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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言道忍不住打趣说,“可蓝,没想到现在你这张脸卡,连军区医院的大门都能刷了!”
林进搔了他一把,可蓝直朝大门里望,她知道这里,家里的姨父在政府工作,听他说这里面是专门接待那些老红军老干部的,后山开了很大一片疗养基地,全是位高权重有身份地位的人才能进去住。
这里的医生也是全市最好的,拿的国家编制,不用像市立医院那里的忙死累活都有非常不错的待遇和福利,与普通市民就医的环境相比,这里就像是皇宫的太医院。
父亲怎么会突然转到这里来?
当她看到手术室门前,正跟母亲低声交谈的人时,立即明白了。
“周鼎,你……”
周鼎一看到可蓝来了,立即迎了上来,眼中有明显的担忧,仍是轻笑着安抚道,“萧小姐,董事长让我来这里办事,听说您父亲得了急性的胆结石,就来看看。刚巧我比较熟悉这家医院,他们有空床位,而且不用排时间就能马上做手术,就自作主张给伯父转了院,也让伯父能早点摆脱疼痛,老人家的身子还是把细点儿好。希望您别介意!”
萧妈妈过来立即拉着女儿,说萧爸爸其实在她五一回家前就有饭后疼的问题,当时拿着那个卡叫他检察偏不愿意,现在就闹了这一出急性病。又颇为激动地把周鼎周到细致地安排他们转院的事,又唠唠叨叨地复叙了一遍,加了无数的感谢词,就差把周大秘书供上神翕了。
表嫂和表哥也在一旁谢个不停,众人都是一勇松口气的模样,倒没有多少愁容。 相较之下,可蓝的脸色更显得苍白,消尖得都让人看不下去了。
表嫂问了一句她最近是不是在吃什么减肥药,为了恋爱伤身瘦体,别亏大了。
可蓝笑着摇头,看着周鼎,一时哽咽,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周鼎很了解地朝她笑了笑,“萧小姐不用客气,您给我们集团做的专题报道效果相当好,反响也特别佳,与其他同类周刊杂志相比,董事长非常满意。这次也是碰巧了,一点小事不敢表功,萧小姐就不用客气了。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都说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家仆。
周鼎的彬彬有礼,应对大度得体,深得萧妈妈等人的欢喜,印象好得不得了。这方安排完一切,周鼎便说还有事要办,先行告退了。
“蓝儿,要不你送送周先生?”
萧妈妈见女儿的脸色不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知女莫若母,便推了推女儿。
可蓝点点头,默默地跟着周鼎走到了大厅口。
周鼎见女子一直默着,不好意思开口,先打破了沉默,“萧小姐,您不用担心,您父亲的病我已经交待过主治大夫,你们尽管让伯父在这里安心疗养。之前过节时,在送给您父母的礼物里,就有两张体检卡,其实就是我联系这家医院给伯父伯母办好的。这次正好都能用上,手术费和后续费用都由卡里支付,就麻烦您给伯母解释一下了。
如果方便的话,让伯母也趁机做个全身检察,也好有备无……”
“周鼎,是他让你来的吗?”
终于,女子问出了口,大大的杏眸里,抹着一层水色,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周鼎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萧小姐,你……”
“周鼎,我这么可恶,害他坐牢,为什么他还要对我这么好?这么好…
好到悄悄就帮她安排好了一切,解决了一切,而且,还帮她粉饰太平。
至今,她都没跟父母说明他的身份,没有好好地正式介绍过彼此,他已经为她默默做了这么多事。
“萧小姐,您应该知道原因的。”
宽敞明亮的大厅内,凉风习习,厚重的大理石堆砌而成的古老建筑,完全感觉不到外面七月的热辣暑气。
女子眉眼微颤,咬着唇,低下了头,一颗圆圆的水珠,打落在雪花石地板上。
记得他生气时总说——我以为你该知道……
知道什么呢?
她觉得,自己根本没脸再面对他了。
周鼎轻叹一声,又道,“你最好说服伯母这两天就留在医院里做检察,陪伯父。”
“怎么?”
“夹报的事,已经波及到二级城市。我这次先下来就是处理这伴事,这所医院我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闲杂人等啐嘴。外面的情况我还在收集消息,争取一周之内将这件事压下去。这段时间,请您好好保重。”
说完,他就要离开。
“周鼎,你知道他……”
“董事长他是经过大风浪的人,会没事的,您宽心。”
这些,她都知道,大家这两天劝了她很多很多,大家都很体谅她,沈阿姨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疼爱的,事后也没有苛责她一句,甚至连一个怨怪的眼神都没有。
可是她知道,四小他们更讨厌她了。
小黑说,她在向予城心上插刀子。
玉兮妃在庭审后只对她说了一句话,“萧可蓝,你有什么资格让大哥这么爱你。你一点儿也配不上大哥!”
