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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这些神通本领远逊于自己的妖王对话,悟空再不巧措言辞,只来个开门见山,便将来意说明。操练队伍一事暂停,各洞妖王按照族类所属,将妖精分门别类区分开来,数量达千人以上的,一种便是一洞。数量不足千人的,或两三种、或五六种,形体大小相仿的合为一洞。
第一卷 不可说 第五九章 李长庚
悟空将这提议一说,令他想不到的是,七十二洞妖王竟无一个反对,反而都雀跃欢欣,齐赞“大王英明”。原来这些小妖亦愿与同类在一起住行玩耍,但花果山之主不发话,哪个敢提?
虽有些妖王因此而统御小妖人数变少,却也不见有怨气,这些妖王只图个欢快,于权位之争倒看的不重,何况在花果山中,素来妖妖平等,人少却也无人敢欺。
悟空原想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竟如此顺利,于是他便叫来马流崩芭四元帅,叫些识字的妖精去拓印副本,然后再将原本妥善保管。等今后各洞重新划定后再将副本传下去,照样学便是了。通风在一旁提醒道:“悟空,这山野中的妖怪,即便是妖王,恐怕也一个大字不识,你叫他们如何学?”
悟空微感奇怪,他一问这些妖王,果然识字的还不到两手之数,悟空又问:“那你们如何能修炼到人仙境界?”妖王有的道是福至心灵,有的道是终日打坐,有的道是吃了异果仙丹,只有一个虎精说是因缘巧合读过一本修道的书。
悟空踌躇,若都不识字,这便难办了。此时神獒洞主道:“大王,此事甚易,下山去捉些识字的凡人来,教他们读给我们,如何?”
通风点点头道:“可行。”
悟空却犯起了寻思,他虽身为妖兽,却始终对人类有着难舍的情结,不过此事甚急,除此之外,别无良策,于是他狠狠心道:“好,便这么做。”他指了几个模样还算说得过去的洞主,教马流二元帅带领他们下山去捉些书生来。
将欲行时,悟空又道:“千万莫伤人性命,多带些金银,与人说好,二三载便放他回家做个富家翁。”诸多洞主面面相觑,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做妖精的,往日见了凡人,都是伸手便捉,痛快吃了了事,哪来这许多麻烦。
悟空见众人有了犹疑之色,面色一沉,喝道:“还不快去!”元帅妖王立时吓得失魂丧胆,太乙金仙这一喝岂是他们能承受得住的。
悟空心中暗叹,为妖,为人,不过一颗心尔,但这一道心关,实在难迈!为人有为人的乐趣,为妖有为妖的逍遥。
或许,只在失去之间,才能悟透每一场生命的千般流转,每每便想相忘于世,却总会在山穷水尽处遇见,沧海桑田,唯有记忆,难舍……
三十三天之上,紫微宫中此刻乱作一团,二十二个星宿天将一个不缺,纷纷集于紫微大殿上,中间宝座却空空如也,宝座两旁各坐一人。左首这人乃是紫微大帝左辅帝君,此刻阴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右首这人乃是紫微大帝右弼帝君,与左辅帝君恰好相反,他却一脸愤怒。
下一阶,依次排开七把椅子,自然是北斗七元的位置。二十八星宿在这殿堂上却是没有座位的。
右弼帝君大声道:“房心兔等六员星将身殒人间,此事为何迟迟不报?大帝临行之前特意讲明,若有大事,必报于我和左辅帝君,此刻出了这样的乱子,叫我如何交代!”
北斗七元和阶下二十二员星将皆低首不敢言语。
沉默了一会,左辅帝君道:“此事……甚是蹊跷,那毕月乌与胃土雉下界擒妖,此事你我是知道的,但房心兔四人本为东方七宿,此次公干与他四人并无干系,为何突然下界?”
右弼帝君喝问道:“你们可有人知道,毕月乌四人近日来有何异常?”
