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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单单是接这些大户人家的订单,便让钱掌柜的应接不暇了。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忙出来的热汗,左右为难的跑到厨房口冲里头的墨殇喊了一声。
这酒水到底出多少,要卖给哪一家,到底来说,还是主家说了算,因此,小订单,他可以拿主意,但大订单,他还是习惯性的来请教墨殇。
“来年的货只怕已经订完了,你去回一声,若是陈家能等的话,来年在京城城北的冷记再订!”墨殇将刚刚出锅的菜装上碟,让小二端上桌去,嘴里却也不闲着,冲着门口的钱掌柜的喊话道。
钱掌柜的‘哎……’了一声,便要转身回话去,却不想,一个回头,便撞上了身后的一个少年。
那少年怕是已经立在此地,好一会儿了,不声不响的。
“哟,刘大少爷,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钱掌柜的看清来人之后,脸上不禁堆起了假笑。
话说,早前的刘家,可是整个商州的骄傲,但近两年来却已是在走下坡路。
自打冷记开起来,商州的酒楼和酒庄的生意,便被其独占了三分之一了,因此,不少同行的商家都曾上门来找过渣,钱掌柜的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你们东家要上京城去?”刘坤显得有些吃惊,这事冷怀瑾却是从未与他提起过。
他只道冷昌修要考乡试,若是中举了,有机会候补官员,但是否上京,或是举家上迁,还是个未知数,怎的冷家却像是胜券在握一般呢?
“这可说不准,咱们冷记的生意可火着呢,做到京城去有何不可?”钱掌柜自豪的竖了个大姆指起来。
话说,他活了半辈子,还从未将一间酒楼经营的如此热火朝天过,因此,钱掌柜的是打心底里佩服冷怀瑾这个小丫头片子。
刘坤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转身便冲出了冷记酒楼。
跳上来时的马,就直奔冷家果园去了。
冷怀瑾正从果园里出来,这几日身子骨好些了,便准备与张全一道去一趟商州,交待一番过年的事宜,以及查看店里酒水的买卖情况。
“冷怀瑾……”刘坤远远便冲她喊了起来,一脸俊脸或是因为来得太过急促,而微微有些涨红,使得他身上原本斯文的气息被生生的破坏掉了。
冷怀瑾抬头一瞧,竟是好些日子不曾见面的刘坤,唇角勾了勾,冲对方扬起一个礼貌的笑意。
“你要食言了么?当初明明是说好了,你替我夺回刘家的大权,而我为你打探消息!”
一种无边的恐惧感侵噬着刘坤,当初他能忍气吞声的等待着翻身的机会,便是因为有了冷怀瑾的计策,冷记笼断了整个酒业市场,才使得刘景在接手时一败涂地,如此,乌氏才会提出让他重新接掌刘家的大权。
但若是冷记不在商州了,那么……便意味着刘家没有了强敌。
刘家的酒水便也会恢复如初,一切便会成为一场泡影。
想到这里,刘坤似乎预计到了自己的将来,冷家一走,乌氏没有了强敌,便会迫不及待的从他的手里收回大权,他在刘家,便会回到之前那一无是否的境地。
“所以呢?”冷怀瑾挑眉,不禁对刘坤有些失望了起来。
乌氏纵然可怕,却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怎的令到他连迈出第二步的勇气也没有了?
“所以,你便不许我离开商州,要一直在这里,为你打开刘家的大门,牵着你的手,一点一点的接管刘家?”停顿了片刻之后,她继续说下去,清澈的双眼微微仰起看向刘坤,与外头蔚蓝的天空形成了一种纯净的颜色。
这样的一个女孩,一旦依赖上她,就像是吸食罂粟般,让人越陷越深。
被说中心事的刘坤,生生的后退了两步,眼神中充斥着恐惧和惭愧之色,是啊……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冷怀瑾如今还不过是个七岁的小女孩,但她却能为他出谋划策,将乌氏斗得寸步难行。
“我……知道我不该这样想,但我真的斗不过乌氏,她太可怕了!”终究,刘坤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魔,身子缓缓的蹲了下去,满脸的灰败和落没。
他知道,这个女孩绝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眼下,他能做的只是让她在走之前,替他指一条明路,至少,不至于流落街头。
“刘坤,我给你二条路走,第一,将乌氏杀了,真正揽起刘家的大权;第二,将刘家的百年基业毁了,到我这里来,我许你一世的荣华富贵!”
探下身子,她仍旧是神色清淡,便像是在诉说一件稀疏平常之事,甚至嘴角还带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刘坤的身子抖了抖,待缓过神来,却也渐渐明白了冷怀瑾的意思。
刘景的背后始终有刘贤妃在撑着,他即使现在掌了刘家的大权,总有一日,还是要归还给刘景的,因此,就算他杀了乌氏,将来刘家的基业,也一定会落到他的手里。
然而,让他毁了刘家,却又似乎太过残忍。
想到这里,他愣愣的看着冷怀瑾,颓废的眸子里渐渐犹豫了起来,慢慢的起身,向他的马走去,嘴里喃喃道:“让我再想想……”
其实,不管刘坤最后的决定如何,刘家的结局,已成定局,然而,她念刘坤还颇有些商业才能,因此,想留在冷家酒庄管理,若他想不通,她亦不会强求。
“小姐,刘家的事,又与我们何干?”跟在她身后的张全,似乎有些不明白。
为何冷怀瑾总要牵制着刘家。
若是他们迁往京城,刘家的死活,又与他们有何干系呢?
冷怀瑾的眸子微微含笑,缓缓坐上马车,低声向张全解释道:“张全,我不是要对付刘家,我要对付的是刘贤妃,只要刘贤妃失宠了,赫连城,才能向太子宣战,如此一来,咱们才能坐收渔翁之利啊!”
