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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祎陷入某种疯狂的纠结里面,最后不得已拍了拍红透的脸颊:“你就这么堕落下去吧,迟早有一天你得完蛋!”
她在警告自己,不能够再这样放任自己,但是仔细想想,她又有什么办法去抗拒来自许慎的诱惑力?
那男人身上无论什么地方对她而言都有着绝对的吸引,她根本就是不受控制的一点点靠近他,更别说许慎那些让她小鹿乱撞的行为,愈发加剧了君祎心情的波动。
她没有发现自己此刻咬着嘴唇脸颊通红的样子就像是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女,眼中满是羞涩的情意……
君祎将抱枕扔到一旁,刚巧就落入了许慎怀里。
绵软的抱枕上还带着温热的触感,刚刚被君祎抱在怀里那么久,连布料上都沾满了她的气息,更别说还有她身上独有的香气,幽然飘入许慎的呼吸里。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枕头表面,不慌不忙站起身,朝着君祎房间走过去。
君祎刚刚觉得心情平静一些了,打算去浴室洗澡,泡个澡以后说不定就能够忘记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君祎想的很美好。
但是当房门敲响的瞬间,她就好像一只被惊吓的兔子,弹开了老远,盯着房门神情紧张。
直到房门又一次被敲响,许慎敲门的动作很有规律,不急不缓,极有耐心。
“许……许慎你还有事儿?”君祎都有些止不住的结巴了,紧张的,“我要睡觉了。”
“嗯,我来提醒你,天气预报后半夜会下雨,记得把阳台门关上,不要感冒了。”许慎透过门框传进屋子里的声音多了种沉稳,但也愈发磁性,让君祎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又一次乱了套。
“知道了,我会记得关门的,你去睡觉吧,晚安。”
“嗯,晚安。”许慎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门外恢复了寂静。
君祎这才怀着难以形容的奇妙心情去关上房门,她再拉上窗帘以后想,这人居然还记得看天气预报。
完了……君祎有些泄气,怎么又想到许慎了?
脑子里来来回回,怎么都是他!
这晚君祎又是心情复杂的入睡,每当她认为已经可以和许慎和平共处的,就会被打乱心里的想法,让她意识到自己与许慎之间并不能如她想的那样。
但是她很快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熟,连后半夜的狂风暴雨都不知道,还是第二天起床以后才看到了被风暴肆虐过的城市。
这晚君祎做了个梦,她很久都没有梦见小时候的自己了,那时候家里条件还没有那么优渥,她还住在四合院里,邻里进出间都会亲切的打招呼。
梦里的老大爷看见她第一句话总是:“吃了么您嘞?”
但是小时候的记忆很短暂,她很快就长大了,然后她的四周是钢筋水泥铸造成的冰冷城市,她却有些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梦里她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父母带着君彻在游乐园玩耍,君彻手里还拿着刚买的冰淇淋,父母都站在一旁笑的很慈祥。
君祎想要走过去,但无论怎么走,始终停留在原地,她拼尽全力的想要靠近他们,最后却只能够远远的看着,永远无法靠近……。
醒来的时候,君祎有些绝望,花了一点时间才消化了那只是一个梦,
而等她洗漱完从房间出去,许慎已经一如往常的坐在餐桌上了。
他面前放着一份早报,已经翻到了副刊。
“早上好。”过了一夜,昨天的那些心绪离她远了一些,再加上晚上那个梦导致君祎此刻情绪低落,也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许慎淡淡应了一声:“坐下吃饭吧。”
君祎坐好以后便一声不吭开始吃东西,那不发一语的沉默虽然好像没有太大区别,许慎还是发现了异常。
“睡的不好?”许慎紧盯着君祎的脸。
君祎想了想才回答:“也不是睡的不好,就是做了……。噩梦。”
许慎隔着桌子揉了揉她的头发:“一个噩梦而已,那些都是假的。”
君祎走了神,并没有注意到许慎的动作,她只是想对许慎说,并非都是假的,那些噩梦……。是她心底最害怕面对的过往。
“知道了,我没事儿,放心吧。”君祎挤出一个笑容。
许慎神色暗沉几分,低声问她:“梦见了什么?如果梦境里的故事对你影响太大,说出来会是一种更好的办法。”
君祎撇嘴:“还是不说了吧,要是我说了,你肯定会觉得我很幼稚。”
她并没有觉得那些事情不能告诉许慎,好像因为是许慎开口问她,所以她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将心底的事情说出来。
很多事情都和眼前这个男人有关,某一件她本来不愿意接受的事儿,放在他身上,就会让君祎感觉到了接受的动力。
“你应该相信我,也许我并不会觉得你幼稚。”许慎收回了手,但冷淡的神色里有着一闪即逝的温柔,“或者说,偶尔你会需要一个人去倾听你那些幼稚的事情。”
“真的?”君祎还有些不确定。
“想比那些事情埋在你心里成为你的魔障,每一次出现都使你不高兴,不如在适当的时候将它讲出来。”许慎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让君祎不自觉就相信了他的话。
她都要怀疑许慎其实是学心理学的了,不然怎么如此轻易改变她的想法?
“怎么样,我愿意在早饭时间破例倾听,你愿意说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君祎慢吞吞的撕着手里的面包,想着以前的事情。
“嗯?”许慎用眼神示意君祎继续说下去。
“你应该知道的吧……我父母……。应该是说,我和君彻,不是同一个母亲。”君祎有些紧张的看着许慎,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
许慎神色淡然,没有说他之前是否知道:“然后呢?”
