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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台的速度极快,百子城本来也不算大,说话间的工夫就已经到了城主的府邸。
没有雕栏画栋,反而略显朴素。城主府衙中的下人面貌和城主都有几分相似,见他回来了,毕恭毕敬的垂首立在原地。
“恭迎老祖。”
灵璧瘫坐在莲台之上,百子千孙还真不是说着玩玩的。
“收拾两间客房出来。”
城主随口吩咐下去,他的儿孙们皆是一惊,城中从没有过客人。他们打量着莲台上的灵璧和寒松,眼中满是探究。
认真的考量了一下眼下的境地,灵璧决定做一个能屈能伸的人,先稳住城主再说。
“一间就够。”
她伸出一根手指:“这和尚与我有缘。”
灵璧的意思是和尚与她有缘,受了伤得照顾着。然而城主是什么人,是生了百子千孙的人。在他看来,有缘二字就没有那么单纯了。
城主摇了摇头,面上带了几分怜悯,同佛修能有能有什么好结果。
“一间就一间吧。”
反正不论能否治好他,这二人的小命也都是保不住的,临死之前让你们做一对不为世人所容的苦命鸳鸯。
“我这就下去安排。”
回应城主的是一位女子,大约筑基巅峰的修为,不知何时毫无声息的站在了他们身边。
“两位跟我来。”
乌黑的秀发垂在腰际,女修转身留下一个背影,缓步向前行走等着灵璧和寒松跟上。
灵璧扶着寒松从莲台上下来,城主披上了他儿孙们送上来的衣服,摆摆手:“跟着她去,我会叫人给你送些丹药,等你金丹稳固便来与我治伤。”
说完这话,他在儿孙的搀扶下离去,全然没有看到给灵璧带路女修的背影僵直。
“这边走。”
饶是这位女修很快便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缓步轻移带着寒松和灵璧二人朝着后院走去。
灵璧的眼神儿多尖啊,能在高岭门这般规矩森严的仙门里逃课的人,一眼便锁定了女修身上的不妥,扶着寒松跟了上去。
整座城主府邸说不上奢华,给他二人安排的客房更是简陋。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好在屋内还算的上干净,灵璧将寒松扶到了床上躺下,强撑着自己拉住了要离开的女修。
“客人您还有什么吩咐?”
女修的模样生的甚是娇媚,声音如同空谷传来的百灵啼鸣。
“仙子,帮帮我们吧……”
拽紧她的衣袖,灵璧朝屋门踹了一脚,嘭的一声将外面人探究的视线隔离了。
将这女修按在了房间内唯一的一把椅子上,灵璧亲手给她斟茶。
女修推开茶杯,苦笑着摇头,她伸出一根手指,在茶水中搅了两下:“客人,茶凉了。”
灵璧觉得奇怪,咋还把指头伸进去了,就一盏茶杯,一会儿让不让我喝水了?
然而下一息灵璧就知道是何缘故了,女修蘸了茶水的手指在红木制的桌面上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时不时的朝紧闭的门看去,像是生怕有什么人冲进来一般。
“隔墙有耳。”
桌面上的字迹清晰可见,待灵璧看清之后,她抬起袖子擦掉水痕仿佛一切都不曾存在过。
原来是怕这个,虽说今日几乎耗尽气血,但施个神识交流的术法也不算难。灵璧手上掐了法诀,在女修的眉心轻轻一点。
“多谢客人,不对,多谢道友。”
女修站起身子,双手放在腰间朝灵璧施了礼。
她心神一动,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灵璧。
女修名唤宓月华,是一位无门无派的散修。听说四大仙门每个六十载就会派出一位弟子,到百子千孙城后的金杯秘境历练,一时心动便偷偷来了。
她自然不知要绕路一说,便直接进了城。进城之后被城主抓了来,一个甲子前城主还不是眼下的模样。
将识海中的记忆展现给了灵璧,女修初见城主之时,长袍下的身躯远没有如今这般破败,只是个面色略显苍白的修士。而常年待在自己洞府修行之人,脸比他白的多了去了,女修甚至都没有看出任何不妥。
加上城主是金丹大圆满的修为,模样又长得俊俏,在同她求亲之时,女修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可去他的金杯秘境吧。
然而她住下之后,逐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修仙之人,在筑基之后洗精伐髓,身上几乎不会再有异味。而城主就很奇怪,每日要换好几身衣裳不说,夜晚入眠之时却鼻尖却仍能嗅到怪味。
直到那一日夜里,她睡梦之中只觉得脖颈处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猛地睁开眼睛,伸手一抓,抓到了一只半透明的虫子。大叫一声将虫子甩到了地上,城主跟着惊醒,连忙跳下卧榻将虫子捡了起来。
灯火摇摇曳曳,宓月华看见城主腹部开了一个血洞,把捡起的虫子塞了进去。
城主怪里怪气的走到床边,宓月华已经吓得两股战战说不出话来,枕边的郎君伸手抚着她的肚子。
“怎么还不怀孕呢……”
她看到那只半透明的虫子咬噬着城主的血肉,城主笑着轻呼一声,将伤口展示给她看:“你再不怀孕,它们就要把我吃完了。”
灵璧断开二人的神识联结,一连向后退了数步,扶住墙角缓不神来。
这位叫宓月华的女修却不想放弃,她快步追了上来,拉起的灵璧的手,手掌贴在的她的眉心,念了一个已经几乎快要忘记的法诀,和灵璧分享着自己的记忆。
宓月华终于还是怀孕了,城主费了不少精力才让她孕育珠胎,而几乎是在她怀孕的第二日,府中便进了一位凡人女子。城主夜里也不会宿在她这里了,因为要忙着让凡人女子怀上身孕。
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终于到了宓月华分娩的那日。
城主早早的守在了门外,焦急的踱着步,等着她产下子嗣。
元冥蛊虫与别的蛊虫不一样,必须喂食蛊师自己的血肉。城主撑不下去了,便想出了一个阴险恶毒的招数。
骨肉子孙,血脉延续,元冥蛊虫也是吃的。
可后来他境界突破,金丹碎裂结成元婴,再无子嗣诞生。百子生下的千孙又不合蛊虫的口味,虫子又只能吃他了。
身体急速的破败下来,药石无医,元婴大能竟然连站立都困难。
“他马上就要死了……”
宓月华想起这个甲子中自己遭受的苦楚,脸上已经满是泪痕。
“我服侍他的时候见过,那些虫子已经快要将他吃完了……”
灵璧抬手拍拍女修的肩头,安慰的话说不出口。
“道友,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她脸色越来越奇怪,看向灵璧的眼神陡变,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朝着灵璧的胸口扎了下去。
“但我不能让你救活他,我不能再让他多活一日了……”
灵璧本来就是强弩之末,挨了一刀后直接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嘴角渗出鲜血。
宓月华使出了全身的修为,将攻击的法诀烙在了匕首之上,再度朝灵璧捅了过来。
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灵璧一边躲闪一边吼了回去:“那你捅他啊!!!”
