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楚母与楚狄发生不可逆转的激烈矛盾时,他也和在楚家工作的所有人一样,面临着选择。他知道楚狄正值壮年,如日中天,很多人在他与垂暮老矣的楚母之间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投靠了他,但谢律师并没这么做,他矢志不渝的跟随在楚母身后,替她打理所有和法律相关的琐碎事件。
从某种角度来说,谢律师恐怕是楚家最忠心的人,虽然他的忠心只是对楚母一人来说。
“你觉得呢?”林向晚轻轻地开口反问,“我说和我没关系,楚老夫人就会相信么?”
“她怎么做决定是她的事情,你只要回答就好。”谢律师不动声色的答着,“林小姐,请恕我直言,现在的情况对你并不是十分有利,因为当时现场只有你和叶楠在……”
“所以楚老夫人就断定是刺伤了楚狄?”林向晚叱笑一声,“如果是我动手的话,他怎么可能还有活路?如果当时我不在场的话,他又怎么可能活到现在?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想杀他什么时候动手不行?用什么方法动手不行?在他饮食里下毒,或者干脆等他睡着了,一刀宰了他,这多方便,干嘛非要劳神子找那么个别扭的地方下手,难道我还嫌自己的麻烦太少?”
谢律师是聪明人,不聪明也读不下律师的职称,对于这件事,他心里肯定早有了定论。但碍于对于楚母的忠诚,所以明明知道了答案,他也不得不走这一个过场。
所以对于林向晚的冷嘲热讽,谢律师十分理智的采取了冷处理,就当是听不见。
“这只是你一面之词,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你和楚先生两人知道,现在他昏迷不醒,你当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谢律师道。
林向晚一挑眉,把双手抬起来,腕子并拢到一起,举到谢律师面前,“既然你这么说,那你抓我啊。”
“你没有这个权力,但我可以要求私法机关对你进行盘问。”
“谢律师,既然你这么牛,那还在等什么?”
“林小姐,我……”
“谢宏声,你给我滚出去!”一直在病床上静躺着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转醒了,多日未语,让他的嗓音变得极为暗哑,他开口低沉了说了这一句话,嘴上立刻就裂开了几道血口子。他的声音虽不高,但让人一听就知道,他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如果谢律师再不走的话,他恐怕真的会不顾自己死活从床上蹦起来,一拳把谢律师打出去。
“楚先生清醒了?这样最好了。我来其实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探望你的病情,你醒过来了,老夫人就放心了,其他事情我们以后再说。”谢律师很有眼力地答道,说完就退了出去。
还没到供暖的日子,但医院里已经提前就给了暖气,房间里热热的,林向晚起身,“醒了就好了,我叫医生过来。”
“别走……陪我一会儿……”楚狄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腕子。
他的掌心很烫,因为术后反复发炎,用抗生素也压不下去,所以体温一直在38度附近徘徊。前段时间从特护病房搬出来的时候,楚狄清醒过一阵子,不过那时候林向晚因为回家替他拿换洗的衣服,所以没有赶上,等她回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又睡过去了。
再后来,他每睡个十几二十小时,就会醒过来一小会儿,每次醒来的时候,都会看见林向晚在他身边,不是歪在椅子上打瞌睡,就是头枕着床边小憩。
楚狄没叫醒她,因为怕自己一开口,她就会消失不见。
怕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如果说受一次重伤,就能换她回来,那让他伤得再深一点吧,再要命一些,她是不是就能永远的留在他身边了?
今天他其实醒得挺早的,但留了个心眼没睁眼,安静地听着林向晚和谢律师你来我往,他知道林向晚不会是要杀他的人,既然要杀他,何必再来救他,那时他虽失血过多,但仍然听到她在自己耳边口口声声的喊令他不许死。
她为他落泪。
单凭这一点,他就可以确定,她是真的不想让他死。因为她可以伪装笑容,却从来也没有办法伪装泪水。像她那样坚强的女子,是不屑于在自己的敌人面前落泪的。
再加上后来她没日没夜的陪在他的病床前,就更让他坚定了这一点。
身体虽然是疼的,但心中却有些小小的窃喜。楚狄想,他们之间的坚冰,会不会因为这次受伤而破裂融化?
林向晚顺从的坐了下来,拿起放在床头的沾湿的棉花球,在楚狄的嘴唇上擦拭着,“既然醒了,就要早些配合医生治疗,你知道不知道审计局和税务局的人来了多少次?如果不是看你伤得快死了,估计他们会把你摇醒,让你解释帐务上面的问题。”
林向晚的话没有半分夸张,全是实情。楚氏的查帐工作并没有因为楚狄的受伤而停滞,几年前的旧帐被人重翻了出来,不管能不能见光的东西都被摆在了桌面上,市里来的人是铁了心要把楚氏查个底朝天,所以一点情面也没给楚狄留。
大队的审计人马都在楚氏里静侯着,只要一等到楚狄苏醒的消息就会直冲到医院里。
楚狄眉头紧锁,两眼之间形成个川字道,“真麻烦,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醒。”
“不醒?不醒人家就会放过你啦?到时候直接把你银行帐户冻结,公司停业,股票停牌,难道你想要这样?”林向晚没好气的答。这男人明明伤的是肚子,怎么连脑袋一起都坏掉了?
只不过她的坏脾气却没影响到楚狄,楚狄轻轻笑一声,然后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你在担心我?”
“鬼才担心你。”林向晚飞快地否认,“我只是担心我和叶楠未来的生活质量会不会下降,我警告你,公司就算倒闭了,该给叶楠的一分也不能少给!”
