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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她的情感,她会同情会可惜,但是心不会痛成这样。
这是未晞的感情。
这种感情强烈到她不能阻止,清婉心想,若不是她要来找白晔神君的元神占用了她的身躯,也许,散去魂魄百年的未晞公主,真的要回来了。
“想我放了白玉吗?拿你自己来换。”挚羽的声音冷得没有半点感情,惊得心里那股难受的感觉顿时消失。
不等清婉答应,挚羽已经狠狠一甩手将白玉扔了下来,黑影快速掠过拎了清婉将跳向半空消失不见,饶是白玉反应迅速翻身起来追赶,也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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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羽将清婉带到的地方,正是他在雾泽血池建起的宫殿。
确切一些来说,是血池底下建起的宫殿。
雾泽血池作为祖神陨落的地方常年溢着凶煞之气,名为谷中圣地,实则也是一处禁地,没有人知道在那翻滚的红色血浆之下,还有这么大的洞穴,挚羽正是依着这洞穴建起了宫殿,殿中妖灵,都是常年生活在雾泽里的野仙灵。
清婉被软禁在一间屋子里,屋子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少一方窗户,能照进阳光的窗户,阴阴森森的,在这地方呆着她总觉得闷人。
屋子的门外没有卫兵把守,但是施了法术在上边,她打不开。
“娘娘,吃饭吧。”模样俊俏的小侍女送来她被囚在这里之后的第三顿饭,顺带把她没动筷子的第二顿饭收回去。
“娘娘,您再不吃饭,尊上就要责罚奴婢了。”
“吃不下!叫他来见我!”
“娘娘……您别为难奴婢了……”
“叫他来见我!还要,别再叫我娘娘!我不是你们的娘娘!”清婉顺手将手边能扫到的东西统统扫到地上。
自打她来到这地仙灵境,被困在蛋壳里,被关在房间里,现在还被软禁在这连阳光都见不着的洞穴里,闷得她一株草都得得病。
“你若不是他们娘娘,谁能担得起?”喑哑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没有了先前的冰冷,倒像是,听出了一丝高兴。
挚羽摆了摆手,小侍女识相地赶紧端着冷掉的饭菜下去了。
“听说你两顿饭都没有动过。怎么?怕我给你下毒?”
“你若是舍得毒死我,倒也是一种解脱。”
“怎么?恨我?”
“不该么?你把我抓来关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难道,不是你在恨我?”
“谁恨谁,都无所谓,时日漫长,相恨相爱。三日后我会与你举行婚礼,你要好好吃饭,不然穿起婚衣来就不好看了。”
挚羽嘴角勾起笑容,俊俏的半边脸笑起来和当年的挚羽一般模样,另外半边脸,却是狰狞得可怖。
“我什么时候答应与你成亲!”清婉反应激烈地伸手就把凑上前来的挚羽推了出去。
她不知道如果是未晞本人站在这里的话会是什么反应,但她不是未晞,她没法接受一个把她抓来这里的人三日后要和她成婚。
她怎么说也是一个黄花小仙子,回头回到了天宫,让人知道她有这么一道过往,岂不是要笑话她!
