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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却又棋差一着了。
“青锋谷铸剑之术源远流长,自成一派。苍梧山多产铁英,又有天泉之水,剑身薄而长,既坚且韧,以轻灵飘逸见长。可惜又过于单薄。
“……是以王侯将相多喜百灵剑,士族子弟多爱连云剑,逸士隐者,则多偏好青锋剑。”
红药只听得全神贯注,口中不时发出惊叹之声,聂英却是心不在焉,间或将那少女瞧上几眼,他平常自诩风流倜傥,所遇之妙龄女子,莫不倾心于他,此刻自己已进来这么久,这少女竟然一眼都未曾看过自己,心下不免暗暗着恼,只盼待会儿拿出破云剑,好叫她惊诧一番。
他正浮想联翩,忽听得一痕又道:“当然,中华地大物博,除却青锋谷、连云庄和百灵岛外,还有不少铸剑奇人奇地,不过分散各处,难以详叙。”
那人接道:“此次百灵岛主以剑选婿,对好剑之人来说岂不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一痕呵呵笑道:“正是。天下名剑,莫不汇集于此,我等可大饱眼福了。”
聂英心痒难耐,见众人一时无语,忍不住高声道:“一痕先生,晚辈有一事相求。”
一痕笑呵呵望向他,道:“这位公子请说。”
聂英清清嗓子,道:“早就听说一痕先生擅于相剑,晚辈有一祖传宝剑,一直想请先生品评,可惜没有机会,今日有幸遇到先生,不知先生可愿指教一二?”
一痕大喜:“剑带来了么?”聂英点点头,见围观之人兴趣高涨,连那少女也循声望来,心中不免十分得意,忙示意红药取下剑匣。
红药兴奋得脸都红了,毕恭毕敬将那剑匣平放于桌上,聂英胸有成竹,缓缓打开剑匣,捧出一把宝剑。
众人忙凝神细看,只见那剑鞘以上佳紫檀木制成,所雕刻的花纹极之精美,剑柄处包以鲛鱼皮,显见十分名贵,不免惊呼出声,更加期待。待宝剑出鞘,只觉龙吟森森,寒气扑面,细观剑身,花纹密集,如云似水,显见经过成百上千次锻打锤炼,剑刃亮白,光华毕现。众人均是啧啧称奇,聂英兴奋无比,殷切的目光望向一痕。
一痕目中本是精光大盛,走进前来却只看了一眼,面上便浮现意兴阑珊之意。
聂英焦急道:“先生看这把剑如何?”
一痕闭目摇头,只不说话。
众人本都觉得此剑乃是极品,见一痕老人不以为然,都不免暗自疑惑。
聂英本以为一痕定会出口称赞,见他竟然不言不语,心中便如一盆冷水浇下,失望之余胸中怒火上升,冷笑道:“先生见多识广,不想竟也有不认得的时候。”
一痕抚须微微笑道:“谁说我不认得?你那剑不过是绣花枕头外面光罢了,看是好看,却没有什么灵性。”
众人哗然一片,笑了两声,四处散开。
聂英羞愤之下,将破云剑一挥,剑锋直指一痕,咬牙切齿道:“你这老儿,竟敢羞辱破云剑,我今日就教你尝尝它的厉害!”
红药惊呼:“公子——”
聂英正待挥剑,却觉眼前一闪,那素衣少女竟已闪身挡在一痕面前,寒星似的双目亮如点漆,一股凌厉之气直射过来,他竟然有些胆寒,额头上滴下两滴冷汗,剑再也挥不下去。
那适才与一痕对话之人走过来拍拍聂英肩膀,笑道:“兄台息怒,好好儿的一场盛会,可不要伤了和气。”
聂英本来心中害怕,此际正好找个台阶下,撇了那人一眼,收了长剑,对一痕道:“既如此,今日就不与你一般见识。”
那人哈哈大笑:“走,我与你喝酒去,兄台年轻气盛,像极我一个故人,你这朋友,我可是交定了。”
聂英咬牙道:“好!红药,我们走——”再也不敢看那少女一眼,只把一痕瞪了瞪,转身随那人下了楼。
红药张目结舌,看了看一痕和那少女,又望了望聂英背影,忙收起剑匣,向一痕拜了一拜,一路小跑,紧随他家公子而去。
那少女一言不发,回身坐下。一痕把那酒葫芦摇了两摇,轻轻叹息一声。众人见好戏散场,一痕也无意再说,隔了一会儿便都纷纷散去。
聂英心中郁闷,直喝到酩酊大醉,这才回了驿馆。红药刚要服侍他睡下,却听门口传来轻轻叩门声。
聂英不耐道:“谁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门外之人默不作声,隔一会儿又轻轻叩门。
红药望望聂英,又望望门,迟疑不决。聂英大怒,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拉开门,嚷道:“这岛上的人都是这么没有礼貌么?”
