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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姑娘磕头!”又三个小姑娘朝谢慧齐砸头。
这姐妹几个磕头都不是用磕的,而是把头一砸就砸到地上,头一磕到青砖地就响起老大的一声,吓得谢慧齐眼皮不由自主地跳,又忍不住去看她们,生怕她们把自个儿脑袋给磕坏了。
可一等她们抬起头,迎向她们笑意吟吟看向她的小脸,谢大姑娘是用了生平最强的自制力这才忍住没失态。
“姑娘,这三个长得一样的也是我夫人生的三胞胎,今年就十三岁,还不太急,您就替下官操心操心这三个大的就好……”张异说着就朝大女儿一巴掌就挥去,“还不多给姑娘多磕几个头,磕得响点,磕响点她就能给你们定个好亲事了!”
“……。”就在这时,在谢慧齐还没来得阻止的时候,英勇的张家三个三胞胎又给谢慧齐砸了一道头。
谢慧齐这下是眼角抽抽,嘴角出抽抽,已经顾不上失礼了,拉着齐君昀的袖角就小声问他,“齐家哥哥,这,这咋回事?”
“张异是齐昱家上两代出了府的同枝,想来私下也一直有来往罢……”齐君昀淡道。
这有来往,肯定是听说了她在京城大撒鱼网给人做媒的事了,所以这姑娘生得多的张异儿子一个都没带来,光把女儿们都带来了。
齐昱这时候为自家出去的同枝满脸羞愧地低下了头。
张异这时候看向齐昱,一把又拍向女儿们,朝她们喊,“还不去给你们昱叔叔也给磕个头……”
齐昱见张异已经不管规矩了,刹那落荒而逃朝门边飞快闪去。
有这样的同枝,他实在没什么脸面见主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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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张异在国公府扒拉了两口饭就走了,说是要去官驿负责淄文县秀女们一行人的事,等他走后没多久,谢慧齐也是把他夫人跟他的女儿们安排妥当了。
张家的女儿们也不认生,见她过去问她们的安置,一个个都不见外地跟着谢慧齐的屁股走,走到哪就跟到哪,问她们有什么需要的,一个个嘴里都说都好都好,完了又笑嘻嘻地跟着谢慧齐,她走到哪她们就跟到哪。
谢慧齐差不多也是从客院落荒而逃的。
这时候齐君昀也是送走了张异,听下人说她要回青阳院,在半路等了她。
谢慧齐这是一从早上到晚上就没松半口气,见到他,肩头就垮了下来……
齐君昀拢了拢她身上的披风,刮了下她的鼻子。
齐大他们在前面点着灯,后面跟着小麦他们,仆从前后离他们都离得远。
“齐家哥哥,明天不会也跟今天一样吧?”谢慧齐苦笑道。
“张异是个不太讲规矩的,而且他离京离得近,这才带了家人过来,别的不会了。”齐君昀淡道。
“张大人还真是……”听是个不讲规矩的,谢慧齐也是实在佩服他。
就这样还能在长公子手下存活下来,也不知道手里有什么特别大的本事才让人刮目相看。
“嗯,规矩是没规矩了点,但他不按常理做事,做的事成事的机会也大,几年前父亲与二叔倒下,只有他淄文县县令的位置没动……”齐君昀说到这,问她,“你知道淄文县是什么地方?”
谢慧齐听倒是听说过淄文县,那里盛产美女,是有名的美女之乡,大忻出过的几个贵妃也是出自那里,而且那里还盛产好几种贡果,是有名的“贡乡”。
这样的一个有名的地方,这县官也是肥差,能做下来,想来也是要有几个本事吧?
看来,人还真是不可貌相。
“我听说过一点,淄文是有名的上贡之乡。”
“嗯……”这时候已进内院,齐君昀牵了她的手,跟她淡道,“张异的意思是让我在京里寻几个后起之秀配给他女儿,也不需多好的家景,跟他们家差不多就行,秀才也可,我们家书院那就有几个不错的,回头你给看看就是。”
谢慧齐点了点头。
算了,这也没什么,既然有现成的人选,人家也是奔着目的过来,不算是添了多大的麻烦。
见她这次点头点得甚快,一点挣扎也没有了,齐君昀也是笑了起来,回首低头看她,“不说两句?”
