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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像是做梦一样。
迟早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接着道:“放心,孩子我会打掉的,以后……”
想说点什么,唠叨一些老生常谈的大道理,却满嘴苦涩,她这些唠叨人太子爷可不见得爱听,她自嘲地笑了笑,说,“算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来往了。”
卫骁心头沉重得不像话,他接着道:“我是真的爱你,很爱很爱,绝对比你想象得还要爱,也是真的想跟你过一辈子。”
但这样的情话,浓情蜜意时听起来动听极了,这种时候说出来却只觉得刺骨的冷漠。
都这种时候,少点欺骗,多点真诚不好么?
不过,迟早已经不在意了,她叫的车已经到了,她立马拉开车门上车,催促司机快点离开。
她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车窗外,卫骁站在路边,像是个被遗弃的孩子,安静又孤单,令人心疼,但这一次,他并没有追上来。
出租车一个转弯,他便消失在她视线里。
迟早怔忪了片刻,眼睫轻轻颤了颤。
总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却突然发现,最难过的时候,连眼泪都没有。
她那么爱那么爱的卫骁,终究不过是她生命里的过客。
约莫一个小时,出租车停在她家小区门外,迟早付了车钱,然后很平静地到了家。
开灯,开暖气。
然后进到卫生间卸妆洗脸。
洗完脸发现室内还没热起来,反倒是一片寂静冰冷。
迟早重新去开暖气,却发现暖气坏了,不得已,她又找出空调遥控器开空调。
可遥控器按了半天,空调也没半点反应。
迟早几乎暴躁地一遍遍地按着空调遥控,最后控制不住一把把空调遥控器砸在墙上。
遥控器“碰”的一声砸在墙上,又“碰”的一声掉在地上。
极安静的空间里陡然的两声,像是在嘲笑着什么。
明明就是很小很小的事情,她之前就知道空调坏了。
可迟早却突然站在原地,失控地崩溃大哭起来。
……
另一边,卫骁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看着出租车消失在自己视线里。
他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冷意,不只是只穿着西装站在冬夜里的瑟瑟发抖的寒冷,而是那种陡然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的冷。
该解释的解释了,该澄清的澄清了,该挽留的挽留了……
却仍是得不到她的一句谅解。
卫骁神色之间掩饰不住的颓唐和挫败,他会忍不住怨恨,会觉得很累,甚至会觉得真心喂狗。
多大的事啊……
至于么?!
和迟早这番对话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卫骁那些过去的朋友这会儿已经出来了。
桃花眼的男人叫商朝,他开着一辆兰博基尼,笑着道:“太子爷,这趴怪无聊的,咱出去玩啊!”
一边是随时都欢迎他回归的那些狐朋狗友;另一边是已经把他踹了的迟早。
卫骁略一愣神,就选择了第一种。
心底太压抑了,本能地渴求着发泄。
商朝自是看出了卫骁心底很不爽,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尖刺的那种不爽,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毁掉的那种不爽。
他也不在意,只是给那票损友们通知了一声,然后一大票人浩浩荡荡地去KTV玩儿。
都是玩得很开的朋友,又恰逢卫骁重新回归,VIP包厢内气氛自是很嗨,商朝还打电话叫来了一堆漂亮的小嫩模,有美女作伴,包厢内自是很热。
卫骁坐在角落里,冷眼旁观这些人群魔乱舞。
莫名有一种心境沧桑之感。
是真的老了吧,为什么他玩不动了,连唱歌都懒得了,看着这些人玩闹他甚至会觉得很吵。
商朝桃花眸淡淡瞥了一眼卫骁,干脆走了过来,坐在卫骁身边,问道:“她把你甩了对吧。”
卫骁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却没做声,确实是被甩了。
商朝道:“她跟咱根本不是一路人,压根长久不了。”
卫骁其实也明白,两人之间差距挺大的,但那些又不是解决不了,他会亲自把这些障碍摆平。
让卫骁觉得幻灭的是,她明明说过一堆爱他的话,但是为了这么丁点小事就可以把她踹了。
商朝接着道:“而且,感觉她挺作的,你这么有钱不老实抱你大腿还甩脸色,啧啧。”
卫骁冷冷的:“是啊,很作。”
商朝笑得风流艳绝:“这里的小嫩模,随便带出台,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卫骁眼神从那些小嫩模身上扫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绝对是女人最鲜妍美丽的时候,化个妆一个个的正颜无敌。
都很漂亮。
但是,卫骁看着他们的眼神很平淡,就像是看菜市场的白菜一样的平淡。
他把心掏给了迟早,于是所有的绝代佳人在他眼底都黯然失色。
虽然觉得她很作,觉得她小题大做,觉得她一点也没有她说的那样爱他,觉得她经不住事,碰到屁大点的事第一件事想的就是把他踹了而不是给他关心和信任……
可他妈的,他还是犯贱一般爱他。
所以,迟早又作得资本。
卫骁霍然站起身,随意地给商朝打了声招呼:“走了啊!”
