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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眉心紧了点,难道那天没被送到医院去?
不太可能。
“她也够可怜。”傅夜七淡淡的一句。
得,善心泛滥。
齐秋落不打算提了,免得她犯傻还让沐寒声探望去。正巧卫子谦回来了,她紧着说了一句:“晚上真跟吃饭去?”
傅夜七没来得及回。
好在,齐秋落偷摸通气的功劳下,沐寒声竟然很早就过来了,一席墨色大衣,配着冷峻的矜贵,从走近就成了女演员眼里的风景。
他却迈着长腿,在她身边长身玉立,鹰眸略微扫过齐秋落手里的两束花,表情很淡
,表情很淡。
好一会儿,才低低的一句:“看了一下午?”
好像是,她略微挑眉。
抬头却见他迈着闲适又沉然的步子到了卫子谦身边,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见了卫子谦略微蹙了一下眉,朝她看来。
不大会儿,沐寒声回来了,低沉一句:“走吧!”
“这就走?”
“你还想待到明天?”男人低沉一句,倒没不悦。
她只好与卫子谦和肖筱打了招呼跟着离开,不过她也注意到了,沐寒声几次看了齐秋落,欲言又止的就是没开口。
心想这男人果真记事!
上了车,听他忽然说了一句:“邵氏集团的事,听闻了?”
邵氏?哪个?
她略微蹙眉,猛地想到了邵姜,略惊愕,“出什么事了?”
沐寒声看了看她,果然是不知道,不过以她的聪明,那晚傅孟孟那么异常,就没想着关注一下?
傅夜七最近实在是事多,傅氏是她放在最后出手的一项,目前自然除了大方向外,不过问细枝末节。
只听沐寒声简洁说了两句:“据说风花雪月过度,躺女人床上没能下来。”
“傅孟孟的?”床字被她省略了。
男人挑眉,“你堂姐有那么傻?”自己跟的男人死在自己床上,那是惹祸上身。
而如今,傅孟孟可是最顺理的受益人。
傅夜七一时没能想明白,蹙着柳眉。
现在连让她费心神想事儿,沐寒声都觉得是受累,很自觉的解释:“邵姜心脏不行,玩大了就出事。而傅孟孟手里有一份邵姜的秘密遗嘱,大半邵氏资产将为傅氏注资,连他儿子都没摸着继承。”
有这种事?
可她一想傅孟孟此前的种种怪异,拧眉更紧,傅孟孟是不是早就算到了这一步?所以那么忍气吞声?甘愿跟着这样一个男人?
或者说,这一切都是她的计谋?
傅夜七相信,她有这个策谋的本事,也有这骨子强性,但,谋事易,守事难,可别闹出什么乱子。
算了,不想了。
她略微缓口气,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和他提安玖泠。
“我今天见安玖泠了。”
沐寒声略微挑眉,巧了,“我今天见了沐钦,和一个女人。”
这让她好奇,但清绝的脸表情不多,淡然转头,不想太打探别人隐私,谁知道开口凑了个巧,就多问了一句:“这两人的私生活可真自由!”
但秋落明明说安玖泠一直在积极养身体。
这话不说还好,沐寒声蓦地严正,“羡慕?”
她抿了唇,没事还是不招惹的好,适时转移话题:“早上的检查结果出来没有?”
沐寒声握着方向盘的手微紧,看了她,淡淡的一句:“还没。”
的确是没有,至少隔一天,所以他才更紧张,不知结果,更不知她会是什么反应。
而傅夜七这会儿想着秋落的话,偶尔转头看他。
“有话就说,别憋坏了。”他低低的一句,好似浑身是眼。
她想了会儿,终于开口:“你几次挂电话,是不是和黎曼有关?”
沐寒声略微蹙眉,车速略慢,转头看了她,“听说胡说的?”
她一脸坦然,“猜的,黎曼进医院的消息,我跟你说过的。”
还真不是关于黎曼的事,不过他没再解释,而是沉声一句:“经纪公司不会抛弃她,后路,总要她自己走。”
别的她不在意,只是……
“你那天,有没有阻拦把她送医院去?”如果有,那她略施小戒就成了毒妇人心。
幸好,沐寒声说:“没,这些事,庄岩有度。”
那就好,她没再问。
想起黎曼那天给自己说的话,还是跟他说了。
“车祸的事,黎曼大概没跟你说过,她不是故意的。”她转头看着他,专门挑红灯的时候说,以免搅扰他。
可沐寒声脸上表情几不可闻,并无波动,就两个字:“是么?”
“我信。”傅夜七温和的一句。
她这个人,恨的时候恨,报的时候狠,但也很清楚‘理’字怎么写,无头苍蝇一样报复乱咬人,她并不喜欢,只会适可而止,再观后效。
更是,这样解释,或许能看看沐寒声对黎曼的态度。
结果,她什么也没看出来,好像黎曼之于他,真的只是一份源于宋琦嘱托的责任,该捧的捧了,该带的带了,之后哪怕她再有价值,他也不多问半句。
今天两人还回玫瑰园,进门时,家里人都在餐厅。
在玄关,沐寒声看了她,等她把鞋换好,大衣挂好,才低低的一句:“我去了一趟民政局。”
民政局?
她未多在意,随口一句:“干什么?”
“延期。”
“什么延期?”她依旧随口,实在猜不到。
问完却猛地想到了离婚证,褐眸狠瞪。
“也就加了一竖。”沐寒声低沉一句。
“十年半!”她猛地抓起手包往他身上砸。
沐寒声本来想牵她的手,防止她伤人,结果她脑子太快,他晚了一步,只能受着了。
倒是洛敏从餐厅走出来,引颈以望,笑眯眯的,“少爷、少夫人回来了?晚餐刚好!”
