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单单是把戏,似乎有假戏真做的嫌疑,若是周润芝真的可以忍受外头的艰辛而坚持不回周家,想必冷怀瑾会毫不犹豫的助她逃离京城。
因此,赵城才会冒然约她前来。
冷怀瑾本能的提高了警惕,敛下双眼,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香茶,不禁问道:“于我有什么要紧?”
她做事一向滴水不漏,身边的人,却是无人能看出她对赫连城和董家的仇恨。
她自问与赫惊鸿接触不深,即使曾经心动过,但放在利益和前景面前,她一样能舍弃后者。
听了她的含糊其词,赵城却是不住的摇头,这个女孩,比赫惊鸿嘴里说的那般,还要让人难以捉摸呢。
明明心里担忧着赫惊鸿,如若不然,她也不至于冒险来一趟邀月楼,嘴上却是死鸭子嘴硬,硬是要将与赫惊鸿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冷小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来京城做的这些事,世子都是知道的,因此,在下断定你定是与董家和三皇子之间,有着什么恩怨!”虽然这事赵城也想了好久。
一个远在商州的小农户家的女儿,却与京城中名门千金以及皇子之间有着牵扯。
这话,如何解释起来,似乎都让人难以相信。
若不是赫惊鸿密切关注着冷怀瑾的一举一动,任谁都不会相信。
她拉扰周家,斗败李家,使得李家与李贤妃之间产生隔亥,这其中受损最大的就是赫连城,而李贤妃若是倒台,赫连城的这支后援队也会垮去一半。
再言董家,原本因为董婉玉的缘固,董家亦是腾云直上,这些年来,更是在背后寻觅女儿的金玉良缘,眼看着赫连城正得圣宠,近来也颇有直飞上天的趋势,不料,在这个时候,董婉玉名誉受损,而赫连城却态度不明起来……
曲曲折折中,董婉玉与赫连城几乎是两败俱伤。
啪啪啪,巴掌声响起,冷怀瑾不禁失笑,一双灵动的双眼望向赵城,明明里头水波暗动,他却觉得浑身起刺,冰冷不堪。
“赵爷不愧是世子身边的谋士,真真让人佩服得很,被你这么提点,我倒是觉得世子也不是可以依靠的靠山啊!”
说了这么多,赵城无非是想提醒冷怀瑾,如今,她必须找一处靠山才能和赫连城以及董家对抗。
如若不然,等同于鸡蛋撞石头,玉石俱焚呢。
赵城似乎是没想到,自己只粗浅的说了一句,冷怀瑾就完全通透了,他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心中却是五味陈杂起来,自己自诩才智过人,却不想,绕来绕过,连个八岁的小女孩都不知。
不禁面上无光,微微发热起来。
“冷小姐今后可有什么打算?”既然在言语上斗不过她,赵城只得转移话题,顺便套套冷怀瑾的话,也好回去跟他家的主子交差呢。
说到打算,她倒想起了今儿个来这里的目的,指了指花厅外头,笑道:“过几日,我要看到一个毫发无伤的人,这就是我的打算!”
