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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魂落魄地在长长的走廊里走着。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回声在大楼里回荡着。天空飘起细雨,我发过去一条信息:“雪燕,加油。”
☆、第四十七章
黑夜的城市,华灯初上。如织的船灯,于夜色中,穿梭着。烟花,在江水盛开。落下的火焰,瞬间被淹没。
托着长长的礼服,走在船上,吹着微凉的冷风。
被照相机定格在胶卷上的那一刹间,韶华易逝,青春托着尾巴,在夜色里的江面上划开一道道水痕。
举杯欢笑间,带着面具的脸,绽放着一朵朵笑容。
雪燕走向汤盈盈,莞尔一笑。摇晃着鲜红的酒液,向汤盈盈道:“汤小姐,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江雪燕。”并把自己的名片递给她。
雪燕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把名片扔向空中,像只蝴蝶一样,飞舞在江面上。淡淡地微笑着,饮下鲜血般的酒液,倾城之笑笼罩在灯火下。此刻的她,有多么光彩夺目,足以让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男士绅士的邀请她跳舞,都被她一一的拒绝了。
她说:“不想跳舞。”
汤盈盈抬起下巴,嘴角勾起斜斜的笑,十分轻蔑地说:“是往事不堪回首吧,舞女。”
雪燕漫不经心的笑着,轻描淡写地回击道:“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最近真是家门不幸。”
汤盈盈的脸色变得煞白,目光望向站在不远处的我,遥举酒杯,饮下酒,妩媚地笑着,慢慢地走近我,说道:“成嘉意,可以把子浩哥哥让给我?”我笑着摇摇头,道:“你可以自己去追他呀。”
靠在橙色的吧台上,啜饮着酒,悲泣的眼神,江面上闪烁的灯火尽收眼底。雪燕,就这样安静地坐着。在喧嚣的世界中,孤单的身影落在灯火里。她是一朵遗世独立的生于悬崖上的雪白的兰花,沉默,有点哀伤。
穿着朱色抹胸裙的中年妇女,保养得宜的脸上化着精致的浓妆,踩着十五公分的高跟鞋。“蹬蹬蹬”,走进来。
汤盈盈尖细的声音回荡在江面上漂泊的船上,荡起涟漪的天边,传来回响,传透这个世界的所有的声音。
“妈妈,你来了。”兴奋地扑向她的怀里,好像全世界停止了旋转一样,只剩下此时怀中的温柔。
雪燕淡漠地望着她们,不屑一顾地笑着,该死的记忆又重新燃烧起来,每一秒都折磨着她的心。
“啪”一个耳光扇到她的脸上。一晃而过的七年时间里,总是隐隐作痛,像一堆照片散落在她的面前,阳光照射在每一次她与汤必全相拥的场景上。触目惊心。拉扯着她的心。痛?泪?
抬起头,望着眼前的女人一滴一滴落下来的眼泪。扯着她的头发,歇斯底里的辱骂道:“婊子,勾引我的老公。”
……
周围投过来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烧成灰,烧成渣……
多么不可饶恕。
一场错误的爱情。花季里,毁了的过去。
她告诉我:“汤必全和她老婆离婚之后,并没有娶她。”
……
这位中年妇女站在船中央,眼睛搜寻过来,走近她,把红酒泼到她的身上,倾泻而下,血色的瀑布,多么动人。
雪燕死死地盯着她,紧紧地抓着她的胳膊,五只手指插进她的皮肤里,精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的笑容:“难道你想搞砸你女儿的聚会?”
