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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跟我说,她想给赵大郎做妾,我这做舅舅的岂能放心,那赵大郎人在战场,能否顺利而归都是个问题,我怎么能让她进火海!”赵一江身子倚在墙壁上,空洞的眼睛看着天空,“我知道,要想最彻底的阻止这事,只能是让孔家人出手,于是我便让二牛假扮我去找孔家报信,可他竟然偷懒,选择在翰墨轩将消息告诉给孔家两位娘子!”
“这赵二牛,我与他已经十余年没见面,他流浪到京城,得知我在国公府当职,竟然三番五次来找我讨要钱财,阿姐身子本就不好,他竟偷了繁华给阿姐买药的钱,这个好吃懒做的家伙,在对孔家报信后,竟然以此来威胁我,说我若是不给他一百两,就将我报信给孔家的消息告诉大夫人!”
“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杀了!一剑刺穿他头颅,趁着夜色,我便将他抛尸于野外,孰料却又巧遇了孔家娘子!担心她们会继续追查赵二牛的身份,于是我就在城墙下演出了中毒的戏!”说到这时,赵二牛眼睛突然一眯,目光从天空转移到周萋画身上,“千算万算,竟然逃不过你周萋画!”
“既然载到你手上,我也认了!”赵一江眼神里突然泛出一点温柔。
还没等周萋画反应过来,他竟然捡起地上的那柄剑,直接抹了脖子。
鲜血瞬时间喷出,毫无征兆地洒了陈高一身。
再看那赵一江,横尸在地,竟没了呼吸,只盯着一双大眼,直勾勾地看着天空。
“啊……弟弟!”一个老妪悲惨的哭喊声从周萋画身后传来,就见一个踉踉跄跄地声音扶着墙慢慢靠近赵一江的尸体,“大弟,你怎么了,你说话啊,你走了,我跟繁华怎么办啊!”她跪倒在地,慢慢爬着。
她破旧的衣衫上立刻沾染上了血,爬到赵一江的尸体旁,紧紧地抱着他,“大弟弟,你怎么忍心扔下我们娘俩呢!”
她就是繁华那位久病的阿母。
看着她抱着赵一江痛哭地样子,周萋画悲从中来,她示意春果拿来一锭银子,缓缓靠近。
还没等她靠近,老妪突然抬起头,她那悲伤的眼神里,泛出一丝阴狠,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周萋画,那仇恨的眼神让周萋画无处躲藏,她原本要将银锭递给她的手,瞬间僵在了半空中。
“杀死一个坏人,难道他就该死嘛!”老妪眼中透露着自己的愤怒,她咬紧了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是你害死他的,你不得好死!”
说完,这句,她突然睁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周萋画,不放过她任何一处细节,她的嘴开始抖动着,从她一张一合的嘴型里,周萋画猜出她说的是:“我要记住你!”
周萋画狠狠打了个冷战,她没有勇气再掏出手里银锭。L
☆、310 心悸
周萋画没有料到,这起案子会这么轻松完结。
但那老妪记恨的眼神,却像是一把刀子一样狠狠地剜着她的心。
官兵很快就到达,将赵一江的尸体连同繁华的母亲一起带走了解情况。
周萋画回到景香院,打包好行李后,便跟秦夫人告辞,她特意给繁华说了情,并准备了些银两,让冬雪交给了她。
一切都处理好后,便离开了国公府。
冬雪与她们共乘了一辆车,她倚靠在轿厢上,跟看怪物似的打量着周萋画,“师父,你好厉害,真是步步引赵一江入瓮啊!连他的反击都想到了!”
冬雪说的是,陈高突然出现的事。
周萋画“嗯”了一声,便看向春果,“你去找他,他没有说什么吗?”