说罢,不再多作停留,沿着来时的路快速的出了邀月楼,利索的翻墙出去之后,在偏僻的小道上迎上等候她多时的张全,迅速的钻了进去,马车已经嗒嗒的跑了起来,待赵城追出去之际,便只看到马车的影子。
不禁摇了摇头,真是个鬼机灵的女孩呢。
赫惊鸿这般精明的人都会栽在她的手里,可见这个女孩是有多厉害。
这一头冷怀瑾刚走,那一头,周润芝便被邀月楼的掌柜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掌柜的原本就不赞同赵城将这姑娘留下来,又不好拂了赵城的脸面去,只得想尽了法子好早些将周润芝给赶出去。
“廖掌柜,这里已经很干净了,我方才擦过了!”擦桌子抹板凳的活儿,她周润芝是何时做过,眼下真的动起手来,却还被人嫌三嫌四,这使得周润芝胸腔里的火气腾的一下,便窜得老高,瞪着一双杏眼,毫不示弱的瞧着廖掌柜。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所谓的打扫居然会这么累,不仅要将桌椅板凳都擦上一遍,还要将门窗角落也清扫的一尘不染,地面也要用干净的抹布一点一点的擦拭,从下午一直忙到夜晚,她连口水都没喝过。
“丫头,在我们这里讨生活,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你若是做不好,今儿个晚上这顿饭就别想吃了!”廖掌柜眉心一拧,枯稿的面容居然隐隐透出几分锐利之色,却不是井市小民那般的凶神恶煞,这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强势。
想来,这邀月楼里的每一个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周润芝一边在心中腹诽着,一边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肢,委屈的眼中都噙了些泪珠,却又不愿意就此服输。
一咬牙,便顺着廖掌柜方才指的地方,又给重新擦了一遍。
原本以为自己服了小,他便就有了台阶下,这一天的工作也该做完了,谁不知,那廖掌柜的居然用手一抹,再将手指凑到眼前定神一瞧,居然有一小层的灰尘,因此,当下脸色又不好了:“这窗台怎的没擦,赶紧擦了!”
周润芝气得一张脸都红了,不服气的跑到窗台前,用手一抹,却也不得不服输,真的还有一层灰在。
到总算这里的一切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时,已是夜半时分,她筋疲力尽的走到厨房,原本总该有些美味的饭菜在等着她,却不想,只剩几道残羹剩饭,还是被人挑得已经无处下筷的那种,桌面上一片狼藉,一张小字条上写道:收拾碗筷。
她这是连饭都没吃上,还得帮着收拾呢。
看着满桌子的凌乱和脏肮,周润芝忍了一天的眼泪却是再也忍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趴下便是一阵哀嚎。
在外面讨生活怎的是这样的艰难?
早在商州的时候,她便见着冷怀瑾将酒楼和果园打理得井井有条,怎么到了她这里,就难如登天呢?
哭过之后,她的肚子却是不争气的唱起了空城计,看着那些恶心的饭菜,她勉强扒了几口之后,回到临时安排的住所。
好在住的地方还算干净,也不用和别人挤在一间屋子,因此,她擦了擦身子,忍着一身发臭的恶心,便倒头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她正睡得美滋滋的,却被人当头波了一盆子冷水,直将她浇得从床上跳了起来:“怎么回事?下雨了么?”手忙脚乱的想要找地方避一避,竟看见面前站着一个凶神恶煞的中年妇女。
健壮的身躯,冷冰冰的面孔,鼻孔朝上,正不屑的打量着她。
“你怎么泼我一身冷水?你太过份了!”周润芝看着全身湿溚溚的模样,这可是她唯一的一身衣裳,从家里带出来的包袱在住客栈被老板赶出来的时候,没来得及去拿,因此,这几日都不曾换过。
虽闻着有一股臭气了,但总算还能穿。
原本想着,有了工钱,就可以再去置一身了,却不想,眼下被人一泼,她哪里还有衣裳换?
因此,也是气得头顶冒烟,恨不得跟那婆子打上一架,怎赖,看人家的身段,她就知道自己是打不过的,因此,鼻子一酸,又忍不住掉了眼泪。
“要哭回家哭去,你以为你是千金小姐么?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不起床干活就趁早走人!”婆子却是没有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思,双眼一瞪,两手叉腰,指着周润芝便大骂了起来。
要说从小到大,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别说是被人骂了,府里谁不是将她捧上天的?
这样想着,周润芝掩着脸,拔腿便跑出了邀月楼。
她前脚刚走,那婆子便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冲着在暗中看戏的廖掌柜的笑了笑:“我演的还好么?”
