇,如今……他们却让仇人再次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去。
“来人,通知九门提督,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将那逆子给我挖出来!”一声震怒传来,周青江徒手捏碎了手中的杯盏,碎片将他的手心刺得血肉模糊,可他似乎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痛疼。
只是……心里亦在流血罢了。
……
冷府
“这几日可有可遗的人出入周边?”秋风四起,秋日已到,树叶泛黄,院子里也显得落没而萧条,可不知为何,冷怀瑾却爱极了这个季节,临近死亡的美,和步入黄昏的美,不正是她历经两世的心态么?
如今,她还怕什么?
赵楠煮茶的手法是越来越好了,茶水的香气在小碳炉的加热中芬香四溢,飘满了整个院子,闻到鼻间,只觉得心旷神怡。
冷怀瑾半仰着头,看着头顶上那湛蓝的天空,想着又一年中秋节了。
她记得中秋节夜晚是京城中最热闹的日子,上至达官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会到庙里参拜,然后到碧水湖去放许愿灯,一些富家公子、小姐,则喜欢坐上画舫游到湖中央去欣赏这夜的月色。
当然,对月当歌的美事却也是少不了的。
“小姐,这几日周边都安静着,只是听闻西南边蝗虫泛滥,地里的庄稼都被这些害虫给啃光了,如今很多流民涌上了京城周边,很快就不太平起来了!”
张全陪着在院子里坐着,双眼时有时无的瞧一眼越楠煮水的模样,嘴角却挂着一丝愉悦的笑意。
这样的时光,似乎是静谧却又美好的。
三人谈话间也刻意压低了声音,似乎谁也不愿意打破这一瞬间的美好。
“哦?竟有这事?”冷怀瑾微微提了些音量,问的虽是疑问句,可心里却也不稀奇,上一世,这蝗虫可将整个天熹朝害惨了。
到最后闹得人心恍恍,几个地区发生了农民爆动,南诏也趁着这个档口,在边垂发战,以至于天熹国损失极大。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元庆帝才听了征北大将军的提议,举办了一场武试。
“只是听闻,还不能确定!”张全点头,近来,他属下培育了一批线人,京城周边的消息,都是由这些线人提供,因此,会比其他人都灵通一些。
但这事毕竟还没传到京城来,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刻意散布流言呢?
赵楠煮的茶已经好了,十分老道的为冷怀瑾沏上了一杯,亦同样为张全也沏上了一杯,一直未曾说话的她,听了流民之说,忍不住问道:“商州呢?也遭了罪么?”
若是商州遭了殃的话,那么冷家的果园以及壮子呢?
下面的话她想了想,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跟着冷怀瑾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