好像已经很久,她都没有这样凶巴巴的威胁过她了。这段时间她总是笑,客气的回答他的每一句话,与他相敬如宾。但他却恨死了那种感觉,他觉得自己和她之间就像是隔了层无法穿透了冰膜,明明可以看得到她,但却碰不到她。
他想撕去她虚伪的笑容,告诉她,他宁可看她目露凶光的样子,也好过看她带着假面,笑意盈盈,但他又不能,因为他不配,因为她现在的样子,都是他逼的。
现在,终于,她恢复了原样,他心里最大的那块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
“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情,绝不食言。我保证。”楚狄轻吻着林向晚的手掌,他唇上干涸的裂皮蹭过她掌心时,有种微微的酥麻感。林向晚缩了缩手,“最好如此。”
承诺,只是因为没把握。
说得再恳切,也敌不过命运轻轻的一碰。
*
楚狄伤得虽然重,但渡过了最危险的关头,恢复起来也还算顺利,再加上他的体质一直很好,所以没用多长时间,伤口就基本上愈合了。
又过了一周,林向晚已经不用全天侯地陪在他身边了。
她和叶楠又重新搬回家,每天上午林向晚都陪叶楠在家里待着,等用过了午饭才去医院探望楚狄。
林向晚开始学习做饭。
有很多男人说在厨房里的女人是最性感的,因为食色性也,食欲与性/欲总是密不可分。
不过林向晚学着下厨,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只是觉得总是让叶楠吃外卖,不是一件十分人道的事情。听说小珍之所以被养成了小包子的模样,都是因为她妈妈不善厨艺,再加上专心写作,所以总是给她买快餐吃的缘故。
她可不想叶楠也吃成个小肉球。
再加上,某个病号,总是用一种听上去若无其事,但实际上自怨自怜的语气时不时的对她说,“你看人家XXX房的那位先生,每天都能吃到女朋友亲手做的便当。”
“还有XXX房的XXX,没事总拿着太太做的便当炫耀,一到午饭时间,整个楼道都是他的便当味道。”
诸如此类的言论,真的太讨厌了!
林向晚迫于各方压力,万般无奈之下只好重新操起锅铲。
但想要学会做饭,却实在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短短的几天功夫,小别墅里的厨房就像是经过了美军的炮火侵袭,贴着炉灶的半面墙都被烧得焦黑,每到午饭时间叶楠就会窜到玻璃房里,因为用不了多久,从厨房蔓延出来的烟味就会充斥到每个房间。
第121章 撕碎
一点过一刻,平时在这个时间,林向晚已经结束了对厨房的荼毒,开始向叶楠展开攻击。
桌上摆着面相糟糕的菜品,叶楠要小心翼翼的在炒焦成黑炭般的葱花和姜片的尸体里寻找出可以食用的菜叶,然后还要勉为其难的告诉林向晚,哪些菜做得还不是那么可怕。
但今天,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小别墅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只有在地上那锅打翻的,犹在冒着腾腾的热气的汤锅,无声地讲述着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林向晚手捂着后颈醒来,靠在地板上打量着四周。
装饰精致的小房间,给人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但她实在想不出这到底是哪里,而把她绑来的人又是出于何种目的。
不得不说,把她打晕的那个人,一定是个功夫好手,她明明已经看见了那人的影子,菜刀了丢出去了,可那人还是一记手刀将她砍倒,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唯一让林向晚觉得庆幸的是,叶楠不在家。
小珍妈妈不知从哪里得了几张少儿陶艺班的票,让他和小珍两个一起去学捏泥罐子了。
真的是太大意了,怎么就会让人摸到自己家里来?这次来的是什么人,难道还是楚母?
林向晚想着,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门开那一瞬间,林向晚想到了很多种可能,但当她真正看清外面站着的人时,所有的想法都被击破。
楚狄穿着一身正装,面无表情的站在她面前,从他身体四周散发出的戾气让人几乎无法呼吸,他就像是一尊活着的凶神,冷冽的打量着林向晚,就像打量一个陌生人。
“告诉我,那些事情都和你无关。”他开口说道,声音低沉而满含着危险,林向晚听出其中蕴含着既然喷发而出的怒火,但她却只是轻轻一笑。
“什么事情呢?你是指国税局突然来查你公司帐,还是指东方磊会大发善心将那块地皮上一半的生意转手让给你?哦,对了,也许你是指你走私的那些越南拳手,为什么会突然被海关关注?还是……指你母亲突然中毒?好吧,既然你已经问到我,那我就老实告诉你,这一切,都和我有关,这个答案,你满意么,楚先生?”
“林向晚!!!”楚狄被她轻蔑的笑和她的话所激怒,他又惊又怒,他在进入这扇门之前,还曾想到也许这一切都是个误会,就算真的是她做的,只要她肯向他认错,只要她解释,他就一定会听,一定会信。
只要她说,他就信。
可是她却连一句辩解都没有,她挑衅地瞧着他,眼里没有丝毫的畏惧,有的只是不屑与玩弄,就像是一只猫,恣意地玩弄着自己的猎物,不将它羞辱至极,绝不会轻易咬死它一般。
但是,只要他再耐心一些,他再多看她几眼,他一定会发现,她的眼中除了不屈与不屑,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如黄晕时分,阳光被黑暗吞噬之前的微芒,如一颗心被打破之时的那些四分五裂飞舞的碎片发出最后的闪光。
可是他太愤怒了,怒火烧着了他的脑袋,让他根本无暇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