“我不是来与你商量的,也容不得你不答应!”被她这么一把推开,挚羽变了脸色,将饭碗拿起重重放到清婉的面前。
“百年前我跟你来雾泽血池,是因为你说除去了我身上的煞气,我们就能在一起,我是为了和你在一起,才决定相信我的族人一次,结果呢?结果换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清婉微微皱起了眉头,是了,在未晞的记忆力,父君跟她说的是除去挚羽的煞气而她必须继承祖神的神力继而当重明族的新族长,因着这身份的限制他们不能在一起,可未晞为了哄得挚羽跟她去雾泽血池,第一次用了这么一个谎话骗了他。
挚羽恨的不是未晞,而是未晞的这个谎话。
“百年前你没有兑现的承诺,我要你如今兑现给我!雾泽血池的阴煞之息有多重你是知道的,届时我邀请重明族全族来参加我们的婚宴,你若是再违背百年前的承诺,我便让血池的血水翻巢而出,吞噬整个地仙灵境!”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日更三千有肉吃,我这么勤快不知道有没有小天使喂肉(#‘O′)
☆、婚前出逃夜
挚羽的话容不得清婉反抗,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未晞,她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地仙灵境变得生灵涂炭。
挚羽的行为也容不得她反抗,一个人石柱子一般坐在她对面,不言不语,硬是无声地逼着她把整碗饭吃完了,才带着碗盘慢悠悠离开。
她不知道如果是真的未晞面对着挚羽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但是面对着那个男人,她心里的恐惧不是一星半点。
听着那脚步声远去到再也听不见,憋在心头的一口气才长长地舒了出来。
谨慎地瞧了两眼门外,确认挚羽没有再留一手派两个人到外边暗暗看守,这才伸手将随身带着的哀风牌掏了出来。
牌面亮了好一会儿已经有些烫手,好在这东西不施法回应那头的声音便不会传出来,不然被挚羽抓个正着,就算是祝离仙君也救不了她的小命。
“什么都别说了!赶紧跑!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我带人过去!”
镜面浮现出来,祝离仙君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急着让她离开。
“出什么事了?”莫非仙君已经知道了她的处境?
“小灵芝,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怎么黑黢黢的?”那头的祝离仙君整张脸凑到了镜面前,像是在仔细瞧着这头的背景环境。
“我……我被挚羽带到血池底下软禁起来了,他……”
“挚羽!他果真还没死!”祝离一惊一乍地打断了正想交代的清婉,瞧着他的样子该是知道了,索性清婉也不罗嗦,点点头表示确定。
祝离的神情僵了一下,犹疑再三,露出愧疚的神色。
“小灵芝,是本仙君对不起你,我该早些查清楚你这身份的过往的,如今害得你被囚禁。”
“这……也不能全怪仙君你的……”
“那你就是在怪本仙君咯!?”
“没……没有……那个……能不能别叫我小灵芝,我有名字的,我叫清婉。”
“啊你叫清婉!本仙君就说记得你叫什么婉来着……”
“……”合着是不记得名字。
“无妨无妨,名字罢了。不过你要赶紧想办法离开,那挚羽可不是什么善物。天生邪煞之气是因为远古凶兽斛倃元神托生,使得他自小带着凶煞之气,他身体里沉睡着的可是凶兽的元神。百年前重明族的人想除掉挚羽,但他们没料到斛倃的修为如此强大竟聚起了挚羽的魂魄重塑身躯。挚羽凭着无尽的恨才使得魂魄没有完全散去,才让斛倃有机可乘,现在的挚羽已经开始被斛倃操控了,若是等到魂魄完全被侵蚀,那他就不再是挚羽,而是一个大魔头!重明族的人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你赶紧逃出去说与他们知道!”
“我也想啊!可是这里是挚羽的行宫,在雾泽血池的底下,我逃不出去啊!还有……仙君你知不知道,白晔神君的元神,在挚羽身上?”
“什么?!”祝离的神情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清婉能够感觉到他的手在发抖,因为镜面里的画面晃动得厉害。
“仙君,你别慌啊,你这一慌我也慌了。”
“不是……你没弄错吧?一个人的身上怎么可能容得下三个元神?等等……三个元神,斛倃的元神最后会吞噬掉挚羽的元神,神君的元神如今微弱得连神息都没有,这么说,当初神君的元神掉落下界,极有可能是被斛倃吸噬过来的,他是因为得了白晔神君元神的润养,才破了血池的封印变得如此强大。糟了,若是等到斛倃完全苏醒过来吞噬了神君的元神,那神君怕是回不来了!”
“这……这么严重?那如何是好?”
