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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一点金芒突然在宫无上的袖口显露出来。
金芒像是一只紧闭了好久的魔神之眼,一旦睁开便透出无边的杀意。
金芒迅速扩大,刹那间,萧温菊的视界完全被灿灿的金芒占据。
梵音轰鸣。
宫无上袖中的金刚降魔杵脱袖而出,飞掷萧温菊!
金刚降魔杵瞬间破进及时雨的能力范围,畅通无阻,快绝的速度没有半点下降。
两人间距离极近,宫无上这一掷实在避无可避。
萧温菊急切中做出了一个极度诡秘的举动。
狂舞的刀光熄偃,归一,退掠的人却飘空,倒挂。
本来是人使着刀,现在观览,竟然变成了刀御着人。萧温菊像是一只翩飞疾鸟,孤悬于暖儿刀之上,履行着暖儿刀的劈护之势。如果进一步准确的形容这个演变,只能说暖儿刀不再是暖儿刀,萧温菊亦不再是萧温菊,暖儿刀化为了萧温菊,萧温菊则化成了暖儿刀!
人与刀古怪的错位只是短短的一霎那,可是这一霎那简直混淆了黑白,颠倒了是非。金刚降魔杵本是袭向萧温菊的胸口,最终却重重凿上了暖儿刀。
暖儿刀弯震欲折,萧温菊大风车般摆荡旋转,就这般飞舞出七八丈远才落下,脚踏实地的萧温菊捂着心口,哇的呕出一大口鲜血。
宫无上袍袖卷拂,收了弹回的金刚降魔杵。
他这一击凿出了两个信息。
第一信息,及时雨对兵刃似乎没有特殊压制,而第二个信息就让他意外了。
感到意外的不仅仅是宫无上,缘尽缘错也有些吃惊。
“好个反客之术,虽然不是完整的心法,但是老夫应该不会看走眼。”宫无上转向缘尽缘错,透出征询两人意见的意思。
缘尽缘错点点头,面色凝重。
方猎无、三世道人、魏魁斗乃至袁何氏没有一个不因宫无上的发话动容。场中人也就梅刃甜伤凄欲绝,萧衍大睡不醒,未有反应。
宫无上向萧温菊大有深意的道:“更迭之乱,有心人得利。据说当年翁家有点好东西不小心流落到了外边,今天看来,竟然是让你得到了,呵呵,真不知这是你的幸事还是霉运。你要知翁家独苗虽然身在海外,可是却不好惹,就是朱崖亦让着他三分,若叫翁家独苗知道此事,恐怕李无忧也找不出借口保你,何况现在无双将灭。萧小子,老夫惜才,便再给你一个机会。降,则留你在大罗,在场的诸位不会泄露半点信息出去。顽抗,摆在你面前的只有死路一条。”
白发如雪的缘尽也劝道:“萧小哥前途无量,何苦逆势而为,白白搭上一条命呢。”
萧温菊吐出一口血沫,冷笑道:“废话什么,有种没种?有种就进来打一场试试。”
塔门处,袁何氏大力摇晃着梅刃甜,试图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梅刃甜则像是心魂皆丧的人偶,始终一副恨不能亡的茫然模样,根本听不进袁何氏的话。袁何氏一怒之下狠狠抽了梅刃甜一个耳光,却也只看到美人伤心带泪的笑。
梅刃甜不是不清楚状况,她只是不愿意醒来。
她宁愿去死,也不愿意接受现实。
萧温菊见状,不由暗暗叹息。
梅刃甜短时间很难恢复战力了,这是让人困扰的事情,但更加让人迷惑烦躁的却是至今不见人踪的回玉桥。萧温菊入门较晚,可也晓得梅刃甜的事。梅刃甜情系回玉桥,而且梅刃甜对回玉桥的感情不是单纯的恋慕,那是因追随产生的信赖,因信赖产生的信仰。梅刃甜变成这个样子,回玉桥必定脱不了干系。萧温菊乃是心思灵活剔透的人物,中间蕴着何种曲折,琢磨便知。
只是这再明白不过的事情,无忧门主却一句话没有交代。
没有交代,那就是不必担心吗?
