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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婵皱起眉头,看着长修,无声的表达自己的震惊;这位大师还真是深谙此道,哪扇窗子好开他都知道。
没理会她,长修微微侧开身子,示意柳婵先观察一下,毕竟在这个地方很有可能会瞧见一些不宜的场面。
暗暗的哼了哼,柳婵对他这种故作正经的表现很不满。人还是要诚实一点,猥琐就猥琐,她看的很开的。
这个窗子,位置特别好,居然一眼看到的就是床,虽然在对面,可是中间没有阻挡的东西。
床遮着轻纱,并看不清里面,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床上的人在休息,没有做什么‘进行时’的事情。
环顾了一下,柳婵将位置让开,让长修放心观看。
长修看过去,下一刻却忽然身子一动,他就好似表演杂技似得,直接从这半开的窗子跃了进去。
柳婵睁大了眼睛,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看向窗里,长修正缓步朝着那床走过去。
忍不住暗暗咒骂一声,柳婵随后撑住窗台,用力跃起,翻过窗台,进了屋子。
房间里真的很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追上长修,两人一同奔着床而去,在接近床的时候长修放慢了脚步,柳婵则伸手将轻纱撩开了。
床上,美丽的女子躺在那儿,身着单薄的长裙,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她肤如凝脂,黑发如瀑,那睫毛也纤长,看得出是个十分温婉的女子。
柳婵瞅着她,下一刻伸手贴在她脖颈处,“脉搏没什么力气,怪不得咱们进来她也没知觉,身体已经垮了。”
“那个人应该刚刚走。”长修的视线从床上一一扫视过,随后道。
柳婵看了一眼,似笑非笑,“大师懂得还真多,显然这里是刚刚发生了什么。这个人不止要人命,还要和女人同房,是个变态也是个色胚。”
“这姑娘不死,他也不会罢手。想来明晚,他还会来。”长修没理会柳婵的话里有话,只是淡淡道。
“明晚?这么说今晚又白费了。真是扫兴,好不容易有这么大的进展。”柳婵哼了哼,几分不爽。
“不,今晚的进展很大。”长修说着,看向元琴放在腹部的手。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柳婵随后将元琴的右手拿起来,衣袖滑下去,一道红线从手臂内侧露出来,直奔手腕手心而去。
“这个、、、、”柳婵忽然皱紧眉头,扭头看向长修,表情几分凝重。
“画中的吸精鬼,也就是那位杜小姐,手上就有这个。”长修淡淡道。
柳婵松开元琴的手,随后摇头,“我想到的不是这个,在破庙避雨的时候,季晓月的手上也有。我那时以为是她的胎记,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季晓月也是被这个人害死的。”
☆、040 迟一步
沉默,长修没有再说话,柳婵也没了言语。
看着元琴安睡的模样,她的精神体力应该耗费的差不多了,所以才会昏睡不醒。他们二人进来这么长时间,又说了许多话,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元琴应当也支撑不了多久了,再有一次两次,估计她就活不成了。明晚,这个人还会来,那时我们再来会会他吧。”柳婵撩起裙子坐在床边,然后抓住元琴的手,再次细看她腕上的红线。
那颜色真的和胎记很像,若是在大街上偶然瞧见,也定会认为这是胎记,根本不会往其他的地方想。
以食指触摸,柳婵观察了一下,猜测这红线可能是因为他们发生了关系。也或许,那个变态以发生关系来吸取姑娘的阳气供自己享用。
“看来,他不止需要女人的精气,还需要男人的精气,所以才会把她们做成吸精鬼。这到底是个什么鬼怪?长修大师,你见过么?”柳婵从未听说过,也从未见过,鬼,留存于这个世上,无不是心有执念。像这种会刻意养成,祸害人的却是少见。
长修缓缓摇头,“从未见过。”他从小到大见过无数的鬼,恐怖的,可怜的,迷惑的,但就是没有这种。
“你说,这个变态得长什么样子?或是他会变化?若是长得其丑无比,以元琴姑娘这种心性的,怎么可能和他同床共枕。”看着元琴的脸,柳婵边说边摇头。
这种话题,长修不便参与,所以也没有说什么。
“也兴许是被迷惑了,反正我从未被迷惑过,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大概在幻觉之中,她们见到了心上人。”这都是猜测,柳婵也不知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先离开吧,明日天亮后我出去一趟,去文轩看看。”长修面无波澜,却字句有力。
看向他,柳婵点点头,“是该去看看,齐公子就是在文轩买的那幅画。若是这个和元琴发生关系的就是画画的人,那一切就都简单了。”
“走吧。”长修转身,朝着来时的窗户走去。
柳婵看了看还在昏睡的元琴,起身将床幔放下来,便也离开了。
略费力气的从窗户翻出来,柳婵忍不住发出轻嗤,“她身边的小丫鬟也不在,咱们就是从正门出去又能怎样?我真是脑子进了水,非得跟你一样从窗户又翻出来,像小偷一样。”
恍似听不到她的抱怨,长修依旧如同来时那般,脚下无声又几分小心的离开了小院儿。
柳婵虽是不满,不过还是跟着他一同离开了。
后半夜了,金馆不如上半夜那般喧嚣,一些喝醉的客人也都不再吵闹了。
一路溜回翻窗落地的地方,柳婵仰头看向那三楼的窗子,是半开的。
再看向长修,柳婵发出若有似无的轻嘘声,“大师,请吧。”说着,她再次抓住了他的手臂,免得他又抓她的后衣领。
长修看也没看她,只是扫了一眼三楼的窗子,手臂从她的手中挣脱出来,然后抓住了她的后背心。
柳婵随即瞪眼,但还没等抗议出声,自己的脚就离了地面。
轻松的翻飞而起,长修带着柳婵便跃上了三楼,窗子没发出任何声音的打开,二人便进了房间。
“哎呀。”落了地,长修就松了手,柳婵脚下一个不稳就趴在了地上。
长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未去搀扶。
月白色的身影走过来,俯身将柳婵带了起来。
“没事吧?”看着那满脸凶相的人,褚极轻声道。
“没事儿,死不了。”拍了拍自己的裙子,柳婵扭头瞪了长修一眼。褚极在这里她不好说什么,否则非得把他祖宗都掘出来不可。
“去了这么久可有什么进展?”褚极扶着柳婵,一路将她扶到矮榻上。
坐下,柳婵拍了拍自己的膝盖,随后摇头,“还差一些,只能等到明晚再说了。”
“这么说,明晚我还得来‘点’你?”褚极在她身边坐下,一边笑道。
看着他,柳婵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不禁想起长修的话。可是,瞧他那笑的温暖的样子,还有他儿时那怂样,柳婵怎么也想象不出他会做什么杀人的事情。
长修是阴阳眼她知道,只不过,有阴阳眼不代表可以看出一个人是凶是善,也兴许是他胡说的。
毕竟,长修他又不是什么正经的和尚,他还和大梁长公主不清不楚呢。
“你还有钱么?要是有钱的话,来‘点’我自然好。要是没钱,我这儿有,你拿去,然后明晚来‘点’我。”说着,她作势要脱鞋。
抓住她的手腕,褚极显然很无言,“把你的钱放好吧,我有,暂时不用你的。”
撇嘴,柳婵也不脱鞋了,“既然你说你有,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明晚再来吧,‘点’我。你若这般三番五次的‘点’我,你说我会不会一举成为这金馆的头牌?”
