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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玄良问:“找到什么了吗?”
“先搜一搜。”江风说,“小点儿声。”
他蹲在地上,开始扒拉床底下的东西。
床底有好几个木箱子,里面装的玩意儿有点沉。江风随手一摸,发现箱子表面微软; 全是落下的灰尘,已经堆了一层。
他两手使劲,小心把东西拖出来。
第一个箱子里装的是一些旧衣服。大部分是款式单一的毛衣,大红或大黄色,看得出是自己织的,还有几个漏洞。
第二个箱子似乎是玩具。这里面就什么都有的,石头、杂草、弹弓,还有各种纸飞机,碎玻璃。可以想象那个年代孩子的娱乐产品新奇而单调。
江风又去另外一张床下掏箱子。
第三个箱子和第四个箱子都比较大,里面装的是书。
褚玄良在那边研究玩具,江风则坐在床脚研究旧书本。
师弟很快洗完回来,让江风下去接替。
江风像没听到,手里举着一沓纸坐到床边,仔细翻阅。二人见状,一起围了过去。
纸张的材质、大小、颜色各不相同。上面都是画。
画的水准也不一样。
有些是用铅笔,简要地画着几个小人站在一起。可以看出画风稚嫩,是个孩子的手笔。
有些色彩明亮,线条清晰,构图相对成熟。
还有一些明显就是两种画风。
“不是一个人画的吧?”师弟仔细看了眼,说:“哦,这里有署名。”
虽然字有点难以辨认,但确定有至少三四个人的名字。
师弟说:“小学生画的。那个年代这种村子,能送他们去读书,是真爱了。”
褚玄良:“他们家的人都很喜欢画画?”
江风说:“柳梦红的爷爷是会画画的,应该是他自己教的吧。”
这些画看上去很普通,大多都是人物画。
师弟脖子扭得酸了,也没看出所以然来,干脆放弃。
正准备走开,江风指着一个人问:“这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吧?”师弟说,“这不都有胸吗?”
褚玄良也困惑问:“怎么?”
江风把所有的画都平摊开,问道:“那哪里有男的?”
二人愣了下,低下头开始寻找。
三十几幅画里,有单人画有家庭画,也有广场上的集体画,但无一例外,全都是女人。
小孩子画画的时候,一般是照着画的,还是说他们的世界里只出现过女人?
师弟冷汗瞬间下来了。
“女……女儿国?”
江风:“我刚进村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大爷,他也有……明显的女性特征,声音偏中性,但他说他是男人。”
褚玄良:“可是……可是柳玉不也是这里的人吗?他有女性化特征吗?”
江风:“他没有,但是他已经搬走了。”
师弟捂着嘴惊道:“所以来这里胸会变大?这什么恐怖的磁场?”
“啊——”师弟想到什么又惊道,“黄玉可以多呆两天,这是她的天堂啊。那我们怎么办啊?我不想要大胸。”
褚玄良:“不对,都变成女人的话,那下一代怎么繁衍出来的?”
“对,刚刚那大爷就是传统的大爷!”师弟拍了下手,瞬间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江风说:“也有可能,是在柳梦红那个年代前,村里人有这样的症状,后来就慢慢消失了。”
褚玄良:“你说山神?”
江风点头。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江风说:“先睡吧,明天早上去问问楼下的大爷。”
二人点头。
老屋子的床睡得不习惯也不舒服,被子跟床单都带着一股久置后发霉的味道。
几人一整晚都是醒着的,翌日大早下楼找人。
幸运的是老人家的睡眠质量一般也不好,天还灰亮就起床了。
江风在一楼等了一会儿,出去闲逛散步的大爷才慢悠悠走了回来。
褚玄良先把现金递过去。
对方躺到门口的摇椅上,对着钞票来来回回数了三遍,又摸着纸币的材质在光线下转来转去,末了才一脸满足地点头说:“好了。”
他抬了下头,见几人还坐着:“有事儿?还想再住一个晚上是吗?”
江风:“想跟您打听点事情。”
“直接说呗。”老头儿说,“跟这儿嘀咕什么呢?”
江风:“大约六十多年前,这个村子里是不是只有女人?或者说,男人都有些女人的特征?”
老头儿忽然沉默下来,有节奏地摇扇,然后闭上眼睛就要睡去。
褚玄良拍了拍:“大爷?这位大爷?”
老头儿拍掉他的手:“叫唤什么呢?我这儿不高兴听了。”
褚玄良一脸讪讪。
江风问:“所以后来这里的人是怎么好的?”
“你们从哪儿听说的呀?”老头儿眯着眼嫌弃说,“都是年轻人,搞什么这么迷信?读了这么多书,相信点科学行不行?以前就是生病了,环境原因,后来科学发达了跟外界连通了,病治好了呗。真是。”
褚玄良等见这话也的确真是……心情复杂。
“我听说的不是这样。”江风说,“有一个年轻人,带着一个小女生,到了你们的村子。他们两个本质来说,都不是人。是他们治好了你所说的这种病。”
老人又陷入了之前那种谜一样的脱离状态。
江风说:“您的逃避,就可以让您忘记这件事情吗?”
“知道的大部分都死了,没死的也不会告诉你们。”老头儿睁开眼问,“所以你们是什么人?”
江风:“道士。”
“来这里做什么?”
“找人。”
“找他?”
“当然。”江风说,“找不到人,我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有别的办法,只是到时候大家不会高兴。”
老人站了起来,他身后的摇椅嘎吱嘎吱继续摇动。
“那边。”他指向一个地方,“你们自己去看吧。”
师弟:“哪儿?”
