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氏反过来抱住了她,“那今晚母亲就抱着你睡觉吧!”
“好啊!”陈氏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这股香味涌入周萋画鼻孔,瞬间让她昏昏沉沉起来,她却忽然记起,自己今天住在陈氏这,是为了安慰她。
可周萋画眼皮却越来越沉重,她根本睁不开眼,她紧紧地抱住陈氏,呢喃道:“母亲,父亲永远不会离开我们的!”
陈氏再次沉默了,好久好久后,她才“嗯”了一声。
而随着陈氏的这声答应,周萋画彻底昏睡了,她在意识就要彻底消失之前,她忽然又听陈氏说起了冬雪的母亲。
“秦怡是个很奇怪的人,我从来没见过她拜师学过医术,却能说出很多医者才懂的道理!”
秦怡会医术?周萋画迷迷糊糊地心想,她还想继续追问,但嘴巴却根本不听使唤。
周萋画感觉原本抱着自己的陈氏松开了自己,而后她直起了身子,下了床,穿上了云幔。
意识到到陈氏要出去,周萋画担心她还会一个人去院子里傻站着,翻过身,拼尽全力拉了一下,却刚巧拉住了陈氏的手腕。
却听陈氏低低地劝说声,“画儿,我不出去,我只是给你去把那花珀拿回来!免得秦简追问!哎,花珀里的花瓣生来也不是想做琥珀里的装饰品,却被无心的松脂凝固啊……”
母亲要去拿花珀啊……周萋画忽然放松起来,她手一松,便松开了陈氏。
陈氏恋恋不舍地端详过女儿,而后,抬手拉下榻上的轻纱,偌大的雕花榻里光线就昏暗下来。
在这柔和的光线里,周萋画彻底陷入了深深的熟睡。
“呀,这不是陈成玉的宝贝女儿嘛!”朦朦胧胧中,周萋画听到一声清脆女子的声音响起在自己头顶,一口地地道道的京城话,跟冬雪有几分相像,短暂的错愕之后,周萋画挣扎起来。
却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一旁花丛的石凳上,周围红彤彤的一片茶花,将她包围,原本清淡的花香,却因太过多也变得浓烈起来,一群蜂蝶闹哄哄围着她。
她的面前站着一个穿着一袭白纱、身姿窈窕,气质若水仙花,长得一对迷人梨涡的女子,心想刚刚说话的应该是她,“你是谁?”周萋画本能追问,但让她吃惊地是,自己的声音竟然是童音。
她惊恐地垂下头,打量自己,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变成了儿童,看那胖丫丫的小手,多年的解剖经验告诉她,这是一双四岁孩童的手,也就是说,她现在是四岁的周萋画!
她在做梦!
而是还是做了一个小时候的梦!
原主很吝啬,给了周萋画完整的身体,却不给她完整的记忆,对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原主的经历她只能隐约记住一点点。
猛然做了个儿时的梦,周萋画倒是很欣喜。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子,却惊讶地发现,女子的身后跟着一位少年。那少年十岁左右的模样,注意到有人在看他,倏地抬起头,露出一张白净的脸,笑面妍妍地看着周萋画,“母亲,这就是陈姨母的女儿吗?”
正午的阳光投放在少年俊逸的脸上。他乍然一笑。慑人荣华。
被这么一个美貌的小郎君盯着看,周萋画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虽然这少年也才不过十岁。
原来这女子是少年的母亲啊。不过这母亲也生的好年轻,“你认识我母亲吗?”周萋画定定神,童声童音地问道。
女子嫣然一笑,倾国倾城。“自然认识,我不光认识你母亲。我还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周萋画,对不对?”
“我是,不知这位夫人如何称呼!”做了这么久大人,猛然要做孩童。周萋画还真不知道怎么说话。
看着眼前的小人儿这般腔调,女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转身看向自己的儿子,“谦儿。瞧瞧人家,这么小就懂得怎么说话!”