萧温菊抚着心口,行到伤心杵的滋味相当的不好受,真气行过心脉的时候,心口就阵阵的剧痛,即使用上了那秘术,也还是不能无损接下宫无上倾力一击么?头顶的及时雨已是最后的依仗。如果意外发生,及时雨无法维持,那么还剩下什么?
只有拿命去抵了。
可是若真的死在这里,悲伤是悲伤,萧温菊却觉得自己不会陷入绝望。任谁都有一死。只看你是山岳还是鸿毛。生死关头他经历不少,但是没有一次如今天这般有意义。他的血管里高速涌动着快意与兴奋的混合体,些许的悲伤躲不过这汹动的洪流,悲伤遭到撞击,沉淀下去,最后都转化为了冷静。
第三九章倒影塔(十)
因此当地面的阴影忽然黯淡,宫无上踏前一步就欲发难的时候,萧温菊没有一点畏惧。他的精神高度集中,大厦将倾,他所求不奢,只是多撑一刻,仅此而已。
及时雨出现误差只是短短一刻,随后就恢复了正常,但是及时雨并非完成形态的事实已经表露无疑。
“萧温菊,雨有停时,天有晴日,老夫不会一直这么有耐心。”宫无上开口道,森冷的眼色暗示着这将是最后一次的劝降。
南北的林荫道上,可见三清和尚回返的人影。去时孤身一人,回时三清和尚的身边则多了一人。
与三清和尚结伴而来的是个中年男人,他长袍马褂,须髯飘飘,左腮心型痣,右手黑漆伞,此人一出现,就连宫无上都转身拱手相迎。这里面别无它由,只因来者乃是兵之祖金家的代理家主金月游。
宫无上含笑道:“我知金家主是守信之人,必不会置身事外,让我失望。”
金月游一路走来,一路看云,此时他收回观察及时雨的目光,还了宫无上一礼,并向缘尽缘错等人一一示意,他风雅中带着愁绪,示好道:“宫教主先机在握,成竹在胸,扭转乾坤只在今朝,金某由衷佩服。宫教主做大事,创基业,金某谋小事,理家事,格局的差距,我是望尘莫及啊。金某来此是想向无双门询问一件东西的下落,插言几句,宫教主应该不会介意吧。话说回来,我家孩儿那点事儿闹得我是焦头烂额,一听风吹草动,拙内也来了西北,怎奈平朔大牢竟然被劫,这样她寻不到窗儿,必然大发脾气,唉。”
“令公子吉人天相,不会出事的。女人嘛,总是溺爱幼子的,娘疼儿子,天经地义,尊夫人大气不让须眉,但落在这人之常情上,伤心也无二致,金家主多多劝慰吧。”宫无上深为同情又豪气干云的道:“问询之事,金家主但问无妨。”
金月游点点头,也不拖延,他向着倒影塔便道:“这里谁说得上话?”
金月游声音不高,但传达过去字字温润清晰。
“无双门萧温菊,金家主有何事相问?”萧温菊面上不露怯,心下却是忐忑,这种忐忑的来源不是畏惧,因为敌众的实力原本就超出己方一大截,再多上一位家主级人物,也无所谓了。他担心的是金月游的能力,这位金家的代家主可是机关学的宗匠大师,其手段是未完成的及时雨无法抵挡的。
金月游行到阴影边缘,摩拭着手中的黑伞,温和说道:“你顶上有云,我手里有伞,恰好对的上。我问你一件东西的下落,你可答得上?”
萧温菊单刀直入地道:“前辈问的是‘清明时节’?”
金月游抚着颔下长髯,摇头叹道:“正是此物。听你口气,似乎有问题?”
“‘清明时节’的确曾经流入无双门,今天金家主亲自寻来,此物理应奉还原主,只可惜前辈来晚一步,东西已然不在。无双门愿意承担保管不周之责,暂望金家主谅解则个。”萧温菊躬身一拜,姿态摆得极低,话语也巧妙的试图淡化矛盾。
金月游微微皱眉,倒不计较这些旁支细节,只道:“好,‘清明时节’不在你们这里,那你告诉我,它现在何派何人手上?”