那廖掌柜的竖了个大姆指出来。
周润芝顶着一头一身的湿,在街道上跑了好一会儿,此时的日头正火辣辣的旺,眼看着,竟过了午时,她身上的衣裳也晒干了,一些摊点的小贩也陆陆续续的开始叫喝起来。
“包子哎……热腾腾的包子哎……”看着小贩们一个叫得比一个欢,周润芝不禁斜着双眼去看,嘴里馋得直流口水。
又是一天未进过食了。
可她才刚走近那包子摊挡,小贩便嫌弃的冲她挥了挥手:“走开走开,我这里不施舍乞丐……”
周润芝被那小贩的话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自己的身上看去,方才被那水一泼,加上好几日没换过衣裳,也没洗过澡了,因此,闻上去,浑身都有一股子馊臭味,许是方才跑得太快了,衣裳竟被刮破了好几处,脸上也脏兮兮的,说她是乞丐,也确实没有说错。
眼中的泪又一次流了出来,吞了吞唾沫,她思量着还是得找份事做。
到了夜里,瞧见酒楼生意好的,她便主动上前询问请不请人洗碗,在问过好几家被人赶出来之后,不知不觉中,她竟走到了烟花之地,抬头一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正排着队招揽客人,卖唱卖笑的声音不绝于耳。
来来往往的男子皆是不怀好意。
她嫌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正想转身离开这里,却不想,手臂被人紧紧的拽了一下,紧接着一股浓烈的酒气扑入鼻间。
“美人儿,来陪大爷喝一杯!”说罢,一张带着酒气的臭嘴便凑到了周润芝的脸颊边上。
她吓得尖叫了起来,一把推开那男人,没了命似的在街道上跑……
眼泪哗哗的止也止不住了。
啪啪啪……
“怀瑾,快开门,快开门,救命啊,救命啊……”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她总算跑到了冷记酒楼的门前,此时街道上已经熄灯灭火,一片黑暗了,周润芝也顾不得这么多,使劲的拍着冷记的大门。
带着哭腔的声音中是浓浓的惊恐,浑身瑟瑟发抖。
说来也凑巧,今儿个冷怀瑾还真的就在冷记里与墨殇喝着果酒聊着一些经营上的问题,这段时间,墨殇不断的在扩张冷记的规模,眼下冷记酒庄已经和京城中的一些大酒楼接洽上了生意。
再加上邀月楼也正式和冷记合作。
所以,皇商的事,已经有了些眉目了。
却在这个时候,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响起,两人同时警觉的抬起头来,互望了一眼之后,仔细一听之下,那声音却极为熟悉的。
冷怀瑾的眉心微微一蹙之后,便快速下了楼,心里却想着,莫不是周润芝出了什么事了?萧一不是一直在保护她的安危的么?
打开门还未瞧见人的模样,怀里便扑进一个黑影,抓着她的前襟哽咽道:“怀瑾,救命,救命……”。
☆、105 润芝回府,董府请柬
冷怀瑾定睛一看,扑进怀中的人儿,不是别人,正是这几日闹得她焦头烂耳的周润芝。
“怎么了?”费力的将周润芝从怀里扶起来,她不禁四处张望了一番,耳边只闻她喊着救命,可她背后明明一个人也没有呢。
更何况有萧一在暗中保护着她,周润芝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才是。
“呜呜呜,怀瑾,快救我,这京城中的人都欺负我”被冷怀瑾这么一问,周润芝哭得更加伤心了起来。
想想这几日的遭遇,先是银子用完了被客栈的老板给赶了出来,然后是进邀月楼被掌柜的指手划脚,还被恶婆子欺负,再之后,又险些被喝醉了酒的男人占便宜,说起来,这几日的遭遇还真是匪夷所思得很呢。
将她原本逃出府的美好打算完全幻灭了。
以前在周府,受人尊重,人人将她捧在手心,使得她不知外头人心的险恶,一味的觉得自己理所当然被簇拥着,被爱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