刘贤妃膝下无子,私底下是和皇后串通一气,力保太子,这枕边风,也吹了好些年了,若是让她一直吹下去,赫连城岂不是没有机会反击了么?
上一世,她帮了赫连城,而这一世,她同样要帮他,只不过……这一世,她要的是,他们斗得你死我活罢了。
“小姐说的是……难怪小姐上一回给周家送酒……”张全恍然大悟,脑子里也通透了起来。
是啊,周青江即日便要入选几阁八大阁老之一,这果酒的秘密,一旦由周青江传出去,便有了十成的信誉度,再加之,周青江与刘家属亲戚关系,如此一来,便算是和刘贤妃反目。
与刘贤妃反目,等同于反了太子,此时的赫连城便会死死抓住周家这条命脉。
令到赫连城万万想不到的是,周家已经与冷家连成一器,周青江年事已高,即使入主内阁,也坐不了几年,反倒一切的希望都会落在周世华的身上。
到他一身战功归来之际,便是赫连城机关算尽,算盘打歪之时。
冷怀瑾未再答话,而是抓了个迎喜抱枕往旁边一放,身子便这么软绵绵的躺了上去,双眼轻轻的瞌起,面容平静而淡漠。
……
冬去春来,除夕过去之后,父亲便开始上路参加乡试,肖子松也一道离开了冷家果园,他参加的是县试,考个秀才,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因此,两人皆是信心满满的上路了。
临去前,肖子松执意问冷怀瑾要了些临摹的字贴。
而就在冷昌修上路的同一日,周家已经收到确切的消息,年后入主内阁,任右相一职,许是早已做好了迁往京城的打算,周家低调庆祝了一番,便举家北上。
一切都按照上一世的轨道,并没有多少偏差。
周世华亲自上门辞了行,并向冷怀瑾保证周家一定会力举冷昌修候补官员,并带来了周润芝写给冷怀瑾的信。
她笑着将信读完后,找了个太阳能照到的地方,让张全搬了张贵妃椅出来,躺着晒太阳,模样闲惬舒适。
村民们在果园里忙进忙出,眼看着果树开始发芽,为避免被害虫侵噬,一些防虫工作也是必然要做的。
张全守在院子前的榕树下,寸步不离的看着她。
这一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在冷怀瑾的身边,脑子里所求的便是这个女孩的安好。
外人道她心狠手辣,却只有他们这些跟在身边的人方才懂,冷怀瑾不过是只纸老虎,对待亲人是一忍再忍,如若不然,以她的本事,冷家的老老小小,也不至于还能活到今天。
赵楠笑着将茶点端了上来,打趣道:“小姐今儿个怎的不练字、算帐了呢?”
冷怀瑾半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便是看看这里的天空,或许以后就没有机会再看了!”
噗……赵楠颇有些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心想着,就算是去了京城,但这商州总归是冷家的根,哪里不回来的道理?
张全似乎比赵楠要懂得冷怀瑾的心思,提醒道:“赵楠,壮子这段时日是不会跟着去京城的,你可想好了是去是留才是!”
果园里总该有个信得过的人在这里管着,经过了这一年,村民们都熟悉了果园的劳作,也都十分配合她的工作,再说了,有几个张全的哥们儿在帮看着,也出不了大乱子。
壮子在此守着,不过是守着冷家的一个念想罢了。
或许不久的将来,她放开了心思,便将这果园给卖了出去。
“你问我做什么?我铁定要跟着小姐的,小姐上哪儿,我便上哪儿!”赵楠一跺脚,一张脸已经羞成了猪肝色。
跟在冷怀瑾的身边时间长了,她渐渐懂得了很多以前从未想过的道理。
就比如,一个女子也能单凭自己的双手撑起一片天,再就是……与其靠别人,倒不如靠自己。
这世间的事,有多少能得到一生一世的保障?
“好了!”冷怀瑾呵呵的笑着,嗔怪的瞪了张全一眼,怎的和一个姑娘家说这种事,私下里说说倒也罢了,却是在这个人来人往的时候。
张全平日里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想到这里,冷怀瑾又多看了张全一眼,是啊……张全是早些年死了妻子的,自己孤身一人,年纪不大,却也不少了,今年该有二十二了吧?
他说这话,难不成是对赵楠有意?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便在这时,外头有一人冲冲撞撞的便跑了过来,满脸的灰头土脸,却是果园里的一个劳工,走的时候,冷怀瑾怕冷昌修没人照应,便派了个人帮着他提提东西什么的。
此时,见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她立即从贵妃椅上跳了起来,上前便喝道:“出什么事了?”
赵楠和张全的脸色也不太好,急忙追了上去。
只见那人哭丧着脸,‘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冷怀瑾的面前,泣不成声道:“小姐,老爷在途经断崖山下,不想正遇上山体滑坡,老爷被埋在了碎石堆里……”
前几日下过雨,因此,那条路格外的险峻,冷怀瑾早前原本是安排了马车给冷昌修上路的,却被父亲断然拒绝了,坚持要步行去考点。
“备马车!”张全眼疾手快,立即便吆喝了人去将马车拉出来。
一行人立即跳上马车,一路往着那人所说的方向狂赶了过去。
步行一日的行程,赶马车,约摸二个时辰便到了,因此,冷怀瑾到达出事地点之际,那地方已是围满了人,除了周围的村民,便是那些因为赶考而撞上天灾的可怜考生。
“爹……”一路拔开人群,冷怀瑾便冲了上去。
张全和赵楠在后头护着,好不容易挤到了前头,只见到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