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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堂姊。”
忽必烈下了早朝,到京郊巡视奇渥温皇陵修筑工事,再与左右丞相商讨下半年度施政措施,回到允泛所居住的“水月居”已经是酉时许。
走进允泛的寝居,看见她和衣斜靠在贵妃椅上熟睡,四下一堆书籍,散乱地堆叠著,全是一些医书。
在柔和如梦的灯光下,她绝美的容颜恬静地沉睡著。
不再苍白的皮肤微微地透著玫瑰红的色泽,半启的朱唇像玫瑰花瓣般诱人采撷,长而翘的睫毛在光线的投射下,形成一个半圆的弧影。
忽必烈俊美的唇微微泛起一丝笑意,弯下腰去,无法不动容地轻吻她的唇瓣。
允泛在忽必烈温存的侵略下缓缓地醒转,呢哝地开口:“嗯?皇上……”
“怎么不到床上去睡?”
“啊……我睡著了?”
真糟糕!允泛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手上的书不见了,连忙四下找寻。
“咦?我的书呢?”
“你要哪一本?”
四周全都是书呢!忽必烈佩服地笑了,没看过哪个女子看这么多书的。
“糟糕,全都乱掉了!”她的小脸垮了下来。
她好不容易奋斗四、五天,才把需要的资料全翻了出来,可是,她还没开始整理呢!
忽必烈看著她慌张地捡拾满地的书籍,微皱起眉道:“哪里来这么多医书?”
“会很多吗?有些是御医借给我的,有些是自己到御书库去借的。那里的书好多喔!一时搬不了那么多,所以有些没有借回来。”
“这些你全看过了?”
允泛点头道:“我看书很快的。”
否则,当初怎么能在短短三个月内重新浏览一遍经史子集,进而考上进士科状元?
忽必烈笑了起来。真服了她了!
“你怎么突然想到要整理这些?”
“是太后要我帮忙的,因为……毅王爷的‘咳血症’渐渐有恶化的现象,我自小学医,所以想尽力试试看,我很想治好他。”
毅王爷──谷少翼,忽必烈的胞弟,由于十九年前后妃争宠,故而被抱出宫,流落在外,下落不明。后来虽然找到了,谷少翼却不愿认祖归宗。
谷少翼是个商业奇才,年仅十九岁,便成为北方商业霸主,但是却也在这黄金年华患了咳血症,急坏了太后一干人。
“咳血症的病理一直是个谜,而且以往根本也没有人被救活过,能够靠著服药延长生命就已经很不简单了……不过,我还是想试试看,所以,我一直在找相关的病理记载。”
“咳血症是肺痨吗?”
“不一样,虽然都会有咳血的症状,但是病因不同。咳血症有个很奇怪的特点,就是流血的伤口会血流不止,如果不马上想办法止血,会一直流到死为止。我在想,病因应该与血有关;就像水蛭吸血的时候,会放出一种让血不容易被止住的东西,我觉得这与咳血症的病理也许有异曲同工之处喔!”允泛越说越起劲,在看见忽必烈颇有兴味的眸光之后,允泛突然有些脸红。“当然,那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不一定正确……你、你为什么那样笑?”
“我觉得你很聪明。”
忽必烈迅雷不及掩耳地在她唇边偷了个香后,道:“在我知道你考上状元时,觉得你很特别;想法特别,但是又教人不得不叹服。我相信你治得了少翼的病,我相信你。”
“我会努力,可是,我真的没什么信心……”
毕竟从没有人在得了咳血症之后还能活命的啊!
“我相信你。”忽必烈坚定地说。
允泛怀疑地看著他。
忽必烈这种毫无根据的信心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
他弯身抱起她,放进柔软的床榻中,轻吻她的翘鼻,道:“你该休息了,别忘了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为了救人,允泛不敢耽误时间,都忘了自己已有身孕的事实。
“皇上……”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要再叫我皇上了。”他将手轻放在她的小腹上,温柔地道:“现在我不是天子,而是孩子的父亲,也是你的丈夫,一个再平凡不过的男人。”
“烈……”允泛将粉颊熨贴著他的胸膛,问道:“你希望我生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都好。”
只要是她与他所共同孕育出来的小生命,都是他的宝贝。
“那么……我想要一个女孩儿。”
女孩儿就不会被卷入王位的纷争,所以生女孩儿最好。
“好啊!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孩儿──有与你一样的黑眸……花瓣一样的唇……又细致又柔嫩的皮肤……聪明的脑袋……”
他呢喃著轻抚著她的轮廓,琥珀色的眸子柔和得醉人。
“我希望她一切的一切都像你,我会非常溺爱她,就算她开口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想办法摘给她。”
允泛轻轻地笑道:“像我有什么好?而且,你那样溺爱她,会害她变成一个骄蛮公主的!”
“无所谓,我愿意放纵她,女孩儿像你有什么不好?我就爱你这个模样……”最后的声音胶著在她娇艳的唇上,“我爱你……”
“啊,等、等一下!”允泛七手八脚地抵住忽必烈宽阔的胸膛,喘息道:“不行,会伤到小孩……”
“我会很小心的……”他温存地吻著她的唇、她的劲项与细致的锁骨,“我有好几天没有抱你了……哦,对了”他笑著对允泛的小腹道:“现在是大人的时间,小孩子赶快睡觉喔!”
允泛不由得笑了起来,她圈住他的劲项,仰首吻住忽必烈的唇!