作者有话要说: 灵璧哭唧唧:“捅我干嘛啊!”
第12章
“他若再不死,那虫子就该吃到我的孩子了!”
宓月华张牙舞爪的朝着灵璧扑来,此刻已经全然没有理智可言,美貌的容颜也显得狰狞了起来。
灵璧绕着木桌转了一整圈,一手捂着胸口,另一手耗尽体内最后的一丝灵气划了一道法诀,朝宓月华的方向点了过去。
宓月华顺时定在了原地,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抓住了双腿,就连抬起的胳膊也动弹不得,面上满是不甘心。挣扎着试图开口说话,双唇闭闭合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冤有头债有主,你捅我干什么?”
见她不动了,灵璧拉过椅子坐了下来,从虚空之中抓了一颗治伤的灵丹。扔到口中难以下咽,想要喝口水顺一顺吧,桌上只有一盏茶杯,还是被宓月华伸进手指搅动过的。
算了,她闭上眼睛将治伤的丹药嚼碎咽了下去,舌尖满是浓烈的苦涩,朝地上呸了几声,灵璧双手伏在膝上吐纳了起来。
“这算什么事儿啊……”
灵璧吐纳调息之时还是觉得气血不顺,出门之前她可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招惹不顺之事。
将思绪按了下去,灵璧勉强将丹药中的灵力吸收完毕,甚至来不及将它们细细的引导进入筋脉,便睁开了双眼,准备解决眼前的宓月华。
她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宓月华对城主心怀不满,想要寻求宓月华的帮助来逃离这座诡异的城池,谁成想宓月华是个脑筋不清醒的,是敌是友分不清。
耸了耸肩,灵璧起身抓起茶杯,走到了宓月华身边:“我得给你上一课。”
抬手将宓月华按坐下来,靠在木桌腿上,灵璧蹲下身子和她处在同一高度。将手指伸到茶杯里蘸上水,在铺地的石板上写画了起来。
“这是你。”
她在地上写了个月字,紧跟着在旁边画了一个小圈:“这是城主。”
“你年少无知少女怀春,他欺骗了你的感情,搞大了你的肚子。”
灵璧的手指蘸上茶水,在月字中间点了一滴。
“他还是个十足的变态,恩,不对,丧心病狂的魔修。”
蘸着茶水,灵璧又画了一只虫子:“用自己的血肉和亲生的子嗣来饲养蛊虫,不出意外就快吃到你儿子了。”
“是这样吧?”
指尖在宓月华眉心一点:“说的没错你就眨眨眼。”
宓月华睫毛扑闪了两下,灵璧蹲在地上,足足用了半盏茶的工夫画了个自己。飘逸的披风,俊俏的面容,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总之画出了自己与众不同的□□。
“这是倒霉而美丽的我。”
灵璧指了指自己,地砖上代表宓月华的月和城主的圆圈已经快要干掉了,她指尖蘸上水补了补:“我与和尚不小心毁了一具死了不知多少年的傀儡,被你们城主抓来了。”
“你看,咱俩一点儿仇没有。”
别说仇了,灵璧和宓月华连交集都没有。
宓月华被定在那里,此刻也稍稍镇定了下来。见她疯狂之色逐渐消失,灵璧盘腿做好,把茶杯推到一旁。
“城主死了,你重获自由,你的孩子也不用饲虫对吧?”
宓月华眨了眨眼,认同灵璧的说法。
“城主死了……”
灵璧指着还躺在床榻上的寒松:“我跟和尚保住小命,出城去金杯秘境。”
“咱们不仅不是仇人,还拥有共同的奋斗目标。”
解开了宓月华身上的术法,抢过她手中的匕首:“我不仅不会救他……”
金石碰撞的声音无比刺耳,灵璧将从宓月华手中抢来的匕首一把扎进了地上的石板:“我还要弄死他,替天行道。”
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她看向宓月华:“想救你儿子的话,就帮帮我们…”
话说到一半,灵璧纠结了一番要不要把和尚牵扯进来,但想了想凭她一人估计也逃不出去:“渡人如渡己,帮帮我们吧。”
宓月华摇了摇头,试图将插进石板中的匕首□□:“不行,我能看出来,你不过是金丹修士。”
城主可是元婴大能,即便现在依然行将就木,几近油尽灯枯之时,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两位客人是赢不了的。
还不如捅死你,耗死城主算了。
“说不听了还!”
灵璧看向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