“不说。”
“那……”
“嗯?”
“牙恒的夫人跟你把事说了?”
“嗯。”
“怎么不问我?”
“想问你呢,可我也得有时间啊。”谢慧齐苦笑。
“嗯……”齐君昀也笑了起来。
谢慧齐这时候心里却沉重了起来,眼睛鼻子嘴巴,无一哪处不苦,她眨眨眼,朝齐君昀道,“我舅父舅母他们,这些年过得是真不好是吗?”
“以后会好的。”齐君昀淡道。
谢慧齐看着他。
“不出意外,你年底就应该能见到他们……”齐君昀擦掉她眼角流下的泪,淡道,“等后年,就有人送你出嫁了。”
也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把她舅父回朝之事定下来了。
第99章
谢慧齐在临睡前去了弟弟们的院子,大郎二郎今日哪里也没去,在他们的院子里习了一天的功课。
她去的时候已有些晚了,二郎一脚压在被子上一手揉着眼睛满是困意地叫她,“阿姐……”
谢慧齐笑着应了一声,把他不老实的脚给塞到了被子下,摸了摸他的小脸,轻声道,“好好睡,莫要踢被子。”
“唔……”二郎把头在枕头里揉了揉,打着哈欠点了下头。
谢慧齐温柔地摸了摸的他,起身打算去大郎那边。
“阿姐。”
她走到门边的时候,小二郎含糊地叫了她一声。
“诶,阿姐在呢。”谢慧齐示意掌着油灯的小麦出去,轻声地应了他一声。
“我好想你。”
这时候,手里的光的小麦出去了,二郎的屋是黑的。
谢慧齐在黑暗中看着二郎的床,眼角微酸,过了一会,确定二郎是睡着了,这才轻脚出了门去。
大郎的卧屋就在二郎的对面。
谢慧齐进去后,发现大郎的头发是散的,但外袍已经穿好,想来是上了床听到她来才下床穿好了衣裳。
“阿姐扰着你了?”
大郎摇了摇头,把刚从桌底搬出来的凳子又搬出来了一点。
谢慧齐坐下后,他也挪了挪另一张凳子,坐得离她近了点。
也不知为何,进了京他们明明更要相依为命,但他跟二郎见着她的时日却比在河西的时候要少了许多。
二郎想她,他亦然。
但他不似阿弟那样说得出口,谢晋平也知自己一辈子也不能说出一句像二郎对她一样的话来,只能在看得见她的时候,能靠近她一点,就靠近她一点。
她身边总是暖的。
“明早阿姐给你们烙饼吃。”谢慧齐看着他有些内疚,孩子回是回来了,但她忙一天,晚膳明明他们看着她回来坐在桌上眼睛都亮了,但她没留多久就走了,一家人像样的一顿饭都没用。
“不用阿姐烙,你多睡一会。”大郎摇了头,“厨娘做的早膳好吃得很。”
谢慧齐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她捏着手中大郎的手,轻声问,“怪不怪阿姐?”
“怪阿姐什么?”大郎奇怪。
谢慧齐低着头笑了起来。
她知道她住在国公府,外面有许多的风言风语,她不傻,他们在国子监肯定也会因为被人辱骂,排挤。
要不然,按二郎那样跟谁见面都要带着三分好的人怎么会跟同窗吵架?
