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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尼古丁充满她的胸膛,林向晚觉得自己焦躁的心情慢慢地被麻痹,平复下来。
车子泊在巷口,就像无数次他送她回家那样。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两人的心头就像是压了一块重石,没人能笑着向对方告别。
最终,还是楚狄先开了口,“回去吧,我会找到叶楠的,你好好休息一下,收拾好东西,明天我派人来接你。”
林向晚点点头,扭开了车门把手,她的身子刚探出去,手腕又被楚狄拉住,“阿晚……没事的。”
楚狄心里一定也是没底的,一路上他一直在看手机,但每一次手机响起,他的脸色就更灰一点。可他强撑着还想给她打气,这个男人就是如此,哪怕自己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还想给她支持。
这一次他帮不了她,没人能帮她,只有她自己。
是的,叶楠会没事的。
只要她去了,叶楠就没事的。
林向晚跳下车子,直到看着楚狄的车消失在夜色之中,她才匆匆挡了一辆出租车,朝楚家老宅奔去。
楚母抓住叶楠,只不过是为了逼她出现,她既然已经知道叶楠是楚狄的孩子,就应该不会对叶楠不利的,虎毒不食子,林向晚只能押下这个宝,只要她自己不惹事,乖乖地让楚母出了心里的气,她自然会放叶楠走的。
林向晚心里这么以为,可她并没想到,楚母想要的,却不仅如此。
楚母虽然容颜未老,看上去不过三四十岁的样子,可她的心却已经老了,拖着破败的身体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虽然她奢华富贵的生活是很多人向往的,但楚母本身其实已经觉得很疲惫了。
再多的钱,却没有爱的人,这样的生活,并不能算是幸福。每天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只有一些冷冰冰的下人,就算有再多的钱,也无法填满的寂寞,看别的老人都是儿孙绕膝,享天伦之乐,而她自己却只能守着一园空放的玫瑰,这样的日子,如同华丽的囚牢,让人舍不得打碎,就只能被困其中。
楚狄是她的儿子,可她却觉得这些年,她离他越来越远,她有一种预感,她的儿子要被别的女人抢走了,从此再也不属于她了。
虽然这是难免的,娶了媳妇忘了娘,是自古以来就有的惯例,她应该平静的接受这个现实,但只要一想到抢走他的女人是谁,就让楚母无法平静。
季茉莉不是个好儿媳妇,和Z国的传统价值观来看,她即不贤良更无淑德,但她毕竟是楚狄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女儿。就算她没有德行,但她身后的家族所配给她的光环身份,也足以让她配得上楚狄。
而且,就算她再不好,她也给楚家生下一个男孩儿。这一功德,将抵去她曾经犯下所有的错。
楚狄的儿子,楚母的乖孙。那是楚母后半生所有的希望,她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培养这个孩子,不让他被外界所玷污,他将会成为她最成功的作品,他是楚家的接班人。
可是,楚母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就连她最后的这点希望,也被人无情的打破了。
楚狄居然会撒下弥天大谎,只为了那个女人,还有她的孩子。
他甚至不在乎自己的脸面,不在乎楚家的未来,他在乎的只是林向晚
只是林向晚。
林向晚和她母亲林落长得很像,尤其是她们不笑的时候,看人的样子。就算楚母不愿意承认,她也必须认同,在她这一生里,还从未见过有谁的眼睛,可以如此的明媚。就像是含着三月的春光,不笑已多情。
这个风骚的女人,她毁了她的前半生,在她好不容易将她打败之后,她的女儿,就要毁了她的后半生。
不!这不公平!事情绝不应该这样发展!!!这样不对!!
楚母双手用力,带刺的玫瑰花枝在她的指尖刺出一颗血珠子,她冷笑着将花丢到一旁,然后驶动轮椅辗了过去,轮椅将花枝无情的辗碎,留了一地的残红。
叶楠哭累了,就缩角落里睡着了,小孩儿圆嘟嘟的脸上布满了红痕和伤口,才过了一夜就已经显出极度憔悴的样子,他真是害怕极了,自从那些彪形大汉把他从营地里抓走之后,他就没有停止过颤抖,他不知道他们要带他去哪里,他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听到了林向晚的名字,他强迫自己不要哭,要做出一个男孩子汉的样子,直到他们把他带到楚家老宅。
他见过楚母,被领到她面前时,他认出了她,他小心翼翼的问她,“阿婆,我想回家,你能不能让我回家。”
而他得到的答案,只是楚母冷漠的微笑,她伸出戴着偌大祖母绿的戒指,抚摸着他如丝绒花瓣般的面颊,然后告诉他,“我不是阿婆,我是你奶奶,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忘了你母亲,这样你会好过一些。”
叶楠不肯听,他想要逃开,从这个衣着华贵的妇人身上散发着死亡腐朽的气息,让他觉得害怕。他如一头迷失方向的小鹿在玫瑰园里奔跑,有人想要去阻止他,但楚母却挥了挥手,“让他跑,太有精力的孩子不好带,等他跑累了自然就会回来了。”
玫瑰园那么大,层层叠叠如碗口大小的玫瑰花将道路掩映得曲折难寻,叶楠怎么跑也跑不去,带着尖刺的玫瑰花在他的身上和脸上留下红色的痕迹,跑着跑着,他摔倒了,爬起来继续跑,然后再摔倒……
最后当他没力气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地,又回到楚母身边。
楚母坐在轮椅里,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指着满地的落叶对他说,“这些花很贵,非常非常贵,它们都是从世界各地运到这里来的,我为了让它们开花,用了很多年的时间来培养,现在你把它们弄好了。你要怎么赔给我?如果你赔不起的话,那我就要让你母亲来赔了,你知道,她从我这里偷走了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所以她现在必须还给我……”