沉默半晌,自西方七宿的三人中站出一人,此人额前无发,却生出孤零零一只独角,金面凸鼻,正是星将亢金龙。他闷声闷气道:“禀帝君,这四人十数日来行踪不定,我等却也少见他们身影,虽有诡异之处,却委实不知他们在做什么。”
此时,自他身旁站出一位黑发女子,容貌清丽,身形高挑,正是角木蛟。她道:“属下一月内曾见这四人下界三次,颇有些古怪。”
右弼帝君鼻子里“哼”了一声,道:“鬼鬼祟祟,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左辅帝君道:“一月下界三次,已经违了我紫微宫的严规,你为何不早报来?”角木蛟道:“此事确是属下之过,属下甘愿受罚!”
右弼帝君翻翻眼睛,呼出一口浊气道:“此事暂且搁在一边,还有谁知这四员星将近日消息。”
北方玄武星将七人中站出一人,道:“帝君大寿那一日,我观这四人时常窃窃私语,心中喜色溢于言表,这也古怪得紧。”说话这人尖尖嘴巴,两只眼睛贼溜溜乱转,正是北方七宿中的虚日鼠。
左辅帝君脸色阴沉,此刻更是添了几许怒意,果然,南方七宿中的柳土獐极善察言观色,站出道:“岂有此理,左辅帝君大寿之日,哪个不喜,这算什么古怪,我看你是投机钻营惯了,无有真凭实据,胡乱推测的。”
右弼帝君道:“这的确算不得什么线索,不过言者无罪。”
虚日鼠又道:“属下不敢胡言乱语,诸位皆知我乃是灵鼠上界,早年间也曾做过些偷窃之事,每每宝物将要到手之际,便不自主喜形于色,这乃是人之常情,极难遮掩得住的。那日我见房心兔四人的神色与我当年一般无二,就如同偷了什么好东西,瞒过了所有人一般。”
此时,左辅帝君轻咳一声,却将虚日鼠的话打断了。右弼帝君却道:“虚日鼠,你接着说。”
“想那尾火虎与箕水豹二人,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那一日却兴奋之极,饮得酩酊大醉,诸位可还记得?”
右弼帝君眉头一皱,那日左辅帝君寿宴他也在场,稍一回忆,这虚日鼠讲得确是实情。他便问道:“然后呢?”
虚日鼠道:“属下只知这么多,然后便不知了。”
左辅帝君忍无可忍,怒道:“荒唐,说了许多,尽是废话!”
虚日鼠身子微颤,显然左辅帝君积威甚重,急忙诺诺退下。
坐于殿上的北斗七元始终未曾说话,此时七人同时站起,先对殿上两位帝君抱拳施礼,又对殿下二十二员星将拱了拱手,为首的贪狼星道:“六员星将败亡,竟连元神也未逃回,可见对手凶残之极,当是驰名老妖,还请帝君上奏天庭,派出天兵围剿,还我紫微宫一个公道!”
贪狼星向来处事公允、为人大度,在紫微宫威信颇高,果然他此语一出,众人齐道:“请帝君上奏天庭,派出天兵围剿,还我紫微宫一个公道!”
殿上二位帝君此刻却犯了难,他二人虽居高位多年,却从未经历过此等大事,一时间竟不敢做主。玉皇大帝虽为万天之主,但紫微大帝身为万星之主也不遑多让,此时若去求助,不知是否合了紫微大帝的心意。
偏偏紫微大帝又去了下界闭关,不知去了何处,更不知多少日子才能回来。
二位帝君对望一眼,右弼帝君点点头道:“诸君暂且退下,此事待我二人商议后再定。”
正当此时,门外把门那天兵进殿高声道:“殿外有太白金星造访,求见大帝。”
右弼帝君急道:“快快请进。”
北斗七元与二十二星宿皆从侧门退出,左辅帝君与右弼帝君二人下阶相迎,太白金星一身白色道袍,三绺白髯垂于颌下,怀抱太乙云展,行走时足不沾地,飘飘乎直欲乘风而去,乃是真正仙人典范。
第一卷 不可说 第六零章 地府行
见了左辅右弼二位帝君,太白金星呵呵笑道:“今日来,却是有事相求的。”
右弼帝君笑道:“这天底下还有长庚兄办不了的事吗?”
