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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警大队外停着一辆宾利,方亦铭过来接她。
苏恩走过去。
方亦铭拉开车门下车,远远冲聂慎远点了点头,“阿远,她身体不舒服。”
聂慎远站在原地:“苏恩,你回来,跟我回家。”
多么熟悉的命令式口吻,一瞬间,苏恩几乎都养成习惯,反射性地两只脚很听话地移动了。
直到方亦铭拉住了她。
方亦铭说:“阿远,你不要再为难她了。我知道你习惯强势,可她是一个独立有思想的人,有些事,不是你想怎么样,她就一定要按着你的方式生活。你有没有问过她自己的想法?”
聂慎远没有看一眼方亦铭,只是盯着苏恩的后脑勺,“苏恩,你回来。”
苏恩站在那里,不动。
她是了解聂慎远的,忽然很害怕,怕他会冲过来不顾一切带走她。
幸好他只是遥遥站在那里,眼神深邃地盯着她:“苏恩,我只问你一句,也是最后一句,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苏恩看了看身旁的方亦铭,摇了摇头,一副要有多无情就有多无情的样子。
然后头也不回钻进了车子副驾。
方亦铭发动车子。
车子在原地转了向,然后一路驶出,扬长而去。
副驾上,苏恩看到后视镜里聂慎远的身影,渐渐的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
什么叫杀敌三千,自损八百?
苏恩特别庆幸自己那天穿的是一条黑色羊毛长裙。
那天,保险公司的男生好心想送她去仁华检查。
她死活不肯下车,咬牙切齿威胁那个男生,“我就是不想去这家医院治病!我就是死!都不死在这个医院!”
交警把车子拖走,她自己打车去附近的三医院。
出租车司机看到她裙子上浸满的血,本来还不想载她。
她从钱包里一股脑抽出一叠粉红钞票,司机总算同意。
到了三医院,急诊护士被她吓了一跳,问她,“你受了什么伤?怎么流这么多血啊?”
然后,她被放在轮床上,让一群人推进一个手术间。
几个女医生过来为她稍稍做了检查。
“苏恩,女,22岁,有无药物过敏史?”
“……没有。”
“你知道自己怀孕了吗?”
“……不知道。”
“你有家人吗?叫他们过来签个手术同意书吧。”
“没有……我就一个人,我自己签。”
“这样啊,那我跟你说啊,你现在是早孕34天,这孩子呢因为太小,现在肯定是保不住了。”
……
以前在妇产科实习时,苏恩见过无数来做人流的女人。
那时她常常想:做为一个母亲,要有多狠的心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呢?
和聂慎远结婚后,虽然老太太每次催促,她都打太极。
可是私心里,她还是很希望拥有一个和聂慎远的孩子。
她无数次想象过自己的孩子会长什么样。
她甚至想过,将来要生一对双胞胎,最好是龙凤胎,这样男孩女孩都有了。
男孩长得像聂慎远,足够帅,肯定也跟他一样聪明;女孩要像她,漂亮又活泼,每天被她打扮得像小公主一样……
……
苏恩听见不锈钢医疗器具碰撞的声音,那些冰冷而生硬的金属,探进她身体深处。
她生命中从来没有这么无助又害怕的时候,一切发生得太快,她毫无心理准备。
她甚至感受不到震惊、伤心、失望,或者是难过。
兴冲冲回国准备跟聂慎远重修旧好,突然之间目睹他和秦珂的亲密,突然之间撞车了,突然之间被告知怀孕,突然之间又被告知她流产了。
她甚至没有力气再来怀疑,眼前发生的一切,会不会只是她做的一个噩梦。
或许明天梦醒后,她仍旧是活在自欺欺人世界里快乐的傻子,仍可以跟聂慎远撒娇耍赖,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手术结束之后,她被护士推出手术间。
有医生上来问她:“你怎么一个人啊?在沪城有家属吗?要不要帮忙联系家属来照顾你?”
