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云凝月重重地把啤酒放在地上:“钟意!”
“啊,”钟意被她这一叫,回了神,茫然地看着她,“你说,他图什么?”
他,自然是指梅蕴和了。
云凝月原本还想揪着她的耳朵,好让她不要再走神,可看见她那张乖巧可人的脸,一肚子的气又舍不得发了:“大概图你头脑简单吧。”
钟意还在思忖:“他是不是觉得自己表弟对不起我,才想把自己赔给我的?”
云凝月扶额:“他还不如赔你一大笔钱。”
钟意又想起家里的那些债务来了。
如今和赵青松婚约解除了,自然不可能再如以前一样,心安理得接受他的馈赠。
只怕过不了几天,那些收到风声的债主,就该上门了吧。
这个晚上她睡的很不踏实,可班还是要上的。
她如今是东关小学四年级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工作也算安稳。
开了机,果不其然,一长串的未接电话,都来自宫繁。
还有几条质问的短信,问她为什么突然这样闹。
后面语气和缓了,劝她考虑一下家人,忍一忍,赵青松那孩子也是太善良了……
还有赵青松的未接电话和短信,解释他在那里的原因。
钟意懒得看,把他拉黑了。
上午倒安安静静,中午吃饭的时候,同办公室的朱莉老师端了饭盒坐过来,祝她订婚愉快。
钟意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谢谢,不过我们又取消婚约了。”
朱莉目瞪口呆。
她原本还想问为什么,但又怕戳到钟意的伤疤,又把话吞了下去。
好奇心像只猫,在她心里四处抓挠,朱莉下午只有一节课,剩下的时间,都在观察钟意。
钟意的表现和其他时候并无不同,批改作业,写教案,没有丝毫伤心或者生气的模样。
朱莉对她佩服极了。
她是钟意的大学同学,当初钟意上学的时候,两辆豪车浩浩荡荡送她来上学的情景,至今未忘;钟意家破产的事情,她也知道,甚至还有些暗喜——千金大小姐跌落淤泥,多么让人愉悦的事情。
可谁也没想到,她转眼交了高富帅男友,迅速订婚后又迅速解除婚约了。
这真是令人措手不及。
大起大落四个字,用在钟意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这事情要是放在朱莉身上,估计朱莉早就受不住,崩溃了;但钟意呢,没事人一样,依旧安安静静地做着她该做的事情。
临近傍晚的时候,校长办公室通知钟意过去一趟,钟意推开门,就瞧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梅蕴和。
他今日穿了件黑色的风衣,内搭洁白细腻的针织衫,皮肤苍白,神色漠然,如同中世纪中所描述的吸血鬼。
旁边窗子里投下来一片明亮的阳光,地上印着梧桐树枝叶的婆娑影子,刚好落在他脚边。
与昨日相比,他这样的装束显得要年轻许多。
校长介绍:“小钟啊,这是鸿光集团的总裁梅蕴和先生,从明天开始,他的儿子将会转到你班上读书。”
呃……儿子?儿子!梅蕴和的儿子都这么大了?
“是侄子。”
梅蕴和面无表情解释,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垂着眼看钟意,与她握手:“钟老师,你好。”
钟意连忙与他握手:“你好。”
他的手很凉。
钟意这才注意到,梅蕴和旁边,还有个小男孩。
他似乎是混血,皮肤很白,大大的眼睛,睫毛卷翘,像极了洋娃娃。
站在梅蕴和旁边,果然像极了父子,难怪校长会错认。
校长还在说着场面话,小男孩沉默地与钟意对视,忽然嘴里冒出了一个词:“lily?”
校长与梅蕴和的谈话止了,梅蕴和摸了一把他的头发,说:“景然,在国内要说中文。来,对钟老师做一下自我介绍。”
梅景然的中文还算流利,就是说的有点慢:“钟老师好,我是Sean McCray,中文名字是梅景然,今年十岁了。”
梅蕴和说:“钟老师,以后景然的语文就麻烦你了。”
钟意连忙说不会。
梅蕴和客客气气地同她讲话,真的像极了一个称职的家长。
梅景然仰脸问:“那我明天就过来上课吗?”
钟意说:“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教材了,我等下去列个清单,还得麻烦梅先生去买一套回来。”
梅蕴和点点头。
说话间,已经到了放学的时间。校长知道梅蕴和来头不小,亲自把他送了出去。
钟意原本想收拾东西后直接回家的,却被梅蕴和叫住了:“我对买教材没有经验,能不能占用一下钟老师的时间,指导一下呢?”
梅蕴和语气平静,礼貌彬彬。
昨天求婚的时候,他也是这个语气。
钟意还没回答,梅景然立刻扯住了她的衣角,可怜巴巴地望着她:“钟老师,你要是不和我们一块的话,叔叔会买错书的;要是买错了书,我明天就没办法上课;明天不上课的话,我的成绩就会很差,然后对学习丧失信心——”
钟意被这小家伙的“缜密”逻辑给打败了,无奈地笑:“好,我陪你们去买。”
梅蕴和的车子就放在外面,两人并排走着,中间隔了一个小梅景然。
还没走到车旁边,就撞见了赵青松。
一天未见,赵青松的下巴上长出了青茬,一脸疲倦,似是一夜都没得安眠。
他叫钟意的名字:“小意……”
梅蕴和忽然咳了两声。
赵青松这才看到梅蕴和,有一瞬间的懵逼:“表哥?”
