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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月夜下,傻傻地看着干爹关上的房门,脸不禁红到了耳根。
干爹,只有两间房间。
你眼睛会笑(一)
我傻傻地看着师父,嗫喏着开口:“师父……。。那个……。。!”我将手指了指西面的那间房。
师父晶亮的眸子在月夜下泛动着流光,他妖娆的眼眸看着我似笑非笑:“清浅,我不介意!”
我的眼前瞬间黑了,师父,我介意。
师父提着长明灯带着我进入了西面的房间,房间里摆设简单雅致,并不显夸张繁华。
以前我睡觉时,师父总会陪在我身边给我讲故事。等到我熟睡了才离去,有时我做了噩梦抓着师父的手不松开。师父也会就这样,待在我的身边陪我到天亮。
如今,我和师父走进一间房间。我的心里会有股异样的感觉,喷涌着似要冲破心脏。我情不自禁地想逃离,又想接近。
“不睡吗?”师父看着我,手中的白羽扇很有节奏规律地一下一下不停地扇着风,每扇一下,都似扇在我的心头。
我退到了门边,摇了摇头,抬起头,迎着师父的目光又点了点头,低下头又忙摇了摇头。
“睡?”师父试探性地问我。
我忙摇头。
“不睡?”
我又忙摇头。
后来,师父不耐烦了,直接丢过来一句:“徒儿,你到底是睡还是不睡?”
没等我说完,师父伸出手将我一把拎到了床上。我刚想挣扎着起来,却和师父的目光四目相撞。师父漆黑的眼眸如黑夜一般深沉,让我甘愿沦陷。
师父也同样看着我,漆黑的眼眸中倒影着我白皙的小脸。
面前的空气仿若稀薄了起来,我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嘎吱!”外面一根细小的树枝被风吹断,发出了细小的声音。
我的思绪慌忙清醒了过来,推开师父:“师父……。。那个……。。!”
师父退后一步,转过了身,那一刻我似乎看见了师父脸颊上一抹绯红一闪而过。
“徒儿,快睡吧!”
我两只手抓住了棉被,将头半埋在被窝里,像只老鼠一样点了点头,便乖乖地躺下了去。师父咳嗽了一声,走过来替我将被子掖在咯吱窝下。然后从我的身边拿走了另一张棉被在地上铺了一个简单的床。
我看着青石地板上单薄的棉被,看着师父欲言又止。
师父似是看出了我的想法,用扇子敲了敲我的脑袋。将我探出来的脑袋敲回了暖暖的被窝:“乖,快睡吧!清浅不会还想听为师讲故事吧?”
我忙撅着嘴看着师父:“我才没有呢!我都十六岁了,还需要故事才能入眠吗?”我只是………。。!”
师父看着我,妖娆的双眼如狐狸一般半眯:“只是什么?”
“我……。!”我只是担心师父,地上凉。
师父笑了笑,吹灭了桌上的灯躺了下去。
我也乖乖地躺在床上,身边师父的呼吸均匀而细密。我一闭眼,空荡荡的房间中全是师父的呼吸声。
以及,空气中那股让我眷恋的青草味道。那么的好闻,那么的让我眷恋。
半夜,似乎下起了雨。我直觉得全身冷得冰凉,双脚如冰棍一般。半梦半醒间,一个温暖的怀抱似乎将我包裹了起来。空气中的青草味道那么浓烈,我幸福地做了一个好梦。
窗外的阳光如水一般流过我的眉睫,我睁开眼,赫然撞入一双漆黑的双眸中。这双眼眸定定地看着我,漆黑得如夜色般深沉而浓烈。我看着师父线条完美得无与伦比的轮廓,咽了咽口水。
半晌才回过头来:“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
师父将圈住我的手松开,起身整了整衣衫:“徒儿,你昨夜染上了风寒。等会儿我让独孤汐烟给你送点药来,你先躺着,不急着起来!”
我这才发现,我的头痛得那么厉害。
你眼睛会笑(二)
一场风寒,我在床上躺了三日。三日后,我再也受不了了,拉着师父的手:“师父,我们下山去看一看,好吗?”
师父看着我,摇了摇白羽扇,又将头低下去专心看着手中的书籍。窗外的阳光肆意地洒照进来,将师父的侧脸镀上一层如水的光晕。我不由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师父,看着师父的眉眼,看着师父看书时恬静的容颜,以及师父周身散发出来的妖邪气质。我突然便忆起了从前,也是这么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看着阳光下美得令人窒息的师父,问师父天堂是什么。
师父没说话,抬起头看了我一会儿,才含着笑意回答我。
清浅,有你的地方便是天堂。
那时,师父的笑容温暖得仿若肆意的暖流,很多年后,即使时光再流逝,我也忘不掉那个下午,那句话语,以及师父那个眼神。
不知不觉,我竟走到了师父面前。看着师父我微微一笑,伸出手,想要触摸阳光中的他:“师父,有你的地方是我的天堂!”