那位少年听到母亲的责备,难为情地一笑。
忽而,听到身后有婢子急促跑来的声音,“夫人,夫人,小娘子醒了,哭闹不止啊!”
周萋画抬头看向这位婢子,却根本看不清她模样。
周萋画猜想,这位小娘子,应该就是这个女子的女儿吧。
却见着女子根本不为所动,冷冷说道,“让她哭吧,过会儿就好了!”
这般冷漠,难得自己猜错了!
周萋画诧异之时,那位少年却开口了,“母亲,你在这陪画儿妹妹,我去看看妹妹!”
说罢,少年跟婢子,就如一阵青云一般从她眼前消失了。
那女子却骤然兴奋起来,她快步走到周萋画面前,一把捉住她的胳膊,整张脸凑在周萋画面前,“既然是陈成玉跟周午煜的女儿,想必有过人之处吧,既然这样,我就把我毕生的心血穿给你好不好!”
毕生的心血?
周萋画疑惑地盯着眼前这张倾国倾城的脸,标准的鹅蛋脸,螓首蛾眉,眉如翠羽,端庄却又不失灵气,她嫣然一笑,你整个心都会被她融化。
周萋画呢喃说道:“什么毕生心血啊?”
“破案,推理,医术,好不好?”女子朝周萋画俏皮地一眨眼,而后她便朝周萋画伸出的手,“跟我来!”
周萋画怯生生地打量着眼前的没人,短小的胳膊晃动几下,终于还是抬起来,还未等她把手送到女子的手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嘶吼,“放开我女儿!”
周萋画连忙转身,却见周午煜身穿铠甲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挥舞着一柄长戟,疾奔而来,刹那间,灿烂的花海变成了悬崖峭壁,周萋画与那女子站在悬崖边,女子浅笑着看着疾驰而来的周午煜,如疯子一般喃语着,“我没有要伤害你的女儿……”
听到女子的呢喃,周萋画挥舞着胳膊,“父亲,父亲,她没有要害我,她是想教我……”
话还没说完,周午煜的长戟便戳在了女子的身上,女子躲闪不急,在长戟刺穿她身体的同时,整个人朝身后的悬崖倒去。
“父亲不要!”周萋画大声呼叫,她连忙转过身,试图去救那名女子,却发现一双如苦柴的手抓住她站在悬崖边的脚上。
“啊……”
周萋画倏地从榻上坐起来。
好可怕的一个梦!
清风拂过,吹动着床榻上的轻纱,周萋画抬手摸摸额上的冷汗,那个女人是谁?怎么会被父亲杀了呢。
周萋画长长舒了一口气,看整个空间已经亮堂起来,隐约能看到床幔外有身影晃动,她伸手拉轻纱,“母亲,是你吗?”
眼角一撇,透过轻纱的缝隙,她却看到一条白色的滚边襦裙,悬在半空,裙裾下,露出两只穿着白色袜带的脚。
陈氏的脖子挂在一条白绫上,僵硬的尸体在空中摇晃着。
周萋画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下子被定住了。
她恍然记起,今天是盛元十四年九月二十七。
上世,陈氏也是死在今天的……L
☆、176 自责的众人
“怎么会这样……”周午煜衣着狼狈无章地从门外飞扑进来,跪在陈氏的尸体旁。
昨夜的缠绵,他还没来得及束发,又长又黑的头发,垂落下来,覆盖在妻子的身上。
他用力地摇晃着,黑发又无力地慢慢落下。
“成玉,你醒醒,你醒醒啊!”
他茫然四顾,“快去喊医者,快去喊医者!”
“画儿,快喊醒你母亲,快点!”周午煜颤抖着身体,拉着周萋画,胡言乱语。陈氏是半夜上吊的,甲装软骨骨折,压迫气管窒息死亡,早已没了生命特征,没有抢救的必要。
“阿耶……”周萋画的嘴唇抖动着,喊完这两个字,却再也发不出声音来,身体一软,整个人就瘫软在了陈氏的尸体旁,眼泪涌满了眼眶里,随后便是肆无忌惮地决堤。
喷涌而至的泪水,袒露着自己的内疚,她恨自己的不懂事,恨自己伤了母亲的心,却换不回母亲的苏醒。
但是她就是不敢相信,母亲会自缢!