梅蕴和微微点头,手从梅景然身前过去,当着他的面,扯住了钟意的手。
他亲切而礼貌地对着赵青松说:“别没大没小的,叫表嫂。”
第4章 合适
赵青松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后退两步,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今日的阳光不错,他心底却起了一阵寒意。
他表哥现在拉着他未婚妻的手不说,竟然还让他叫表嫂?
赵青松只觉十分荒谬。
梅景然小同学不满意这两个大人在自己面前手拉手,自动往钟意的左边去,一脸严肃地拉着她的衣角。
他脆生生地开口:“小表叔,你认识我二婶婶呀?”
钟意:“……”
怎么这一大一小的,直接给她扣上“梅蕴和未婚妻”的名头了?
赵青松被这句话震的几乎内伤,他强忍着,才能维持自己的微笑:“表哥,您就别和我开玩笑了。”
“你想多了,”梅蕴和面色沉郁,感觉到钟意想要挣脱他的手,他又给拉了回来,紧紧握住,好让不安分的她安静下来,“我从不拿婚姻大事开玩笑。”
赵青松说:“您不觉着这样忒不厚道吗?”
梅蕴和忽然笑了,他放开钟意的手,走到赵青松面前,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轻声说:“不厚道的人是你,青松。”
说这话的时候,他背对着钟意,钟意瞧不见他的表情,赵青松却看的一清二楚。
梅蕴和那双深邃的眼睛,似是淬了寒冰,冷冷的瞧着他。
他做了什么事情,才让表哥如此动怒——
赵青松茫然不解。
他仔细想想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却没有丝毫头绪,脑袋里一团乱麻,怎么也整理不出。
钟意依旧发愣中,梅蕴和看她还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折返回来,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迈腿往外走。
梅景然屁颠儿屁颠儿跟在后面。
赵青松在原地怔怔站了许久,忽感觉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若是梅蕴和不出现的话,他还能豁出自尊去争取争取……可现在不同,梅蕴和在。
他几乎可以预见到自己最后的后果——这个表哥,从小到大都是最阴险的那个。偏偏家里的长辈还都认为,他是个教科书级的好孩子。
赵青松失魂落魄地往外走,早就看不到那两人的身影了,他站在校门口,口袋里的手机疯狂地响起来。
赵青松看了眼屏幕上的“戴杏洋”三个字,烦躁不已地挂断,毫不犹豫地把她的联系方式拖进了黑名单。
如果昨天晚上他没有接那个电话,那现在站到钟意旁边的人,依旧会是他。
只可惜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上了车,钟意揉了揉自己的手——她皮肤嫩,刚刚梅蕴和力气大,拽的她手上有了鲜红的印子,虽然不疼,但看上去可怜兮兮。
梅蕴和目光一触到她的手,怔住了。
大概是没有想到,女孩子的手是这么娇嫩的吧。
钟意善解人意地说:“没事的。”
梅蕴和张了张口,想说出点安慰的话,但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个合适的词语来。
最后,他还是极简短地“嗯”了一声。
钟意心里惴惴不安,她揉着手,活动活动,好让那块淤积的红痕早点下去。
梅景然小朋友独自坐在后面,扒着副驾驶的座椅,看着钟意的手,谴责自家那没轻没重的二叔:“二叔,你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梅蕴和专心致志地开着车:“不错,会说成语了。来,多说几个听听。”
梅景然眼珠子一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梅蕴和依旧是波澜不惊,钟意却涨红了脸。
梅景然瞧见了,体贴地叫梅蕴和:“二叔,快开空调啊,你看,小婶婶热的脸都红了。”
钟意:“……”
她眼观鼻鼻观心,盯着自己鞋子上的鞋带看,盯的眼睛发软,就是不看梅蕴和。
余光里看见梅蕴和苍白修长的一双手——他真的打开了空调。
钟意现在就像只鸵鸟,努力把头伸进沙子里,好让自己的存在感减弱再减弱。
到了书店,她找到教材区,飞快地拿了所需的教材,放进篮子里。
正准备把篮子拎起来,梅蕴和先她一步拎了起来:“我来。”
他就站在钟意后面,两人离的是如此近,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清冷的一股草木香气。
钟意松开了手。
梅景然对另一侧的中文故事书很感兴趣,打了招呼就溜过去。教材区人本就少,现在就只有两人了。
书店里放着钢琴曲,沉静而优美,旁边的窗子大开,阳光投了进来,给书架镀上一层金灿灿的光芒。
有一本规定的练习册,怎么找也找不到,钟意一个书架一个书架的看过去,梅蕴和站在旁边,提醒她:“这一片我已经看过了,没有。”
钟意不信,总觉着他会漏看,依旧执着地找。
眼看四下无人,钟意背对着他,决定和他挑明了:“梅先生,我没答应你昨天说的事。”
梅蕴和说:“你不是已经默认了吗?”
“……我哪里默认了?”钟意站起来,转身看他,一脸发愣,“我昨天只说了考虑啊。”
“那现在呢?”
梅蕴和上前一步,把钟意逼的下意识后退——她后背紧贴着书架,头都抵到书上了。
再往后退,人家的书架就要被她给推倒了。
梅蕴和低头,平静地注视着她:“你考虑好了吗?”
钟意再一次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说来也怪,梅蕴和长相清贵,文质彬彬,与人说话时也不急不躁,偏偏她总觉着,他下一秒就会毫不留情地掐断她脖子。
她往旁边缩了缩,如螃蟹一样,小心翼翼地从梅蕴和身前挪了出去。
她说:“我觉着吧……咱俩有点不太合适。”
确实不合适啊,年龄问题暂且不说,单单是她曾与赵青松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