门外站着的却是一痕老人身边那素衣少女。
聂英吃了一惊,酒顿时醒了大半,惴惴不安道:“你……你来做什么?”
那少女施了一礼,轻声道:“一痕先生要我转告公子,您身边那把剑乃是千古奇物,请您小心保管,万不可轻易示人,最好即刻便携带此剑,离开这是非之地,自此以后,一切行事需当小心谨慎。”
说完,再施一礼,转身而去。
聂英摸不着头脑,与红药面面相觑,疑惑道:“搞什么鬼?”
第4章 四
次日清早,红药起身收拾好包袱,便去唤聂英。
聂英哼道:“干什么?”
红药道:“公子快起来啊,一痕先生不是让咱们赶快走么?您昨天说睡了觉再说,现在天已经亮了,我们赶快走吧。”
聂英哭笑不得:“走什么走!我谁也不怕!再说一痕都承认这剑是奇物,我胜券在握,干嘛要走?”再不理他,翻身闷头大睡。
红药无奈,只得又把包袱中的东西拿出来,想了一想,把他那把钝剑拿出来擦了两遍,用布包好放到床下。
他在屋中转了两转,总是无事可干,想起昨日一痕所论长短,又不觉心痒,见聂英兀自沉睡,大概一时半会儿使唤不到他,便轻手轻脚出了房门。
他一路来到听风楼,果见一痕与那少女仍坐在窗边,便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下,迫不及待看向一痕。
只听一痕道:“自古活人祭剑之法,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能使用。剑得人之精血,固然天成神韵,但毕竟此法太过残忍,所成之剑戾气横生,持剑之人多不得善终……”
有人问道:“难道就没有例外么?”
一痕道:“当然有……听说连云庄创始人炫光老人所持之剑便是他长子祭剑而成,但炫光老人一生善行无数,用此剑连诛不少极恶之人,不仅得以善终,还开创了连云庄薛氏一脉,不过他死前下令禁止弟子再用此法,那把剑在他死后也不知所踪了。”
一痕见众人听得哑口无声,微微笑了笑,往下说道:“肉身祭剑多能天成神剑,但也不尽然。相传吴越晚期,铸剑名师黄宸怀疑他妻子移情别恋,便采金铸剑,欲杀那奸夫,他妻子黄氏得知后,为证明清白,在剑大成之日跳进铸剑炉,顿时天崩地裂,风云变色,谁知剑炉裂开,铁水竟然不凝,三日后才慢慢化为两块灿然夺目的黄铁——”
听到此际,那本是漠然坐在一边的少女,忽然之间神色一动,抬眼看向一痕,一痕瞟了她一眼,继续道:“黄宸后悔不迭,自此以后再不铸剑。他死之后那两块黄铁也随他进了坟墓,多年后山野更迭,后人得到那两块黄铁,却始终不敢用来铸剑,皆因怕那黄铁中所含的戾气。时至今日,那两块黄铁倒不知流落在何方了……”
众人唏嘘不已,红药正听得心醉神迷,却闻一痕老人道:“今日就到此吧。”他心中颇觉遗憾,忽又想起公子此刻怕早已醒转,正待拔脚而去,却见一痕向他微微眨了眨眼睛。
红药疑心是自己眼花,不由张大嘴巴,愣愣看着一痕,只见一痕对那少女道:“阿书,咱们走吧。”走到楼梯口,又回头朝红药微笑点头。
红药对这一老一少本有好感,忙在后尾随而去。不一会三人出了闹市,在一处僻静茶肆坐下,一痕便笑道:“小兄弟,你家公子为何还不走?”
