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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高兴?”
手里端着盘子,慕以瞳夹了一块抹茶小蛋糕,用叉子叉了一口送进嘴里。
嗯嗯,味道真是不错。
薛木子叹息一声,咬着唇,小声告诉慕以瞳真相。
可是慕以瞳听完,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
“慕总?是我,是我想太多了,在乎太多了吗?还是,我觉得凭我实力这一点,错了?”
“木子,你很好。”慕以瞳温柔说道,“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很复杂吗?”
“唔,怎么说呢。”咬着叉子,慕以瞳想了想,给她解释:“这么说吧,今天,雷旭琛不出这个头,这个奖也不会颁的公平公正。这个,就叫做现实。”
“现实?”
“本来呢,娱乐圈就复杂,有能力是一回事,有别人的帮助,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有的人,天生就可以走捷径。走不了这种捷径的人,嫉妒。能走捷径的人,不安。这就叫各有得失。”
薛木子很认真的去想慕以瞳的话,好像明白了一些。
慕以瞳拍拍她的肩,“有一点,你不能否认。”
“嗯?”
“雷旭琛的出发点。”
是为了她。
庆功宴结束,慕以瞳带着家属退场,余下的人也都一一离开。
雷旭琛和薛木子回到公寓,一推开门,薛木子就惊愕住。
满地的玫瑰花瓣。
“这,这是?”
从身后拥抱住她。
娇小的她,能够完全的,契合的,密切的镶嵌在他怀抱。
仿佛,天生一对。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庆功宴。”
咬住下唇,薛木子感动的想哭。
“小羊驼,高兴吗?”他捏住她的下颌,微微一转。
她的唇便送到了他的嘴边。
含住,碾转。
他抱着她亲吻,逐渐变得激烈。
礼服被剥下,他压着她倒在沙发前面的地毯上。
她的眼睛,如星子一般透亮。
有的时候,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会觉得,自己肮脏的灵魂得到了救赎。
所以,对她愈加不能放手。
就算知道,总有一天,纯白的她会毁在他的手里。
但他还是一天拖着一天。
“小羊驼。”
“嗯?”
“小羊驼。”
“嗯。”
“叫我一声。”
“雷旭琛。”
“再叫。”
“雷旭琛……”
*
“咕噜咕噜。”
肚子好饿啊。
薛木子蹙着细细的眉,睁开眼睛。
床头,开着一盏微弱的蕴黄色的灯。
他的手还在她那个上面,害羞的动了动,她轻手轻脚的从他怀里爬出来。
他一动,她立刻拖了自己的枕头塞进他空缺的臂弯。
等到他呼吸放轻,她才出了卧室。
找到厨房,好半天找到一包方便面。
有的吃总比没得吃好。
虽然这个时间吃泡面,简直找死。
哎呀,不管了,就找死一次吧。
开火,烧水。
薛木子靠在料理台边,一会儿就出神了。
“水开了。”
突然,雷旭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薛木子回过神,惊讶看过去。
他抱着手臂走进来,拆开方面便包装袋,“饿了?”
“嗯。”
“去冰箱里拿一颗鸡蛋。”
“别加鸡蛋了。”薛木子嘟着嘴巴,不好意思的说:“太多了。”
雷旭琛捏捏她的鼻尖,笑着说:“面都吃了,不差一颗鸡蛋,你吃一半,我吃一半,行了吧?”
这样太好了。
薛木子乐颠颠的跑去拿了鸡蛋回来,双手捧着递给他。
雷旭琛回头,和她盈盈的眸子撞个正着。
那个瞬间,清楚的听到心跳的声音。
就好像,花骨朵盛开,又好像蝴蝶破茧成蝶。
“小羊驼。”
“嗯嗯。”
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锅的面,偷偷流口水。
雷旭琛眼神一闪,接下来的话,没说出来。
薛木子半天没等到,疑惑的仰起脸,“你刚才要……”
他吻住了她。
水声伴随着两人的喘息声,在厨房不断回响。
坚实的手臂抱住她的细腰,他托着她坐在料理台上。
双手捧住她的脸,吻,加重,加深。
再等等。
就,再等等吧。
此刻,无论如何,不想放手,不能放手,放不开手。
正文 第172章 不要丢下我
医院里的日子本就无聊。
每天要做的检查一大堆,要吃的药对比着一天三顿饭来。
幸好,还有一片花园。
整个医院最热闹,最美丽的地方,也是舒晓蕾最常去,最爱去的。
肉团子奔跑在绿色的草坪上,温望舒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小心的看护他。
隔着挺远,舒晓蕾坐在轮椅上,仿佛都能听到空气中,传来的肉团子的欢笑声。
那是个还在长大的小东西,他承载着生命的美好。
慕以瞳站在舒晓蕾左侧身后,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够看见舒晓蕾柔和温婉的侧脸。
她比之前自己见她的时候又清瘦了不少,更是比刚刚回国时候憔悴更多。
不过数月,一个人就被熬得几乎油尽灯枯。
可见,病之一字,多么可怕。
有时候,连她都不敢想,有一天,舒晓蕾不在的话,温望舒该有多难过。
那个时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他敬爱的长辈了。
“肉肉的大名,叫什么?”突然,舒晓蕾回头问道。
慕以瞳回过神,轻声回答:“瑾安,温瑾安。”
“瑾安。”重复呢喃着,她轻轻笑,“真好听啊。”
很遗憾。
她无法看着瑾安长大,长成和他爸爸一样优秀的人。
这可能,会是她能够想得到的,最遗憾的事情了吧。
“望舒从小,得到的父爱不多。他爸爸对他严厉,后来……”
后来什么,舒晓蕾没有说下去。
慕以瞳却明白。
后来,温成林娶了她的亲生母亲,冯暖心。
“别看望舒嘴上不说,但心里怎么可能不在乎呢?如今看他这样疼爱肉肉,想必是希望把自己没有得到的父爱,全部都给儿子。”
慕以瞳心中一疼,上前一步,扶住了舒晓蕾的肩膀,“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望舒的。”
舒晓蕾没说话,过了好久,她才说:“以瞳,你相信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舒阿姨?”