旖旎柔情的夜,在星空下展开……
次日,允泛陪同太后前往谷家庄园为谷少翼看诊。
太后走进大厅,庄园的总管──同时也是谷少翼敬为“姨”字辈的美妇人白翠立即迎上前来。
“少翼的情况如何?”太后急问,一面不停地往谷少翼的寝居走去。
“服药只是稳定了病情,并没有好转的迹象。”白翠忧心地道。
沿著回廊经过庭院,她们看见谷少翼靠在桥的围栏上,微笑地与一个如玉雕似的女娃儿说话。
太后远远地看著谷少翼,突然心中涌起一阵感伤。
好不容易才找到儿子,他却为病魔所苦;他有些廋了,看在她的眼中,当真是痛在心里。
她能这样看著他的时间,还有多久呢?
谷少翼不经意的看见回廊下的三个人,俊美的脸上扬起一抹迷人的笑意,牵著小女孩的手一同走了过来。
“母后。”他微笑地看向允泛,点了点头道:“皇嫂。”
允泛的小睑微微一红,笑了笑。
“怎么不在床上休息?”太后关心地道。
“我还没有虚弱到那种程度呢!”谷少翼笑道,转向道:“皇嫂是来为我看诊的吗?”
“是的。”
谷少翼眼眸忽然掠过一抹奇特的波纹,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终于还是选择沉默。
一行人走回凌霄院,谷少翼在太师椅上坐下,闭上眼睛,将左手伸给允泛把脉。
“我的病还治得好吗?”谷少翼突然开口问道。
他的语调很轻,显然不愿意让太后听见。
“你刚刚想说的就是这个吧!”
他之所以没有问出口,就是不想让太后听了之后感伤。
“嗯。”他笑了笑,睁开眼睛,低声问:“告诉我实话,我还可以活多久?”
“一年,最多不会超过两年。”
“御医说我还有三年好活呢!你说的比较短,但是,我相信你的话。”
不到两年……终于走到油尽灯枯的时刻了吗?
“我会治好你的。”
“谢谢,但是我知道那比登天还难。”
就连属于他的“北方第一药堂”──回春堂也没有人治得了咳血症。
“就算比登天还难,我也要试试看。我最近在查医书,虽然找不到具体病因的记载,但是,我想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把脉完毕,她提起笔来边写处方边道:“咳血症无药可医,但是可以藉由换血而痊愈。”
“换血?”
“并不是把你身上的血全部抽走,再注入新的血。而是以另一个人的血作为药引,使你的血质改变。”
将处方交给白翠之后,她继续说道:“我从医书上得知咳血症的病理,再去慢慢推测得到这个方法;后来我在,血元记》这本书上也查到一模一样的诊疗方法,据说是华佗曾经将换血并用针灸治疗咳血症,那是唯一治愈的例子,之后再也没有成功的病例。”
“听起来希望相当渺茫。”
“如果有合适的药引,我有六成以上的把握。”
“咳血症的药引是人血……”谷少翼的眉头深深地皱起,并不是只要有血就一定合适,那么,到底要取多少人的鲜血,才找得到那味药引?
看出谷少翼的想法后,允泛微笑道:“其实药引并不难找,因为──只有直系血亲的血才合适。”
“这么说……只有太后、皇上、丹芙公主的血──”他摇摇头道:“不,我宁可不治病。”
让亲人为了他的痛而提供自己的鲜血,那他宁愿一死。
“但这是唯一可以救活你的方法,也是唯一的希望。”
他怎么那么固执啊!
谷少翼斩钉截铁道:“我不能这么做!”
允泛有些灰心。
都已经做到这里了,却要被迫放弃,实在是相当可惜。
“如果今天不是你罹患咳血症,而是你的至亲,你愿不愿意提供你的血作为药引?”
谷少翼毫不考虑地点点头道:“我愿意。”
“那就是啰!他们迫切希望你康复,想要救活你的心情,你应该可以体会吧?”
“皇嫂。这不一样……”
允泛柳眉倒竖,凶道:“有什么不一样?难道他们的血比较值钱,你的就不值钱吗?”
谷少翼沉默了一段很长时间。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世间最不孝的事情,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难道你真的要太后眼睁睁地看你日渐憔悴?她老人家这么疼你耶!”
见谷少翼还是没有反应,允泛恐吓道:“你再敢说一句‘不肯治疗’,我就真的哭给你看喔!你知道孕妇太激动,对小孩子不好吧?”
谷少翼微微地苦笑了。
“考虑得怎么样啊?”
“好,我接受治疗。”
威胁得逞!呼!真是好不容易!
“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治好你的!”
她以爷爷神医之名起誓。
第六章
从谷家庄园回到她的水月居,允泛惊讶的发现忽必烈坐在她的书桌前,翻阅她整理的病理记载。
“皇上什么时候对学医有兴趣了?”允泛微笑。
“从认识你之后。”他笑著搂住允泛,然后正经地道:“七月的‘那达慕’已经决定在两天后举行,地点在呼和浩特,预计举行四天,你还没有去过朕的故乡呼和浩特吧?那里有一望无际的草原,还有美丽的蒙古蓝天,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那达慕是每年六月或七月在呼和浩特举行的竞技赛,为的是不让蒙族人沉湎于享乐;而忘记老祖宗在马上求生活的本事。
除了举行驯马、击马球等马上竞技之外,尚有摔角、射箭等十数种比试,胜利者可得牛羊各一百匹,并且还可获得象征蒙古勇士的金腰带。
“皇上要带我去?”
“嗯,我陪你乘马车去。”
允泛有身孕,不适合骑马。
“但是我打算要为毅王爷‘换血’。”
“哦?”
少翼的身子比较重要,所以他不勉强允泛与他去。
“药引找到了?”
“就看他肯不肯给了。”允泛笑得狡猾。
“谁的血?”
“每天坐在御书房,一边批阅奏章,一边诅咒的那一个。”允泛笑看著他道:“就是皇上你呀!”
“我的血?”
“药引必须是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