“没有,就是问了几句我阿耶的事!”春果轻声说道。
陈高是个怎样的人,周萋画还真拿捏不好,她让春果去找他求助,只是赌了一下他与芳痕那些年的情谊,她庆幸自己赌对了,却又不禁下出一身冷汗,芳痕因柳神医而死,这个时候特意询问柳神医,难道他还打算替芳痕报仇!
“哎,那个人真的是陈高啊!”冬雪发出感叹,“你在哪找到他的?他难道没有去前线?”
“娘子说没有,我就去……去康乐坊,果真找到了他!”春果低着头,小声的嘟囔,康乐坊毕竟是京城最有名的*聚集地,春果去时,就被那些浓妆艳抹的**子们围住了好几次。
一看春果脸涨红,周萋画原本打算备一份厚礼感谢陈高的事。便暂时搁浅了下来。
“师父,师父,你怎么想到找这个叫陈高的呢!”冬雪看周萋画主仆都低着头,却没反应过怎么回事,她推推周萋画,继续追问这,“这么说。上次骑马进我家的。真的是他了?”
周萋画点点头。
虽然在母亲的死上,出现了失误,但周萋画始终都认为秦简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纵使他去了前线。也会遵守为诺言,给自己安排什么。
至于她为什么会想到让春果去康乐坊找陈高,是因为她前段时间陪卢天霖去找冬雪时,在冬雪的桌子上发现了郡公府近期的银两支出。其中有两项很奇怪的支出,一项是康乐坊很有名的一家青楼。另一项则是一间点心铺,且这两项后面都标注着是一位朋友的朋友。
周萋画当时问过冬雪,冬雪说,是宋云峥临走前安排的。说是两位朋友的朋友。
周萋画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位朋友是秦简,而那两位朋友的朋友。很有可能就是陈高跟马倩妮。
马倩妮好甜食,而那点心铺就在翰墨轩的隔壁。周萋画让侯府的下人去打听过,的确有个模样跟马倩妮相仿的人经常出入点心铺赊点心,银子也的确都是郡公府付的。
至于那妓院,自然就是陈高花费的。
周萋画很用心的记下那妓院的名字,于是在今日设计赵一江时,起了作用。
马车摇摇晃晃,很快就到达了永宁坊,一进坊门,冬雪就忍不住哼唧起来,“师父,我能不能去侯府,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的!”
宋云峥去前线后,府里的下人散得散,被秦夫人带去国公府的去了国公府,虽然又招了新的婢子,但都被秦夫人训得跟木头人似的,平日里除了教导冬雪女工,就是逼着她练习字画,好不容易央求来一个练功的师父,这几天却家里出事,暂时离开几天。
冬雪别提多无聊呢。
她看周萋画抬起头,也不管,人家是不是答应,便展臂高呼起来,“嘻嘻,反正不用回去收拾东西了!马夫,不用停,直接往前走!”
但马夫却在她话音落下之时,停下了马车。
惯性作业,让冬雪的身子往前倾了一下,随后她便抬起身子,挑开了布帘,“不是让你,直接去侯府嘛,停下来做什么……额!”她张口就训斥马夫,但当她抬头看清楚外面的状况后,立刻愣了下来。
远远的,一镶黄顶的八抬大轿停在郡公府门口,轿撵周围,千牛卫气宇宣扬地站立着。
周萋画看到冬雪满脸的错愕,便也探身出来,“是宫里的人?”她轻轻拍了一下冬雪,示意她立刻下车。
冬雪的眉头微微一锁,她转身拉住了周萋画的手,“师父,你跟我一起!”她隐约觉得那顶轿子里的人会带一个让她无力承担的消息。
周萋画看着那顶轿子,会是谁呢?
一看冬雪下车,立在轿撵旁边的一个公公,便摔着拂尘迎上前,“老奴见过宋娘子!”他一瞥眼,认出周萋画,再次微微供了供身子,“见过周娘子!”
而后他转身,面向轿撵,“殿下,宋娘子回来了!”