甩开她的手,鄙视地瞥着她。笑靥如花的转过身,离开了。从此听不到任何喧嚣与丑陋了。
汤盈盈注视到这边的动静,抓起母亲的手臂,血与酒,淋漓精致的挥洒如画,怨毒的目光飘向雪燕远去的背影,低声骂道:“贱货。”
我靠在林子浩的肩上,对周围的一切,不屑一顾地笑着。
徐徐的风,轻飘飘地拂过。柔软的手,在江面上画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星空无比的灿烂,月亮无比的澄明。也许一切可以告别,挥别昨天的记忆只留下心口的一颗朱砂痣。
橙子曾告诉我,说:“风动雨动,心不要动。”
而我们,是不管风动雨动,心一直会动。我们是脆弱的一群人。承受不住时,眼泪纵横,心里似乎爬满了那些微不足道的伤痕,压得喘不过气。害怕未知的世界,害怕失败,害怕错误。恐惧?恐惧?何时停止,何时停止,何时止住心上胡乱悲泣的伤痕,真真正正地获得成长呢?
天渐渐亮了,已经是第二天了。
日光洒进冗长的阴暗中,浑身吸了一口冷气。热量被阴冷的街道一大口一大口地吞噬掉。
腥红的舌头。
锋利的牙齿。
她走在人群中,耳机里传来的声音淹没在各种嘈杂的声音组成的海洋里。张开嘴,大声喊道:“嘉意,太吵了。我先走了。”也不知道手机另一端的人有没有听到,挂断电话。环顾四周拥挤的人群,冰冷的街道横贯她的心脏。一片空茫在身体里展开,血一滴一滴地沿着街道,一直流,一直流……
仰着头,天边苍白的光芒落在眸中。抹一滴眼角的泪水,湿漉漉的。
竟然落泪了。
心里有一股难以排泄的沉痛。树荫下,穿着单薄的乞丐,斜躺在街边,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冷漠地走过,日复一日……
她觉得有时候自己也是一个乞丐,只不过乞讨的对象不一样罢了。
其实,何必伸出乞讨的姿势呢?
她觉得,我们是把手伸向自己或上帝罢了。
她的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在路边拦下一辆的士。扭动着臀部。红色的高跟鞋。摆动着秀发。妖娆美丽地钻进车里。回头,望着这条冰冷的街道,缩成一个越来越小的点,与世界的距离渐行渐远。在她的眸中,越发模糊了。
清脆的声音在喉间荡漾着。
“去看守所。”
“去看你男朋友?”
司机大哥问道。
“不。”她回道。
嘴角浮现一丝甜得发腻的笑容,谁也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那是一个面无表情的笑容。
僵硬的肌肉抽搐着,机械般地咧开嘴。甜蜜又虚伪的笑容,像一把刀一样,令人不寒而粟。
她脸上笑靥如花的脸倒映在后车镜里。如此灿烂,如此冰冷,与没有热度的日光交缠在一起,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横贯而过在高架桥上,似乎在风中摇晃着。日光穿刺钢筋,“怦怦”断裂了,人与车子一起掉入无尽的深渊中。她总这样想着,脑海里幻化出各种灾难的场面。那是深植于她心中的恐惧造成。
只要一想到某人,就诚惶诚恐。
“汤必全,你这混蛋。”她在心里骂道。
她对汤必全的恨意与恐惧,时时刻刻折磨着她的心。曾经的爱情是那那样样伤害着她。令人难以忘记。那种痛的感觉。铭刻于心。那是无法原谅的伤害。那是无法原来的混蛋。撕破了脸,两个人只剩下了没有遮拦的丑陋。她想起的过去,带给伤害的过去。
☆、第四十八章
她在看守所停下,望着眼前阴深黑暗的大楼。耸耸肩,走进去。日光拖长她的身影。她的出现,惊艳了所有阴沉的脸。他们眸中闪现一丝诧异与赞叹。
“怎么了,雪燕。想我了。”嘴角勾起冷酷的笑容,冰冷的声音穿透了玻璃,钻入她的心。她试图掩盖心里的一丝慌乱与恐惧,刻意挤出一丝轻松与脆弱的笑容,道:“我见到了你的女儿,汤盈盈。她很漂亮。”
汤必全拍着桌子,站起身来,吼道:“你敢动我女儿,我绝不放过你。”