三人落座后,太白金星道:“此事甚急,老朽也不赘言,近日闻得东胜神洲兴起一妖猴,自立门户笼络群妖,已达数万之众,其中不乏太乙金仙。”
二位帝君一听,皆倒吸了一口冷气,不乏太乙金仙!若有三五个,莫说在下界,便拿到天庭来也不容小视了。
太白金星又道:“天庭惯例二位亦知晓,若遇到有本事的妖怪,首要便是下界招安,此番玉帝点名叫我与文曲武曲二位星君前往,我自知紫微大帝近日不在天上,故此请两位老哥允了此事。”
左辅帝君忽地想起一事,忙问道:“不知长庚兄可知,那东胜神洲群妖中,可有一头妖牛,本事亦不小。”
太白金星“咦”了一声,笑道:“左辅帝君果然神通广大,据下界土地来报,其中的确有一妖牛,也是群妖首领之一。”
左辅帝君恨恨道:“看来定无差错了,这伙妖精,却是万万不可招安的。”
太白金星惊道:“这……玉帝旨意已下,帝君为何如此说?”
左辅帝君道:“长庚兄当年亦为天上星宿,自然不是外人,此话出了紫微宫,万万不可讲与他人。”
太白金星脸色凝重,问道:“倒有何大事,让帝君如此看重。”
左辅帝君道:“实不相瞒,这妖猴和这妖牛曾阻我紫微宫在下界办事,日前我派兵围剿,却没料到……他二人神通实在了得,竟一举杀了六员星宿天将。”“啊!”太白金星大惊失色,“怎……怎会有如此大胆的妖精,居然敢杀天将?”左辅帝君摇头道:“也是我一时失察,轻敌所致,但事已至此,这两个妖精犯下如此大罪,还能招安否?”
太白金星闻言不语,良久,缓缓道:“此罪滔天,如何能恕?”
右弼帝君叹了一口气道:“唉,我二人也正于此犯难,此事按理当禀告天庭,然大帝未归,我等怎敢逾越礼制。”
太白金星道:“二位莫急,总要想个万全之策。”
左辅帝君道:“大帝闭关,少则数月,多则百年不止,我等又如何去寻他?”
太白金星笑道:“中天紫微北极太皇,他统管万星,此事想必他早已知晓,然他迟迟不出,其中必有深意。”
左辅帝君与右弼帝君对视一眼,一同站起施礼道:“还请长庚兄赐教!”
太白金星急忙站起:“哪里敢当,我亦为天上星宿,与紫微宫渊源极深,又岂能袖手旁观。依我看来,紫微大帝不出,便是想要看轻此事。”
左辅帝君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道:“六员星宿天将,此事已非同小可了。”
太白金星道:“乍看上去,紫微宫损兵折将,妖猴妖牛冒犯天威,的确罪不容赦。然,星宿之秘要,不在于星将自身,而关乎于星魂,万星之星魂尚在紫微宫中安然无恙,其实些许损失,不过微乎其微。还有,这妖猴势力颇大,若派天兵围剿,只怕斗个两败俱伤,到时,损失的只怕六十员天将也不止吧。紫微大帝深谋远虑,我李长庚实在是钦佩至极啊!”
两位帝君被太白金星的话语吸引,不由得跟着点了点头。
太白金星又道:“反过来看,若能将这两个妖怪招安,入了天庭之后,他若听话还好,凭空为我天庭添了一大助力,若是不听话,嘿嘿,凭紫微宫之根深蒂固,想怎么整治这两个野性难驯的妖怪,还不易如反掌?”
左辅帝君这才听明白,原来至关重要的却在后面这段话上,他刚要击掌称赞。
只听太白金星又道:“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这两个妖怪不从招安,这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