萧温菊腼腆一笑,道:“萧某位低力薄,家主若有疑问,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家无忧门主呢。”
两人说到这里,宫无上不屑的冷哼一声。
金月游淡淡一笑,望着及时雨,眼睛不由一亮,温言道:“这云怕是有机关学的底子吧,金某颇感兴趣,可否入内一观?”
萧温菊从容的表情顿时变得有点僵硬。
众所周知,最近金家和大罗教走的近乎,金月游西北的落脚点都设在大罗道观,反观无双门与金家尚存“清明时节”这个未解的疙瘩,所以无双门一直将金月游视作潜在的敌人。
现在金月游突然提出要求,这算什么?是捉弄还是怎地?
萧温菊诚恳的道:“及时雨只对朋友开放。金家主真想进来的话,我举双手欢迎。”
金月游望着广场上空的黑云,兴趣渐浓,却不说话了。他便在阴影的边缘抖开了锦瑟伞。破旧黑伞如今焕然一新,黑漆的圆型伞盖小半融接着阴影,大半沐浴着阳光,黑黝的反光线在伞盖上寂寂游动如蛇。金月游一只脚悄然踏进了阴影之中,忽然间,机枢启动,锦瑟伞伞骨暴涨,带动伞盖扎向广场上空的黑云。场中人诧异之际,伞枪早打穿了黑云,然后伞盖猛地收拢下剜,带着从黑云中得到的物质急速缩返闭合。
萧温菊看着金月游一系列的举动,几乎按捺不住。但是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干看着。
金月游从怀中取出一条链扣,然后将链扣绕过锦瑟伞的五十弦伞骨,不透风的锁住了锦瑟伞,金月游做完这一切竟向萧温菊点点头,道:“这叫做公平。”
萧温菊牵强的笑笑,手上刀光无可奈何的翻滚起来。
是的,公平。
无双门密夺金家的清明时节,金月游就采攫及时雨一点云。
脚下的留白地抖动了一下,及时雨依然能响应刀光的暗号。
是的,公平。
至少金月游没有损毁及时雨。
宫无上盯着明显鼓胀的锦瑟伞,问道:“场?”
金月游沉吟道:“相当精致的场了。不是完全的形态,但是已经可以起到压制作用,就是宫教主贸然身处其中,也会被削去不少战力。模拟一个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不可思议,我想是凭借无孔不入的某种物质吧,值得研究。”
宫无上道:“只是削弱么?削弱多少?”
金月游思索道:“原先的设计恐怕不止于这一点,野心颇大啊,没有完成真是可惜了,究竟怎么个削弱效果,宫教主要知晓的话,恐怕得亲身力行,不过,这东西也支撑不了太久,所以无谓怎样怎样的。”
宫无上道谢,默然。
他这个时候想到了王府。四大世家、金家都到了,王府那边却还没有信儿。现在正是好机会,岑文海应该借平乱之名,调集兵马,插手两派之争,迅速将无双门的外围抵抗镇压下去。岑文海不是废材,按理来说,他一定会这么做。
之所以行动不成,为何?
王府的意志还在摇摆?
宫无上忽问道:“方少侠,郑小仙子去赴王府之宴,也就是说,王爷人在城外的山中舍?”
方猎无稍作回想,道:“苏军师确实提到这个地名,平朔我不熟的。”
大罗教的信息网络掌控平朔全城,只要情报系统用心搜集,没有几件事情可以逃过宫无上的法眼。但这里面只存在一个例外,那就是西北王府。王府需要隐私权,大罗教亦要体现出对王府的尊重,因此细密的情报网对王府则是开着口子的。无双门素来也是这么处理。双雄均晓得有些事情不宜了解太细。王府之事,王府自处。岑玉柴的私人行动,更是由鬼谋苏艳邦一手负责,严密无比,就是想要透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至此,宫无上才猜出岑玉柴的准确位置。
山中舍位于城外三十里的南山。既然岑玉柴选择了耳根清净,那么这段时间失势的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