雪燕毫不示弱地站起身来,道:“也许会哟。”
她转过头,撇下震惊于愤怒的汤必全,踩着高跟鞋,轻轻地远去,眼泪却在人们不易察觉的时候落眼泪。
燃烧的火焰团团热气扑向林伯伯满是皱纹的,苍老的脸。红色的火焰蒸发掉眼角一丝落魄。沉默的身影倒映在火光里,白色的墙壁上勾画着他高大的阴影。林子浩静静地站在二楼的白色栏杆前,目视着父亲,火里燃烧是父亲最珍贵的回忆。
棕色的文件被投进火中,银色的发丝被染得火红。
泛黄的日记,岁月已久远。里面刻满他妻子的音容笑貌。每次抚摸它,脸上都溢满幸福的微笑,注定了一生的思念。他在日记本上写上“爱林”两个字。疯狂肆意的爱与思念挤破他的心脏,疼痛在记忆里无处不在。他口里默念道:“我爱你。”
她的字迹。
她的眼泪。
她笔下记录的故事。
……
此时此刻,被他亲自烧毁了。道不明的回忆,平静地流淌在血液里。他似乎回到过去,牵着妻子的手,在美好的月光下平静地闲逛着。现在他要亲手撕毁这过去。但,这爱,永远不能忘记。
林子浩的喉咙突然变得恶心难受。即使烧毁了过去的痕迹,但过去依然存在。美丽遮住了丑陋,露出真相时。他与父亲会怎么样呢?窒息?终有一天要来临吗?
窗外的天空是那么灰,屋外的花园是那么安静。一个人在白色的街道上倒立行走。眼睛过目的地方,全都颠倒了。突然不知道该走向哪儿?是那么的迷茫。
此时的我,正坐在房间里。雪燕垂下发丝,眼袋渐渐深了。穿着白色真丝睡衣,蜷缩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根燃烧着烟火。一只手握着打火机,另一只手握着照片。打火机上盛开的血玫瑰,腥红的花瓣,恶臭熏天。照片在火中,一点点地燃烧,落在烟灰缸里,成了一团黑色粘性小球状的东西。
“如果能把过去抹掉,就好了。有时候,我不敢面对。”她说。
那照片是关于林子浩父亲与汤必全的。
她见证了那一刻的丑陋。
像噩梦一样,折磨着她。无时无刻。想起来,那就是一道伤痕,活着的伤痕,像蜈蚣在爬行的伤痕。
林子浩发过来一条信息。我躲在沙发里,抱着枕头,浑身颤抖。
“嘉意,晚上见面。”
我的目光望穿这座城市的风景,黑夜淹没了我美丽的身影。他牵着我的手,肩并肩走在沙洲公园里,桂花的浓香弥漫在夜色中。风一吹来,摇下一树的花雨,落满整个肩头。
“嘉意,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一些事情。很不开心。”他的眸中盛满哀伤,仿佛昨天就是今日。年轻的脸庞上找不到一丝沧桑。岁月无情的侵蚀着青春。而现在,我们可以各自的脸上找到忧虑。
“爸爸会随时离开我。”他仰着头,探望黑夜,一切笼罩在黑暗中,仿佛一只看不清的手堵住他的心口,捏碎他的心脏,爆炸的血管,血肉模糊,停止了心痛。一滴不易察觉的泪悄无声息地落在无穷无尽的黑夜里。奔跑,寻扎永无之尽的出口,一束光蒸发掉黑发,黎明到来。
我什么话也没说。晚风拂面,大地沉默着。没有什么可以去安慰他心里的半分痛。那些安慰的话,对他有什么意义?对现实,无济于事罢了。
他的父亲在沙洲公园里有一处房产。他牵着我的手,走进这个灯火通明,高声阔笑的屋里。桌上摆着扑克,他的父亲大概喝醉了。满脸通红,尽说胡话。身边的助理捧着火机,点燃他嘴里叼着的香烟。他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歪在椅子上,咧开嘴,笑着,没有任何忧伤。
过了一会儿,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涌进来。
刹那间,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一步一步靠近。
为首的那一位警察出示了一张紧急逮捕令。红色的章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