“你既然已经和望舒结婚了,也叫我一声吧。”舒晓蕾柔声说道。
慕以瞳微怔,而后走到她面前蹲下身。
仰起脸,握住舒晓蕾的双手。
她的手,很温暖,只是,瘦的只剩下了皮包骨。
慕以瞳握的有些紧,舔了下唇瓣,开口叫道:“姨妈。”
舒晓蕾点点头,摸了摸她的鬓角,“以瞳,姨妈跟你说。”
“您说。”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姨妈拜托你,懂得放手。”
“姨妈?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我应该知道什么吗?”
“现在你或许不明白,但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姨妈知道,你是个很好的孩子,望舒也是真心的爱护你。可是啊,或许真的有一天,他无能为力,没办法再爱护你。答应姨妈,真有那个时候,不管多疼,多痛苦,你都要懂得放手,好不好?”
“如果他不能再爱护我,那就换我爱护他。”慕以瞳咬牙,垂下眸子,“对不起,姨妈,这件事,我不能答应您。对不起,只有这件事不行。”
这个回答,在舒晓蕾的意料之中。
她浅浅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拍了拍慕以瞳的肩膀,轻声说:“你去把肉肉叫来,我想跟他说会儿话。”
“好。”
“姨奶奶,您找我?”肉团子手里捏着一朵漂亮的小花,本来是要送给他最亲爱的妈咪的。
可是看姨奶奶脸色那样白,又想到她身体不好,要一直住在医院不能回家,太可怜了。
想了一下,就把花送给了她。
“给我吗?”舒晓蕾接过花,眼睛一亮,“肉肉送我的吗?”
姨奶奶的反应反而让肉团子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后脑勺,他点头:“嗯,送给姨奶奶,花很好看,姨奶奶会快点好起来的。”
“谢谢肉肉。”舒晓蕾眼眶红了,伸手抱住肉肉。
她抱不动他,只能和他贴了贴脸颊。
姨奶奶身上都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肉团子年纪虽小,但感受到一丝好像离别之前的氛围,让他不舒服。
躲到慕以瞳身后,他抱着他最亲爱妈咪的腿,不管怎么叫,都不肯再上前一步,也不肯再说话。
平常,他是不会这样闹别扭的。
慕以瞳也没办法,只能小声安抚他。
舒晓蕾到好像明白什么似的,转头朝温望舒伸出手。
温望舒赶紧弯身握住她的手指,指尖的冰凉让他拧眉,“姨妈。”
“我累了,出来的也够久了,你送我回去吧,正好我有话跟你说。”
“好。”
“以瞳。”
“姨妈。”
她改变的称呼,让温望舒微怔以后的朝她看过来。
“你带着肉肉等一下,不会很久。”
“知道了,姨妈,不急。”
“望舒,咱们回去吧。”
“肉肉,跟姨奶奶再见。”
肉团子磨磨蹭蹭的,从慕以瞳后面露出半个脑袋,瓮声瓮气的低声说:“姨奶奶再见。”
“好,再见。”舒晓蕾柔声说。
他们都想不到的是,这声再见的含义不是再见,而是再也不见。
温望舒推着轮椅走远,直到看不见。
慕以瞳才蹲下身,抱住肉团子的小腰身。
她没有要责怪肉团子的意思。
因为她知道,肉团子不会无缘无故的闹别扭。
只是还没等她说什么,肉团子倒是“哇”的一声哭起来。
慕以瞳吓了一跳,急忙抱紧他哄,“肉肉,肉肉怎么了?别哭,别哭。”
肉团子趴在他妈肩上,哭的不能自己。
慕以瞳温柔哄了他老半天,他才渐渐止住,抽抽噎噎。
揩过他眼角的金豆子,她问:“告诉妈妈,你为什么哭?”
肉团子吸吸鼻子,眨巴着眼睛,“妈妈,姨奶奶是不是要死了?”
在他的世界里,死,就是永远见不到了。
慕以瞳听了肉团子的话,一惊,下意识的往舒晓蕾所在的住院大楼看去。
有时候,孩子是能够感知到一些什么的。
“肉肉,为什么这么问?”
肉团子瘪着嘴摇摇头,抱住她的脖颈,“不知道,妈妈,我只是觉得我好像以后都见不到姨奶奶了。”
病房里。
温望舒弯身,箍住舒晓蕾的后背和腿弯,将她从轮椅上抱起来。
走了两步,轻轻的放在床上。
舒晓蕾靠在床头,看他细心仔细的为自己掖好被角,笑着拉住他的手,“别忙了,坐。”
拉过椅子,他坐在床边。
“以前,姨妈抱你,现在,换你抱姨妈。姨妈老了,你长大了。”
这个话题伤感,温望舒并不想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