师父翻书的动作顿了下来。他抬起头,漆黑的眼眸如深潭一般,定定地看着我。我却刹那间缓过神来,看着师父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脸通红一片。
师父的眼神浓烈得如风浪来临前压抑而平静的大海,定定地看着我。空气中的温度仿若骤然升高,我只觉得呼吸局促。
后来,我沉沦在了师父的眼神中。那么的贪婪,再也不想离开。师父的眉眼渐渐凑近,我可以看见师父眸子中美丽的流光,里面有我的身影。
“离舟,为师……。。!”干爹推开房门,定定地看着我们,话语卡在了喉咙中。
师父伸出手将我拉到椅子上坐了下来,站起来,看着干爹。我躲在师父的身后,脸通红一片。不由抬起头,我突然看见了师父眼中闪过的一丝不满。
难道师父在生气,生气干爹的突然闯入。我忙摇了摇头,告诉自己身为女子要矜持矜持。
干爹看着我们,突然眼睛变得贼亮亮的:“那离舟等你有时间了为师再来找你,你们继续,继续!”干爹笑得唾沫横飞,在师父愠怒的低气压中朝门口踱去。在关门的那一刻,掌门回过头来看着我笑得暧昧不明。我的脸倏地又全红了。
干爹走后,狭小的书房内仿若安静得近似诡异。
风吹进来,吹得师父看的书哗啦哗啦不停地翻。
师父将头别到另一个方向,没有看我,我却不经意间看到了师父脸颊上微微的两抹红晕。想到刚才师父漆黑的瞳眸,专注得令人贪婪的眼神,我的脸唰地一下又红了。
忙转移注意力,我看着师父看过的书籍:“师父,你在看什么书?”
“诗经”师父回应了一声。
“要不这样吧,师父,我先走了!”我嗫喏着开口。
“嗯!好!”
我快速地逃离了书房。走出书房,我将身体背靠在门上,缓缓平复自己的心跳。
而同时,师父站在书房内,背靠着房门,一下一下不停地摇着白羽扇。
奇怪,都快腊月了,为什么还这么热呢?
我走到厨房,这个时辰汐烟那丫头肯定拐着我的弟弟不知道走哪儿去逍遥了。琉璃姑姑最近也特别忙,似乎一回到北月,她就有做不完的事情。而大师叔也总是神龙不见神尾。干爹呢又在菜园子里研究着北月的白菜种植技术。
我饿得快受不了了,左翻翻右翻翻什么东西也没有。
“姑娘,你在找什么?”一道苍老的声音骤然在我的身后响起。我吓得脊背的寒毛仿若倒竖起来,慢慢地回过头。又是那种眼神,那种仿若伸到骨髓里般冰凉的眼神,如刀子一般深刻,如寒冰一般冰凉。
我忙摆摆手:“我……。。我想找点吃的东西!”
奶娘看着我,浑浊的双眼打量了我好一会儿。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我不由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师父嘱咐过我,最好不要和奶娘有太多的接触。
而如今,我抿着唇,咬着牙一步步后退,悔恨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脊背抵到冰凉的大理石墙,我看着奶娘一步步逼近的身体,内心说不出的恐惧。
奶娘却在离我只有半步之远时停了下来,她朝我伸出手,我吓得闭紧了双眼。
过了一会儿后,却没什么动静。我睁开眼,奶娘已经不在了,而在我的面前放着一个白花花的馒头。
我伸出手,怔怔地拿起还冒着热气的馒头,一时无味陈杂。
拿着馒头,我追出厨房。奶娘的佝偻的背影已经走远了,我看着远处槐花花瓣下她苍老的身影,不知道该干什么。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或许有的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样。
你眼睛会笑(三)
绕过一条开满芍药花的长廊,长廊下流动着蔚蓝的海水。我抬起头,正好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手执长笛,站在长廊的尽头。妖娆的银发随着海风的吹拂,在空中舞出令人晕眩的美好弧度。
只一眼,我便认出了是谁。
大师叔手执着碧绿色的玉笛,轻轻地将它放在薄唇边,却没有吹奏。只是这样静静地站立在长廊的尽头,闭上双眼,任由风将他的白袍吹得猎猎作响。
茫茫天地间,我看着孑然一身的大师叔,突然觉得他好孤单。
我缓缓走过去,尽量将脚步放轻,不想打扰大师叔。大师叔却像是感应到了我一般,缓缓地睁开妖娆的眉眼,朝着我看来。银色的眼眸如雪花一般,绚烂。
我不由露出八颗牙齿,看着大师叔笑了:“大师叔,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我傻笑着摸了摸头:“我本想悄悄过去的!”
大师叔看着我,眼里渐渐溢满了笑意,温柔得仿若春风吹遍桃花开:“没事!”
我却怔怔地看着大师叔,大师叔居然主动笑了。无疑大师叔笑起来是很美的,人间*大抵也不过如此吧!
“那…大师叔,我走了哦!”我回过神来,摸了摸脑袋,看着大师叔缓缓地开口。
大师叔又转过身,缓缓地闭上了眉目,长长的眼睫在他的眼睑下投上两抹浓密的阴影。
“清浅!”我从大师叔身边走过时。大师叔突然开口了,磁性的嗓音如暗月的流沙:“我们去走走吧!”
我愣愣地抬起头,仰着脸,正好看见大师叔回眸时阳光下俊美的容颜。我点了点头,好。
大师叔和我慢慢地走着,我们一起穿过种满花树的长廊,穿过流动着海水的红莲池。一路走着,大师叔却并没有说话,我也闭着口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前和大师叔出去做任务时,除了必要的交流,更多的也是如同这样的沉默。
可我却并不觉得难受,相反我很喜欢这种沉默安静的感觉。仿若闭上双眼,我都能听见身边大师叔规律的呼吸,仿若闭上眼我都能感受到大师叔行走时步若生莲的姿态。
我有时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