“如今能拖住斛倃的只有挚羽,而能拖住挚羽的唯有未晞公主。挚羽现在心中只有恨,我怕他会伤害你,无论如何你赶紧想办法先逃出去。这斛倃若是托生在别处倒还好办一些,可他偏偏托生到了地仙灵境,我现在就向天帝请旨,看看仙界有谁能降服此凶兽。”
“那神君你要快些,挚羽他三日后要与我成婚,若是我不肯,他就要把血池的血浆翻涌出去,到时候地仙灵境势必生灵涂炭。”
“与你成婚?看来这挚羽对未晞公主倒还是有情。不过还是不妥,未晞是唯一能继承重明族祖神强大神力的人,这个人现在已经不知道是挚羽还是斛倃,万一他想利用你得到祖神的神力,到时候就更糟糕了。你瞧着机会逃跑,若是逃不掉便装作委身于他,我会尽快带人去地仙灵境。”
“嗯。”清婉点点头,看着暗下去的镜面,谨慎地回头瞧了几眼,这才小心翼翼将哀风牌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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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的前一天,挚羽将彩儿带来了,说是服侍惯了的人才懂得伺候好她。
送来的嫁衣是黑色的,做工裁剪和用料都堪称精绝,但是,在整个地仙灵境,没有人穿黑色出嫁,那是死亡的颜色。
彩儿对这嫁衣比清婉还要抵触,任其他几个妖灵侍女说什么都不肯动手替清婉试衣服,为了避免把挚羽再招回来,清婉干脆自己动手把衣服穿上,然后把其他侍女都撵出去留下彩儿一人。
仙界之人不常着这种暗色调的衣服,却也没有这种避讳,清婉虽然用着未晞公主的身子,好歹是个地地道道的仙界中人,对这着实不讲究,但是看着彩儿委屈得要掉下眼泪的,心里竟莫名升起一丝愧疚和心疼。
清婉握上彩儿的手,那双小手因着常年干活,有些许的粗糙。
本想跟她说一些话宽慰宽慰她的,没想到刚握上她的手,就感觉到什么东西塞进了自己的手心。
“公主,奴婢下去打盆水为公主洗漱,若是君上明日见着公主如此憔悴,定然会伤心难过的。”彩儿抽回手,委屈巴巴地端着空盆子出去。
清婉紧了紧手心里的纸条子,暗暗感叹,若是你家君上知道你有这么好的演技,那才会伤心难过,没早点把你送进来。
装模作样起身在梳妆镜前左右晃了两圈,不得不说这嫁衣除了这颜色不吉利,挑不出一处不好的地方,流云暗纹,烫金腰封,银色丝线自胸前往下绣了大大的两只重明鸟,长羽曳至裙摆,长翅展至袖口,尾翼飘展延伸到后腰处蜿蜒而下,一眼看去,活脱脱就是把一只鸟穿在了身上。
想不到这重明谷的人对自己的身份自豪成这个样子,她第一次知道婚服上除了绣龙凤,还能绣重明鸟。
门外两排侍女走过,手上端着满满当当的东西,看起来是为明日的婚宴准备的。
脚步声远去之后,清婉小心翼翼将手心里的小纸条展开,上边写的是地仙灵境的字体,大概因着有了未晞的记忆,她居然看懂了。
估摸着应该是她的族长老爹写的,大致的意思是说派了几个人混了进来,今晚换上彩儿会替她换上婚服坐在这里,让她换上彩儿的衣服偷偷溜出去。
这种狸猫换太子的小伎俩,清婉瞅着有些犹豫,毕竟挚羽不是等闲之辈。
可再想想就彩儿那演技,加上自小跟着未晞熟知她的行为举动,要化作她的模样将她掉包救出去,该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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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清婉不是很能分辨出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是送饭的侍女送来了晚膳,才知道时辰。
为了等会有力气逃跑,清婉装作一副不情愿的模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