殿下?那指定是位皇子了,周萋画拉一下冬雪,往后退一步,过会好行礼。
轿子布帘被挑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便从轿子迈步下楼,他没有急于做任何动作,而是长长叹了一口气,像是要在宣布什么重要决定之前的感叹。
周萋画跟冬雪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认出这个人是太子周长治。
于是不约而同地弯身福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周长治依然背对两人,只是无力地抬手,朝两人摆摆手,示意她们起身。
他的身体微微晃动着,好像是在忍受着什么。
“四娘子也在啊!”周长治终于开口说话了,用力压制情绪后的悲伤,让他的嗓音沙哑。
周萋画微微拉动着衣袖,“嗯!”
“今晚,要是没什么事,就留下了陪一下冬雪吧!她年纪小,家里没人,夜太长啊!”周长治缓慢而又低沉地说话。
周萋画微微皱眉,让我留下了陪冬雪?
“是!”她没有表现自己的疑惑,而是干脆答应,她已经隐隐知道,周长治这般为难所为何事了,她用力吸了一口气,“殿下,我阿耶他在前线,可好?”
周长治微曲在身前的手臂晃动一下,“嗯,周都护一切都好!只是……”
他语气一顿,猛然转过身,直勾勾地看着冬雪,“只是,云峥,他……”
他的话还没说完,眼泪就从眼眶里滚落了。
宋云峥出事了!周萋画大惊,缓过神来后,她立刻伸手抓住冬雪,但她却看到冬雪脸上平静得很。
“那秦简呢?他有事吗?”冬雪回看一眼周萋画,抬头纹周长治。L
☆、311 信任
“冬雪你……”周长治一听冬雪这么问,不禁脑门发胀,怒火上窜,“那家伙没事,好的很!”
自己兄长生死未卜,做妹妹的一开口就问一个与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家伙!
非但周长治,就是周萋画心头也微微紧了一下,于是,她上前微微拉了一下冬雪。
冬雪却转身,冲着周萋画微微一笑。
那一刻,周萋画从她脸上看到了欲哭无泪的平静。
但面对冬雪的反常的平静,周长治却无奈地摇摇头,若不是宋云峥出征前曾特意请求过,让他代为照顾自己妹妹,他恨不能立刻拂袖离开。
周长治强压住怒火,把原本计划说出的事情原委压入了心底,他的眸光从冬雪身上落到周萋画身上,“四娘,若没有事,今晚你就留下了陪一下冬雪!”
虽是这么说,心里真正想得却是,看她这般轻松,就算宋云峥的真的遭遇了不测,只要秦简那个家伙没有任何事,这丫头的心情应该不会受什么影响。
周萋画福礼表示明白。
看着周长治的轿撵离开,冬雪长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就拉住了周萋画的胳膊,拉着她进郡公府的门,“师父,新来的厨娘手艺不错,各种糕点都在行,你想吃什么,我吩咐下去做!”
她努力表现得轻松,那勉强的笑,却还是把她的痛苦泄露了出来。
周萋画知道,冬雪现在表现出来的忍耐跟隐藏,是她不擅长的,但是她为什么要掩饰呢,这不是她的性格啊。
进了冬雪的房间。周萋画与她并排坐在榻上,春果被吩咐出去准备周萋画今晚过夜的东西了。
房间里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周萋画拉着她的手,“你若难受,就哭出来吧!”
冬雪吸一下鼻子,却干脆出声,“我不难受,我阿兄又没有死。我若哭。岂不是晦气!”
是啊,太子殿下只说宋云峥出事了,却没有具体遭遇了什么。更没有说人已经死了,悲伤是在所难免的,但若是哭……
周萋画抿抿嘴,轻轻点了点头。她用力握着冬雪,仔细地打量着她的脸。
“师父。你不要这样看我,我还是我啊!”周萋画的打量让冬雪感到不舒服,“我只是学着慢慢长大,学着慢慢忍受!况且……况且师父你不也随时随地在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