是呀,她早就知道,她配不上他,所以他们不合适,走到今天这个结果,意料之中。
“可蓝,快来快来,小周走之前连午饭都给咱们准备好了。呵呵呵,真丰盛啊,瞧你这下巴尖得,多吃点儿。”
萧妈妈拉着女儿,就和其他人一起,一扫愁眉,有说有笑地去了医院旁边的一家老字号小饭馆。吃饭时,知情人都有些紧张,就怕上了太油腻的东西让可蓝不舒服,幸好菜都比较清淡。
饭后,郑言道工作上有事不得不走,林进留下了。
表嫂忍不住跟可蓝咬耳朵,问她,“之前那位周先生开着好豪华的车送我们过来的,你们什么关系啊?我觉得这人挺不错,说话又周正,成熟稳重,跟着他肯定不用吃苦。不过,那个斯文小伙子也不错啊,白白净净的,开的也是私家车吧?可蓝,你在碧城混得不错哦,这么多帅哥巴着你。快说,快说,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表嫂指了指出去送表哥和郑言道的林进,笑得很暧昧。
可蓝苦笑了一下,低下头,摇了摇。
“哎呀,别不好意思呀!”
萧妈妈走了过来,给表嫂打了个眼神,拉过女儿的手,语重心长道,“蓝儿,你告诉妈妈,你现在心里想的,是不是那边那个,站在门口好半天,都不过来的男人?”
顺着母亲的手一指,可蓝一下睁大了眼。
才发现,逆光的大门边,矗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一抹斜入的阳光,刚好打亮了他头上的那顶“愤怒的小鸟”帽子,帽沿洒下的阴影,掩去了他大半张面容,看不清表情。
他站在那里,屋外的阳光穿过雪白的t恤,使得那一身简单利落的衣饰,透着蓬松柔软的气质。
他慢慢抬起了头,她沉进无尽黑暗里的心,仿佛又重见光明。 她倏地站起身,五指捏了捏,还想着要怎么面对他时,身体比意识诚实得多,已狂奔而出。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
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
转眼吞没我在寂默里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
想你到无法呼吸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
大声的告诉你
。
139。说不出口(4级慎入呀)
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她想狠狠扑进他的怀里,像“初见”时一般,为自己找一个妥帖安放的位置,那该多么幸福啊!
他已经跨出了一步,紧握在身侧的五指张开,就要抬起手臂,朝跑来的小女人展开。
可是,她突然停住脚,在他面前五步的距离,看着他。
这一刹,她的脑子里响起玉兮妃痛斥她的话。
她害他病重昏倒,旧疾复发;她害他以病体受审,入狱坐牢:她害他为兄弟努力打拼的事业,一落千丈,现在还在水深火热中熬煎;她害他……
她怎么还有脸再面对他?
他的怀抱,她已经没资格拥有了。
打住脚步的一刹,压抑得全身疼得发颤,她也咬牙站好,用力掩饰心头蠢蠢欲动的奢望,然而用力抽冷气眨掉眼里的水气,不断起伏的胸口出卖了她。
他看着她,深深地无奈,五指握了握,还是提步走了上去。
“你的(你的)……”
异口同声,又嘎然而止。
他是不是要问她身体,她很好,还能跑能跳能吃东西,可是他的脸色好差啊!监狱她从没去过,可是从齐聚各路八褂的天涯论坛上知道,那里情况比普通人想像的都糟糕,伙食差,劳改工作累,常常有人死在里面……
这个傻丫头,还什么都不知道啊!这些天发生这么多事,一定吓坏了。如果当初没碰到他,或者她只是同其他人一样,失一次小小的恋,不久又振作起来,重新恋爱,生活,工作,她这么可爱,善良,又那么努力,还有些小狡猾,一定能过上她向往的小日子。可是,那里怎么可以没有他……
“你先说(你怎么)……”
再开口,又是同声。
她用力吸了下鼻子,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却看到他手背上,青森森的两个针眼。
“蓝蓝,你父母都还好吧?”他问了个不温不火的问题。
“嗯,都好。爸爸的手术很顺利,已经送进病房里,医生说麻药退后,大概晚上能醒过来。”
“那就好。”
他抬手拭去她眼下的水珠,略略刺人的茧子,让她一下抬起头,撞进他深晦墨黑的眼眸中。她抿紧唇,想避开,却又觉得太失礼。
连忙拿话掩饰尴尬,“那个……谢谢你让周鼎帮我父母安排这么好的医院,还让我妈妈也做全身检察,听说这里的疗养条件非常好,一般人都进不来。我……”
他又忍不住抚上那头柔软的青丝,长指眷恋地穿梭其中,她僵在那里,心里矛盾得无以复加,突然咬牙,从他手里退了出来。
不可以,不能再接受他的温柔,她没资格。
“予城,你这样出来,会不会有什么麻烦?你的脸色很差……”
他的眼神在她退开时,黯淡下去,苦笑了一下,“你不看看你的脸色比我更差。”
“我……”她抚上自己的脸,“就是胃口不好,最近天气太热,季节变化影响,过几天适应了就好了。”
“傻瓜—— ”
他轻轻一斥,她心里酸水就直往外冒,立即别眼不再看他。
是呀,她本来就不够聪明,要好的同学出校混三年都当经理,开小车了,要不就早早嫁了有身价的先生做舒服太太,相夫教子。哪像她,老是比别人慢好几步,死脑筋,不开窍,不懂潜规则,不懂随大流,更愚蠢地伤害一个如此爱她的男人,伤到没有挽回的余地……
男人不懂女人的心思,他看向后方不断朝这边张望的两位长辈,“蓝蓝,我可以跟你母亲谈谈吗?”
“啊?哦,好,妈妈她也想谢谢你的帮忙。”
她连忙跑过去,把母亲拉了过来,然后远远地退开了。
表嫂好奇地挨过来,戳戳她,问,“可蓝,那是谁呀?看起来阴沉沉的,那帽子好傻呀,你哥天天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