红药挠挠头,道:“他……他喜欢海棠小姐,要用破云剑向她求亲!”
一痕一愣,叹息不语。
红药心中七上八下,惴惴不安道:“先生……”
一痕道:“你家公子那把剑,委实干系重大,昨日听风楼一现,怕是要惹来杀身之祸呀!我昨日故意说得一钱不值,就是想能避一时便避一时,唉,你家公子一意孤行,恐怕会凶多吉少。”
红药顿时吓得汗流浃背,连忙拔脚就走,慌道:“我这就去叫公子,快些离开这里……”
一痕道:“罢了,消息既已传开,你们现在走怕更是不妥,万一牵扯上无辜之人又如何是好?”
红药目瞪口呆,抓耳挠腮一阵,忽在一痕面前跪下,磕头如捣蒜,哭道:“请先生救救我家公子——”
一痕叹道:“我又何尝有什么办法?这次名剑荟萃,剑客云集,你道有多少人是真正为海棠小姐而来?这剑不现则已,既然已经出现,怕是今后再无宁日。”
红药哇哇大哭,拉住一痕衣袖只不放手,一痕道:“你且回去,待我想想。晚饭后你到水天客栈找我。”
红药听得一痕肯替他想办法,这才松了一口气,在他心中,总觉得这老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破涕为笑道:“多谢先生,那我先回去了,我、我好好看住我家公子,哪儿都不要他去!”说完,又磕了两个头,飞也似的跑了。
一痕笑道:“这小兄弟倒是挺有意思……”转头向那少女打量几眼,道:“阿书,你怎么看?”
那少女道:“昨日听书之人中,怕是有不少已经留意到了。”
一痕点头道:“这把剑会出现在这里,恐怕大家都没有想到。你可知道这把剑的来历?”
少女迟疑片刻,摇头道:“不知……还请先生赐教一二。”
一痕不语,看她一会儿,却忽然道:“你是青锋谷弟子吧?”
少女诧异道:“先生怎知?”
一痕微微一笑:“其一,我在紫云洲遇到你,那里离苍梧山不远……其二,你双掌粗砾,手心有厚茧,浑身又带有剑气,显见曾是铸剑之人;其三,青锋谷向来不问世事,超然物外,你气质清绝,正像青锋谷之人……不过,我也是今日才敢肯定,我八年前曾到厉洲一带游历,机缘巧合之下得知那两块黄铁其中之一被青锋谷弟子带走,我讲到此事时见你神色有异,显然你知道那黄铁的下落……”
少女垂下眼眸,半晌轻轻叹息一声,低低道:“如今我已不是青锋谷弟子了……先生不想知道为何?”
一痕探手去摸那酒壶,打开来却发现酒已喝尽,他苦笑道:“我只知你爱剑,我爱剑,既有缘碰在一起,又何须再问?从今以后,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你爱听我说书,便跟着我,若有一日你不爱听了,随时离开就是。”
少女默然无语,目中泪光莹然。一痕叹了两声,又问道:“青锋谷铸剑之术名声在外,我听说谷中子弟剑术修为也十分高超,阿书,你的修为如何?”
长书道:“下山之前,我曾是谷中玄衣弟子。”
一痕抚须道:“怪不得……如此甚好……”
红药风风火火,一路跑回驿馆,聂英早已起身,在房中大发脾气,见他气喘吁吁抢进门来,不由喝道:“你死到哪里去了?我那件紫缎外衣,你放在哪里?”
红药上气不接下气,忙自包袱里找出衣服,聂英展开一看,又怒道:“这么皱?如何穿得?罢了。”气冲冲便要出门,红药回过神来,忙上前抱住他双腿,叫道:“公子,去不得!”
聂英奇道:“孙兄约我去望海阁听琴,怎么就去不得?”
红药断断续续,把一痕所说讲了一遍,又道:“公子,咱们晚饭后一起去找一痕先生,他一定有办法救我们!”
聂英心中惊疑不定,毕竟也有些害怕,犹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