“我们镇的佛庙,就在祠堂附近一点点,你们过去就能看见了。”老头儿说,“已经荒废的差不多了,现在没什么人去。看见一栋老破的木房子就没错了。”
·
他说的木房子的确不难找,具体位置显眼,建在半高的山上。但明显已经没多少人去了,因为通往山上的路上杂草丛生。
几人站在佛庙的门口,并没看出什么异样,为表尊重,还是合手拜了一下才进去。
大门塌倒了一半,里面白色的蛛网密布。位于正中的佛像上盖着一匹黄色。
师弟走过去,捏着鼻子扯开黄布。
漫天飞尘,几人也看清了这尊佛像的原样。
“卧槽……”黄玉叫道,“欢喜佛?”
褚玄良:“别在欢喜佛面前说卧槽……”
黄玉:“……”
那佛像应该是泥塑的,因为长期缺少保养修复,表皮已经被剥落,可不妨碍看清它本来的形状。
应该一男一女赤裸地抱在一起,两腿张开,做欢合状态。其造型源于密宗的男女双修。
江风捂住小山神的眼睛。
小山神新奇叫道:“喔——嘘——”
黄玉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拍着额头道:“我为什么要拜欢喜佛……”
欢喜佛一向只在藏传佛教的寺庙里才有供奉。对佛教不怎么研究和关心的人,平时应该在特意摆出佛像展示的旅游景区才能看见。
他们也没想到柳家村的佛庙里会供奉这个佛呀。
师弟说:“等等,我上网搜一个这个是拜什么的。”
“嗯……”他翻了一会儿,说道:“它说,印度密教里有个传说,释迦牟尼派出信徒化为美女,去引诱残忍嗜杀,屠戮佛教徒的国王毗那夜迦,最后毗那夜迦被美色征服,选择皈依佛教,成了众金刚的主尊。该派别讲求两性相合,是宇宙万物产生的原因,也是宗教最终的解脱①引,‘欢喜佛’就是这种思想的图解。”
数人:“……”
师弟收起手机道:“你们不要这样行吗?特别尴尬。”
还是没人开口。
师弟:“所以他们是想要……用女人去征服谁?那个让这里的男人变得像女人的人?”
褚玄良觉得这个话题实在是太难以回答了,迫不及待地想要跳过:“反正他们这里不缺的就是女人了吧?”
“病急乱投医吧?很多人是这样,连佛像什么名字,有什么深意也不知道,随便找个什么神佛搭边就拜了。不管有用没用,都好歹有点心理安慰。”黄玉说,“你要是看着村里的男人都长出了十八禁的大胸,你也会丧失理智的。”
师弟:“……还好,我现在已经要丧失理智了。”
黄玉不解道:“可是正常情况下哪想得到拜什么欢喜佛?那时候网络又没有,信息也不流通,村子里的人能知道个佛祖就不错了,可能连佛祖的名字都不会叫,又怎么会修建一个欢喜佛的佛庙呢?”
褚玄良撞了她一下,眼神朝台上轻瞥示意。
黄玉连忙双手合十告罪道:“不好意思,无意冒犯。小辈多话,切勿见怪。”
第144章 山神
江风说:“再找一找。”
几人在庙里走了一圈。
这里非常简陋,几乎能一眼望穿; 没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
他们的目光都下意识地忽略了上面的神像。
非礼勿视……
江风推开右侧通往深处的门; 门后是一个露天的小院; 院里久疏打理; 已经长满杂草。
“这个是什么?”师弟说,“是解释佛像的石碑吗?”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本来应该立在佛庙前面的石碑被埋在后院的土里。但从石碑的底端来看,被人横截劈断过,如今只露出一个角。
众人合力将东西拔出来,平躺在地上。这块石头沉得很,而且很大,丑得跟个墓碑一样。
师弟用手扑开碑上的泥土; 将中间擦拭清楚。
黄玉以为它会写“欢喜佛”; 结果不是; 上面最先写着的是“除恶佛”。
几人皆是一脸懵逼。
人造佛?这欢喜佛能同意吗?
江风起身回到大殿,几人也快速跟上。
“仔细一看,似乎真的不是欢喜佛?”师弟摸着下巴说,“这什么玩意儿?”
之前因为不好意思细看; 所以没有发现。欢喜佛里的男佛应该是比较凶相; 而这一个……胸很大,还略带猥琐。
之前以为这是女人的胸,但原来不是。勉强能从贴合的地方看出来,男方也有胸。
几人一时对这形象很是震惊。
江风不客气地抬脚踹去,佛像顷刻倒塌。
“没有装脏,这是一尊假佛。”
“什么骚操作?”
“鬼知道……”
数人重新回到后院去阅读石碑。
石碑上的字刻得是挺漂亮; 但内容不敢恭维,属于白话与文言诡异杂交的类型。
它上面说,“除恶佛”是佛教非常有灵性但名声不算大的一尊佛,因为它的信众平素都很低调,不在四方筹开佛庙,也不会对外宣传,招纳信众。有缘则来,无缘则散,万事不该强求,万物也不能强留。该流派的佛像代表的就是这种意思。
这令人莫名熟悉的教义,几名道士眯着眼睛不敢说话。
后面还说,“除恶佛”代表两性关系的自由奔放,加之随性的人生选择,和超脱的思想内涵,可以超度早夭的胎儿或婴儿。还特意加了一句,即便是枉死的女婴也可以。
众人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胡说八道,去特么的!
江风说:“感觉更像是