君祎在许慎的平静里,心情也没那么波动,语调缓和了许多:“其实呢,我妈很早就跟我爸离婚了,后来我爸和君彻的妈妈在一起,几年之后生下君彻,我那时候虽然小,但已经记事了,所以知道那个妈妈并不是我真正的妈妈。”
君祎的父母离婚之后没有多久,便患病去世了,君祎年纪很小,但也在病床前照顾了去世的母亲很久。
君父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母亲的事情,两个人是和平分手,或者说君祎的亲生母亲还是犯错的那一方,她从来就没有爱过君祎的父亲,两人结婚只是听从长辈命令而已,是一场媒妁之言。
后来离婚,君祎的母亲患病,君父也仍然在照顾她,虽然她的病没有治好,不久便去世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君祎根本没有任何资格不让父亲再去追求新的幸福,况且至少现在的母亲是真心爱他的,素玲嫁给君父的时候,君家的生意还没有做的很好,但依然愿意选择嫁给他,陪着他一起奋斗。那些事情君祎都看在眼里,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君祎也算接受了父亲的新婚妻子,对方也算照顾她,家人的生活一直算是和谐。
再后来有了君彻,家里的条件也好了不少,君祎便不常想起自己的亲生母亲了。
亲生母亲在她的记忆里已经变成了非常模糊的一个印象。
但君祎始终会记得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在君彻出生以后,父母重心都放在了君彻身上,她当然明白,也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即使有时候她会感觉很孤独,父母对她都很好,但是君祎却在这个家庭里面感受不到真正的存在。
比起来,他们倒像是真正的一家人,她反而像个过客。
父母带着君祎和君彻出去玩儿,君祎也总是被忽略的那个,父母都习惯性的将注意力放在弟弟身上,弟弟想吃什么,喜欢什么玩具,想去哪里玩,他们围在弟弟身边,君祎就只能乖乖站在旁边等待他们想起自己。
这种事情发生的次数多了以后,君祎就明白自己所处的尴尬位置。
但这么多年也没有发生过太大的矛盾,她平和的长大,直到父母突然说,希望让她嫁人,来挽回家里的生意。
从那个时候开始,君祎就发现自己对那个家庭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情,她照着他们说的做了,也是为了自己弟弟,可君祎感到非常疲惫,也失去了爱他们的心。
君祎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家人对她不差,可却少了一份她想要的东西。
他们不爱她。
至于君彻这个弟弟,君祎有时候很无奈,他那种没心没肺的性子,压根儿就不会想那么多,只要有的吃有的玩,他就总是乐呵呵的。
君祎不喜欢把自己心里的话告诉别人,因为即使说出来,也没有人能够替她解决问题,既然不能解决,还不如就放在自己心里尽量不去想起好了。
免得提起一次,倒像是把伤口撕裂一次。
但面对许慎如水般沉着的表情,他安静的坐在那里,给予君祎的眼神是平和稳定的,让君祎生出了想要倾诉的心思。
“我不喜欢回家,因为觉得就算回去也感受不到一点家的感觉,他们忙碌在生意上面,只有君彻回家的时候会热闹一点。”君祎垂眸看着撕掉一半的面包,像这样和另外一个人在餐桌上吃早餐的经历,她也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甚至在许慎这里,她不会感到任何紧张不适,比呆在君家的时候好得多。
家里人带给她的负担让她宁愿离的远一些,生出逃避心理根本不想回去。
不过从来没有这样子将压抑很久的东西说出来,君祎反而轻松了许多,即使她并不觉得说出来就能够得到解决的办法。
其实有什么办法呢,多年过去,她早就习惯了那样淡漠的亲情关系,不过是偶尔想起来时会觉得有些遗憾罢了。
她现在其实也不是那么需要得到什么了。
“别动。”许慎突然伸手,越过餐桌,指尖放到了君祎唇边。
他指尖的温度让君祎身子微颤,僵在椅子上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有面包屑。”许慎唇上漾着一点笑容,动作缓慢轻柔的将君祎嘴角的东西擦掉。
君祎呆呆的看着许慎收回手,慢慢的眨了眨眼睛。
“你看,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在你成年之前,会很需要父母的亲情,因为那会是你处在生活迷茫期时候的精神支柱。”许慎幽深的眸子里旋转着点点星光,凝视着君祎,让她不可抑制的沉浸在许慎的眼神里,“但你度过了迷茫期,能够对自己的未来做出一切决定,所以亲情的重要性也会相应减弱,尤其是当你们付出的情感无法相互作用的时候,你会因为自己不对等的感情缺失而感到寂寞和孤独。”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嫁给我,也就拥有了新的生活。”许慎发出一声轻笑,声音在胸腔里发出共鸣,显得更加低沉,“而你缺失的那些东西,我都会一点点的补偿给你。”
君祎:“……”
她有些无法消化许慎的话,他是什么意思?
“好了,不要多想,那些你害怕的东西都会消失的。”许慎站起身将报纸收起来,又摸了摸君祎的头发,然后格外自然的回去房间收拾上班需要的东西。
剩下君祎还呆坐在椅子上,脑海里回荡着的全是许慎刚才说的那些话。
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了,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迷茫里面。
许慎的意思,是让她忘掉过去开始新的生活,可他分明又是让自己的存在挤进君祎的生活。
君祎敲了敲脑袋,这男人一定是故意扰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