大郎手上还有目测起来绝对没愈合没两天的新鲜伤疤呢……
大郎看着她低着头,一直摸着他的手,突然领悟了起来,下意识就想把手缩回来。
“阿姐……”他有些不安地叫了她一声。
“诶……”谢慧齐低低地应了一声,她把心中的苦水吞下,抬起头朝他笑着道,“阿姐知道呢,知道你们不怪的。”
她就是心里一时难受得很,想问问。
其实不应该问的。
“我这伤是我不小心摔着的,没什么事,我涂了药没几天就好了,再过几天伤疤也就淡了,阿姐你别担心。”大郎说着,手上突然有滚烫的水滴落在了他的手心里,刹那之间,他哑口无言。
他手心有近一寸的伤痕,是武课上有人把剑刺向二郎背后时他握住伤的。
伤得确实有点重。
他之前本来就一直藏得好好的,二郎也没说漏嘴,但不知为何她还是发现了,所以一进屋来就握了他的手,而他却欣喜于见到她一时忘了藏。
还是被她发现了。
“阿姐,”大郎被她的热烫得心口也疼,他低头抵着她半低的头,轻声道,“没事的,大夫给我看过了,我就伤着了皮肉,没伤着筋骨。”
“嗯。”谢慧齐笑了起来,拿出帕子别过脸若无其事地擦了擦眼……
“那个跟我打架的人不在书院了,他被他家人接了回去,先生们也都跟大家训了话,没有人会再在学院寻事了,我也不会去招惹别人了。”大郎安慰她,但还是没有把真正的实情告诉她。
“诶。”谢慧齐抽了抽鼻子笑了起来,让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她听着就是。
她不能让他们离开国子监,也不能保证他们一生无风无险,也就只能如此,眼睁睁地看着了。
“阿姐……”
“阿姐没事,就是看着你伤得重,一时难过。”谢慧齐侧过脸,把脸擦干了,跟他笑着说道起舅父的事来,“我听你世兄说,我们舅父有望从东海回京了……”
“真的?”大郎立刻正襟危坐了起来。
“是呢,阿姐刚刚才从他口里得知的。”
“那……”大郎这时候想起他曾以全心期盼过的祖母一家,忧虑地皱起了眉。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大表哥,他在路上没了,堇表姐也不知道也有没有印象,大表哥没了之后,她就是家里的长女了,我们下面还有一个表弟?你还记得吗?”见大郎点点头,谢慧齐接着道,“因着家里人身子不好,她嫁给了一个当地的大夫,那大夫说是八字不好,命里克亲,但她还是嫁了,大表姐小时候常跟我们玩,她跟阿姐曾悄悄说过等她长大了就要嫁一个像我们阿父一样剑胆琴心,风华无双的男子为夫……”
“大弟,”谢慧齐摸着大郎怔仲的脸,朝他微笑道,“表姐好像比阿姐还要命不好一点,舅父的命也要比阿父不好一点,不知道表哥走的时候他是怎么过的,阿父当年带我们去河西的时候就跟我说过,我们哪个要有一点不好,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所以为了他们,他们阿父在河西四处结交朋友,到处施恩,他拼了命给他们姐弟几个攒够他死后他们都能用得到的善缘。
他尽了他的全力,所以走的时候他还是能笑着的。
可是舅父呢?不知道痛失爱子的他现在怎么样了。
而她也算命好的了,至少去河西的路上,他们阿父全力护住了他们姐弟的性命,所以他们姐弟几个谁也没有失去谁。
也至少就是他们阿父没了,回了京,她还是进了国公府,还是有人把他们姐弟几个揽在了羽翼下护着……
哪像她那心高气傲的表姐,怕是连挣扎的机会老天都没给她。
“阿姐也不知道怎么说,”谢慧齐平了平难受得难以呼吸的气息,跟他道,“但阿姐想,阿父既然让我们姐弟几个都活下来了,他给我们铺了一条让我们活着的路,我们最要紧的是让自己活下去,这样阿父阿母在地底下才觉得安心,你说是不是?”
谢大郎听到这,如何能不知道她今晚跟他说这般多的意思,他抽了抽酸胀的鼻子,点了头,“我知道了,阿姐我听懂了,我跟二郎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会让我们都没事的。”
谢慧齐伸手抱住了他,拍了拍他的背,把眼里的眼泪强行忍了下去,笑着跟他说,“在阿父阿娘和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