“没有,我没有家属。”苏恩摇头,整个人虚弱得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
公立医院产科病房紧张,护士看她可怜,边走边跟她打商量,“其实你这只是个小手术,原则上应该住院观察几天的。但是最近生孩子的产妇多,科室没床位了,你就在走廊加床上观察一晚上吧?明天回家后记得加强营养,好好休息。你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的。”
那个夜晚真的太冷了。
妇产科走廊上都是满满当当的加床。
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有冷风吹过来,苏恩独自蜷缩在角落里,身体感官后知后觉恢复,那种失去骨肉至亲的痛才接连不断地找上她。
脑子里一遍一遍回想着聂慎远说过的话,他说:苏恩,那药别吃了,咱们也要个孩子。
曾经,他也是想拥有一个和她的孩子的。
可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她是一个被宠坏的笨女人,从小被父亲用父爱宠坏,长大了,又被丈夫用钱宠坏。
直接导致她异想天开,沾沾自喜,头脑简单,不撞南墙不回头地去追求一段一厢情愿的感情。
这堵南墙她撞了才知道后悔,实在是太疼了,甚至连她的孩子什么时候来的她都不知道。
这个孩子,悄无声息地在她肚子里死掉了。
………题外话………我发誓,这真的是个宠文。我就虐这一次,嘤嘤嘤嘤嘤
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原因很多,秦珂的自私,苏恩的莽撞和任性,聂老师的自以为是,他们之间婚姻关系的不对等……
他们每个人都会这件事付出代价。
最后,我家苏恩是个小太阳,浑身充满正能量。她今天掉的泪越多,明天才能更好地活下去,学着自己长大、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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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141章 :他懂,可是没有回应她
苏恩醒来的时候,四周静悄悄的。
可能昏睡的时间太长了,现在她才慢吞吞感觉有点头疼,被子又轻又暖盖在身上,肚子终于没那么难受了。
看着陌生的病房,再看看自己身上还挺时髦的白底蓝纹的病号服,想了好半天,才记起自己在哪儿。
前天早上,她7点就被护士催促办出院手续偿。
走廊加床供不应求,床位要马上腾出来给其他人。
她从医院出来时还在发烧,可怜兮兮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不知道应该去哪儿。
不知道是不是注定的巧合,刚从国外回来的方亦铭正巧开车路过,把她捡回了家。
然后聂慎远就忽然来敲门了。
等聂慎远一走,她才拜托方亦铭帮她联系一家有床位的医院。
方亦铭到底是个男人,她这样呆在一个单身男人的家里,不好。
这里是方亦铭一个朋友的私立医院,环境好,单间病房十分安静。
隔着一扇门,苏恩听见护工阿姨那口浓重的沪城口音在说:“还是那个样子的啦,今天不发烧了,精神也好了点,吃得却还是很少。哎唷!你们这些小年轻不知道,女人小月子必须养好,不然会留下病根的。”
方亦铭说:“总得叫她吃一点。”
过了好久,听见张阿姨拍门,“苏小姐,你醒了吗?起来吃点东西。”
苏恩张了张嘴,才发现嗓子沙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片刻后,变成方亦铭敲门:“苏恩,起来吃饭。”
苏恩嘟哝:“我不饿。”
隔了会,方亦铭再次敲门,确定她方便了,才进来。
方亦铭手里拎着几样打包的食物,补血益气的药膳汤,还有温市的小吃鱼圆等等。
苏恩病了两天,嘴巴里没味道,哪怕这会儿闻到家乡的食物,还是没有胃口。
但是,这个世界上孩子,和生病的人,是最没有话语权的。
今天陪着她的也不是会耐心哄她的聂慎远,而是不近人情的方亦铭。
方亦铭直接板着脸道:“你实在不想吃东西,等会儿就叫护士给你挂营养针。”
苏恩:“……”
她从小到大最怕打针了,所以为了不生病进医院,她一向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苏恩硬着头皮喝了半碗汤,嘴巴还噘着。
方亦铭转过头,看了眼她瘦得不像样的尖下巴,提醒:“把嘴放下。”
语气就像严厉的家长。
苏恩郁闷地把嘴巴放平。
方亦铭这才开口问她第一个问题:“你真的不打算把流产的事情,让阿远知道?”
苏恩默不作声,过了会才点点头。
刚刚轻松了那么点的心情,迅速被打回原形。
身边同学朋友都没人知道这两天发生的事,如果她突然宣布要离婚,大家一定会大吃一惊。
顾元东也肯定要说她脑子进水了。
也许是进水了吧,不过不后悔。
方亦铭同样不能理解苏恩的想法,“可这个孩子毕竟有一半血是他的,他有权利知道。”
苏恩抱住膝盖,在床上把自己缩成一团,“既然都已经没了,还让他知道做什么呢?而且以他的性格,他知道这事肯定说什么都不会同意和我离婚。”
这两天,安静下来时不是没有设想过。
如果当时她没有开车撞过去,这个孩子是不是就还在?
她不是一个负责的妈妈,这个孩子因为她的莽撞而没了。
她只能用这种自我惩罚的方式,让自己心里能好受点。
苏恩想起了秦珂,这个女人真的是好有本事啊?
长得那么漂亮,又那么有手段,当年那么耍过聂慎远后,还能让聂慎远这样维护她。
苏恩又想到了自己。
她想,她跟聂慎远提离婚是认真的。
以后,就是一个人的以后,不习惯,也得逼着自己去习惯。
聂慎远,已是过去式。
*
医院。
聂慎远刚完成了一台手术。
在刷手台那边摘下手套时,他才发现右手上前天在方向盘上砸出来的伤口开始肿痛化脓了。
他去更衣室换下无菌衣,随意点开手机。
几小时手术下来,手机上又收到未接来电和信息若干:
来自秦珂的三个未接电话,医院下礼拜的工作安排,家里小区物业提醒;聂父的秘书来的短信,叫他今天有空回家一趟……最后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
对方自称是苏恩的代理律师,问他这两天什么时候有空,要来跟他谈一下离婚协议的事。
他没回复,直接出了更衣室,步子很快,一路进了电梯。
外科值班室的医生替他做的伤口处理,看到那道发炎化脓的伤口时,值班医生吓了一跳,“聂医生,怎么弄的?”
“不小心摔的。”他只这样简单地说了三个字。
“聂医生,你真是太不小心了。”值班的同事尽量小心,一边絮絮叨叨:“是怎么摔成这样的?伤口在关节附近,软组织挫伤,又不及时处理,再耽误几天,进一步恶化了怎么办?你这可是右手,你可是心外科未来的一把刀,要是右手有个好歹,王教授他老人家非要跟我拼命不可……”
聂慎远还在回忆苏恩代理律师发来的那条短信,完全没有听到同事在说什么。
同事在给伤口消毒包扎,好像不时在问他疼不疼。
当然疼,可是再疼也不会有心脏那个位置疼。
昨天看到苏恩倔强地站在方亦铭身边,死都不肯跟他回家时,他真的觉得心脏的位置在绞痛。
撞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