“你还想做头牌?用不上你做头牌,我就把你赎出去,这地方哪是你一个清白的姑娘可以待的地方。”褚极说着,不禁皱眉,显然对她出现在这里还是有意见。
“清白的姑娘?你忘了我已经克死三个未婚夫了。你若是在大街上说我是清白的姑娘,估摸着会笑掉满街人的大牙。”柳婵在帝都大名鼎鼎,她自己当然知道。
“胡说八道。”褚极轻斥,显然他也是不信那些流言蜚语。
笑,柳婵不甚在意,“今晚谢谢你了,不过还是那句话,坚决不能说漏嘴,否则我麻烦大了。明晚再来帮我一晚,相信过了明晚事情就告一段落了。”
“与我说谢岂不太见外了?放心吧,反正我无事,明晚我准时来。”褚极看着她,眉眼间笑意温暖。
莞尔,柳婵抬手拍拍褚极的肩膀,“那我就不见外了!哎呦,你这肩膀还挺硬。没看出来小时候是个怂包,长大了还真有一身腱子肉。”说着,柳婵又多拍了几下,拍的砰砰响。
褚极笑意不改,任她如何拍打。
窗边,长修褐色的眸子固定在褚极的头顶,他好似看到了什么。
☆、041 梦里
折腾了一夜,天即将亮的时候,柳婵离开了房间。
那小丫头一直都在楼梯口的地方站着,与其他的小丫头聊天解困。
一瞧见柳婵出来,她立即跑过来,那腿儿的速度可是快得很。
“姑娘,您出来了?快,咱们回去歇着。一晚没睡,是不是特别困乏?”边说边扶着柳婵,态度可不是一般的好。
柳婵看了她一眼,随后扬起下颌,“还好,累倒是不累。只是这公子说明日还会来,我就在想,明日我是不是还得陪他一个晚上?”
“真的?那太好了!姑娘,像这样的客人可得抓住了,他不是那种丑的流油的,年轻又有钱,这样的客人想找都找不到。我听说每晚都来找元琴姑娘的客人就是一个年轻公子,可是把其他姑娘羡慕的不行。但是现在,咱们也不比她差。我想用不了多久,姑娘你就能超过元琴,成为咱们金馆的头牌。”小丫头的嘴说话特别快,但是说的却都是好听。
不过,柳婵却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你说元琴姑娘的客人是个年轻公子?你见过?”
往楼下走,小丫头边摇头,“没瞧见本人,但是瞧见他的轿子了。那位公子啊,每次来都神神秘秘的,从来不露脸。有下人抬着轿子,一直抬到元琴姑娘的院子里去,没人瞧见过他的模样。但是元琴姑娘的丫头和我们无意的说起过,说那公子声音很好听,听起来就很年轻。”
柳婵缓缓点头,顺着小丫头的搀扶离开了前楼。
这个时辰,金馆归于安静,小丫头扶着柳婵在小路上走,方向却不是她之前居住的那个院子。
柳婵心里明镜般,今晚她开始挣钱了,这住的地方也换了。
“这个地方以前曾是金珠银珠两姐妹住的,后来她们姐妹俩被一个外地的有钱人赎身了。所以,我们都说这个地方是福地。半夜的时候老鸨子吩咐要姑娘暂时住在这里,若是以后姑娘不满意,咱们可以再安排别处。”小丫头搀扶着柳婵,一边笑眯眯道。
这个小院儿不比元琴住的地方小,而且应该有一段时间没住人了,所以特别的清净。
走进来,小丫头快步的跑去寻找火折子,然后点燃了几盏琉灯。那琉灯的灯罩特别好看,哪是前些日子柳婵住的那地方的破油灯可以比的。
走到床边坐下,柳婵看着那些琉灯,也不禁暗笑,这地方真是现实啊!
“我去打盆水给姑娘洗漱?”小丫头点燃了琉灯,随后看过来问道。
“不用了,你也去休息吧。熬了一晚,人都熬老了。”柳婵摇摇头,心下却不禁嘀咕,长修那厮会不会已经回到那破院子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