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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蓝,其实……”
“这都是你的错!那天你还故意把人家想到的方法都否决掉,把人家的退路都砍掉,最后除了求你,就没有别的办法。那我也不会……”
女人哪,天性里就有报回头怨的本能,且,一发不可收拾。
向予城急忙将炸了毛的小绵羊搂进屋里,低声下气地又哄又劝,“好,好,都是我的错,我债权负责。以后的事都交给我处理,你都不有紧张,不用担心,行了吗?现在开始就没有玉兮妃,没有其他人,只有你和我。”
哎,这追着真经不起逗。他不过就吓吓她,让她回心转意。看来,以后这个程度得再控制一下了。
她挣开他的怀抱,重新坐下,就着喝汤,用力眨了眨眼,不看他,闷声道,“你说,你未来一个月,要怎么赔偿我的肉体和精神损失?
他着实一愣,这小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他也坐下,瞥了眼她放在桌上的手机,道,“蓝蓝,帝沿大厦的宣传项目很大,事实上凭你们周刊的实力,要全部吃下来是很困难的。即时,不仅你们难做,也达不到我们想要的最好效果。”
她皱头眉,嗍一声,“为什么我们就吃不下?老编说过,只要能拿下,他就可以运用集团关系,集团总裁也会全力支持我们。我们集团比商报强多了,商报也是脱胎于我们集团的,这个你知道不?”
这一谈公事,他又恢复了惯常的严肃,口气也冷沉下去,“当然。六年前,我们在选择进驻碧城时,对这里的各个行业都进行过详细的调查,我们请的是美国业内最著名的调查公司进行全面评估。媒体这个行业,是任何公司建立时都要紧密联系,长期合作的战略性机构,自然是我们账套调查重点之一。
所以,蓝蓝,这个项目在确定之初,我就有意划分成几块来动作。你若仔细看过我给你的大纲,就会发现那些执行细则都是比较适合由你们周刊来动作的,而全省市的广告投放,本地就只商报和你们集团报,这两家又各有所长。口外,省外乃至全国、全球的招商广告,我们又有其他的媒体渠道。
我的习惯是,“不做则矣,要做就做到最好。”
“我知道了。可是……为什么要给商报那么多内容,有些内容也可以给我们啊!我们总编肯定也能托集团关系拿下来,商报也没有多好,区域性定点网络他们也是巴着集团的老网来做的,哪有我们集团的全面稳当……”
他宛尔一笑,拍了拍她的爪子,“蓝蓝,不可以。”
她终于抬起头,瞪他。
“蓝蓝,你们总编这样说,是让你无后顾之忧地往前冲,这在上位者来说是门领导艺术。事实上,要你真拿下来,他要去集团上部做协调,也是非常麻烦的事。毕竟,那块业务不是由他来管,上层好疏通,可下层绝对不好
打理,不是他的下属若出问题,追责就是隔层山,在具体布置任务时,分部门主管的施行和监督力度就远没对待自家业务那么严谨认真。
如果你们周刊派出协调员过去监督,空降部队的难处和困扰,你在三八层时也感受到了。当然,我相信你们集团里没有玉兮妃这样的人物,但不排除那些人私心的小动作。这样做起来,会非常累,还可能入不敷出。”
“有那么麻烦么?”她的口气软了。
“过段时间,当你开始动作你们周刊这部分的内容时,还会跟我们公司有合作,仍然会跟玉兮妃他们那边的媒体组打交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真的?”她还是很不甘心。现在想想,当初她一力坚持争取帝沿的广告时,老总就一副力有不殚的孬样儿,就只想退而求其次地争取林进专访的那种心态,已经印证了向予城的分析和猜想。
“好吧,我说实施。”他双手抱胸,认真看着她,“我知道你有事业心,责任感强,也很好强不认输。可是,我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太累。累到不足一个月,就请了几次医生,大病住院,输液打针又听懂药,瘦得连下巴都没有了。我心疼!”
看到小女人张大小嘴,他终于有点儿成就感了。
笑,“我划给你们周刊的项目,都是以专访为主,时效性没那么强,不用像其他合作者得赶三月的酒店行业大会,四月的国际建筑师大会,五月的西部博览会,六月的……”
他越念,她的脸就琥红,越尴尬,又有些忐忑不安。
“好了,好了,你别念了,我知道了。”这事已经定板了,怪不了她没努力争取,归根究底吧,还是自己的组织“不可靠”唉!
“蓝蓝,我是希望你休养一个月,再做。现在,革命的本钱最重要。”
他说完,走向拍拍她的头,将东西收走了。
她心里叫着应该去帮忙,屁股却挪不动,看着那个高高的身影,在窄小的厨房里转悠,那种别扭又奇怪的感觉,又出来了。
小小蓝开始猛扯头发,呜呜直叫:讨厌讨厌讨厌,必须拒绝,不能投降!这是糖衣炮弹,接住就会粉身碎骨,尸骨无存啊啊啊,不准接受,不准不准不准!
男人洗好碗筷,探头那个古瓷碗时,唇角一直上扬着。
可蓝看着男人忙里忙外,又从桌上一包塑料袋里拿出一堆东西,和当初一样,像钻研什么机密情报似地,一颗一颗把药丸放进药盒里,定好时。
然后切了一盘水果出来,放到她跟前,插上几根牙签。
周到,体贴,细心,一丝不苟啊,简直就是二十四孝男朋友!