胡乱挥了挥手,卫骁就出了包厢,打车回家。
商朝看着那头也不回离开的身影,无奈地呼出一口气,然后给温相宜发微信:“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我试过了,太子爷现在压根不玩了,他真的走心了。”
“而且,他跟那个女明星之间,是太子爷在强求。”
温相宜那边久久没回,商朝知道她看到了,毕竟这是她求他办的事。
商朝看着包厢内的群魔乱舞,突然有点无聊。
太子爷那么年轻,还浪荡花心,竟已经找到了命中之人。
他呢,比太子爷还大一岁了,居然还单身狗。
sad。
凌晨两点,卫骁赶回迟家。
他有家里的钥匙,这时候自然开门进屋,室内漆黑冰冷。
卫骁一怔,迟早竟是连暖气都没开,他连忙把灯和暖气都开上,却很快就发现暖气坏了。
他进了迟早的卧室,只开了床头灯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
凌晨两点多,迟早已经睡熟了,因为没有暖气,她体质又偏寒,所以盖了厚厚两层被子。
橘黄色的灯光打下,她小脸蒙了一层柔和的光,像是加了滤镜。
不久之前,这个该死的小丫头都跟他说了分手,还扬言要去堕胎,他失望、难过、颓丧甚至很绝望,想过出去浪回到过去的生活,却陡然发现,他真的回不去了。
他把一切都给了迟早。
他唯一能回的地方就是迟早身边。
也就只有看到迟早的时候,他的内心才会安定温柔。
“说翻脸就翻脸,真的白疼你了。”
卫骁低低地骂,其实也就敢在迟早睡着的时候骂上几句。
等她醒了,还是孙子似的哄。
想他卫骁,铁骨铮铮,竟被一个二十岁的小丫头拿捏得死死的。
从此这一生只能为她谋划,为她算计,疼她所疼,爱她所爱。
这该死的爱情。
让你痛彻心扉又甘之如饴。
卫骁心底丧到要命,满肚子都是毒鸡汤。
可之前的迷茫、无奈、绝望、压抑终究还是过去了。
他知道他会不择手段重新找回她。
“早早,你年轻、漂亮、任性、不懂珍惜,又怀着宝宝,情绪起伏大,所以才会轻易说出分手的话来,所以,这次我就原谅你了。”
“但,不要再有下次了好么?”
“不是已经说好了,不论发生什么一起扛的么。”
卫骁说完,低下头,轻轻亲吻迟早的额头。
可这一吻,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太烫了。
他连忙探手去摸。
操,烫得吓人。
早早病了。
☆、第63章 走心
卫骁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再对比一下迟早的。
没错,早早在发烧。
他连忙去找医药箱拿温度计给迟早测体温, 但在客厅里翻了半天都没翻到,他跟迟早来这边住了不到一个月,很多东西都没备上,至于家里的东西具体搁哪他也不知道。
他莫名有些慌乱, 他妈的他连她到底烧到多少度都不知道。
不得已, 卫骁连忙拿了厚衣服, 打算把迟早叫起来去医院。
他来到床边,躬下神, 低声在她耳边喊:“早早,醒醒。”
可发烧的迟早睡得死沉, 热气伴随着她的呼吸喷洒而出,洒在他脸颊上, 一片灼烫。
卫骁有点吓坏了的感觉。
真的, 生怕迟早出事,要是迟早有个什么闪失,他可能一辈子都会遗憾自责, 他是缺心眼,才会让迟早一个人回来。
他只好加大了声音把迟早叫醒。
迟早大半夜被人从床上弄醒,还有点迷糊, 借着柔和的灯光看到卫骁, 还觉得自己在做梦。
她扁着小嘴委屈极了, 低低咕哝道:“做梦都要梦到你,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阴魂不散的卫骁额角抽了抽,可看着她肿成核桃似的眼皮,看着那被眼皮挤得变小的了眼睛,便也知道,今夜的她并不好受,她大抵哭了许久许久,不然眼皮怎么会肿成这样。
他早就该明白,迟早本来就是这种性子。
一旦受伤害,第一件事绝不会换位思考的理解和体谅,而是老死不相往来。
她父亲挺疼他的,她都能把关系闹僵然后三年不来往,更遑论是他,尤其是在他……伤害到她之后。
他心疼极了,但当下绝不是和她理论这个的时候,他只是焦急地道:“早早你病了,把衣服穿上,我带你去医院。”
迟早没吭声,而是自顾自嘟囔着:“见到你我就难受,所以你滚吧,连我的梦里都不要出现。”
说着,眼底一片晶莹,竟隐约有些泪意。
卫骁心底叹息一声,到底明白,这次,她伤得挺狠的,虽然真不是什么大事,但架不住迟早玻璃心,她本就敏感、多疑、爱乱想,再加上怀了孕,荷尔蒙作祟,钻了牛角尖。
他不想和她理论了,理论不出个结果,就直接把迟早从床上捞起来,然后给她穿衣服。
这种时候,卫骁给迟早穿衣服,自然是想着怎么保暖怎么穿。
秋裤、羽绒裤、羽绒服……
最后还是觉得不够暖和,又拿了件自己的羽绒服给她裹上。
帽子、手套、口罩也一一给她戴上了。
把她裹成一只巨大的粽子,卫骁这才领着她出了门。
迟早高烧外带着刚睡醒,自是各种迷糊,就觉得这梦做得有些奇怪,都已经和她分手了的卫骁回来了不说,还一言不发地把她带出了门。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在做梦。
身为一个被玩弄的女明星,她觉得晚上那趴,就是图穷匕见、真相拆穿然后自己被甩被嘲笑的时候。
她只是在被踹之前先把卫骁给踹了。
嗯,爱情没了,总得留点自尊。
可下了楼,皑皑白雪里,被来自西伯利亚的凉风一吹,迟早陡然惊醒了。
这他妈不是梦。
迟早在原地站定,怔了怔。
不是梦,卫骁为什么还要回来,然后把她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