深秋的清晨,寒冷而孤寂,白霜撒在整个大地,放眼望去如同一片白雪。
陈成璧依靠在寝房的门扉上,看着如雕塑一般的父女俩,身子一滑,跌倒在了地上。
她用力掐住自己的大腿,不让自己彻底崩溃,心里却拿刀砍了自己个稀巴烂,是我害死她的!
强大的心理压力之下,陈成璧终于崩溃了,她像疯了一般,狠狠地掴着自己耳光,一巴掌。两巴掌……
陈成璧的失态,终于让周午煜从悲伤里,缓过了神,他缓缓起身,他将妻子抱到了榻上,颤抖着嘴唇,沙哑着声音说道:“给夫人更衣!”
低等婢子听到命令。哆哆嗦嗦地出去准备。不一会儿拿着衣服进了门,舒兰与玉娘上前接过衣服,红着眼圈。颤动着双手开始给陈氏换衣服。
忽然玉娘发出一声低低地惊呼,惊呼短促,立刻就变成了哽咽,众人没有觉察。却被刚刚赶来的冬雪收入了耳朵。
冬雪快速地扫视一遍房间,除去陈氏自缢时踩翻的方凳。整个房间一片异常的凌乱。
冬雪朝已经被扶到方凳上的周萋画移动一下,垂着头,用力抿着嘴,终于。她鼓足勇气半蹲下来,“师父,夫人真的是自缢的吗?”
周萋画被巨大的自责笼罩着。哪里还听得进冬雪的问题,她泛红的眼睛。无神地扫过冬雪,敷衍地“嗯”了一声,接下来又是一场无声的哭泣。
周萋画的失神,远远超过了冬雪的预料,她能体会到周萋画此时的心情,却还是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轻轻一用力,便将周萋画从方凳上拉了起来,径直把她拉到了榻前,“师父,你看……”
冬雪手指一伸,直接指向陈氏的头颅方向。
围住床榻给陈氏换衣服的一众人,不禁大呼一声,在洛城,这个动作是对死者最大的不敬。
于是,包括舒兰和玉娘在内的一众婢子,立刻跪倒在地。
众人的跪倒,让周萋画的视线豁然开朗,她强打起精神,这才发现冬雪手指的并不是陈氏的头颅,而是她枕的枕头。
看似完好的清华花鸟纹长方形枕,实在早已被划破,一缕缕四线从底下冒出,因线丝细微,若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察觉。
细小的发现,让周萋画的心骤然停止了片刻……母亲的死有蹊跷?
她抑制住莫大的悲伤,止住眼泪,上前一手托起母亲的头,一手拉出了那方枕。
果然如刚刚看到的那样,长方体的枕头,六个面,其中五面是完整的,唯独压在最下面的那面被划了长长的一刀口子,枕头内部的结构一览无余。
不光方枕被划破,整个房间也似乎被翻动过。
周萋画将方枕递给冬雪,而后起身开始检查陈氏的尸体,刚刚只顾的确定母亲生死,以及死因,却忽略一些衣着方面的细节,比如说,引起玉娘尖叫的……那串花珀手链!
此时,正佩戴在母亲的手腕上!
花珀是秦简送给自己有着特殊意义的,她怎么可能会把这手链戴在自己手上呢!
周萋画轻轻从母亲手上摘下这串手链,而后放入了自己袖袋!
除去这手链,周萋画还发现陈氏裸露在外袜袋出奇得干净,应该是穿着鞋的,在自杀前才脱掉,但寻遍整件寝房,却没发现陈氏的鞋子。
接二连三的发现,像一个谜团一样笼罩在周萋画头顶,原本混沌的思绪越发的凌乱起来,她很确定昨晚她一直就待在这个房间,为什么房间里出了这么多事她一点都没察觉到呢。
茶水!睡前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