“尝尝,猕猴桃的维生素营养最丰富。”
他伸手递来一个,直到她嘴边,她想自己拿,他蹙了下眉头,她心里别扭着想拒绝,却还是张开嘴,咬了下去。
甜中,带着微酸,就像初恋的味道。
—蓝蓝,这是我从乡下外婆家摘的枇杷,绝对绿色环保。乖,张嘴!
—啊,酸死了!
—哎哎,别吐啊!你这丫头,太伤人心了。
哼,季远航,你是故意的!难吃死了,根本就没熟嘛!
怎么没熟,就是差一点味儿,也用不着吐也来啊,我摘东西可负了重伤的啊!
真的?哪里?我看看……唔?!
啧啧,果子是没熟,樱桃小嘴儿倒是熟了,好甜,都熟透了,该摘了。
季、远、航,你……你不要脸!
回忆,已经带上了淡淡的苦涩……
可蓝突然的沉静,让向予城不安,她的眼神没了焦距,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不喜欢这种把握不住的感觉,倾身低喘了一声,“蓝蓝,你再不张嘴,我就要亲你了?”
“啊?”
啾!
她立即捂住嘴,瞪回了神,“不准吻我。”
他笑笑,“在想什么,那么专心?”
她哑然,如果告诉他实施,估计惩罚会很重啊!现在,她多少找到点儿他的脾气,他不高兴发作前,都会先宣告一下主权所有,霸道地咬人。完全的专制主义者,把你镇压下去了,才立即采用怀柔政策来进一步腐化你的反抗精神。
“没什么。”
“你是担心工作的问题,还是未来跟三八层媒体组的合作问题?”他还委宛了一下,没直说玉兮妃。
她压下眉毛,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小蓝又开始疯狂纠结中……
“可蓝,你很在意其他人说的话?”之前他们吵架,她总爱强调尊严这个问题,他以为她仍然很在意,“那些背后说三道四的人,无非因为他们妒嫉你。你大可不必在意,也不要觉得自尊受了伤害。
在古镇之前我们已经有过好几次的交集,只是你并不太清楚,那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不管有没有那一夜,我都会这样对你好。你不是什么靠身体上位的女人,不要再有那种心理负担。你或许不明白,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感到羞耻,对我来说……也不好受,也是一种负担……
蓝蓝,我们之间的一切,从来不存在所谓的交易。我对你,也从来没有逢场作戏。我想天天见到你,才会用公事做借口,拉拢我们的距离。懂么?
她不懂么?
事到如今,再否认,就是真正的矫情了。
可矫情又如何?
也比事后的回忆,总是加酸带涩的好啊!
一百八十七啊!
她不想成为那一百八十八号,她不想这样“发”呀,瞧瞧他自己,这一个月都没撑住,已经倒下好几次了。
再继续下去,怕不是什么大出血,或者住院那么简单,也许闹得整个行业界看笑话都是小caAe,更可怕的……她想都不敢往下想了。
瞧着那小拳头,越捏越紧,就像一只手正捏着他的心,操控着生与死。
向予城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急于确定下一切努力的成果,伸手一把将可蓝攥进了怀里,捧起她的小脑袋,用行动来说明一切。
”予城,你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不要逼我。“
她没有躲,唇帖上来时,她一口气说完。
他停下了动作,两人眼眸相对,近得呼吸相闻。
她也看清了那双漆黑的瞳仁,常常地收缩了一下,失落一闪而过,当她再认真看时,他已经放开她,面容上柔和的光晕渐渐冷却,似乎一下就变回了那个冷硬强大、严谨内敛的董事长。
她心口犯酸,想再说点什么,也觉得多说多错,更是伤害。
是啊,他都样放低姿态,跟她解释,说明,甚至是尽全力地讨好她,她还是拒绝他了。
他又变回那个人人仰视的帝沿大少,她知道这只是一个保护面具。
……
那天,是可蓝第一次待在屋里没有感觉到阴冷憋闷。
小套房里明亮得没有了任何阴暗的死角,有仅因为他帮她把天花板上废弃的灯都弄好装全了,地上的个别家具也被重新排列组合了一下,显得宽敞舒服了许多。
房东的破窗帘都被换上了上好的白色蕾纱,除湿器工作的结果,吹进屋里的风带上了春天特有的泥土清香,没有了那种潮湿的霉味。熏衣草的香味,悠悠流淌,她在窗口发现了几个室内清新剂的小罐子……
甚至连她常用来放水果零售的纸箱里,放着猕猴桃,红枣、花生、核桃
等干果。
直到一阵熟悉的钢琴声响起,是定时药盒,提醒好该吃药了。
望着药盒里被他认真分好的药,她想,就是铁打的心也会为之融化吧!
萧可蓝觉得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跟进了向予城纺织的世界,可是她不知道,迈出那最后一步后,看到的是天堂,还是地狱?
经历两段感情后,她对新恋情的选择,更加犹豫、矛盾,充满了抗拒。
如果,她和他,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识,情况大概不会这么难以决定吧?!
以她这性格中,闪婚,闪恋,这样潮流的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而要从“一夜风流”的基础上发展出趋势的爱恋……真的很难唉!
不过,最重要的问题根本不在这里啊!
啊啊啊啊啊,好烦哪!
临近公司时,可蓝又是一副干练女记者的模样,心里的小小蓝已经把满头卷发扯光光,开始挠墙撞壁了。
当她一脚跟进公司厦门时,并没有感受到公司里异常的气氛,也没有注意周围同事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