“我妈妈什么也没偷过!她不会偷你的东西!”叶楠不甘心的还嘴,却真的不敢再跑了,他怕他弄坏的这些花花草草,最后都要林向晚来付账。林向晚工作已经够辛苦了,他不想再增加她的负担。
第94章 下跪
“真没礼貌,难道她从来也没教你,和长辈说话要用敬语么?”楚母心中厌烦,一想到叶楠身上还留着林向晚的血,她就觉得恶心难受,要不是楚狄眼下没有别的孩子,她才不会费这么多时间和这个小鬼纠缠。
“你是坏人!我不理你!你说妈妈坏话,你是个大坏人!!”叶楠尖叫着跑到花丛后面,那里有个花匠平时用来放工具的小石台,他缩起身子,藏在石台子下面,决定不见到林向晚就绝不出来。楚母派人去抓他,可无奈那个地方实在太狭小了,再加上叶楠十分灵活,几个保镖过去连扑了几次,都是无功而返。
“哼哼,不愿意出来也好,有本事你永远也别出来!不要给他饭吃,也别给他水喝!我看他饿极了渴极了出不出来!”楚母吩咐了一句,留下几个保镖看守叶楠,她自己回房间休息。
叶楠躲在角落里,最开始他还能警惕的环顾四周,每当保镖有什么行动的时候,他就努力地把自己缩得更小一些,可是后来,又累又饿,他终于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渐渐地渐渐地昏睡了过去。
林向晚赶到楚家老宅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四点,这是一天里最黑暗的时候,月光与星光泯灭,而黎明还在未知的远处。
她下了出租车,还没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门就开了。
林向晚跟着沉默的女仆,来到主屋里。
坐在一张布满了维多利亚时代花纹的布艺沙发上,她如坐针毡,楚母不肯出来见她,她不知道叶楠怎么了,她想冲进去找叶楠,可是站在她身旁如黑铁塔般的保镖却告诉她,如果她敢大声喊叫,或者做出什么对楚母不利的事情的话,那她就永远也别想再见到她的儿子了。
所以她只能忍着,忍着,痛苦的煎熬,一颗心就像是被放在油锅里,生不如死。
一直等到从窗**入第一道朝阳,等到清晨早起的鸟儿叫出欢快的清啼,她才看见楚母仪态万方地出现在她面前。
林向晚几乎已经站不起来,一夜的煎熬,让她的双腿麻痹,全身僵硬,脸色青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现在就像是个纸人一般,被风一吹就会倒下,而让她能坚持下去的,只有一个信念,她要找到叶楠,看到叶楠没事,直到他安全了,她才能倒下。
“叶楠呢?他在哪儿?我来了,你把叶楠放了。”林向晚一字一顿地对楚母道,她说每个字都极其用力,就像是想要把什么东西咬破一般。
楚母用手拢了拢自己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道,“叶楠在我这里很好,我只是请你来,并没答应你,你来了,我就会让他走。”
“你想怎么样?!”
“我想让楚家的孩子认祖归宗,林小姐难道你不想么?哦,对了,你确实不想,如果你想的话,楚狄也不会演这么一出好戏给我看。”
楚母说着,坐着轮椅来到窗前,清晨的阳光是暖金色的,照得她全身也是一片金光灿烂,和林向晚的狼狈不堪比起来,楚母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所有女性的典范,妆容完美,气质出众。她轻抚着自己右手,手指上巨大的翡翠戒指,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出极度美丽的光芒。
“那是他自己做的决定,我并没有让他干什么,当初楚狄并不想留下叶楠,是我骗了他,这件事情和叶楠没有丝毫关系,如果说一定有要人来承担你的怒气的话,那你就向我来好了,楚太太,我求你,别动叶楠。”林向晚说着,慢慢起身,然后向前两步,跪在楚母身后。
为了叶楠,林向晚可以放弃自己所有的骄傲和尊严,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坚持的话,那就只有叶楠了。
楚母回过身,冷笑着扫了她一眼,“林小姐,你这样算什么?好像我在逼你做什么似的,其实我应该谢谢你才对,让我在极度失望之后,还能有些慰藉,聊胜于无……我知道让楚狄找人骗我,并不是你干的,否则你现在早就不在这里了,但是……林小姐,你也是做母亲的人,如果有一天,你的儿子,因为一个女人而欺骗你,你会怎么样?你没让他做什么,他已经愿意为了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如果有一天,你让他做些什么的话,例如说,你因为当年的事情,突然看我不顺眼了……”楚母说着,轻轻地笑了一声,“那我这个老婆子,不是连睡觉都睡不安稳了?”
“楚太太,你言重了。在楚狄心里,你才是她最重要的人,他为了任何人也不会伤害你的。而且……”林向晚咬了咬牙道,“当年的事情,你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哦?真的?”楚母露出惊讶的表情,“我以为你会为了你父亲的死,而一直耿耿于怀的。”
“没……没有……我父亲是因为身体不好才过世的,我当时也让法医做过尸检了,他是正常死亡的……”林向晚说着这些言不由衷的话,觉得自己心里就像是被一把生了锈的锯,来回撕扯着。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还在想,你怎么会离开这里。”楚母恍然大悟,不过随即,她就俯下身,在林向晚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继续道,“林小姐,你知道有一种药,这两年才刚上市的,叫洛什么芬密安的?”
“洛沙嗟星芬密安?”林向晚不解,她不知楚母说着说着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