傅夜七气得咬牙,一张小脸仰着,呼
脸仰着,呼吸略急。当初是一年半的可上诉期,现在成了十年半!
他这根本就是缓兵之计,看似越久,她会越笃定总能离而不着急,却时间弄人,谁知道他哪天就挽了芳心?
其实他完全可以直接把证给撤了,这样太狠,她绝对不会接受,反而会离他越远。
沐寒声面上诚恳,“你同意了的。”
她忍着骂人的冲动,贝齿死扣,“我何时同意过?!”
“就昨晚。”他峻脸淡然,还一抹严正,“政界金牌,还兴耍赖么?”
她一把扯回手包,声音不由得高了,“你能耍流氓,我还不兴耍赖!”
他却低眉,一手搭在她唇边,“奶奶听着呢!”
提这个就管用。
傅夜七哪怕憋得没了食欲,愣是没在老太太面前表现半分不愉快,但晚餐用得极少。
陆婉华看着她上楼,目光探向沐寒声,“食欲不好?”
沐寒声眉眼微动,没说话。
老太太却低低的一句:“你母亲怀你的时候也这样,吃什么都吐!”
她是笃定孙媳妇有了。
一旁的洛敏笑着。
只有沐寒声略微凝重。
他回卧室时,傅夜七就立在门边等着,小脸板得严实。
以为她得发泄发泄,所以沐寒声做好了任她打闹的准备,又免得伤了她,循循善诱的往床边带,至少在床上,伤不着,也碰不着。
“知道你会生气,我这不是别无他法了?时间可都过去三分二了,此前说过的,你又找不到如意郎君,那我必须照顾你,在理不?”他的话说完,人已经被她带到床边坐下。
可她哪是会打会闹的人?虽然板着脸狠狠瞪着他,开口却很稳,就是冷中带怒,“不用找这些有的没的理,我不跟你吵!”
沐寒声心底一松,这么好?
“不吵就好!”他庆幸的温和,双手握了她的肩,“免得伤了身子。”
扫了他一眼,她才稳稳的一句:“不过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有个要求,你必须应。”
这还有何可想?沐寒声自然是满口答应:“什么要求都行,多少个都应!”
“不要多,就一个。”她一脸肃穆,下一句却是:“我还没想好,想好了告诉你。”
这种机会不多,又哪能随意浪费?
那一晚还算平静,不过一大早,她就感觉沐寒声起来了,天都还没亮。
玫瑰园的客厅,客人来得可比沐寒声还早,手里一叠子资料,各式各样的诊断书。
老太太也已经拄着权杖坐在沙发上,洛敏在侧后安静的候着。
“沐先生。”昨天为傅夜七检查的医生孙铭见他下来,恭敬的打了个招呼。
沐寒声面色深沉,一脸矜贵,丝毫没有睡意,在沙发上落座之际,也没有慵懒的往后倚,透着一丝紧张。
陆婉华这才看了医生,“你说吧!”
孙铭把手上的东西一一摆在茶几上,指着其中一张B超,道:“虽然不知道少夫人受过什么苦,总的来说,恢复很好,没有大问题,但单出的肋骨有些移位,少夫人怀过身孕?”
祖孙俩都沉默,一提就心疼。
就她的身子,那时候竟然就那么干脆将孩子打了,唉。
“嗯。”最终是沐寒声低沉的应了一句。
“那就是了,孕妇子宫成长,挤压肋部……”
忽然,沐寒声抬手制止了,一双鹰眸略微收紧,浓眉无尽的深重,“她是怀过,但腹部还未隆起,孩子就没了,缘何能挤压肋部?”
这个……孙铭皱眉,明明从检查结果来看,沐少夫人是妊娠过的,怎么会是还没隆起就没了孩子?
面色无异,孙铭心底里转了几回,莫不是少夫人隐瞒了沐家什么?那他是说,还是不说?
想了想,作为医生,最先尊重的是患者意愿,既然少夫人没对家里人说起过,他这个医生最好不错最,尤其是沐家这样的世袭家族,免得惹祸上身。
因而,陆铭略微笑了一下,道:“那……少夫人是受过伤?”
这下,陆婉华看向沐寒声。
沐寒声已然拧了眉,她中药那晚,不定受了别人粗鲁。
陆铭已然看出了答案,不再往下问,只是说:“日后一定要小心,少夫人这身子,时刻都不能马虎。”
那之后,稍微安静了会儿,因为到了最紧张的时刻。
陆铭看出了他们的期盼,但面色有些遗憾。
良久,他才终于抽了另一张B超,抿了抿唇,开口:“少夫人目前……没有身孕。”
陆婉华一听,略微花白的眉色拧了起来,其后又闭上眼,悠悠叹了口气。
而沐寒声那张沉冷的脸,满是黯然,没出声,只有抿起的薄唇紧了紧,一手握拳抵在额间,将英棱五官埋了下去。
如斯伟岸之人,一眼就能看出周身弥漫的落空。
有些东西,就是如此,一直埋在心底还好,忽然被扯出来碰到了希冀,最后却又落空,反差之大,饶是再商场如此运筹帷幄的男人,也失了分寸。
上一个没了,他从未表现什么,但心底一直挂着歉疚。
“寒声……”
老太太虽然也遗憾,也心疼,但看出了孙子比自己还难受,幸好是这是秘密进行的。
“我先上去了。”沐寒声
。”沐寒声抬起头,却也只这样低低的一句,起身往楼上走。
伟岸背影透着压抑。
但到了卧室门口,沐寒声安静的立了会儿,双手插了窄腰,低眉缓了缓,这才推门进去。
一眼见了还闭着眼,却摩挲着起身的人,脚步快了些,半躺之际,一把将人捞进怀里。
“还早,起来干什么?”他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